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離去一星期后,莫曉生也決定暫時離開臺灣,他并沒有立刻回到洛杉磯,而是直接飛往紐約——季若冰所居住的城市。
莫曉生起初并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股沖動想來紐約,當(dāng)他站在紐約中央公園的大草坪旁,看見一名慢跑者從他身旁經(jīng)過時,他想起了季若冰曾說過她喜歡在中央公園里慢跑。
舉目望去,曼哈頓的水泥叢林是一片灰濛,莫曉生此刻突然發(fā)覺自己非?释姷郊救舯菑埫利惗掷淠娜蓊。
他趕回飯店,問出了與「飛影」聯(lián)絡(luò)的方法后,馬上聯(lián)絡(luò)季海文,急切的詢問季若冰的下落,然而所獲得的答案竟是季若冰自離開臺灣后便下落不明。
他悵然若失的掛上話筒,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呢?離開臺灣后,她就沒有再與「飛影」聯(lián)系,也不曾回到她位於曼哈頓的公寓,現(xiàn)在「飛影」的人也正著急的尋找她的下落。因為即使她說要離開,也不該這么一聲不響的消失了蹤影呀!
莫曉生在紐約逗留了好幾天,在這著名的城市里漫無目的的尋找著,希望能在這陌生的城市中瞥見那熟悉的黑色身影。但他的奔走尋覓終究是徒勞無功,茫茫人海中她的芳蹤無處可覓,最后他只好放棄,搭上飛機(jī)回到洛杉磯。
「你今年是怎么了?春節(jié)的時候居然沒有回臺灣?」
莫曉生從白奕傑帶來的企劃書中抬起頭,看著坐在身旁的好友。「這也不是我第一次沒回來,你以為我在洛杉磯都不用做事嗎?若不是臺灣這邊的案子出了問題,我還沒打算要回來呢!」
白奕傑詫異的道:「怎么回事?聽起來你好像突然很討厭回臺灣似的,怎么,在美國漢堡吃太多了嗎?」
「別胡扯了,你知道我根本不吃那些垃圾食物的!
白奕傑連忙說道:「喂!別把我愛吃的東西說得這么難聽,你還沒告訴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莫曉生放下企劃書,「亞洲方面的業(yè)務(wù)早就交由曉臣負(fù)責(zé)了,我沒有必要常常跑回來,這樣對曉臣并不好!
「只是這樣而已嗎?」白奕傑覺得事情并沒有這么單純。
「不然你說呢?」莫曉生四兩撥千斤地帶過。
「喂!我是你這輩子唯一的死黨兼好友,你對我還有什么不可以說的?」
莫曉生嘴角微微彎起!溉绻疫@輩子只有你這個好友,豈不是太悲慘了?」
白奕傑被他的話逗笑了。「說悲慘太難聽了,沒這么糟糕吧!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在朋友的份上,我決定幫你一個忙!
莫曉生不怎么感興趣的說:「你又知道些什么了?」
白奕傑望著他,悄聲的說:「雪天使!
莫曉生怔了會兒,脫口便問道:「你知道她在哪里嗎?」
白奕傑瞇眼促狹地問道:「你說誰?」
莫曉生蹙起了眉,瞪著嘻皮笑臉的好友。他這一個多月以來,試過了各種方法,透過所有的管道去尋找季若冰,然而她就好像消失在空氣之中,毫無蹤影,就連「飛影」也找不到她的蹤跡。
看著莫曉生的凌厲目光,白奕傑收起了笑容,正色的說:「其實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若冰她人在何處,但或許我有辦法找到她!
「不可能!鼓獣陨@得有些失望,「我已經(jīng)試過了所有的方法!
「你還沒有試過我的方法!拱邹葌艿难凵癯錆M自信。
「什么方法?」莫曉生的心里有些動搖了,他知道白奕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白奕傑不答反問:「你難道不覺得奇怪,為何我對「飛影」會如此清楚?」
「為什么?」莫曉生以前的確沒注意到這一點。
「你應(yīng)該記得我有一位只比我大兩歲的小叔吧!他曾經(jīng)是「飛影」的人。」
莫曉生的眼睛倏地亮了起來!笡]想到你們家族居然會有「飛影」的人,你那位叔叔不是一直待在國外嗎?」
「他離開「飛影」后便回臺灣定居了!
沉思了一會兒,莫曉生唇邊泛起一絲苦澀的笑!笡]有用的,「飛影」的人都找不到她了,何況是一個已經(jīng)離開「飛影」的人!
「我的小叔可不一樣哦!」白奕傑驕傲的說:「你可知道在雪天使成為「飛影」的第一人之前,「飛影」的第一人是一個綽號為云中君的人?他就是我的小叔,也就是季若冰的師父。」
莫曉生先是一怔,然后激動的搖著他的肩膀!改阏f的是真的?」
「騙你我又沒有好處!拱邹葌苡掷^續(xù)說道:「若說這世界上有人能找到雪天使,那么就非云中君莫屬了!
「你叔叔人在哪兒?我立刻去找他。」莫曉生已迫不及待的起身想要行動。
「喂,你的班不用上啦?」白奕傑搖搖頭笑道:「這不像是你的行事作風(fēng),你幾時變得這般沖動了?」
莫曉生坐回原位,輕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只是我已經(jīng)找她找了這么久,我很擔(dān)心她會不會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會的,她是一個很會照顧自己的人。倒是你,你為什么這么急著要找她呢?」白奕傑頗感興趣的望著他。
莫曉生愣了一會兒。是。槭裁磿@樣呢?當(dāng)時只是迫切的想要見她一面,可是發(fā)覺失去了她的蹤影后,他便像瘋了一般急著要找到她,但找到又如何呢?
他心煩意亂的爬了爬頭發(fā),說道:「我想見她,至於理由,等找到了人再說吧!」
白奕傑唇邊泛起一抹笑意,順著他的話說道:「那么我們就先想辦法把人找到再說吧!」
接著,兩人將話題帶回了公事上,盡管莫曉生這陣子為了尋找季若冰,生活有些脫序,但公事方面他倒不曾因而疏忽,他一向不論在任何狀況下都能將公司的事情處理得十分妥當(dāng)。
「對了,聽說你們有一個案子被人搶走了,那是怎么回事?」白奕傑問道。
「你也知道了?其實說起來有點丟臉,和對方談了三個月的案子,就只差簽約了,沒想到居然半路被人截走,搶先簽了約,唉!之前的工夫都白費了。」莫曉生輕皺起眉,「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才會回來的!
白奕傑若有所思的道:「你們的對手是「鳳凰集團(tuán)」嗎?聽說他們新上任的亞洲區(qū)副總裁十分厲害,而且還是個女的,你們應(yīng)該就是栽在她的手下吧?」
莫曉生點點頭,「是啊,原本「鳳凰集團(tuán)」一向都是往歐美方面發(fā)展,亞洲的市場他們一向不怎么在意,不過如今看來,他們是打算利用亞洲經(jīng)濟(jì)風(fēng)暴的重整期進(jìn)軍亞洲市場,以后他們恐怕將成為我們的主要競爭對手。」
「那么你會長期駐守亞洲區(qū)嗎?」白奕傑問道。
「看情形吧!才初次交手,還不知道以后會鹿死誰手呢!」
莫曉生原本并不想出席這個宴會的,但因為白奕傑被他的兩位姑姑下了最后通牒,一定要他出席這場宴會,所以基於共患難的心態(tài),他硬是將莫曉生給拖了過來。
白奕傑的雙親在十年前因車禍去世,之后他的姑姑們便取代了雙親的地位照顧他們?nèi)置,因此他們一家人的感情十分融洽。身為白家的長孫,當(dāng)白奕傑一自英國留學(xué)歸來,他的兩位姑姑便迫不及待的捧出一本本社交圈內(nèi)各家名門閨秀的玉照相簿,要他盡快選一位中意的女孩早日結(jié)婚生子。
白奕傑根本無意早婚,所以想盡辦法敷衍逃避,一直到今年,他已經(jīng)二十九了,眼看著即將邁入三十歲,因此他兩位姑姑簡直是急壞了。習(xí)俗上,這個年齡是不適合結(jié)婚的;不過雖然不適合結(jié)婚,但她們認(rèn)為先交個女友,到時再視情況而定,若進(jìn)展順利,即使是二十九歲結(jié)婚也無妨。
白奕傑既然非得參加宴會,便拖了莫曉生一起下水,反正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而宋幼玲知道莫曉生要出席宴會,也跟了過來。
和莫曉生跳完一支舞后,她感到十分心滿意足,不料高曼萍隨即又將莫曉生帶入了舞池之內(nèi)。
宋幼玲站在白奕傑身旁,一邊啜著香檳一邊生著悶氣,不愿將目光放在那看來十分登對的兩人身上,只好隨意四處打量著。突地,她的眼睛一亮,脫口喊道:
「若冰姐姐!」
宋幼玲也不顧腳上穿的是高跟鞋,馬上小跑步的跑了過去,高興的對著季若冰問道:「若冰姐姐,你怎么會在這里呢?」
「幼玲?」季若冰顯然十分訝異會在這里見到宋幼玲。
「是。∈俏,好久不見了!
「莎倫,這位是你的朋友嗎?」季若冰身旁一名高大英挺的外國男子問道。
季若冰微微的點了下頭,問道:「幼玲,只有你來嗎?」
「奕傑哥哥和曉生哥哥也來了!
宋幼玲才說完,便看見白奕傑已朝她們站立之處走了過來。
他笑容滿面的說道:「好巧,怎么會在這兒遇到你!
白奕傑看著她身旁的外國男子,伸出了手,禮貌的說道:「你好,亞烈·德佛渥克先生,我是白奕傑。」
亞烈伸手握住白奕傑的手,挑起了他金色的眉毛,好奇的問道:「你認(rèn)得我?」
白奕傑微微一笑,「當(dāng)然,閣下貴為「鳳凰集團(tuán)」的第二號人物,我若不認(rèn)得,那豈不是太失禮了!顾哪抗廪D(zhuǎn)向季若冰!缚磥韨髀劰皇钦娴,你就是「鳳凰」新任的亞洲區(qū)副總裁!
季若冰的神色冷淡,「是又如何呢?」
「我會跟你道一聲恭喜,只是……」白奕傑的目光望向舞池中的莫曉生。「我不知道曉生會怎么想?」
宋幼玲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你們是怎么啦?若冰姐姐,你現(xiàn)在是住在臺灣嗎?」
「不,我住在新加坡,不過我可能會常常過來臺北。」
「真的?」宋幼玲開心的挽著她的手:「那么我可以像以前一樣去找你嗎?」
「當(dāng)然,現(xiàn)在我有時間陪你去喝下午茶了!辜救舯冻隽说男σ狻!肝覀円吡,我會再和你聯(lián)絡(luò)的!
「你不等曉生哥哥過來嗎?」
「不了,代我向他問候一聲。亞烈,我們走吧!」她挽起他的手臂,向白奕傑和宋幼玲兩人輕點了下頭!冈贂。」
亞烈·德佛渥克也向兩人頷首致意后,帶著季若冰離開了會場。
宋幼玲一臉困惑的看著白奕傑,「奕傑哥,這是怎么回事?若冰姐姐真的離開「飛影」了嗎?她怎么會跑去「鳳凰集團(tuán)」呢?」
「若冰的確離開了「飛影」,至於你的第二個問題,我目前沒有辦法回答你。嗯,麻煩來了!拱邹葌艹胺街噶酥,目光直視著朝他們走來的莫曉生!高,該不該告訴他呢?說與不說似乎都不是件好事,你說是不是,幼玲?」
宋幼玲還是聽得一頭霧水,這位表哥怎么時常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呢?
莫曉生和高曼萍走到兩人面前,高曼萍親暱的挽著莫曉生,「你們一直站在這兒嗎?怎么不下去跳舞?」
白奕傑攤攤手,「我沒興趣!
宋幼玲不理會高曼萍得意的笑容,逕自對莫曉生說道:「剛剛好可惜呢!曉生哥哥,你若不去跳舞,就可以見到若冰姐姐了!
莫曉生聞言一怔,「你說什么?」
「若冰姐姐啊,你該不會忘了她吧?」宋幼玲自顧自的說道:「可是她好奇怪,宴會才開始沒多久,干嘛那么急著走?」
「若冰剛剛在這兒?」莫曉生好不容易反應(yīng)過來,四處顧盼卻沒有看見季若冰的身影。
「別找了,人已經(jīng)走了!拱邹葌苌焓掷^他,急急的說道:「我們也該走了!
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yīng)過來之際,白奕傑另一手拉住了宋幼玲,就這樣拖著兩人朝出口走去,臨走前轉(zhuǎn)頭拋下一句:「再見了,曼萍!」
不理會身后傳來的叫嚷,三人走出了會場。
宋幼玲有些莫名其妙的開口問道:「表哥,你在做什么啊?」
「幼玲,我們待會兒先送你回去,我和曉生另外還有事情要談!拱邹葌苷Z帶歉意的說:「真是抱歉,今天沒讓你玩到什么,不過我記得你還有一份報告要趕,所以你先回去寫作業(yè)也好!
宋幼玲雖然滿腹狐疑,但也明白她是拗不過白奕傑的,所以只好乖乖的讓他送回家。
送宋幼玲回到家,看著她消失在大門之后,車子又繼續(xù)向前駛,莫曉生此時才開口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若冰她剛剛真的有出現(xiàn)嗎?」
白奕傑的手穩(wěn)穩(wěn)的操控著方向盤,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
「你知道「鳳凰」那個副總裁叫什么名字嗎?」
「莎倫·菲尼克斯。這有關(guān)系嗎?」他不明白為何奕傑會突然提到她。
白奕傑繼續(xù)問道:「那么你知道季若冰的英文名字嗎?」
「不知道!鼓獣陨行┎荒蜔改銌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