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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情花嫁曲 第6章

  
  紅帳里、新床上,頭戴鳳冠、身著霞帔的人真的是青衣!

  對于這樣突如其來的幸福,玉庭覺得有些不真切,他坐在石椅上,定定地瞧被紅巾蓋覆上了臉的新嫁娘,手是遲遲也不敢去掀那紅巾蓋頭。

  青衣就坐在新床上,靜靜地等他。

  她不知道他在猶豫什么,但,她等他。

  “唉喲!”賈媒婆手搖晃著她那大紅手絹,臀部一搖一擺地走過來!拔艺f我的好少爺啊,您要這么瞧新娘子到天亮,我賈媒婆是不大介意啦,但是您也好歹掀起新少奶奶的頭蓋來,好讓她透透氣呀!

  她拉著玉庭的手,又一搖一擺地走到青衣面前,催促著他!翱煅,待會(huì)兒還得喝交杯酒呢!倍,也沒這等閑工夫在這跟他們倆蹭,她還得到花廳討償,要那個(gè)大紅包耶。這個(gè)大少爺還在這阻礙她的發(fā)財(cái)夢!

  玉庭的手略微遲疑地掀開了那蓋頭來。

  青衣含羞帶怯的眼迎上他的。

  玉庭笑了開來,心滿滿的全是喜悅。

  那柳眉杏眼,那桃花面腮,那顧盼生情的眸子,真是青衣,他沒在作夢。

  唉喲!這個(gè)大少爺是在干什么!掀個(gè)頭蓋都這么興奮,那待會(huì)兒怎么辦事,嗟。賈媒婆對玉庭老是這么不識相地阻礙她去拿紅包很不滿意,索性,她挨在桌上,幫他們倆各拿了一杯女兒紅,就要遞給這對新人。她左看看,右看看,他們的手不交纏而握,那怎么喝交杯酒啊!

  “拿去,拿去!彼B忙地把酒遞給他們倆,再動(dòng)手將兩人的手圈圈繞繞。

  好了,大功告成!她很滿意自己這么自動(dòng)自發(fā)。

  “喝啊,可以喝了!焙韧炅,她就可以交差了事。

  玉庭蹲下了身子,與坐在床上的青衣齊高,他一雙眼定定地瞧她,湊上頭,他喝下屬于他的那杯女兒紅。

  青衣回避掉他那深情的眸光,低垂著頭,也飲光她的。

  “好了,好了!贝蠊Ω娉,沒她的事了!澳銈儌z看是要辦正事,還是要這樣含情脈脈到天亮,這都不干我的事。”她現(xiàn)在就要去領(lǐng)賞。“你們兩個(gè)自行方便,我先走了!

  看著那媒婆做作的走路模樣,玉庭禁不住心中的笑意,朗朗地笑出聲響來。“這個(gè)媒婆好奇怪!

  “她是個(gè)小女孩。”青衣星眸盈盈含笑地對上玉庭俊朗的笑意。

  “你說那小老太婆是個(gè)女孩!”玉庭驚詫得不得了,他根本就不信,哪家的女孩可以長得這么“臭老”的!

  “她是小,不是老!鼻嘁轮赖!八v使是化裝術(shù)了得,卻遮掩不了那雙眼,沒有一個(gè)老人可以有那么清明的眸子,她那調(diào)皮的模樣,跟招云是一個(gè)樣。

  她昂起頭,對上玉庭深思的眸子,她又想回避了。

  玉庭雙手托起她的下頷。“知道我在想什么嗎?”

  青衣?lián)u了搖頭。

  “我在想——為何你什么事都可以看得這般清明,然而,就唯獨(dú)我的心,你看得不真切。”

  “青衣看得明白,只是——”

  “只是你爹太絕情,你娘太可憐?”

  青衣訝異地抬眼,他怎么知道這么多!

  “祖奶奶昨兒個(gè)晚上告訴我的,她說你爹是個(gè)大富,你娘是個(gè)陪嫁過去的丫鬟,最后,她嫁了給當(dāng)家老爺,眾人說她忘恩、說她背義,然而,你娘認(rèn)命,誰教她是個(gè)丫鬟的命呢,但是,她沒想到你爹會(huì)苛刻你,不把你拿他的孩子看,從小,你娘看你受苦,卻無能為力,不能幫你,所以,她只好告誡你,當(dāng)一個(gè)丫鬟,就該有當(dāng)丫鬟的認(rèn)知,不要去圖什么大富人家,不要以為當(dāng)了人家的妾、當(dāng)了人家的姨娘便可以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以后便有好日子過。”

  “七歲那年,我逃了出來,逃出那個(gè)不是家的家,從那個(gè)時(shí)候起,我告訴自己,此一生不嫁,不嫁給富豪人家,不讓自個(gè)受罪,不讓我的孩子受苦!

  她凄楚的臉突然漾出一抹笑來!斑記得我當(dāng)初是怎么認(rèn)識你的嗎?”

  “知道,記得。”與她的前塵往事,他如何不記得!“當(dāng)初我跟著我爹娘回祖奶奶家祭祖,吃了魚刺,梗到了咽喉,是你拿的麥芽糖,救了我一命。”

  “那時(shí)候只見你一個(gè)大男孩,為了根魚刺,含著淚眼,大人們手足無措、焦心不已,我只好從廚房大娘那偷來麥芽糖,沒想到還真有效。”

  “從此,我的一雙眼珠子就跟著你打轉(zhuǎn)。”他想,他就是從那個(gè)時(shí)候起,愛上了那個(gè)持重、懂事的小丫頭。

  “你問我的名字!

  “你說你叫翠娘,沈翠娘。”

  “你說‘翠娘’兩字俗而不雅,說既要取‘翠’字還不如‘青’字來得好!鼻嘁陆K于正視玉庭的柔情,說出她的真心話。“打從那時(shí)起,沈翠娘已不是沈翠娘,我一心一意只想當(dāng)個(gè)沈青衣。”

  “青衣!”玉庭激動(dòng)地執(zhí)起她的手——

  “唉喲!”那個(gè)小老太婆,沒敲門就撞進(jìn)來,一撞進(jìn)來,就瞧見一對新人含情脈脈地看著彼此。

  還在看吶!他們倆真的不辦正事了,是不是?

  嗟,無趣,光端著不吃,那討媳婦干么!

  “諾,拿去!毙±咸胚f給玉庭一方白色方巾。

  “干么?”有事沒事拿個(gè)汗巾給他干么?

  還問干么?

  小老太婆翻翻白眼,一臉沒好氣地說:“待會(huì)將它鋪在你們的床上!

  “為什么?”玉庭又問,依舊不明白他沒事干么把一塊方巾放在他們床上?

  “別問了。”青衣臉都紅了。

  “聽到了沒,你媳婦都說別問了,你照做也就是了!辈贿^,照他們兩個(gè)老是對看,不辦正事的這般情形看來,那塊方巾到了明兒個(gè)早上還是一樣潔白無瑕,沒什么改變。

  算了,她當(dāng)好她的媒人婆,管他辦不辦事,生不生兒子呢。

  小老太婆搖搖屁股,又走人了。

  而玉庭徑是拿著那塊方巾,不明所以。

  他抬起眼來,看著青衣。“你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

  青衣紅著臉,笑著,這個(gè)人吶,真是傻得可以。

  她拾起手來,拉玉庭坐上床緣,鋪好大白方巾,放下紅帳,將一室的旖旎春光鎖在紅帳里。

  他與她,是真的成了夫妻了。

  玉庭今兒個(gè)起了大早,但,他沒想到青衣起得比他還更早。

  此時(shí),天際未白,青衣已坐在妝臺前,梳理那頭飄逸長發(fā)。

  玉庭披了件斗篷,下了床,起身走近青衣,拿起她手中的木梳,為她挽起梳了個(gè)垂云髻。

  “起得這么早?”青衣任著玉庭為她梳髻、為她畫眉。

  “不及你來得早!彼蹛鄣貙⑶嘁?lián)нM(jìn)懷里,低頭用他那挺直的鼻輕輕磨蹭著她那小巧微翹的鼻尖!盀槭裁床欢嗨粫(huì)兒?”

  “我得去跟爹娘請安了!彼p輕拍著玉庭的手。“還不放手。”

  “舍不得!庇裢ト⒘饲嘁潞,一掃日前的愁眉苦臉,整個(gè)人又變回以往那神清氣朗!霸倥闩阄液貌缓?”

  “等我服侍爹娘用了早膳后,再回過頭來陪你。”

  “不成。”他凈是抱著青衣,耍賴。

  “相公!”他怎么凈像個(gè)小孩子似的,猛巴著她不放啊!

  玉庭一聽青衣喚他“相公”,整個(gè)眼連著眉心一起笑開來。“再叫一次。”

  “叫什么啊?”青衣眨巴著眼,凈是跟他裝傻。

  “相公啊!边什么哩。

  “娘子,乖,別鬧了。”她順口取笑了他。

  “好啊!吃我豆腐!叫我娘子!”玉庭抱著青衣,猛呵她癢!翱茨阋院筮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鼻嘁虑箴堉!耙院笤僖膊桓伊恕!彼凰堑醚蹨I都快流出來了,以后哪還敢啊!“你大人有大量,不計(jì)小人過嘛!

  玉庭望著青衣因?yàn)樾^了頭,而脹紅的雙頰,一時(shí)看呆了。

  他的手拂開紛落在她頰旁、遮去她玉顏容貌的發(fā)絲!昂妹,你真的好美!

  青衣被他說得更是紅了臉,輕手推開玉庭的身子,說:“別鬧了。”

  玉庭將她的手攫住!安粶(zhǔn)你將我從你的身邊推開,此一生都不準(zhǔn)!

  “霸道!彼街,皺著鼻!安粚⒛阃崎_,我怎么去服侍爹跟娘啊!”

  “青衣,我是說真的。”他真的不能再失去她了。

  “我也是說真的,你再不讓我去跟爹娘請安,人家會(huì)說這個(gè)媳婦不懂事,睡到日上三竿,還不曉得起床。”

  “胡扯,這會(huì)兒才寅時(shí),天都還沒亮呢。”他將頭埋進(jìn)她的發(fā)間里,汲取她的芬芳,說什么就是不肯讓她走。

  唉,真是服了他!拔胰ヒ幌,待會(huì)兒就回來。”

  “那我陪你去!彼褪巧岵坏盟x開他。

  “我待會(huì)兒還要去姐姐那請安呢,你也去?”青衣抬起眼來,問他。

  “姐姐?”青衣哪來的姐姐?

  “鈴姑娘、大夫人,她比我先入孫家的門,輩份上,就是我姐姐!

  提到白鈴,玉庭的臉就怎么也笑不出來了。負(fù)了白鈴的事實(shí),一輩子都壓在他的心上,讓他不好過。

  “既然如此,就試著對她好一些!鼻嘁码m不是個(gè)大量之人,但也絕不是個(gè)妒婦,她能體諒玉庭將愛分給白鈴,畢竟,是他們對不起白鈴。

  “好?要怎么才算是好?”玉庭不懂,不懂自個(gè)兒該怎么做才能彌補(bǔ)得了他對白鈴的虧欠。

  “給她愛!

  “都給了你,如何再分予她?”

  “相公!”

  “青衣!”他打斷她的請求。“不是我心硬,而是感情這回事,我無法做到‘施舍’這個(gè)程度,我知道你是心疼白鈴的委屈,但是——相信我,我也曾經(jīng)試著去接受除了你之外的女子,但是,我做不到。”他抱著她。“別勉強(qiáng)我了,好不好?而且我相信,以白鈴的傲氣,她不希望人家給她的是‘施予’,而不是真切的愛。”自從白鈴甩了他那一巴掌起,他就相信白鈴之于他,是情已斷、義已絕。

  青衣抬手,劃開玉庭眉宇間的愁眉深鎖。她知道這樣對白鈴,玉庭他自個(gè)兒也不好受!八懔,我不逼你,但是——”

  “你說!敝灰槐扑郯租,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放開我吧,相公,我再不去跟爹娘請安,下人們準(zhǔn)是要笑話我這個(gè)新嫁娘偷懶了。”

  “一會(huì)兒就回來陪我?”他雙手依舊環(huán)著她的腰,不放人。

  “一會(huì)兒就回來陪你!彼手Z他。

  “不騙人?”

  “騙人的是小狗!鼻嘁旅蛑σ猓低档匦τ裢ハ駛(gè)小孩似的,直要人哄。“還不放手吶!”

  “好啦,好啦!彼牟桓、情不愿地松開了,冷不防的,又偷親了青衣的臉頰一下。“快點(diǎn)回來,我等你!彼笄械卦俅味撝

  “知道了,相公!

  “去哪呀,這么急?”自青衣打從爹娘那請安回來后,玉庭就拉著她更衣,拉著她梳頭,拉著她往外跑。

  “去逛市集、去逛大街,去哪都好!敝灰纳磉呌兴ツ睦锒际敲谰。

  “那也不需要這么急啊!鼻扑B鞋都還沒穿好,他就把她拉出房里頭了!澳愫么跻沧屛掖┖眯铩!闭媸堑。

  玉庭猛然立了步伐,青衣冷不防地跌進(jìn)他雙手?jǐn)傞_的懷抱里!拔?guī)湍愦。?br />
  蹲下身子,他將青衣抱坐在腿上,低垂著頭,握著她那潔凈小巧的腳,替她將鞋穿上。

  陡然,他又香了她一個(gè)。“好了,我的好娘子,咱們可以走了吧!

  青衣倏紅了臉!肮馓旎罩,你也不怕人羞你!

  “羞我?羞我什么?”

  “羞你——”親我呀!奈何的是,這種話青衣無法說得出口。

  玉庭笑咧了嘴,摟著青衣!拔业暮媚镒訂眩悴罴t著臉的模樣真是好看。”

  “難怪你老氣我。”

  “所你!”玉庭扮上無辜的臉。“我哪有!”他心疼她都來不及了,怎么可能氣她!

  “哪沒有!”青衣開始數(shù)落他的不是了!敖駜簜(gè)大清早,是誰纏著我不放手,不讓我去跟爹娘請安的?”

  “爹娘為難你了?”玉庭的眉頭鎖上了。

  “沒有。”

  “沒有?那你是在跟誰嘔氣?”他知道青衣準(zhǔn)是受了委屈。

  “我沒嘔氣!

  “那為何頻頻鎖眉?”玉庭不開心了。“告訴我,是不是下人嘴雜,說了些什么?”

  “沒有,沒有,是你多心了,我只是要你以后多體諒我身為人媳,多替我擔(dān)待一些,你是這個(gè)家的大少爺。”

  “而你是這個(gè)家的少奶奶。”他粗聲打斷青衣的妄自菲薄。

  “你知道我不是!北娙搜壑械拇笊倌棠淌前租彛皇撬蚯嘁,玉庭他該知道的呀。

  “我說你是就是。”玉庭赤著雙眼,追問著青衣!罢娴挠腥嗽诒澈笳f你閑話是不是?告訴我!

  “不是,真的不是!鼻嘁旅蛽u頭,后悔自己干么一失口,讓他聽出了端倪來。她的本意原是要他日后少在人前跟她恩愛,因?yàn),縱使她不介意下人們的閑言閑語,但有些話傳進(jìn)白鈴耳中,她聽了自是難受。

  畢竟有誰希望自己的丈夫愛的是別人呢,而下人們,唉,蜚短流長的,縱使他們不是有心傷白鈴,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白鈴受傷是必定的。

  “你以后,別在人前——”

  “怎么樣?”玉庭勾著眼,定定地瞧她的手足無措。老天,他真的好愛好愛她,愛她的一顰一笑,愛她的臉紅無措。

  青衣低垂著頭,悶悶地開口,“親我。”好難哦,要她當(dāng)著他的面說出口。

  “為了你?”他挑高了眉,問她。

  青衣點(diǎn)點(diǎn)頭!盀榱宋摇!

  “好,就答應(yīng)你。”為了她在這個(gè)家中的立場艱難,他只有委屈自個(gè)兒為她悸動(dòng)的心。

  “還有——”

  “還有啊?”玉庭大呼小叫了。“要我忍著不在人前親你,我就已經(jīng)很委屈了,你竟然開口說‘還有’!”他那可憐兮兮的臉又扮上!澳阍摬粫(huì)要我在人后也不準(zhǔn)親你吧?”

  “玉庭!”青衣的雙頰又教紅彩給染紅了。

  “好好好,一切都依你,你說什么,我就聽著、記著,我的老婆大人。”玉庭的手環(huán)上青衣的腰間,哄著她!罢f吧,要我允諾你什么來?”

  “不準(zhǔn)在早上鬧我!

  “哦。”可以接受。

  “不可以在人前對我摟摟抱抱!

  “啊!”那怎么可以!他才要抗議,卻又對上青衣一臉的堅(jiān)持,玉庭只好點(diǎn)頭,算是答應(yīng)了。

  “不可以為我做一些你不該做的事。”就像剛剛替她著鞋、更衣。

  “我沒有啊。”他又喊冤了。

  “玉庭!”青衣快被他給氣死了。

  “我還是喜歡你叫我相公。”他嬉皮笑臉地扯著的衣袖。“來,叫一次看看!

  “你!”她的眼嗔怪著他,而他還是那副流氣的模樣,扯著臉皮笑,唉,真是拿她沒轍!跋喙。”

  “再來一次。”

  “你又想岔開話題了是不是?”青衣突然看破玉庭的鬼把戲。“你存心不讓我把話說完,是不是?”

  “誰教你左一個(gè)不準(zhǔn),右一個(gè)不準(zhǔn)的,待會(huì)兒我為人夫的權(quán)利,都給你不準(zhǔn)掉了,以后我還有什么借口親近你!

  光天化日之下,他說這話,也不怕羞啊!

  青衣睨了他一眼。

  “好啦,好啦,我一切都依著你,但是你別一口氣說這么多嘛,待會(huì)兒我記不住,你又要說我沒那個(gè)心了,是不是?”

  才怪,其實(shí)是他聽青衣說了一大堆的不準(zhǔn)、不可以,他的臉都快綠掉一半了。

  哪有一個(gè)為人夫的要同自個(gè)兒的妻子親熱、接近還得看天時(shí)、地利、人和,這么多規(guī)矩,他哪受得消啊。

  不管了,哄她一時(shí)算一時(shí),待他要親她、摟她時(shí),他總有辦法得逞的。

  “快啦,待會(huì)兒集云樓人多了,咱們就占不到好位置了!庇裢ダ嘁碌氖,急慌慌地跑出去。

  “集云樓!那是個(gè)什么地方?”

  “伶人館,是唱戲、喝茶的地方!庇裢ダ嘁录瘪Y奔走著!奥犝f他們?nèi)涨皠倎砹艘粋(gè)唱小曲的伶人,人是長得美,嗓音又清脆,小曲唱得是一極棒,好多人去捧他的場耶!”

  青衣突然楞住。“你也是?”她的口吻里有著酸不溜丟的醋酸味。

  玉庭一時(shí)反應(yīng)不過來,青衣是為了什么而板下臉來,猛然,茅塞頓開。“原來,你是在吃醋啊!”他眉眼開開,低沉渾圓的嗓音朗朗地笑了開來!澳莻(gè)伶人是男的耶,這,你跟他是在吃什么醋!”“你!”青衣掄起拳頭,揍了他的肩胛一拳。“是你說他人長得美的耶,還敢怪我誤以為他是個(gè)女的!”哪有人形容個(gè)男伶官是用美字來形容的,害她吃了一缸子的醋,他還好意思取笑她!

  “我可沒叫你吃醋吧?”玉庭猶不知死活地直訕笑道。

  “你還說!鼻嘁碌娜^朝玉庭的面前虛晃了幾下,“再說,我就真的揍人嘍!”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這只母老虎,這總成了吧!庇裢サ拇笳瓢∏嘁聮辔斩鸬男∈帧!翱熳甙桑ミt了,咱們就聽不到他唱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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