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來自神秘國家的神秘魚類,烹調(diào)成鮮美可口的蓋飯,一反老板每道菜都要辣到讓人斷腸的原則,微酸的調(diào)味,引出魚肉本身的甘甜,非常受到顧客歡迎,每日限量二十份,推出一周以來,天天供不應(yīng)求。
盡管有這么好的口碑,慕名前來的老夫妻還是有點(diǎn)疑慮,老先生看過了菜單上怪魚的圖片與解說,狐疑道:「『波多瑪』到底是什么魚?沒有毒吧?」
「波多瑪是我家鄉(xiāng)產(chǎn)的魚,沒有毒,隆小姐做了最適當(dāng)?shù)呐胝{(diào),絕對沒問題!股?dú)W斯解釋道,這幾天他在店里幫忙,已能從容應(yīng)付顧客的疑問。
「這蓋飯不辣吧?」老太太擔(dān)心道:「我吃不得太辣的食物,是這里的菜好吃,我才老是跑來,挑著不辣的吃,這蓋飯口味不會太重吧?」
「請安心,我也不敢吃辣的食物,隆小姐特別考量我的口味,做得很清淡,我試吃過,保證絕對順口。」
想到那美妙的滋味,他打從心底露出幸福的笑容,「這是我在人間吃過最美味的食物,請務(wù)必嘗試!
什么人間?老太太沒聽懂,但年輕人英俊燦爛的笑靨讓她臉紅起來,「好……好吧,那就來兩份。」
瑟?dú)W斯剛回到柜臺,一道嗓音冷冷自角落響起。
「誰特別考量你的口味?」隆莉涵原本在和一名穿高中制服的少年說話,此刻挑起一眉瞧著他,表情不露喜怒。
瑟?dú)W斯詫異。那對老夫妻坐在餐廳最角落,離柜臺很遠(yuǎn),她居然聽得見他們講什么?
他理直氣壯道:「難道不是嗎?那天妳在調(diào)味時,每個味道都讓我試過,后來我說最喜歡的味道,也就成了現(xiàn)在賣的口味,這還不是拿我當(dāng)標(biāo)準(zhǔn)?」
「我是考慮食材的特性,才決定使用何種調(diào)味科,你的評語我只當(dāng)成參考,我有自己的考量!顾谖菄(yán)肅,不容許她的專業(yè)判斷被當(dāng)成隨便遷就。
「可是我不喜歡辣,妳就沒要我試?yán)钡。」雖然嚇?biāo)有重口味,但除了吃生魚片時的芥末,之后沒有更刺激的味道。
他哪來這莫名其妙的自信,咬定她是為了他?隆莉涵覺得好笑,認(rèn)真解釋道:「我不是說了嗎?因?yàn)槲蚁氡A趑~肉的鮮味,調(diào)味太重,會破壞口感……」
一旁的崔寡婦吃吃笑了,坐在柜臺邊的制服少年也掩口偷笑。
隆莉涵橫了兩人一眼,不懂他們笑什么,兩人轉(zhuǎn)開頭,還是在笑。
瑟?dú)W斯也笑,是尷尬的干笑,「所以,真的不是為了我……」
「當(dāng)然不是!顾恍Φ貌蛔栽,答得斬釘截鐵,「你、少、臭、美!
她轉(zhuǎn)身要進(jìn)廚房,頓了下,向少年道:「你要的餐點(diǎn)馬上就好!
「謝謝!刮耗捱h(yuǎn)托腮淺笑,饒富興味打量著呆立的瑟?dú)W斯。
隆莉涵進(jìn)入廚房了,崔寡婦還在笑,頗有深意地瞧著瑟?dú)W斯,「我還以為除了我,莉莉不會跟人說這么多話──尤其是男人!
「我也以為隆姊姊一直很嚴(yán)肅!刮耗捱h(yuǎn)深思地瞇著眼。
相由心生,心境的變化會顯現(xiàn)在外表,他這個不常來的人輕易就看出,隆莉涵冰似的態(tài)度軟化了,雖只是細(xì)微的改變,但已不是從前那般冷酷。
「『臭美』是什么意思?」瑟?dú)W斯還在發(fā)愣,因?yàn)椴欢@個詞匯,也因?yàn)樗f跟他無關(guān)的斷然口吻,心里沉沉的。
「意思是叫你別自以為是,你對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別以為自己對她有那么重要!勾薰褘D把握機(jī)會,狠狠刺瑟?dú)W斯一記,看出魏霓遠(yuǎn)有話要說,她自行避到柜臺一邊。
魏霓遠(yuǎn)伸手在失神的瑟?dú)W斯面前揮揮,喚回他的神智。
「我今天過來,一是幫幾位模特兒姊姊買晚餐,二是傳達(dá)一些話。秀和已經(jīng)連絡(luò)上南宮老師了,只聽電話里的敘述,他無法判斷你的狀況,他說會盡快趕回來,也已經(jīng)連絡(luò)一位向煌漸先生,一起解決你的問題。向先生對時間法術(shù)很有鉆研,相信能幫上你的忙!
「用不著這么麻煩吧?」除了那時突然變回貓,這幾天他身體狀況一直很穩(wěn)定,沒再出岔。
「因?yàn)槁堆沛㈡⒑軗?dān)心,而且南宮老師也對法術(shù)失效百思不解,他們堅(jiān)持要把問題原因找出來。」
魏霓遠(yuǎn)程茶啜了口,「另外,露雅姊姊要我提醒你,盡快完成你的任務(wù),別讓蘆納搶先!
「我也知道事情很急,但我沒有適當(dāng)?shù)臋C(jī)會!」瑟?dú)W斯煩躁地說。
魏霓遠(yuǎn)定定看著他,忽道:「你要有耐心!
瑟?dú)W斯睨他一眼,魏霓遠(yuǎn)神色溫柔續(xù)道:「隆姊姊外表倔強(qiáng)冷漠,但這是因?yàn)樗睦锊亓艘恍┩纯嗟氖潞鸵恍﹤,對于受過傷的人,你總要多一份耐心和體貼,溫柔地包容她。」
「你為何這么了解她?」他不喜歡魏霓遠(yuǎn)談到她時的熟稔口吻。
「我善于察言觀色。 刮耗捱h(yuǎn)溫和淺笑,泰然迎視他富含敵意的眼神。
瑟?dú)W斯雙手撐在柜臺邊緣,俯頭注視著他含笑的黑瞳,眼下有淡淡暗影,「我以前看過你吧?」
據(jù)說這個少年是當(dāng)今正紅的模特兒,俊美的皮相風(fēng)靡無數(shù)人,不過看在他眼里,還是跟一般人類沒兩樣,何況來到澧松道之前,他根本沒見過這張臉。
引他注意的,是這少年身上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他一定曾在哪里見過他──或者不是看見,是「感覺」到。
「我的臉常出現(xiàn)在雜志或服裝廣告上,你當(dāng)然會覺得眼熟!
「不是這樣。我不是在這里認(rèn)識你,是在別的地方。你……去過非洲嗎?」
「我因?yàn)楣ぷ麝P(guān)系,偶爾會出國,不過沒去過非洲。」雖不懂他為何問這些,魏霓遠(yuǎn)還是耐心地回答。
「但我在非洲見過你!褂f瑟?dú)W斯就愈篤定,「有一、兩次,我在……『工作』的時候,你就在附近。我曾經(jīng)感應(yīng)到你的氣息。」
魏霓遠(yuǎn)知道露雅一族人的身分,也聽她提過,瑟?dú)W斯在非洲做的是什么樣的「工作」。
他臉色變了,晶燦的眼眸蒙上神秘黝暗,似笑非笑,「我確實(shí)不曾去過非洲,但你確實(shí)可能在那里遇見我!
「跟你腳上的東西有關(guān)?」瑟?dú)W斯探頭,看見少年腳踝上系著銀煉,銀煉被施以禁制咒術(shù),以咒術(shù)的強(qiáng)大力量判定,顯是出自南宮璟的手筆。
「沒錯……」瑟?dú)W斯的臉快貼上他,他身子微微側(cè)開一些,正好看見隆莉涵端著餐點(diǎn)站在廚房門口,臉色古怪。
「你的餐點(diǎn)好了。」她走近柜臺,將餐點(diǎn)交給魏霓遠(yuǎn)。
瑟?dú)W斯這才讓到一旁,還是盯著魏霓遠(yuǎn)看,看著他付帳,與她愉快地交談幾句,然后提著餐點(diǎn)離開。
隆莉涵手里還拿著兩個剛捏好的飯團(tuán),分別交給瑟?dú)W斯與崔寡婦,「趁現(xiàn)在客人不多,你們先填一下肚子!
她轉(zhuǎn)身要回廚房,手腕驀地被攫住,她回頭,看見瑟?dú)W斯小心翼翼的臉色。
「妳還好嗎?」這幾天她對他的態(tài)度稍有改變,偶爾給他微笑,就足以讓他愉快許久,她神色忽地冷冽,他也就格外敏感。
隆莉涵眸色一閃,明知他問什么,卻答非所問,「放手,我還有工作要做。」
方才,她看得清楚,他和魏霓遠(yuǎn)的距離有多近;兩張同樣出色的男性面龐靠在一起,畫面曖昧,令她心頭浮上厭惡感。
她不歧視同性戀,她自己的父親就是同性戀,但經(jīng)歷過那些之后,她下意識地排斥男同志,她討厭身邊的男人突然告訴她,他愛的是她父親,一想到這可能性,她的怒氣就無法抑制。
她明白,她在遷怒,把從那些人受到的郁氣發(fā)泄在他身上,可,不是告訴自己,僅僅是朋友嗎?既然認(rèn)定他只是朋友,他喜歡男人或女人,她又何必介意?
明明不會與他交心,為何她還會怕?怕什么呢?
她郁悶,而他困惑,不明白她突來的冷漠,不斷思忖自己做錯了什么。
崔寡婦任由他們兩人對立,徑自招呼客人。
半晌,瑟?dú)W斯遲疑地開口:「其實(shí)……」
「嗯?」他神色為難,想說什么又不敢,隆莉涵等著他開口,渾然不覺經(jīng)過的客人都在偷看他們,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窺視,像看小情侶吵架。
「妳要我吃辣椒嗎?」
隆莉涵錯愕,「什么?」
「妳說過,看我痛苦,妳就會快樂。我想,那天妳為了讓食物展現(xiàn)最好的味道,沒讓我吃到辣椒,可能不太滿意吧!」剛才他誤解她認(rèn)真的心血是為了配合他,她臉色確實(shí)不太好,他思前想后,認(rèn)為這件事最有可能。
「如果能讓妳高興,我就吃,夠嗆的話,我吃完還可以表演噴火特技!顾荒樕嵘韸嗜说谋瘺霰砬椋自我消遣。
永別了,他可憐的舌頭,若有來生,希望能與它再續(xù)此生緣分,嗚~~
隆莉涵瞪著他,臉色詭異,她眼角微微抽動,猛地捂住菱唇,彎下腰去,爆出一串笑聲。
輪到瑟?dú)W斯錯愕,這有什么好笑?
他看著她纖肩顫動,笑得直不起腰。他莫名其妙地轉(zhuǎn)頭看崔寡婦,后者笑咪咪的,客人們則是大驚奇,紛紛駐足觀看,懷疑今天來店里的不是隆莉涵。
「你啊……」片刻后,隆莉涵才收住笑,抬起笑得緋紅的雙頰,眼里都是笑淚。
她搭住他肩膀,緩過一口氣,搖搖頭,輕道:「傻瓜。」
她似嘆的語調(diào)好軟,軟得像對待一個傻氣的孩子,軟得他的心輕柔震蕩,他傻傻地看著她,不知她這二字評語主何吉兇?
「你一定是外星人。」她一時戲言,他居然就記住了,還認(rèn)真考慮以此討她開心,哪個地球人會這么傻?
他傻,卻傻得好窩心,傻得令她莫名地鼻酸。有多久,沒有一個人這樣在乎她,這樣認(rèn)真地記下她的每一句話?
她重重按住他厚實(shí)的肩,眼眸燦亮,「既然你有這份心意,我一定成全你!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于是一整晚,瑟?dú)W斯都在等一盤辣椒多到滿出來的料理出現(xiàn)在面前,但除了那個飯團(tuán),她什么也沒給他。
十點(diǎn)鐘,三椒小館打烊關(guān)門,所有員工都回去了,只留下隆莉涵準(zhǔn)備深夜的宴席,今晚隆云冰請了友人在此聚餐,他們指名要嘗她的手藝,瑟?dú)W斯也跟著幫忙。
她忙著處理食物,還是只字不提要如何「成全」他的心意,飽受精神折磨的他卻按捺不住了。
「那個……」
「八吋骨瓷盤子,給我!故种竿氡P架。
他依言遞給她盤子,又道:「妳說……」
「棗色碟子,兩個!
他又給她碟子,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忘了這件事,「妳還記得嗎?」
「記得什么?」頭也沒回,還在忙。
她八成是忘了吧?那他該不該提醒?
心底馬上冒出一個聲音,痛斥他是白癡,她忘了最好,他何必自找罪受?
可另一個聲音更大聲地反駁:他曾那么篤定地告訴母親,想再看見她的笑容,為了她的笑容,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jià),這不是裝腔作勢的好聽話,是他衷心所愿,他怎能退縮?
他還在想,隆莉涵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手里筷子挾著一個魚卷,魚卷上沾著他最熟悉的綠色芥末,送到他唇邊,「試吃看看吧!」
來了,履行諾言的時刻來了。
他很認(rèn)命地張嘴,反倒有種解脫的快感,咬住魚卷的同時微微閉氣。他已發(fā)現(xiàn)吃芥末的訣竅,只要不呼吸,嗆麻的氣息就不致隨呼吸竄入腦部,比起辣椒,芥末只是氣味太嗆,不算太難忍受……
欸,竟然一點(diǎn)都不嗆?他愕然,嘴里唯有魚肉的甜嫩,綠色醬料原來不是芥末,而是冰涼的蔬菜泥,揉合成清淡爽口的滋味。
「好吃嗎?」他驚喜的表情已經(jīng)給了答案,隆莉涵微笑,「這是把魚肉絞碎調(diào)味,捏好之后下鍋炸,再加上蔬菜泥,是我的獨(dú)家料理,因?yàn)榻裢頃r間不太夠,只能做些簡單的菜!
她將每道菜都挾了一點(diǎn),喂他嘗過味道,居然沒一道是重口味,他竊喜,也困惑,「這些菜,都不辣……」
「待會兒的客人,口味與一般人相同,弄得太辣,他們就不敢吃了!姑鎸λ傻难凵瘢耘f微笑,添了一絲溫柔,「明知你不喜歡辣,我又何必故意荼毒你?」
他眸中閃著死里逃生的感動淚光,「可是,妳說『一定成全我』,我以為……」以為他這回不辣到毛掉光才怪。
「那只是嚇你。你能那樣說,我就……很高興了。」她太久沒有表達(dá)自己的心情,有些靦腆。
他有孩子般純真良善的氣質(zhì),能讓人不自覺放松戒心,她一直在閃避他這獨(dú)特的魅力,但他今晚的話擊中關(guān)鍵的點(diǎn),她終于連最后的防備都松懈,承認(rèn)她無法抗拒他。緊繃的情緒一旦放松,感覺如斯愉快美好,恐怕……再也收不回來了。
「妳覺得高興?真的?」他驚喜萬分,「即使我不吃辣,妳也會高興?為什么?我做了什么別的,讓妳開心嗎?」
莫非他這幾天認(rèn)真整理家務(wù)、幫忙招呼餐館客人,表現(xiàn)良好,讓她芳心大悅?
「重點(diǎn)在于你的心意,不在于你做了什么!
「只要心意就夠了?」怎么和母后說的不一樣?「我不需要做得更多嗎?」
「什么意思?」
「呃,因?yàn)閵吙偸强囍,我不知該怎么辦,就去請教某個人,她說我得把妳放在心里的第一位,觀察妳喜歡什么、討厭什么,留意每個細(xì)節(jié),把所有心思放在妳身上,她說唯有這樣,才能討好妳!
隆莉涵越聽越驚訝,「我的態(tài)度讓你很困擾嗎?」沒想到他暗地費(fèi)心這么多,但也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吧?將她放在第一位……未免超出朋友的分際了。
「也不是這樣,因?yàn)槲液芫谩瓫]和人相處,我在叢林里待了十年,身邊除了戰(zhàn)友,就是殺不完的敵人,來到這里以后,不知如何調(diào)適,也許不知不覺中,做了讓妳生氣的事……」
「等等,這兩件事有關(guān)連嗎?」她被弄胡涂了。
「算有吧!」這是她頭一次這么專注地看著他、聽他說話,這讓他緊張,心臟怦怦跳,「總之,我不擅長和人相處,雖然問到了那些訣竅,我還是不懂該怎么做,不過,我自己想到了方法……」
「想到就好,我可不希望你帶著一些奇怪的煩惱,影響工作效率。」她打斷他,直覺地害怕他將說出口的話,「我好像聽到車聲,應(yīng)該是客人來了……」
「我想到的方法,其實(shí)也沒什么!顾泊驍嗨,眼中帶著一抹柔和的堅(jiān)持,不容她退避。
「既然不知該怎么做,不如一切都由妳決定。妳要我吃什么,我不問第二句就吃;妳要一打波多瑪,我給妳十二條,不多也不少;妳忽然有事要我辦,我卻遠(yuǎn)在世界的另一端,只要妳呼喚一聲,我立刻趕到妳面前,任妳差遣!顾哉J(rèn)想到十全十美的法子,展顏微笑,「這樣,妳總會開心吧……」
卻聽她回以冷冷一哼,他一愕,不解地覷著她譏嘲的表情。
「你想出這種方法,是打算當(dāng)我的朋友,還是當(dāng)我的奴隸?」他的神情認(rèn)真,令她訝異而慌亂,訝異他為了自己,竟愿意做到這種地步;慌亂他在她心間掀起驚濤駭浪,幾乎摧毀她自我防衛(wèi)的一切。
他不為她譏刺的語氣激怒,只勾起深深笑意,眼神柔得讓最冰冷頑固的心都會融化,「妳當(dāng)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突然響起敲門聲,兩人同時轉(zhuǎn)頭,從玻璃窗口看見隆云冰。
「莉莉,趙叔他們到了,但附近的停車位都滿了,妳能不能去開騎樓的鐵門,讓他們把車停進(jìn)來?」
「我馬上去。」隆莉涵立刻離開廚房,匆忙的身影像是逃難。
瑟?dú)W斯打開后門,隆云冰走進(jìn)屋內(nèi),「你為什么還在這里?」
「我怕隆小姐忙不過來,留著幫忙。」
「是嗎?辛苦你了!孤≡票蛄恐┤蛔匀舻纳裆。
他幾分鐘前就到了,站在門外,聽見了屋內(nèi)所有的對話。
他的女兒經(jīng)歷過太多震駭?shù)膱雒,早就沒什么能讓她失措,這個男人卻僅憑幾句話,就教她落荒而逃。他瞇起眼,仔細(xì)看著對方,「你怎么看莉莉的?」
「我喜歡她。」他神情一如先前坦蕩自然,彷佛他既已篤定如此,天崩地裂也摧毀不了,也就沒必要大聲嘶吼自己的堅(jiān)持,但溫和之下的決心,并未因此減輕了分量。
「口頭上說喜歡很容易,要她也喜歡你可沒那么簡單,如果你造成她的困擾,我絕不饒你!孤≡票娴,卻深感矛盾。他希望女兒快樂,又怕這個男人傷害她!溉绻隳鼙WC對她好,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方法!惯@個方法,也需要他配合才行。
瑟?dú)W斯雙眸一亮,「什么方法?」
隆莉涵回到廚房時,看見的就是她父親湊在瑟?dú)W斯耳邊說話,后者邊聽邊點(diǎn)頭,顯得興奮又期待。
她腳步一頓,「……爸,趙叔他們進(jìn)來了!
「我馬上出去!孤≡票钟呐纳?dú)W斯肩膀,見女兒盯著自己,他硬生生把手收回,低聲道:「就照我說的,這幾天內(nèi)你一定要找到,否則會來不及!
瑟?dú)W斯頷首,兩人交換會心的笑容,隆云冰這才走出廚房。
「快點(diǎn),幫忙上菜!孤±蚝钭约翰灰頃c父親的神情,抽出托盤,將菜放上,浮躁之下卻險(xiǎn)些打翻托盤。
「小心!股?dú)W斯及時接住托盤,見她神色氣慍,溫聲道:「剛才,我是說真的!
「那又如何?」剛才?她想到他與父親咬耳朵的剛才,想到他與魏霓遠(yuǎn)的親密神態(tài),她苦澀咬牙,努力克制把菜摔一地的沖動。
「我說到做到,而且很有耐心,妳隨時可以試驗(yàn)我!
「有耐心,也得用對地方,否則是白費(fèi)工夫。」事已至此,如果她還會相信他,她就砍下自己的頭當(dāng)球踢!
他深思地頷首,淺笑:「那當(dāng)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