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早!”小天畢恭畢敬地候在門外問安。
“你、你怎么這么早起床?”向四方嚇了一跳，滿臉尷尬。
“師父不也很早?”小天嘴上恭敬，可一雙眼睛卻直往房里頭偷瞄。
“嘿!這、這……早睡早起身體好嘛!”向四方似有意、若無意地站前幾步，擋住門口。
“師父說得對極了!”小天這下更肯定有鬼了，臉上似笑非笑，悠悠地說。
“不過，師父起得雖早，精神卻似乎不怎么好?”
向四方大窘，忍不住咳了幾聲。
“你怎么還站在這里?給小天他們看見了，又、又要被取笑了�！狈績�(nèi)傳來云悠悠慵懶的嬌嗔。
“取笑什么?”溫柔柔神不知、鬼不覺地溜了進(jìn)去。
“就是我跟你……”云悠悠含笑抬頭，卻發(fā)覺是溫柔柔，羞得滿臉通紅。
溫柔柔見她羅衫半褪，慌慌張張地拉起棉被擋住身子，忍不住好笑起來。
“想不到云姐姐，也有這般性感撩人風(fēng)情，小師姐真是看走眼了�！�
“我、我……”
“云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溫柔柔曼聲長吟，大剌剌地坐在云悠悠床邊，臉上似笑非笑�！按合喽蹋M可辜負(fù)良辰美景?云姐姐怎么那么早就把師父趕走了?”
云悠悠更窘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我們、我們沒有做壞事……”
“當(dāng)然沒有，你們做的是‘好事’嘛!”溫柔柔忍不住笑了起來；遇上這個沒半點心機(jī)的呆姐姐，她反而不忍心作弄了。“要不要我先出去一下?”
云悠悠大喜，連連點頭�！靶熃阆取⑾瘸鋈ヒ幌�，我換一下衣服就好�！�
“要不要我叫師父進(jìn)來‘幫忙’?”溫柔柔畢竟本性難移。
云悠悠又說不出話了。
“你們兩個是吃飽了太閑啊?凈找悠悠麻煩!”向四方氣沖沖走進(jìn)來，滿臉惱色；小天則捂著嘴偷笑，跟在后頭。
“唉!徒弟畢竟比不上‘師娘’，心全偏一邊去了�！睖厝崛嵫b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對著小天說：
“咱們也不過是想來找云姐姐聊聊天，師父怎么會生那么大的氣呢?”
小天也幽幽地嘆了口氣。“世道就是這樣啊!有了新人忘舊人，只見新人笑，哪聞我們這些舊人哭……”一瞥間，發(fā)現(xiàn)師父氣得臉色發(fā)青，忙一溜煙跑得老遠(yuǎn)。
溫柔柔卻神色自若地走了出去，還不忘提醒一聲。“別玩太久喔!還有，早餐可要記得出來吃……”
活還沒說完，門已被重重甩上。
“這兩個兔崽子，愈來愈不像話!專拆師父的臺�！毕蛩姆娇嘈u頭，坐到她身邊。
云悠悠身子縮了一下，忽然冒出一句�！拔�、我也要到屋頂吃飯：”
向四方莞爾一笑�！八麄儍蓚�就是這副德行，你別介意……”
“都是你害的，你還‘牽拖’小天他們?”云悠悠瞪了他一眼，紅著臉，沒好氣地說。
“叫、叫你早點走，你偏要拖拖拉拉的……”
“大小姐!你有點良心好不好?”向四方大呼冤枉。“我四點不到，就被你轟走，你還怪我?”
云悠悠也發(fā)起呆來�！八麄儭⑺麄冊摬粫矶级阍谕忸^吧?”
“有可能!這兩個小鬼的確會做這種事�！毕蛩姆綗o所謂一笑。
云悠悠登時發(fā)急起來�！澳恰⒛俏覀冏蛱焱砩�，不就、不就……”
“放心吧!這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毕蛩姆捷笭栆恍�，躺到床上。
“騙鬼!”云悠悠白了他一眼，卻忍不住問：“你、你躺下來干么?”
“春宵苦短，豈可辜負(fù)良辰美景……柔柔是這樣說的吧?”向四方目光灼灼，仿佛有火焰在燃燒，忽然一個翻身壓住了云悠悠�！拔覀冊佟粫䞍喊�!”
云悠悠驚呼一聲�！皶�、會被聽到啦!”
“我不是說了嘛，這房間隔音效果很好的!”向四方從她的耳際頸側(cè)一直吻到渾圓雪白的胸脯，口中喃喃低語�！霸僬f，一次也是聽，兩次也是聽，我可不在乎這么多了�！�
“我、我可不像你這么厚臉皮!”云悠悠白了他一眼，但在向四方的溫柔愛撫下，情生欲動，忍不住嬌喘起來……
一陣刺耳尖銳的鈴聲傳來，向四方神色一變，翻身下了床。
“怎、怎么了?”云悠悠酡顏似醉、星眼如絲，低語呢喃。
“出事了!待在里頭，別出來!”
云悠悠還沒會過意，向四方已按下床邊開關(guān)；只見床鋪一掀一翻，云悠悠整個人已墜了下去!
小天恰于此時進(jìn)來，一臉惶急�！皫煾�!不好了……”
“柔柔呢?”向四方?jīng)]見到溫柔柔，神色大變。
“她沒事，我已經(jīng)把她騙到地道躲藏�！毙√炀忂^一口氣，才接著說：“不過、不過……”
“不過什么?”向四方聽到小徒弟沒事，略松了口氣。
“杜爺爺被壞人捉走了!”
“我不是要他這幾天不要外出嗎?”
向四方臉一沉，他心里明白，“至尊武館”雖然外表平凡，內(nèi)部卻有數(shù)十道機(jī)關(guān)暗卡，敵人絕對不可能在不驚動自己的情況下，將人帶走!
“他、他說想吃燒餅油條，所以……”
“我明白了!你不用說了�！毕蛩姆浇財嗨脑�，全身都戒備起來，因為他發(fā)現(xiàn)敵人已經(jīng)侵入武館了�！霸搧淼慕K究會來，你也躲進(jìn)地道吧!”
“我不要!我要救杜爺爺�！毙√鞊u了搖頭，一臉堅定。
“憑你?”向四方一貫的寬厚平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漠譏誚。
“不自量力，只會害死別人!”
小天傻住了，眼淚差點落下，師父從來沒對他這么說過話!
“走!”向四方別過臉，聲音冷到了極點。
小天咬著牙，不讓眼淚流下，狠狠瞪了向四方一眼，按下開關(guān)，也躍入了地道。
“當(dāng)斷則斷，明快利落!至尊不愧是至尊�！遍T外傳來一陣?yán)淅涞脑捖暋?br />
令令令
“哎喲!”云悠悠墜下地道，摔了個四腳朝天。
她摸了摸頭上腫起的包包，快手快腳地將衣衫穿好，抬眼四顧，卻發(fā)現(xiàn)四周凈是碧油油的燈火!
“搞、搞什么東東啊!拍武俠片啊?”云悠悠膽子雖大，也不禁有些害怕，四下張望，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之地，尚連接著好兒條地道，只是往深處看去，卻是漆黑一片。
“咦?設(shè)計得這么詭異，說、說不定有寶藏耶!”云悠悠異想天開起來，扶著墻壁，閉著眼睛，胡亂選了條地道，小心翼翼地走了進(jìn)去。
地道愈走愈暗．終至伸手不見五指；云悠悠心臟也是愈跳愈快，不知該不該退回去，猶疑間，地道已到了盡頭。
“沒路了?”云悠悠有些失望，卻也松了口氣；隨手一推墻壁，卻又跌進(jìn)了另一間密室。
“小師姐?”室內(nèi)大放光明，云悠悠一眼就看到溫柔柔的背影，不禁叫了起來。
“云姐姐!”溫柔柔回過頭來，見是云悠悠，喜極而泣，一把抱住了她。
“小師姐怎么哭了?誰欺負(fù)你，我?guī)湍愠鰵��！痹朴朴茮]想到這個一貫冷口冷面的小師姐，也會哭得這么傷心，心里又急又慌，抱著她安慰起來。
“都、都是臭小天啦!把人家騙到這里關(guān)著�！睖厝崛岢槌橐乜拗吙捱呎f。
“云姐姐，這、這里是哪里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咱們武館下面，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我也不知道啊!”云悠悠摸了摸她的頭，笑著搖了搖頭。
有人在旁邊，溫柔柔膽子又大起來，為了掩飾剛才的失態(tài)，故意板著臉說：“呆子就是呆子，連這都不曉得?虧你還是師父的女朋友!”
“我、我當(dāng)他的女朋友，也、也才一天而已，怎么會知道?”云悠悠臉一紅，低著頭小聲抗議。
溫柔柔想繼續(xù)板著臉，卻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澳氵@么老實，以后肯定會被師父吃得死死的�！�
“我不欺負(fù)他，他就不會欺負(fù)我，怎么、怎么會被他吃得死死?”云悠悠靦腆一笑，左顧右盼起來�！昂枚嗟漠嬀甙�!是誰的?”
“不知道，反正不會是師父那只大狗熊的�！睖厝崛崧柫寺柤�，淡淡地說。
“為什么?”云悠悠不解。
“畫家，要有敏銳的心、善感的靈魂；師父的神經(jīng)比鐵條還粗，怎么可能會有?”溫柔柔扁了扁嘴，不屑地說。
“可是、可是我覺得他很感性、很有詩意啊!”云悠悠雙眼如夢似幻，像天上的星星。
溫柔柔差點沒吐了出來�！扒槿搜劾锍鑫魇�，大狗熊也看成畢卡索，真是受不了!”
云悠悠笑了笑，發(fā)現(xiàn)畫室的角落里居然供著一柄長刀�！巴�!畫室供長刀，兼具剛強(qiáng)和柔美，也只有師父這么有想像力、創(chuàng)造力的人，才會有此創(chuàng)舉!”
“呆子!”溫柔柔白了她一眼，走近長刀，就要拿起來端詳。
“不要碰!”
“小天?”溫柔柔回頭一看，叫了起來。“臭小天!還不把我放出去?當(dāng)心我剝了你的皮……”
“那可不行。”
小天自暗處現(xiàn)身，笑嘻嘻地說�！巴忸^來了敵人，放你們出去，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來了敵人?”云悠悠大驚失色�！皫煾杆麤]事吧?”
小天板著臉，沒好氣地說：“哼!他要逞英雄、耍威風(fēng)，我怎么知道?”
“我上去看看……”
“沒辦法啦!開關(guān)是從外頭控制，師父不放我們，誰也別想出去�！毙√祀p手一攤，無奈一笑。
云悠悠更急了，眼淚差點沒掉下來�！澳�、那你還這么悠哉?師父要出事了怎么辦?”
“放心吧!師父本事大得很呢!”
小天笑了笑，面露得意之色�！拔业故菗�(dān)心師父發(fā)起狂來，那些人可真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發(fā)狂?什么意思?”云悠悠和溫柔柔都不懂。
“反正現(xiàn)在無事可做，說給你們聽聽也不妨。”小天搬過一張椅子，端端正正坐著，清了清喉嚨，緩緩地說。“那件事，發(fā)生在我第一次見到師父的時候�！�
“那是什么時候?”
“大概是三年前吧!”小天側(cè)著頭想了想�！皫煾竵淼哪且惶�，隨身就帶著這把‘?dāng)胤稹�，渾身臟兮兮的，落拓潦倒不堪�！表樖种噶酥笁悄潜L刀。
“斬佛?好怪的名字。”云悠悠笑了起來。
“可是當(dāng)時我奶奶一看到這把刀，卻哭了起來，還把師父留下來，讓他擔(dān)任代理館主。”
“代理館主?那之前的館主是誰?總不會是你吧!，”
“嘿嘿!正是我。”小天得意洋洋地說�！拔腋赣H死得早，我爺爺很多年前便不知所蹤，所以奶奶便讓我接了館主之位，教徒弟武藝……”
“你有徒弟嗎?”云悠悠好奇地問。
“嘿嘿……”小天目光左飄右蕩，顧左右而言他。“師父來搶我的位置，我本來是不大服氣的；不過后來聽奶奶隱隱約約說起，師父是爺爺?shù)牡靡獾茏�，和爸爸算是同輩，我才勉勉�?qiáng)強(qiáng)把位置讓給他。”
“這么臭屁?”云悠悠學(xué)著溫柔柔的樣子，扁了扁嘴。
“本來就是�！毙√彀浩痤^，驕傲地說。“我們家代代領(lǐng)袖武林，在武術(shù)界獨領(lǐng)風(fēng)騷，師父卻收了你這個呆徒弟，真是有夠笨的�！�
“臭小天!你、你別胡說八道，等我變成你師娘，我叫師父天天打你板子�！痹朴朴瓶鞖馑懒耍欢卧捗摽诙�。
“師娘?”小天和溫柔柔張大了眼睛，饒富興味地看著她�！澳悴徽f，我們還不知道你和師父這么‘好’了呢!”
云悠悠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了話，一張俏臉紅得發(fā)燙，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喂!你故事還沒說完呢!”溫柔柔提醒他。
“誰叫‘師娘’老是插嘴，我有什么辦法?”小天瞥了云悠悠一眼，見她頭垂得更低，得意洋洋地說�！罢f到哪兒了……對了，師父接任館主之后，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我才真正佩服起師父來。”
“什么事?”云悠悠終究難掩好奇地迫問。
“你知道這棟武館，占地多少坪嗎?”小天忽然問了這個問題。
“總有好幾百坪吧?”
“值多少錢?”
“不知道……”
小天緩緩地說：“我告訴你，曾經(jīng)有人出價十五億，要買這塊地�！�
“十五億?”云悠悠嚇了一跳。
“不過，我奶奶并沒有賣�！毙√煲荒樀蒙S即恨恨地說：“但也因為如此，奶奶替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溫柔柔并沒有聽過這件事，顫抖著聲音說�！半y道，他們?yōu)榱艘粔K地，就動手殺人?”
“有些人為了一塊錢，也會殺人的�！毙√焱傻哪橗嫞鋈涣髀冻黾嵵��！澳翘煲估�，他們來了十多人，見到奶奶，一刀就刺在她心窩上；還有一個男的，一把將我捉起，就是一刀砍下……”
“你、你沒事吧?”云悠悠一急，說話也結(jié)巴起來。
“呆……沒事啦!我要有事，還能在這里說故事?”小天看著她，不知怎地，硬生生將快要脫口而出的“呆子”吞回肚子里。
“是師父救了你吧?”溫柔柔緩緩開口。
“嗯!師父從外頭回來，見到奶奶躺在血泊中，眼神、眼神完全變了�！�
小天目中忽然露出恐懼之色�！坝绕洹⒂绕洚�(dāng)他拔出這柄‘?dāng)胤稹L刀時，眼神更是變得像野獸一般，見人就殺，四處濺滿了血花，一朵又一朵……”
云悠悠也害怕起來。“難道、難道他殺了所有的人?”
小天緩緩點了點頭。
“師父回過神后，哭著跪倒在奶奶身邊。奶奶、奶奶當(dāng)時還沒斷氣，她只對師父說了一句話……”
“什么話?”云悠悠和溫柔柔異口同聲問道。
“這柄‘?dāng)胤稹莾吹�，以后不許用它!”
云悠悠和溫柔柔看著放在墻角的那柄長刀——
陰森森、亮晃晃，仿佛帶著一股邪氣，刀身則發(fā)出碧幽幽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所以，這柄刀不只你們碰不得，連師父也碰不得!”小天一字一句地說。
“師父殺了這些人，為什么沒事?”溫柔柔忽然開口。
“他們結(jié)伙殺人，師父正當(dāng)防衛(wèi)，怎么會有事?”小天搖頭晃腦，還不忘補(bǔ)上一句�！斑@是法官說的�！�
令令令
向四方面前出現(xiàn)一名男子。
“你認(rèn)得我?”向四方神色淡然，一派從容。
“‘漸’之中，最沉著冷靜、智計無雙的人物�！磷稹拇竺谙卵瞿揭丫�，怎么會不認(rèn)得?”
男子的聲音尖銳刺耳，如梟鷹夜啼�！拔抑皇菦]料到，你居然會在臺灣出現(xiàn)，插手杜學(xué)勛這件事?”
“這里的情治單位，畢竟不全是廢物�！毕蛩姆缴裆蛔�，淡淡地說。
男子的神色卻變了�！澳阒牢沂钦l、來自哪里?”
“情治界的龍頭老大何昆，我也慕名已久了�！毕蛩姆叫α似饋��！爸皇悄銈儊淼寐诵�，讓我有些失望�！�
“你用不著激怒我，我不會上當(dāng)?shù)��！焙卫ヒ残α似饋�，眼中卻無笑意。
“只。要能殺了你，早來晚來，并無多大差別�！�
“沒想到能勞駕何先生親自動手，向四方面子可真是大得很了�！�
“你的本事有多大，我清楚得很，我也不敢小覷。”何昆而無表情，冷冷地說�！皝淼氖鍌�人，全是第一流的好手，這次你插翅也難飛了�！�
“十五個人?似乎少了點。”向四方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緩緩地說�！斑@些人全是你的心腹吧?你會親自動手，又只帶這些人，看來跟你同流合污的人，畢竟不多。”
何昆被說破，臉色更加難看了。
“斬草除根、不留余地，向來是你們的行事作風(fēng)；你們沒殺了杜老頭，只怕尚有求于他吧?”向四方似是隨意提起，眼中卻閃過銳利的鋒芒。
何昆終于變了臉色。“你很聰明!不過，越聰明的人，死得越快!”
“是嗎?可是我還活得不錯啊!”向四方哈哈大笑，蹺起了二郎腿。
“你們沒有一進(jìn)門就動手，只怕這件事和我也有關(guān)吧!”
何昆掠過一絲驚懼之色，他忽然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男人，比他想像的更可怕�！皼]錯，如果你肯配合，我可以放過你，甚至還讓你分紅……”
向四方狂笑，笑中卻帶著森冷之氣�！罢f來聽聽!”
何昆以為他答應(yīng)了，面露喜色�！岸艑W(xué)勛在瑞士銀行有一筆錢，估計有十億美金之多；不過這老小子嘴硬得很，嚴(yán)拷逼問，卻始終不肯透露密碼是什么�！�
“連他兒子杜觀潮也不知道?”
何昆冷笑�！斑@家伙是個花天酒地的廢物，杜學(xué)勛早就不信任他了。”
“連他都不知道，我又怎么會知道?”
“你雖然不知道，可是杜學(xué)勛卻只肯將密碼告訴你。”何昆眼中露出興奮之色。
向四方愣住了。
“你把密碼套問出來，我可以分你一億美金。”何昆眼中盛滿貪婪之色。
向四方冷冷地看著他，緩緩地開口。
“我真不敢相信，主管全國最高情治業(yè)務(wù)的人，居然比強(qiáng)盜還狠、比豺狼還貪心。”
“我要不是這樣的人，我就爬不到今天這個位置了�！焙卫ズ敛唤橐猓炊鴿M臉得意之色。“我為國家奉獻(xiàn)這么多，出生入死，拿些報酬也是應(yīng)該的。”
“看來杜老頭不肯給你這些‘報酬’，所以你打算除掉他?”
“他有這么多錢，卻一毛錢也不肯拿出來，他是自尋死路!”何昆冷笑一聲。
向四方目光愈冷�！澳阏J(rèn)為我會跟你合作?”
“每個人都有弱點的�！焙卫ビ朴频卣f。
“喔?”
“兩個月前，杜學(xué)勛還是橫跨財經(jīng)、權(quán)傾朝野的大人物。你知道他為什么會被我整得這么慘、倒得這么快?”
“他有一個好兒子?”
何昆笑了起來�！斑@當(dāng)然是原因之一，不過最主要的是，他有見不得人的把柄、在我手上�！�
“看來你干這行所掌握的秘密還真不少�！毕蛩姆嚼淅涞卣f。
“是不少。尤其官愈大、權(quán)勢愈重的人秘密愈多，也愈見不得人�！焙卫サ靡庖恍�，悠悠地說�！八圆还苷l當(dāng)家作主，做老大的都是我，我可是高枕無憂、穩(wěn)若泰山�！�
“沒有人能真正高枕無憂、穩(wěn)若泰山的�！毕蛩姆揭蛔忠痪涞卣f。
何昆笑容僵住了�！翱磥砟闶遣辉敢夂献髁恕！�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毕蛩姆嚼淅涞卣f。
“想不到你看起來是個聰明人，原來是傻子�！焙卫@了口氣，淡淡地說�！澳惚臼麓�，我或許殺不了你；不過，你得罪我，你以為自己還能在臺灣待下去嗎?”
“喔?”
“你身世如謎、經(jīng)歷如謎，我雖然查不出來，不過……”何昆頓了頓，陰惻惻地說：“我卻可以‘制造’出來，你總該相信我有這個本事吧?”
“當(dāng)然，栽贓嫁禍，本來就是你的拿手本領(lǐng)!”
“隨你怎么說�！焙卫バα似饋��！耙郧坝袀�人，骨氣很硬，作風(fēng)很正派，讓人捉不到一絲一毫把柄；不過，他千不該、萬不該，得罪了我何某人……”
“他的下場想必很慘?”向四方冷冷地說。
“嘿嘿!給他冠上個‘通敵賣國’的罪名，我就讓他徐思肖一輩子翻不了身!”何昆得意大笑。
向四方臉色變了。“徐、徐思肖?”
何昆說起得意之事，愈笑愈狂妄�！耙患野丝谌�，全被我就地正法；他的老婆女兒更是漂亮得很，我爽過之后，還真是舍不得殺了……”
“有多少人?”向四方的眼神忽然變得像野獸一般。
“什、什么?”何昆一愣。
“參與那次行動的人，有、多、少、人?”向四方連聲音，也變得像野獸一般嘶啞。
“哪用得著多少人?七個人就解決了……”何昆隨口回答，但一接觸到向四方的眼神，渾身陡地一顫，再也說不下去。
“好極了!原來有七個人……”向四方猛地放聲狂笑，但笑聲中，為何滿是悲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