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曜南閃過她，智珍重心不穩(wěn)，突然跌在他懷中－－
「呀！」她低喊一聲。
利曜南的大手已經(jīng)握住她的纖細的手臂……
在智珍來不及反應前，利曜南粗糙的手指拂過她的發(fā)絲，他瞇起眼，以情人的手法玩弄她白皙的耳垂……
智珍倒抽一口氣，猛地抽身往后退－－
因為動作太急切突兀，她差一點撞倒身后的椅子。
「妳害怕？」
「你太過分了！」她責罵他。
利曜南卻笑起來�！甘菉呑约和稇阉捅У�，我可沒有強迫妳�！顾稍诖采�，以臂為枕，舒舒服服地伸個懶腰。
智珍氣結(jié)。但看到他的剛毅依舊，英俊的臉孔沒有一絲病容，她的氣忽然就消失了……
她很清楚，一直以來利曜南扮演的都是強人的角色，沒有任何事，能夠摧折他過人的精神與意志。
「我要走了！」她丟下話。
「我剛才說過，如果妳離開的話，我會立刻出院�！顾e閑地道。
「你在威脅我？」她不生氣，反而失笑。
利曜南撇嘴一笑�！肝也徽J為，妳會接受威脅�！�
「你倒開始了解我了�！顾龤鈽O失笑，眼角余光見到走廊上匆匆奔來的人影�！肝也粫撸慌掠腥藭s我走。」
智珍才剛說完話，李芳渝已經(jīng)奔進病房－－
「曜南！」李芳渝不由分說，直接撲到利曜南的床前就開始放聲大哭�！肝覄偛怕牳绺缯f你出了車禍，住進醫(yī)院……怎么會這樣？！你為什么不打電話告訴我？」
她哭到一半，才想起剛才奔進病房時，在病床邊似乎見到另一個人－－
看到譚智珍，李芳渝眼珠瞪得老大，淚珠滑稽地掛在眼角……
「她為什么在你的病房里？！」她調(diào)頭質(zhì)問利曜南。
「我不請自來的�！共坏壤啄祥_口，智珍先回答。「既然利先生沒事，那么我先告辭了�！�
「等一下。」利曜南叫住她。
李芳渝神色緊張，她盯著利曜南，似乎害怕他開口留下譚智珍……
「代我問候令尊�！估啄蟽H淡淡地道。
但他灼熱的眼神異于音調(diào)，智珍別開眼，凝視醫(yī)院光潔的地板�！肝視�。」她轉(zhuǎn)身走出病房。
智珍走后，李芳渝忍不住質(zhì)問�！戈啄�，譚智珍怎么會知道你住院了？」
「她必須知道。」利曜南的答案吊詭。
「必須？」李芳渝瞇起眼，她不明白�！改氵@么說是什么意思？」
利曜南撇開嘴，隨即掀被子下床。
他的大動作讓李芳渝愣住�！戈啄�，你要做什么……」
「出院�！顾麃G下話。
「出院？可你不是出了車禍－－」
李芳渝愕然，她忽然明白，剛才利曜南說譚智珍「必須」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你是故意把她騙到醫(yī)院來的？」她急切地質(zhì)問：「為什么？！」
利曜南沒有回答，徑自大步走出病房－－
「曜南！」李芳渝追上去。「你到底怎么了？我覺得你好象得了失心瘋！自從這個女人出現(xiàn)后你幾乎不把我放在眼底！」
利曜南停下來，冷眼凝視擋在他面前的女人�！笂吤髦浪裾l，對不對？芳渝？」
「那又如何？」
「妳明知道她像誰，卻一點都不感到奇怪嗎？」他沉聲間。
「天底下長相相似的人很多，一點都不奇怪！」她嘴硬。
「是嗎？」利曜南低笑。「但是我卻看到，妳眼中有很明顯的驚慌�！�
李芳渝神色一凜。
「最近妳查過欣桐的病歷資料，對不對？」利曜南忽然冷冷地問。
「我……」李芳渝雙唇顫抖�！肝覜]必要……沒必要查一個死人的病歷！」她堅持否認。
利曜南的眼光冷下�！甘菃�？」他忽然露出笑容，驟然調(diào)頭走開。
李芳渝愕然張大嘴，因為感到呼吸困難－－
她瞪著空無一人的病房，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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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珍回到辦公室沒多久，就接到李芳渝的電話。
「譚小姐，我必須見妳一面。」李芳渝開門見山地道。
「我們之間好象沒什么交集�！怪钦渫瑯又苯�。
「我們當然有交集，」李芳渝撇撇嘴。「因為我們都認識一個男人，他就是利曜南。」
智珍沉默片刻�！咐钚〗悖遗c利先生只是商場上的朋友�！�
「我不管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我想見妳，我已經(jīng)在妳公司樓下的咖啡廳，我會等到妳出現(xiàn)為止�！�
李芳渝說完話后，就掛斷了電話。
十分鐘后，智珍來到李芳渝指定的咖啡廳。
「我知道妳一定會出現(xiàn)�！估罘加逦⑽⒉[眼瞪著站在面前的女子。
智珍大方地坐在桌子另一端�！肝襾硪妸�，只希望妳不要誤會�！�
「妳希望我不要誤會？」李芳渝抿嘴冷笑。「我為什么要誤會？我該誤會什么？」
「剛才妳在電話中，提到我與利先生的關(guān)系�！顾卮鸬美潇o，并未因為李芳渝的嘲諷而動氣。
「譚小姐，可否冒昧間妳一句，妳來臺灣來，究竟是為了什么原因？」李芳渝收起嘲弄，臉色冷肅。
縱然李芳渝的口氣接近質(zhì)問，但智珍仍然平靜地回答：「為了公事�！�
「公事？」
「家父派我到臺灣，是為了一件工程標案。」
「那么，妳到臺灣之前，知道曜南跟朱欣桐的事嗎？」
「很清楚�！�
李芳渝眼色冷峻，布滿疑竇。「妳知道，自己跟朱欣桐長得很像？」
「那又如何？天底下長相相似的人本來就不少。」
譚智珍的回答，幾乎跟自己一模一樣！李芳渝愣了一愣�！肝也恢�，曜南為什么對妳的容貌這么執(zhí)著？」她瞪著智珍的臉孔，微微瞇起眼�！鸽y道就只因為，妳跟那個已經(jīng)死掉的朱欣桐，長得一模一樣嗎？」她疑惑的聲調(diào)，就像在自己問自己。
「這一點，李小姐應該去問利先生才對�！顾鸬�。
對方冷靜的笑容，讓李芳渝回過神。「我很想間他，但他不會告訴我的�！�
智珍一笑，沒有接話。
李芳渝挺直背脊，神色回復從容自若�！笂呉欢ㄓX得很奇怪，身為利曜南的未婚妻，我為什么會這么沒有自信？」她優(yōu)雅地攪拌杯中咖啡，像聊天一樣淡淡提起：「妳可能會覺得好笑，曜南為了想見妳，今天早上居然故意制造了一起假車禍。」
李芳渝有意無意地「泄漏」真相，果然引起對方的注意。
「妳是說，利先生今天早上的車禍是假的？」智珍臉上的笑容消失。
「妳不相信我？」相反地，李芳渝露出微笑�！溉绻麏叢幌嘈盼业脑�，可以馬上打電話到醫(yī)院，間醫(yī)院里的護士，利曜南還在不在醫(yī)院？」
「馬特助說過，利先生堅持要出院。我離開后，他會立刻出院并不意外。」原本以為能勸住他，但利曜南終究不是女人能夠擺布的男人。
李芳渝嗤笑�！戈啄显卺t(yī)院掛的是急診，但他渾身上下一點傷也沒有，不信的話，我可以要求急診室的主任調(diào)病歷資料給妳看！」
「不必了�！怪钦鋯査骸咐钚〗�，妳特地來找我，對我說這些話的目的，是為了什么？」
「很簡單，我不希望曜南一直沉湎在過去�！顾⒅钦洌馊绲�。
她很冷靜……
她在譚智珍的臉上，找不到一絲詭異的蹤跡。
「那是利先生的問題，妳找錯對象了！」
「我沒找錯對象，我也知道，妳比曜南冷靜�！估罘加屙馍罾洹！肝抑皇翘嵝褗呉⒁怅啄希晕覍λ牧私�，他一旦執(zhí)著起來，是不會這么輕易就放棄的！妳應該相信我，譚小姐�！�
她忽然客氣起來。智珍思索著李芳渝的話……
「不過，我并不怪他這么做！」李芳渝突然故作大方�！肝抑浪麜@么做，是因為還思念著故人，只要一想到曜南這么重感情，我反而感到很欣慰。」
智珍垂著眼，始終沒有響應。
李芳渝瞪著智珍，她盛妝的臉孔含著一抹詭異�！肝衣犝f，譚小姐已經(jīng)有未婚夫？」李芳渝笑著間，她忽然提起姜文�！肝疫�聽說你們兩個人是大學同學，幾乎是青梅竹馬？」
「我跟姜文，確實是大學同學�！怪钦涞鼗卮�。
李芳渝咧開嘴�！改敲�，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
「結(jié)束臺灣這件案子，回到新加坡，我們就會舉行婚禮�！怪钦涞穆曊{(diào)肯定，她說服李芳渝，也說服自己。
李芳渝露出真正的笑容。「太好了。我已經(jīng)知道，曜南只是一廂情愿，他的『幻想』不會有結(jié)果的�！顾难凵褓咳环懦龉饷ⅰ�
「李小姐，妳的聯(lián)想，實在讓我太意外了�！怪钦渥允贾两K很清楚，李芳渝的弦外之音�！肝铱梢愿嬖V妳，即使沒有姜文存在，我也沒有興趣與妳爭奪利夫人的寶座�！拐f完話，她從咖啡座內(nèi)站起來轉(zhuǎn)身離開，完全未顧慮到禮儀。
李芳渝卻不以為意。
如譚智珍所言，她的確已經(jīng)知道答案－－
知道譚智珍無意構(gòu)成威脅，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