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長白山地更是盛產(chǎn)這三寶的地區(qū);華愛口中的長白參王,就是產(chǎn)于長白山,且為參中之王。
長白山脈的最高峰——白頭峰,氣候嚴(yán)寒,白雪長年覆頂不化,故名之。
狄禍數(shù)度攀登白頭峰尋找參王。他問過當(dāng)?shù)夭蓞簦麄兌急硎鹃L白參王稀世少有,可遇不可求,有些人采了一輩子的參也不曾見過,勸他不必白費(fèi)力氣。
然而個性執(zhí)拗的狄禍,卻不輕言放棄,在山中苦苦搜尋。糧食用罄即下山采補(bǔ),因此數(shù)度進(jìn)出長白山地。
狄禍盤桓高山峻嶺間,除了想找長白參王還給華愛外,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置身于遺世獨(dú)立的深山叢林中,他的心情才能稍感平靜。
鐘思敏的愚弄,在他原已孤寂的心靈烙下更難抹滅的傷痕;這種噬心之痛,遠(yuǎn)比從小被遺棄的命運(yùn)更教他難以承受。狄禍惟有借著放逐自己,希冀與世隔絕的山林生活,能沖淡他對鐘思敏的愛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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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溝,是位于長白山麓的一個小市鎮(zhèn),居民大多以采參為業(yè)。由于經(jīng)常有外來商賈到此地批購人參,因此小鎮(zhèn)內(nèi)倒有幾家客棧,市集上林林總總的商品陳列著,也還算熱鬧。
鐘思敏在張家溝的六?蜅R呀(jīng)住了好些天。
與華愛相偕離開綠柳堡后,為了確定狄禍的行蹤,她們先去了一趟悅賓客棧。得到店主的答復(fù),卻是狄禍上了長白山上,準(zhǔn)備尋找長白參王。
由于川蜀在西南,長白在東北,方向背道而馳,兩人因而無法再結(jié)伴同行。華愛趕著入川采藥,而鐘思敏也心系狄禍,商議一番后便決定分道揚(yáng)鑣。鐘思敏允諾,找著狄禍后,將與他一道前往川蜀會合,幫著尋找唐非,向他索討雪山冰蓮。
鐘思敏一到張家溝,立即四處詢問狄禍的消息,得知確曾有一位相貌俊逸、神情冷漠,年約二六左右的男子,數(shù)度進(jìn)入長白山地,準(zhǔn)備摘取長白參王。她也從六?蜅5牡昙铱谥,獲悉那名男子常下山補(bǔ)貨;因此,她住進(jìn)了六福客棧等候。因為根據(jù)那些人的描述,鐘思敏有把握是狄禍無誤。
這一日,她依舊在六?蜅5奶每诓枳莺蛄艘徽。白日依山盡,入山采參的農(nóng)戶陸陸續(xù)續(xù)踏著斜陽而歸。望穿秋水的鐘思敏引頸長盼,多希望在那三三兩兩的歸人中,能發(fā)現(xiàn)那一抹教她懸念的影子。
山道遠(yuǎn)處,一個熟悉的偉岸身影乍然映入鐘思敏眼簾;她驚喜地發(fā)現(xiàn),那人正是含恨而去的狄禍。
強(qiáng)抑如雷的心跳,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視著漸行漸近的狄禍,赫然發(fā)覺到他憔悴了許多。那分落寞蕭然,很狠撞擊鐘思敏的心房。
狄禍目不轉(zhuǎn)睛地步入茶棚,并未發(fā)現(xiàn)有一雙熱切的眼瞳,正深情地凝滕著自己。
鐘思敏待他入座歇息片刻,店家奉上一壺香茗后,這才款步趨前招呼:“狄禍。”
甜美而熟稔的聲音,教狄禍剎那失神,以為是自己的幻聽。抬起狐疑的冰眸,難以置信地發(fā)現(xiàn),站在眼前的竟是教他痛斷肝腸的人兒。
狄禍渾身緊繃得像塊石頭,表情冷硬,沒有答腔。
鐘思敏知他還在惱恨,也自覺理虧,只好再一次打破沉默的僵局:“狄禍,好久不見了。你……你想找長白參王么?”
狄禍還是沒有回應(yīng),擔(dān)心一開口,會泄漏心中激蕩的情緒。再次見面,只會使本已快結(jié)痂的傷口再度受創(chuàng)崩裂。他暗自咬牙隱忍傷慟,冷漠地招來店家,吩咐他立即補(bǔ)充干糧、飲水,準(zhǔn)備馬不停蹄地再入長白山區(qū),只為了避離這依舊挑動他心弦的女人。
“狄禍,你待會兒馬上又要上山么?天快黑了,山路陡峭難行,何不休息一夜,明天再登山不遲!钡鹊昀习逑氯埩_后,鐘思敏又幽幽開口。
“不干你的事!钡业溄K于回了一句,冰冷的眼光,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華大夫要我轉(zhuǎn)告你,長白參王及天山靈芝雖是稀世藥材,但它的價值也就在于能救人性命。所以,她并不心疼這兩味珍藥,要你切莫再辛苦尋還她。”
“狄某從不欠人人情!
“那兩味藥是用在我身上,就算欠人情也該由我來償還,你犯不著如此辛苦——”
話未竟,狄禍已愀然變色。
沒錯,他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鐘思敏見他臉色鐵青,倏然驚悟說岔了話。真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雖說她是不忍見他太勞累,但說出來的話卻似乎在嫌人家多事。狄禍心中原本已有嫌隙,這樣一來豈非又在他傷口抹鹽?
“狄禍,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鐘思敏心急地解釋,狄禍卻不想給她往下說的機(jī)會,拿起店家送上的糧貨,付了銀兩,背起行囊掉頭就走。
“狄禍……”
望著他挺直的腰桿,卻透著孤伶的背影,鐘思敏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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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禍重入長白山地,健步如飛。
未幾,他就發(fā)現(xiàn)鐘思敏尾隨身后;像要跟她賭氣一般,他埋首疾行。盡管夜幕低垂,山路行走不易,他卻絲毫沒有停下休息的跡象。
鐘思敏借著皎潔的月色指路,在后頭緊追不舍。她跌跌撞撞、氣喘吁吁,只覺又餓又冷,累得好想攤下來歇息;但,又怕跟不上狄禍的腳步,只得咬牙苦撐。
“狄禍……等等我……”她的聲音疲憊急喘,只是前方的狄禍仍不為所動。
鐘思敏才智過人,輕功也不弱,但武功卻只平平。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先天不足的限制;她體質(zhì)性冷畏寒,先天底子不夠扎實,因而難以練就上乘武學(xué)。
上次攀登大雪山,因事先有萬全準(zhǔn)備,狐裘棉襖御寒衣物包裹了一身;夜晚則生柴火,并依偎在狄禍身旁取暖,才未引發(fā)寒癥宿疾,得以全身而退。
然而,這次狄禍走得突然,鐘思敏根本不及準(zhǔn)備,就匆忙跟上;沿途他又急行,不肯歇腳休息,他體能好撐得住,但鐘思敏可就吃不消了。
“狄……禍……”她的力氣終于用盡,頹然仆倒在雪地上,微弱的聲音呼喚,只化成唇角無力的低喃。
前方埋首急行的狄禍陡然煞住腳步。饒是夢囈般輕聲的低喚,只在鐘思敏口中回蕩;但,仿佛心有靈犀般,狄禍竟聽見那來自她心靈深處的呼喚。
側(cè)耳傾聽半晌,后頭悄無足聲,狄禍下意識地回首,卻驚見鐘思敏纖巧的身影,一動也不動地俯倒在皚皚雪地上。
她……怎么了?累昏了?凍僵了?還是……
狄禍躊躇著是否該趨前一探究竟,然而,他腦中突然響起一聲警語,提醒他之前受到的屈辱。想到她為了贏取一顆寶珠,竟不惜與田慕白打賭戲弄自己,狄禍頓感心灰意冷。他緊咬牙根,絕決地轉(zhuǎn)身往山中行走,心中一再警告自己,切莫又中了她的苦肉計。
她——不過又是在作戲罷了。
可……狄禍的腳竟像被綁上百斤重的銅錘般,沉重得邁不開;因為他察覺到身后依舊沒有動靜,鐘思敏并未如預(yù)期的起身跟進(jìn),看來這次不似作假。
可恨哪!詛咒白自己不下千萬遍,心頭那分牽掛硬是放不下,狄禍終究還是奔向了雪地上那點孤伶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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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思敏病勢來得猛急,狄禍只得將她抱回六?蜅#辉旧n白如紙的兩頰,卻轉(zhuǎn)成異常的赤紅,冰冷的身軀也燒燙得驚人。
急急請來的大夫,在為鐘思敏把過脈息后,面色凝重。
“怎么了?大夫,她的病情究竟如何?”狄禍見他臉色沉凝,不由緊張地追問。
“這位姑娘體質(zhì)性冷畏寒,有先天的寒癥宿疾。平時若注意保暖,倒也無甚大礙;但若不小心著了涼、受了寒,一旦引發(fā)體內(nèi)宿疾,病情就不太樂觀!
“那該如何是好?她病得很……嚴(yán)重么?”
“這位姑娘應(yīng)該了解出自己的寒癥宿疾,何以如此大意,讓身子凍寒到這地步,只怕是兇多吉少了!贝蠓驌u頭嘆息。
“嘎?”狄禍霎時六神無主,整顆心揪得死緊。
“如今只能盡人事聽天命,我先開幾帖怯寒補(bǔ)氣的藥方,護(hù)住她的元?dú)。若能安然度過這幾日,就是她福大命大,屆時還得長期調(diào)養(yǎng),才得以痊愈!
“是,那就有勞大夫。”狄禍已經(jīng)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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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思敏高燒昏迷整整三天三夜了,全賴狄禍衣不解帶地悉心照料。不過,男女有別,擦洗、換衣等敏感事務(wù),他另外雇請客棧的老板娘代為處理。
說起來,狄禍還真是個君子哩!
這三天,大夫每天到客棧復(fù)診,對鐘思敏的病況,并不抱持樂觀。
“唉!已經(jīng)三天了,鐘姑娘還是昏睡不醒,恐怕……”
“大夫,您一定要救她,花多少錢我在所不惜,我會想辦法籌出銀子——”
“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回天乏術(shù)呀!”大夫唏噓地打斷他。
“真的無法可想了么?”狄禍愁容滿面,心情有說不出的沮喪苦澀。
“若是華愛大夫在此,或許還有一線生機(jī)!
“華大夫?是醫(yī)絕華愛么?你也知道她?”
“華大夫醫(yī)術(shù)神奇,她的盛名哪個不識?”
“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她此刻不知行醫(yī)何處,鐘姑娘豈能坐以待斃?大夫,求您設(shè)法救救她吧!”孤傲成性的殺手第一,有生以來第一次求人。
“我已盡力,若明日再不醒轉(zhuǎn),你要有最壞的心理準(zhǔn)備,一切就看她的造化了。告辭!
“大夫……”狄禍木然地看著大夫搖頭離去。
狄禍深深自責(zé),明知她薄衫跟上高山,必會難耐酷寒,卻賭氣不想睬她,以致沒能及時趕她下山,而引發(fā)了寒癥宿疾。但,他又何嘗知道她有此宿疾呀!
難怪她老是叫冷、老說武功平平,原來不是偷懶不肯練功,而是先天受限。當(dāng)時還以為她是胡亂找借口,沒想到竟是真的!
一切悔之晚矣。
失神呆坐床沿,怔望著昏睡的伊人,雖是病容憔悴,卻另有一股楚楚風(fēng)姿,惹人心疼愛憐。狄禍不禁懷念起昔日她生龍活虎的頑皮模樣,癡想著她能否活下來,為他再次綻現(xiàn)開朗無憂的美麗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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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狄禍累得倚在床柱睡著,鐘思敏卻在這時霍地睜開一雙慧黠的明眸。
昏迷了三天三夜,仿佛到鬼門關(guān)走了一趟,醒來的鐘思敏,只覺全身虛軟無力,而且饑腸轆轆。也難怪,這幾日除了勉強(qiáng)被灌進(jìn)藥汁外,她粒米未進(jìn),胃腸自然要大唱空城計嘍!
有胃口、想吃飯?那表示病況趨于樂觀,這倒是個好現(xiàn)象。
鐘思敏發(fā)覺此刻自己正窩在溫暖的炕床,已然不在冰天雪地的長白山上,而狄禍竟然靠著床柱睡得好沉!
想必是狄禍將自己帶下山來,且還守在身邊細(xì)心照料,一股暖流驀然流淌過鐘思敏的心房。她沒有看走眼,狄禍果然面冷心軟,他內(nèi)心其實滿溢著愛的情感,否則又怎會十年如一日,無怨無悔地暗中接濟(jì)貧困人家呢?只是環(huán)境的作弄,他只好麩言地關(guān)閉起心扉,將愛鎖牢在內(nèi)心暗角,保護(hù)自己看似堅強(qiáng)、實則脆弱的一顆夫心。
看他似乎極為疲困,鐘思敏雖然餓得頭昏眼花,卻不忍吵醒心上人。想自己下床先例杯水解渴,又虛弱得使不上力,只好強(qiáng)忍饑渴,等著狄禍睡醒。
狄禍三天來甚少合眼,在體力透支下,這一覺睡得可沉了,直到黎明時分才張眼醒來。
“你……鐘……姑娘!你醒了?”當(dāng)他睜開星目,一眼就瞧見鐘思敏笑盈盈地凝望著自己,心中掠過一陣激動狂喜。
“嗯!北M管已餓得前胸貼后背,鐘思敏依舊微笑以對。
“呃……你覺得……怎么樣?”狂喜過后,狄禍有點不自在,畢竟心中的疙瘩仍在呀。
“還好啦!就是……”鐘思敏微赧紅粉頰。
“怎么?是哪里不舒服么?”狄禍神色略顯焦急。
“不,不是,是……我肚子好餓、也好渴。”
“喔!”狄禍松口氣!耙搽y怪,你已經(jīng)三天粒米未進(jìn),我這就去吩咐店家,篇你先熬碗熱粥!
狄禍知道病人既有食欲,就表示病情已有好轉(zhuǎn)現(xiàn)象,他歡天喜地趕往灶房張羅吃食去了。
鐘思敏見他如此關(guān)心自己,心中好生欣慰。雖然狄禍尚有心結(jié)存在,但黑暗盡頭即是黎明,她相信誤會必能冰釋。她期待著兩人再次交心的日子早些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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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說你有寒癥宿疾,你自己不知么?”
狄禍望著桌前正在喝小米粥的鐘思敏,不解地問出心中疑惑。
“這是先天宿疾,生下來就有的毛病,怎會不知!毖氏伦炖锬强谙★垼娝济舨泡p聲回答。
“既然知道,為什么這么不愛惜自己?穿得如此單薄就跑上山,難道你沒想到后果么?”狄禍責(zé)怪。
“你走得太急,我……人家怕跟不上你嘛!”鐘思敏委屈地噘嘴。
“你跟上我做啥?”
“我……我想向你道歉,還有解釋……”
“別再說了。”那道傷口,像被扯裂般隱隱作疼,狄禍不悅地喝止,F(xiàn)在,他暫時不想再碰觸那道教人難堪的痛處。
“你……還在生氣?”她怯生生地試探。
廢話!能不氣么?
狄禍從小孤苦無依,被遺棄的命運(yùn),造成他濃重的自卑感;相對地,自尊心也就較一般人更為強(qiáng)烈。被欺騙、愚弄的悲憤,當(dāng)然無法輕易忘懷;尤其是這個女人,最后竟攻占了他心房一角,他更無法抹消被她欺瞞的痛苦。
但,為什么自己如此廢寢忘食、全力照顧病榻上的她呢?狄禍只能自欺欺人地想:他不過是良心上過意不去罷了。
畢竟她會引發(fā)寒癥宿疾,是他間接造成的,他總得盡些照顧病人的責(zé)任。只等她一恢復(fù),他將舍她而去,從此天各一方、永不再見。
鐘思敏見他臉色陰沉不定,狀似不悅,心知他還耿耿于懷。決定暫時不再刺激那道傷口,見風(fēng)轉(zhuǎn)舵地岔開話題——
“狄禍,我聽悅賓客棧的店家說,你上了長白尋參,就知你是為了還給華大夫!
“唔。”狄禍低應(yīng)一聲。
“華大夫知道后,一再要我轉(zhuǎn)告你,那兩味藥材可遇不可求,千萬別再白費(fèi)力氣、苦苦地要尋來還她!
狄禍擰眉不語。
“華大夫獨(dú)自入川采藥,順便探查唐非的下落,我真擔(dān)心她會吃了那毒邪的虧!辩娝济羟擅畹剞D(zhuǎn)入另一話題。
“華姑娘還是想向唐非索討雪山冰蓮么?”這話題終于引起狄禍高度的關(guān)注。
“是呀!好像想拿來研究一番,看是否能從中得知更有效的解毒藥方。華姐仁心仁術(shù),置自身安危于度外,不惜去招惹唐非,真教人肅然起敬!
“對了!你這寒癥宿疾,沒請教華神醫(yī)該如何根治么?”狄禍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當(dāng)然有。華姐說,惟有雪山冰蓮可根治我的宿疾,只是冰蓮現(xiàn)在唐非掌握之中,那人邪魅乖戾,極是難惹,所以……也是白搭。”她偷瞄一眼狄禍,企盼他能走入她的“圈套”。
“既然如此,尋找長白參王及天山靈芝的事就暫緩一緩。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趕到川蜀與華姑娘會合,我護(hù)著她探查唐非,也可保她性命安全。”狄禍作下了決定。
換句話說,他又入了鐘思敏的“圈套”
“我可以跟你一道去四川么?”她心中暗喜,卻不動聲色。
“不行!钡业溇芙^。
“為什么?”她又噘嘴。
“你的身體狀況不佳!钡业満芨纱嗟乇砻。
“不礙事的,我已經(jīng)恢復(fù)了呀。”
“大夫說過,即使恢復(fù)也要長期調(diào)養(yǎng),不宜長途跋涉奔波。我看你不如回紅葉山莊靜養(yǎng),等候我與華姑娘的消息!
“可是人家大病初愈,你放心讓我孤伶伶一人獨(dú)自回紅葉片莊么?萬一途中病情又起變化,也沒個人照應(yīng)!辩娝济粲质钩隹嗳庥。
“這……”狄禍果然不放心。鐘思敏可真懂得攻心為上,這到底是聰明,還是奸詐?
“好嘛,狄禍。讓我跟著,我保證乖乖聽話,絕不惹你生氣!
問題是:她的保證,可靠么?
狄禍可不敢太樂觀,考慮大半天,他又做出另一個決定!斑@樣好了,我先送你回紅葉山莊,再去川蜀支援華姑娘!
“可是那會延誤行程,時間拖久了,對取回雪山冰蓮不利哪!”鐘思敏當(dāng)然極力反對。
“不會。先回江南,再取道安徽、湖北入川,比從山東走山西、陜西,穿越大巴山脈的棧道進(jìn)入四川盆地,路程上相去不遠(yuǎn),不至于延看行程!
狄禍走南往北、四海為家,對地理路線可是識途老馬,鐘思敏休想在這方面誑騙他。
“那……好吧!狈磳o效,她只好無奈同意。
鐘思敏內(nèi)心另有盤算,心想反正從東北回江南,行程少說也得花上一個月時間,自己若不能把握這段期間,設(shè)法化解兩人嫌隙,取得狄禍諒解,那么,就算隨他入川也是無濟(jì)于事。
她的“圈套”原本也只是想勸阻他再入長白山,爭取兩人一段同行時間,以解開狄禍心結(jié)就足夠了。那么,同行回江南或結(jié)伴入川,也就沒多大差別啦。
把握回紅葉山莊的這段路程,想辦法撫平狄禍心中的傷痕,那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