鄭威邦緩步走進(jìn)VIP房時,便見徐子頤一張臭臉。
“子頤,怎么了?”他不解。
雖然兩人認(rèn)識一年多了,但一直沒有很深交,原因不在于他,而是她清楚地設(shè)下結(jié)界,不讓人越雷池一步。
“威廉呢?”她開門見山地問。
鄭威邦笑得很為難!拔乙呀(jīng)很久沒見過他了。那一回,他跟著你一道走了之后,就再也沒來過了,我以為他已經(jīng)不干這一行了!
他們兩個為何會搞在一塊,他到現(xiàn)在還覺得很納悶?zāi)亍?br />
元靖說子頤是他無緣的未婚妻,現(xiàn)在卻又跟她兜在一起,跟他稍微問了一下,只警告他,不準(zhǔn)他扯他后腿,更不準(zhǔn)告知他真實的身份,若是子頤問起,就說他是男公關(guān)即可。
至今,他還是搞不清楚,元靖怎么會用這么卑劣的手段整她。
這樣玩下去,遲早會出問題的。
“他沒再來過?”她眉頭深鎖。
若真是如此,那么他那天說的派對,到底是誰找他去的?
威廉沒說清楚,她一直以為是阿邦要他去的。
不是她不想問,而是他根本沒給她問清楚的機(jī)會。
那晚翌日她想要問他,豈料他只留下一張紙條,簡短說明他有要事在身,大概會離開個三天。
但距今都四天了,他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會不會是出了什么意外?還是有什么事耽擱了?或者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她只知道,他有很多事都沒老實地跟她說,原以為他說的有事,是要回店里幫忙,豈料他根本很久沒回來過了,那么這期間他偶爾的失蹤,到底是上哪去了?
想聯(lián)絡(luò)他,這才猛然發(fā)覺她連他的手機(jī)號碼都沒有,她,對他一無所知。
特地跑來問阿邦,卻發(fā)覺自己好像一直都被蒙在鼓里,難不成他一直都在欺騙她?
為什么?
難道他是愛情詐騙師?但他沒從她身上得到半毛錢啊,一個月的時間未到,當(dāng)初答應(yīng)的五十萬,根本還沒給他,那么他又能從她身上得到什么好處?又能詐騙她什么?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鄭威邦注意著她的神情。
“他失蹤了!
“是嗎?”糟,他真的玩那么爛的報復(fù)手段嗎?
先玩弄她,逗得她上勾,再拋棄她。
不對啊,依他對元靖的了解,就算子頤再怎么招惹他,也應(yīng)該不會耍出這等卑劣手段,難不成這一回由女方提出退婚,真讓他覺得自尊受創(chuàng)?
“你可以找到他嗎?”她將最后一線希望放在他身上。
“我手邊沒有他的聯(lián)絡(luò)方式,只有原先居住的地址,要我拿給你嗎?”他找說詞敷衍,認(rèn)定她絕對不會要一份虛擬的地址。
“不用了!蓖f過,他已經(jīng)退掉那邊的房子,依地址去找,他也不在那里!皼]有其他方式了嗎?里頭沒有人跟他熟一點?”
他那個人能言善道,頂著一張燦爛笑臉,很容易與人混熟,相信這里頭應(yīng)該有一、兩個與他較熟識的。
“他不過才來兩天而已!彼尚σ詫。
熟,就他跟他最熟,但他是打死也不可能透露他的聯(lián)絡(luò)方式。
元靖愛笑,但那不表示他不會發(fā)怒,他曾經(jīng)見識過,這才明白難得動怒的人一旦發(fā)火,威力更甚。
“這樣子啊!彼p咬下唇!澳敲,真的沒辦法聯(lián)絡(luò)上他了嗎?”
她沒想過要找他,居然是這么的困難,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幾天沒見到他,便整個人惶惶然,一刻也安定不下來。
“可能需要一點時間吧!彼烈髁寺。
不管怎樣,他都得要找元靖問清楚,否則沒給子頤一個交代,恐怕連他也不得安寧。
“那就麻煩你了,要是有他的消息,請麻煩他跟我聯(lián)絡(luò)!
“沒問題!彼雌鹂吞椎男!澳敲,今天要不要我找?guī)讉新人陪你?”
“不用了!彼d致缺缺的搖頭!拔蚁茸吡。”
她現(xiàn)在只想要威廉,只想見他,若見到他,她定要先臭罵他一頓,再給他一個擁抱。
走出男公關(guān)店,她開著車在街上閑晃著。
華燈初上,在市區(qū)里看不見半點蕭瑟的氛圍,到處燈光燦燦,人潮洶涌,就連車潮也不少。
萬家燈火,卻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她只想待在有他的地方,他若是不在,那個地方也無法稱為家吧。
家?對了,他會不會在家里等她?
車子行駛在快車道,她突地放慢速度,后頭喇叭聲大作,她絲毫不以為意。
她急著到店里找他,卻沒想過也許他已經(jīng)回家等她了,她得趕緊趕回去才行。主意打定,在下個紅綠燈口,她全然不管號志,直接來個大回轉(zhuǎn),就在車子再度要進(jìn)快車道的瞬間,眼角余光瞥見一旁的人行道有抹極為熟悉的身影。
她踩住煞車,回頭瞪著那抹身影,他,笑意勾彎唇角。
真的是威廉。
她喜出望外,就要卷下車窗喚他,卻發(fā)覺他的身旁有個女人,而他的手上還抱了個孩子。
他和那個女人有說有笑,面對孩子時,臉上滿是寵溺的笑,任誰都能夠輕易看穿他們彼此間的角色定位。
“啊啊,原來是這樣子啊……”她輕輕地拖長尾音,清麗的臉上是惆悵的笑。
原來艾薇說的都是真的,偏偏她又是恁地一相情愿,啊,他對她,不過是盡男公關(guān)的職責(zé)哄她開心罷了,他早已心有所屬。
他并不愛她。
在他心里,他只把陪伴她當(dāng)作工作,充其量她不過是他的客人。
可不是?當(dāng)初簽訂契約時,上頭載明他的身份只是陪睡,只是如此而已,是她太青澀,才會放任自己的心淪陷,怪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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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近來被他賴以為家的地方。
雖然他累得快要睜不開眼,但心里卻是難喻的滿足。
因為他遵守了與二弟的約定,在三、四天內(nèi)把所有的急件全部完成,包括合并案、商議案,還有其他子公司所有的營運(yùn)方向等等大小雜事。
那死小子也真是太過份,根本就是吃定他了。
說什么他因為外頭的女人而怠忽職守,所以在他沒把事完成之前,他是哪都不能去。
真想問他,到底誰才是老大。
他哪里怠忽職守了?不就是一、兩天比較散慢而已,是人總會有倦怠期的,豈知他那個沒血沒淚的弟弟,完全不采納他的申辯,強(qiáng)迫著他先完工再享受,而今全都搞定了,他沒辦法再壓榨他了。
嘿嘿,接下來,他就可以去見他心愛的小公主了。
推開門,卻發(fā)覺客廳的燈全亮著,連電視都高分貝在吶喊著灑狗血的連續(xù)劇臺詞。
怪了,這個時候還有連續(xù)劇可看?
不對,是她怎么還在客廳?
已經(jīng)兩點多了耶。
探了眼表,快步走到客廳,瞥見徐子頤雙眼稍嫌呆滯地瞪著電視螢?zāi),但他很懷疑她究竟看進(jìn)多少劇情。
拿起遙控器關(guān)上電視,坐在沙發(fā)上的徐子頤依舊沒有動靜,他不禁懷疑她是不是練成了張眼入睡秘技。
“子頤?”他在她身旁落坐,輕柔地喚著。
她微顫了下,僵硬地轉(zhuǎn)過頭!巴?”
他回來了?她還以為他不會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他湊向前,在她唇上偷了個香吻。“對不起,原本說好三天的,但實在是有事纏住,所以遲了一天!
“是遲了兩天,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了,又過了一天了!彼。
“對不起嘛!比A元靖使出黏功,整個頎長的身形不斷地往她身上靠,又是磨又是蹭的,極盡所能地撒嬌。
“你到底是上哪去了?”她閉上眼,不想放任自己再心軟。
只因,她已經(jīng)聞到他身上有著其他女子的香氣。
他到底想對她做什么?
“我?”他干笑著!拔业呐笥鸦榧薨。椅胰ギ(dāng)男儐相。”
“是阿邦介紹的?”她淡問著。
“嗯!表樦脑捳f準(zhǔn)沒錯。
“真的?”她倒也不戳破他。
“是啊,因為新郎也是他的朋友啊。”
“那么,阿邦也去了嗎?”
“他太忙,所以沒去!备杏X不對勁的天線慢慢的張開。
她輕點點頭!澳隳軌虿徽淳莆痘貋,也滿特別的嘛!蹦且惶欤馐菂⒓右粓雠蓪,就喝得醉醺醺的,這一回參加人家的婚禮,能不喝?
不要再騙她了,他到底打算再說多少謊言?
那最不該被她撞見的一幕都被她撞見了,他還想再狡辯什么?
“因為我要清醒的回來見你啊。”唇角勾得極彎,滿檔笑意讓人很難懷疑他的真誠。
徐子頤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是嗎?我還以為你在外頭玩得樂不思蜀,根本沒打算回來了。”
“那怎么可能?我的心里只有你啊!彼麚搅藵M嘴的蜜,努力討好她!拔铱墒桥懦f難才回來的!
要把一、兩個禮拜份的公事搞定,需要的不只是集中力、注意力,還得要有體力,雖說他向來對自己的體力有自信,但三、四天下來,平均一天睡不到三個小時,害得他現(xiàn)在累得連想要調(diào)戲她的體力都沒有。
“騙人。”刻意淡漠的口吻微噙薄怒。
鬼話連篇,他到底打算要騙她到什么時候?
明明已經(jīng)有了家室,為什么還要滿嘴對她說愛?她說過了,她要的只是一個陪睡,并不是一個只會甜言蜜語的男公關(guān),他到底搞清楚了沒有?
“天地良心,我沒騙你啊!彼侨隽它c小謊掩飾他這幾天的去向,但他說的喜歡,是真的喜歡。
“要我相信你也可以!彼D了頓!敖o我看你的身份證!
一抹精光閃過他深邃的魅眸。
“我沒帶!彼柫寺柤!澳闳ジ钅!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但他也大概感覺到她在懷疑什么,還不是時候,他還沒打算掀底牌。
他想,她若是現(xiàn)在知道他是誰,可能會恨他一輩子吧?
那怎么成?他的擄妻大作戰(zhàn)都還沒上演,怎能讓眼前的問題搞砸他的計畫?
“你的身份證為什么會放在那里?”胡說,他是篤定她絕對不會拆穿他的底牌嗎?
“因為工作啊!彼麑Υ鹑缌!澳阋仓溃ぷ髦,身為老板總是要查看一下證件,確定我的身份啊,后來可能是忘了還我,我又不急著跟他要,就一直放在他那了!
“你倒是說得頭頭是道!彼赖亩颊f成活的了。不說實話?無妨,她會拆穿他的真面目!懊魈煳視フ野睿槺銕湍隳没啬愕纳矸葑C,那種重要證件沒道理一直放在人家那里!
“好啊!彼粍勇暽,腦袋卻快速運(yùn)轉(zhuǎn)著,心想明天絕對要比她找一步聯(lián)絡(luò)上阿邦。
只是,他不在的這幾天,到底發(fā)生什么事?
她的態(tài)度不該這么淡漠的啊,是誰在她耳邊嚼了什么舌根,還是被她發(fā)現(xiàn)什么?
難不成她已經(jīng)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刻意要拿他的身份證確認(rèn)?
可是又覺得不像,她要真知道他是誰,依她的個性,應(yīng)該會二話不說地趕他出去,而不是刻意這么淡漠對他……
“我要去睡了!狈αΦ亻]上眼,她起身住房間走,走了兩步,發(fā)覺身后緊貼著一抹影子,她不由得回頭。“你要干么?”
“陪你一道睡啊,我們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見面了耶!彼馄鹱,甜甜地撒嬌著,一點也不認(rèn)為自己的舉動有何不妥。
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只要有必要,就算要他把智能退化到只剩下五歲,他也不覺得勉強(qiáng)。
“不用了!被诟星闈嶑钡脑瓌t,她再也不愿意他陪睡,哪怕只是同床共眠,她也不愿意。
“怎會不用?”他索性推著她進(jìn)房。“來來來,我陪你一道睡!
“我說不用就是不用!”她微惱地甩開他!俺鋈!”
小公主說風(fēng)是風(fēng)、說雨是雨的善變個脾氣又發(fā)作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氣我嗎?”他知道,沒有遵照時間回來是他不對,但他真的是盡力了。
“不敢。”她別開眼,扁緊粉嫩的唇。
“子頤,我希望我們之間沒有秘密,你要是有什么地方覺得不舒服,應(yīng)該要告訴我才對,別悶在心里!焙么踝屗溃悄膫不怕死的敢在她的耳邊造謠生話。
“那么,你是不是應(yīng)該要先跟我交代這幾天的去向?”她依舊背對著他,粉顏笑得很苦澀。“我知道你絕對不是去參加什么婚禮,但我也不想再問了,你要是不打算告訴我實話,我問再多,都是謊言,我也不想逼你不斷地編造謊言!
“子頤?”他心頭一震。
難道她真的是知道什么了?
“出去,我累了,我要睡了。”
“是是是!彼麛傞_雙手,很識相地自動退出門外。
也許,他應(yīng)該直接去找阿邦,把事情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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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靖,才念著你,你就出現(xiàn)了!
華元靖才一踏進(jìn)辦公室,鄭威邦立即抬眼,手上轉(zhuǎn)著筆,上下打量著他!班,你今天的穿著相當(dāng)休閑,一點也不像你平常的打扮!
“不然,我應(yīng)該要抓兩枝芒草綁在身上嗎?”華元靖沒好氣地啐了他一口!拔覇柲,這幾天子頤是不是來過這里?”
“子頤?”哇,好親熱的叫法。
“少廢話,快說!
“她不是這幾天來過,而是今天才來過,不對,她是凌晨前來的,算是昨天的事了!
“她來做什么?”難道因為他不在身邊,她又跑來尋求慰藉?
“能做什么?由于你的介入,害我失去大戶,我都還沒找你算帳哩。”徐子頤話不多,但是點的酒通常都極為昂貴,小費(fèi)給得相當(dāng)闊綽,在男公關(guān)們的眼中,她是不可多得的好客人呢。
“我才要找你算帳!比A元靖的大掌住他的辦公桌一拍!罢f,你是不是跟她說了什么?”
“我?”鄭威邦翻了翻白眼!拔也畔雴柲愕降资窃诟闶裁垂。”
“我又怎么了?”
“你不應(yīng)該因為她選擇取消婚約就對付她。”女人是全世界最可愛的生物,不該被如此對待。
“誰對付她了?”他不禁喊冤。
“不然呢?”鄭威邦正經(jīng)地瞪著他!半m然我跟子頤沒有很深的交情,但我覺得她是個好女人,你要是存心糟蹋她,就別怪我不要你這個朋友!
華元靖雙手叉腰,往上瞪了眼天花板,才斂眼道:“你到底是想到哪里去了?你認(rèn)識我多久了?在你的心里,我華元靖是哪種人呢?”
“不是的話,你刻意接近她做什么?”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一開始,我只是好奇她為什么要取消婚事,也以為她八成喜歡上你店里的哪一個公關(guān),所以才刻意接近她,想知道她喜歡的人到底是誰,有多好,好到可以讓她為了那個人而放棄我!彼翘熘溩影。紶栆矔胁幌胼?shù)哪铑^跑出來嘛。
“你還說不是因為在意婚約被取消才接近她!编嵧顚⒅干限D(zhuǎn)動的筆丟到一旁的帳本上。
“那是兩碼子事!比A元靖抓了張椅子,反向坐在他對面,雙手?jǐn)R在椅背上!拔蚁胫浪矚g的人是誰,甚至還打算幫她圓夢呢。”
“嗄?”這是哪門子的說法啊?“可我看見的,似乎和你說的大有出入。”
“當(dāng)然,那是一開始,現(xiàn)在當(dāng)然不是。”華元靖深吸口氣!艾F(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愛上她了!
鄭威邦頗為玩味地挑起眉!澳銗凵纤耍俊
“是的。”他已經(jīng)十分確定自己的感情,也相信她對他絕對不討厭。
瞧她今晚特地在客廳等他,便可以確認(rèn)她對他定有某程度上的好感,只是總覺得好像是哪里出了問題,讓她的態(tài)度又恢復(fù)到一開始兩人的相處模式。
他來,就是來找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