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是屬于暗夜時出沒的夜行性動物。
位于都市近郊,遠處一盞盞的燈火都滅了,獨剩一棟豪宅,仍在凌晨三點固執(zhí)地?zé)艋鹜鳌?br />
屋內(nèi)的女主人隨意披散一頭烏黑秀發(fā),身上穿著一襲淺色鵝黃睡衣,專注于眼前的計算機,呵欠聲則不受約束地不斷從她的櫻桃小嘴里冒出。
隨手取來置于桌上的藍山咖啡,一飲而盡。
程嬅心修長的手指正努力地在鍵盤上跳動,眼前的畫面閃過一個又一個,就是為了找出那個該千刀萬剮的家伙。
其實,她已經(jīng)不太擔(dān)心了。
夜路走多了總是會遇到鬼,這個道理人人都聽過。那個老是在她掌控的網(wǎng)域里到處進行非法勾當(dāng)?shù)膶O悟空,終究是逃不出她這個如來佛的手掌心。
順手撈出一旁的電話,她毫不猶豫地撥了一組號碼。
。ㄎ梗浚⿲Ψ降穆曇粽f明他和程嬅心一樣尚未就寢。
看來,他是跟她一樣忙了一整夜。
“殘寒,是我。”她輕聲道,聲音里有掩不住的笑意。
。▼谩#┮鼩埡R上就確認了她的身分,并且從她的語氣聽出了難以掩飾的興奮。
“我找到了。”她不疾不徐地道。手捂著話筒,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呵欠。
。▌倓偅浚┻@個答案他知道是肯定的。
“嗯!彼龖(yīng)了一聲表示肯定。
。ü。)他含笑對她表示贊賞。
“但,事情似乎還沒結(jié)束!彼齼(yōu)雅地用另一只手繞著電話線玩耍,就像嘴里說的事情與她完全不相干一般。
。ㄔ趺凑f?)電話另一頭的尹殘寒不太明白。
“人,是從‘別升’那兒來的!彼恼Z調(diào)既輕且緩。
尹殘寒明顯地停頓了幾秒鐘,才又開口:(你打算怎樣?)這事情非同小可。
“問問大家再做打算吧。”她頓了頓,又道:“現(xiàn)在操心只會壞了我的睡眠品質(zhì)!
三點多了,嗯……或許還可以休息三、四個小時。
這時候,不知怎地,窗外的風(fēng)忽然又吹來,讓人寒意驟起。
“不然,你覺得怎樣?”久久沒聽到他的響應(yīng),她忍不住開口詢問。
(我嗎?)尹殘寒在另一頭笑了笑。(明天再討論,也許奕風(fēng)會有好法子。)這件事可不能妄下定論。
“哼!”提到楚奕風(fēng),程嬅心賭氣似的輕哼了聲!耙苍S我該考慮當(dāng)參謀總長,只需提供意見即可,什么事都不用做,名副其實的錢多事少。”想到楚奕風(fēng)沒事總是在公司里晃來晃去的優(yōu)閑模樣,就令她心中有滿腹不滿。
。蔷碗y說了。)尹殘寒話中有話。
“怎么說?”
。ㄋ鸵械妹α。)他的語氣里難得地出現(xiàn)捉弄人的俏皮。
“告訴我吧……”
。瘓F里的機密不能外泄。)他的一句話,立即截斷了她的想望。
“不夠意思,好歹我也是高干耶!”她抱怨了句,不再問下去。
。悻F(xiàn)在先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這件事等你把駭客捉到之后再操心也不遲。)他低沉的笑聲又傳了出來。(明天,就開一場臨時的高干秘密會議,如何?)
“沒問題!”程嬅心的注意力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計算機上,立即進行準(zhǔn)備,因為她知道尹殘寒會要她做些什么!暗昀镒罱鼪]那么忙,我可以抽空去。”
。ê谩D敲磿h我主持大局,你負責(zé)內(nèi)容。)他順理成章地把工作都丟給程嬅心。
“好!彼憫(yīng)了一聲,表示接受。
總而言之,這件事的確是不能再拖下去。
是該有個了結(jié)的時候了。
以高傲的姿態(tài)傲然聳立在臺北黃金路段的一棟辦公大樓,深色的建材以及暗黑色的玻璃,皆散發(fā)出尊貴的氣息。
這是“傲宇集團”的臺灣總公司。
程嬅心循著與以往相同的路徑,緩步來到辦公大樓,一邊走一邊皺起眉頭。
沒辦法,今天準(zhǔn)備的資料過于豐盛,光是文件就有好幾疊,再加上她的私人筆記型計算機,沉重得令她難以負荷。
好不容易,以蝸牛爬行般的速度,死拖活拖地走了幾十分鐘,辦公大樓終于矗立在她眼前。
遠遠地,一個小女孩自一輛高級房車跳了出來,程嬅心登時眼睛一亮。
太好了,救兵來了!
“嬅心姐——”小女孩眼尖,一下車就看見了狼狽的程嬅心,立刻甩著兩條辮子向她沖來。
程嬅心勉強從成堆的資料里探出頭,露出一個苦笑。
“尹殘寒真是不安好心……”她喃喃抱怨著,想到昨天的對話,心里就有一肚子的不甘愿。
“嬅心姐,今天的會議你要報告嗎?”小女孩十分不忍心地看著她,順手推了推走到自己身旁的大哥,說道:“哥,你也幫一下忙,淑女落難,英雄怎么可以冷眼旁觀?”她打哈哈般地說道,雖然她向來不覺得自己的哥哥是英雄,但要欺騙別人之前總得先欺騙自己。
“好吧!背蕊L(fēng)聳聳肩!翱丛趮每偸菫榱舜蠹业目诟怪麥S為茶水小妹的份上,我只好拔刀相助了!彼舆^程嬅心手上的東西,嘴里仍不留口德地損著好友。
“奕風(fēng),你要是再說下去,以后你連最簡陋的三合一咖啡都得自己去沖。”她柳眉高挑,厲聲警告,但嘴里依然噙著微笑。
“呵呵呵……別這么小氣,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嘛!”他笑著替自己打圓場。
開玩笑這種事,只能點到為止,若是太過火,他的茶水優(yōu)待就沒了。
要他喝三合一咖啡,算了吧,那比喝洗腳水還要糟糕耶!
“不過,到底是什么資料這么多。俊毙∨⑷滩蛔栔。
“還不是那個駭客……我昨天弄了一整晚,就是為了這個。”她可是弄到了將近四點才就寢呢!
“喔?”楚奕風(fēng)挑了挑眉。
這倒是個引人注意的好話題。
“我找到了,昨晚找到的,殘寒要我在今天的會議上報告。為了準(zhǔn)備這些資料,差點害我整晚沒睡。”
她還是忍不住埋怨尹殘寒,竟然把全部的責(zé)任都推到她頭上,要是她臉上多掛了兩圈黑輪,他就得負起一切責(zé)任。
“真的找到駭客啦?”小女孩的眼睛頓時迸射出光芒,興奮地又叫又笑。“嬅心姐,你好棒喔!”
楚奕風(fēng)也跟著淺淺一笑。
的確,這真的是一個令人高興的好消息。
幾個禮拜前,“傲宇”計算機里頭的機密資料,顯示出有人來“拜訪”過,雖然損失不大,但的確教人難以安心。
如今,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嬅心姐!毙∨⒊读顺端囊滦洌穯枺骸澳堑降资钦l那么黑心?”那個家伙可是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現(xiàn)在,總算可以稍稍松口氣。
程嬅心正要開口,楚奕風(fēng)卻出聲制止。
“等等,別說!”他的語氣雖然很冷靜,但卻不改嘻皮笑臉的本色。
“哥?”小女孩感到不解。
“走吧!背虌眯奶┤蛔匀舻仡I(lǐng)著大伙兒進入大樓。
進了大樓,楚奕風(fēng)口中卻念念有詞:“-……”
小女孩輕蔑地瞪了他一眼,“哥,你中邪了嗎?”
“這是剛剛的車牌號碼。”程嬅心笑著替他解釋。
“啊?”為什么只有她聽不懂?
楚奕風(fēng)不以為然地繼續(xù)往前走,領(lǐng)著她們進了大樓大廳,來到電梯口,拿出一張薄薄的白色卡片,在辨識的機器上面晃了晃,按了上樓的按鍵。
這是“傲宇”高干專屬的電梯。
電梯門登時打開,三個人立即走了進去。
“有人監(jiān)視我們!背蕊L(fēng)淡淡的說。
“在車上!背虌眯膽浧饎倓偼T诼愤吥禽v不太起眼的小轎車。
“我從剛剛就覺得不對勁。”他繼續(xù)說著。“那邊是禁止停車的,而且車上的人又大剌剌地似乎完全不在意!
“嗯,還有那人的眼神……”程嬅心心不在焉地回答,心中莫名地感到不對勁。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車上的那個男人似乎對她微笑了一下。
為什么那個笑容讓她覺得有點眼熟?但她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程嬅心的眉頭緊蹙。這種感覺真不好,簡直就像是魚刺卡在喉嚨里,吐不出來,又咽不進去。
“嬅?”楚奕風(fēng)喊了一聲。
沒反應(yīng)。
他不解地望向她,又喊了一聲:“嬅?”
還是沒反應(yīng)。
真難得,竟然能夠看到她失神的樣子。
“嬅!”這回,他改用吼的。
咦?還是沒反應(yīng)。
看著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伸出手張大嘴,準(zhǔn)備雙管齊下。
“嬅——”他發(fā)出超過七十分貝的咆哮聲,雙手死命地搖晃著她的肩膀。
要是再沒用,那就……
“啊……干嘛啦?楚奕風(fēng)!”程嬅心從吼叫聲中被驚醒,然后就是一陣不分青紅皂白的劈頭大罵。
“你思春啊?叫到我喉嚨都快爛了還沒反應(yīng)!焙,俗話說得好,這真是標(biāo)準(zhǔn)的好心被雷親。
“做什么啦?”她雙手環(huán)胸,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做什么?”楚奕風(fēng)翻了個白眼。
小女孩則是打從一開始就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現(xiàn)下還咯咯直笑,笑得花枝亂顫,但她的笑聲卻遭來兩人的白眼,只好立即噤聲。
“電梯門要關(guān)了啦!”他沒好氣地道:“你到底要不要出來?還是想在里面耍自閉?”他已經(jīng)幫她按著開門鍵按到手酸了。
程嬅心尷尬地走電梯。
十二樓,傲宇辦公大樓的最高層,這是高干們的專用工作樓層,在辦公大樓里頭,一向被視為機密重地,不得隨意進出。
依然是以原木為基調(diào)的暗色設(shè)計,但角落還擺了一些綠意盎然的植物作為點綴,稍稍緩和了嚴肅的氣氛。
“算了,不跟你計較!彼F(xiàn)在困窘得只想逃跑。“我要進去了。”她指著自己的辦公室。
楚奕風(fēng)看著她倉皇離去,臉上流露促狹的笑意。
小女孩則從背包里掏出一部超小型的筆記型計算機,劈哩啪啦地開始輸入資料,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程嬅心掏出一大串鑰匙及一張辨識卡,毫無阻礙地打開自己辦公室的桃花心木門。
她已經(jīng)有兩個禮拜沒有到這兒來了,但是里頭依然是窗明幾凈,沒有半點灰塵,想必是有人來打掃過了。
傲宇集團的五個高干,全都是“兼差性質(zhì)”,就算是貴為總裁的尹殘寒也不例外。
他們?nèi)际怯锌臻e才會到公司走走。
那么,到底什么才是他們的正職呢?
例如程嬅心,那家小小的“心田”,才是她真正工作的地方。
只不過,她在“傲宇”的收入比在“心田”要多上好幾十倍、百倍罷了。
會議室里頭,五個人全都到齊了,大伙兒圍著圓桌依序坐定。
“準(zhǔn)備好了嗎?”尹殘寒居最上位,看著程嬅心問道。
她點點頭。
另外,兩旁還有商問軒、楚奕風(fēng),以及楚彤妍。
尹殘寒?dāng)Q眉不語,與商問軒散發(fā)的氣息幾乎如出一轍,都同樣讓人感到一股冷意。
不過,尹殘寒是狂傲不羈的,而商問軒則是陰鷙不定,相形之下內(nèi)斂多了。
楚奕風(fēng)蹺著二郎腿,臉上不時帶著笑容。
楚彤妍不過才九歲,面前卻擺了一部超小型筆記型計算機,耳朵聽到什么,就迅速記錄。這部計算機對她而言是個巨大的倉庫,存放著她多年的心血結(jié)晶。
然而,卻沒有人知道那里頭到底儲存了些什么,只曉得楚彤妍總是會不定期地研發(fā)出新武器。
會議正式開始,場面也嚴肅了許多。
程嬅心飛快地講解自己的發(fā)現(xiàn),眾人的反應(yīng)就如同尹殘寒當(dāng)初的反應(yīng)一樣,先是高興,再來卻是心驚。
“別升集團”素來是他們最大的勁敵,現(xiàn)在卻與他們杠上了,這豈能輕忽?
此刻,楚奕風(fēng)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點了一根雪茄,卻不知道已引來自家妹妹的注意。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苦中作樂。
高級雪茄就是高級雪茄,抽起來的感覺就是與雜牌的不同。這可是他特地運用廣大人脈,托人到南美洲買回來的高級品。
突然,坐在他身旁的楚彤妍站起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走他手上的雪茄。
然后,不到一秒鐘,那根雪茄就乖乖地陳尸在垃圾桶,結(jié)束了它短暫的生命。
楚奕風(fēng)瞪大雙眼,額際的青筋抽動,眼睛暴凸,狠狠地瞪著她。
原本專注聆聽的其它二人以及程嬅心,也不約而同地將臉轉(zhuǎn)向他們兄妹。
“楚、彤、妍!”楚奕風(fēng)咬牙切齒地吼著。
“哥,我只是……”楚彤妍沒想到這次玩火玩得太厲害,產(chǎn)生了反效果,立刻亮出自己的王牌——那雙又大又亮,且蓄滿了淚水的眼睛。
只是,楚奕風(fēng)多年來被訓(xùn)練有成,面不改色地道:“你賠我一根相同的!
要偷偷走私這些高級雪茄是非常困難的事,甚至要遠赴南美的巴西,才能將上好的煙絲弄到手耶!
“我、我、我……”她開始結(jié)巴,腦袋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個非常不容易說服人的爛理由:“哥,我是為你好……雪茄抽多了,對身體不好,會致癌的……”
這個理由別說楚奕風(fēng)不相信,就連其它人都覺得好笑。
平常與他作對得厲害的楚彤妍,忽然關(guān)心起自己哥哥的健康?光是用想的,就讓人起雞皮疙瘩。
“有一天,我真的會找機會好好修理你!”到那時候,她最好先拿綠油精擦一擦自己的屁股,做好心理準(zhǔn)備。
呵呵呵!思及此,他忍不住露出詭異的笑容。
這個笑,讓一向大膽的楚彤妍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
只見楚奕風(fēng)與楚彤妍兩人的嘴巴雖然是不再逞口舌之快,但眼睛卻死命地廝殺著對方。
“適可而止!币鼩埡渎暤馈!皶h繼續(xù)!
他的話甫出口,兩人頓時收斂了不少。畢竟,總裁還是具有相當(dāng)?shù)挠绊懥Φ摹?br />
程嬅心丟給位高權(quán)重的尹殘寒一個感激的笑容,而他則當(dāng)之無愧地接受。
會議進行到最后,她提出疑問:“你們覺得如何,該如何應(yīng)對?目前我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這是她唯一想到可行的辦法,但還是需要大家的支持!芭P底。”
她的話讓在場所有人皆陷入沉默。
“可行之計!卑肷魏,商問軒吐出了今天的第一句意見。
“我是覺得可以啦!而且嬅心姐的‘心田’我可以幫忙照顧!背S后跟進,暫時忘了恐懼。
“彤妍,多謝了。”程嬅心綻放一個甜美的微笑。“我晚上還是會抽空去看看,不成問題的!毙奶锏墓ぷ麟m然繁雜,但是穩(wěn)定,不像“傲宇”的工作起伏高高低低,難有一個定數(shù)。
“我贊成!背蕊L(fēng)道。“殘寒,你覺得如何?”
大伙兒的目光一致轉(zhuǎn)向尹殘寒,因為不論贊成與否,決定權(quán)全都在他身上。
這是“傲宇”的規(guī)定。
若有重大決議,必須五個人全數(shù)同意才可通過,不然,就必須推翻。
這個規(guī)矩定了好幾年,一直未曾打破。
“嗯——”彷佛有意吊人胃口,尹殘寒沉吟了許久。他素來深謀遠慮,有重大決議都要考慮許久才會下決定。
彷佛經(jīng)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其它四人的情緒也都緊繃到了極點,他才慢條斯理地緩緩點了點頭。
就這樣,決定了程嬅心的未來。
她心平氣和地接受了,因為這早已在她的預(yù)料之中。
“那么就這么決定了!币鼩埡铝艘粋結(jié)論!按蠹蚁刃袦(zhǔn)備,知道該做些什么就先去做!比缓,他又公布了下次秘密會議進行的時間。
“嬅心姐,加油喔!”楚彤妍露出甜膩的笑容,心里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一個驚喜,要在程嬅心執(zhí)行任務(wù)之前交出。
“散會!币鼩埡紫韧崎_厚實的皮椅。
這幾天,程嬅心忙碌極了,公司里超重的工作,迫使“心田”因而被迫掛上“暫時休息”的牌子。
這對她而言可是一項艱困的任務(wù)。
在夢里,她常常夢見那些泛著亮光的褐色咖啡豆,及那些忽遠忽近像是在引發(fā)她味覺的濃郁香味,讓她垂涎三尺。
那些馥郁的香氣,微酸,或是微苦。
藍山、巴西圣多斯、卡布奇諾、曼特寧……這些名詞不斷地在她腦里打轉(zhuǎn)。
她心愛的咖啡啊!
當(dāng)然,尹殘寒是個好上司,對她也不是真的那么苛刻,更沒有埋沒她的長才。
這陣子,不同于往常的空曠寧靜,傲宇集團十二樓開始熱絡(luò)了起來,大家忙碌著,而肅穆的氣氛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醞釀。
由于這兒常常是空無一人的,雖然每個辦公室都有茶水間,卻從來沒請過專門的小妹,更別提秘書、助理之類的了。
所以,程嬅心理所當(dāng)然地兼任泡茶小妹的工作。
因此,十二樓常常不定期地飄出陣陣的咖啡香。
尤其一向以雅痞號稱的楚奕風(fēng),更是樂得享受由牙買加運來的咖啡豆所煮出來的上好咖啡。
至于年方九歲,還是小女孩的楚彤妍,楚奕風(fēng)理所當(dāng)然地不讓咖啡接近自己的妹妹一步。理由很簡單:她年紀太小,不適合喝咖啡。
不論楚彤妍多么用力、努力地抗議都只能得到相同的結(jié)果:抗議無效!因此,她總是只有啜飲著她專屬的特調(diào)果汁。
約莫過了一個禮拜,他們準(zhǔn)備的事項也都一一齊全了,一切都處于蓄勢待發(fā)的狀態(tài)。
這些日子,程嬅心分身為二,一邊做好茶水小妹的工作,為大家沖煮極品咖啡;一邊毫不懈怠地接受尹殘寒所給予的特訓(xùn)。同時,還要把自己臥底時的偽造身分記牢。
在臥底時她的身分全被撤換掉了,新的身分連她自己都不太認識。
她的姓名、家世、學(xué)歷、經(jīng)歷等等,全都是虛構(gòu)的,而證件的部分,商問軒與楚奕風(fēng)一向辦得又快又好。
適巧別升集團正好有一個秘書的空缺,眾人也公認這是她混進別升集團的最佳時機。
就在今天,最后一次的會議終于結(jié)束了,所有的事情都已定案。
可是,此時卻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令人措手不及的輕微晃動,和蜂擁而入的白色煙霧。
程嬅心非常敏感地嗅了嗅空氣中幾不可辨的特殊氣味,發(fā)現(xiàn)不是毒氣,登時阻止尹殘寒欲按下警報器的手。
她對他搖搖頭,表示可能只是虛驚一場。
見狀,尹殘寒微微蹙起眉心。
怪了,會是誰呢?這兒平時根本不可能有閑雜人等出沒。
更令人訝異的還在后頭,慌亂約莫持續(xù)了幾秒鐘,眾人便聽見一陣興高采烈的歡呼聲。
“耶!我成功了,耶!”白色煙霧之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楚彤妍手舞足蹈的模樣。
雖感疑惑,但若是能讓楚彤妍高興的事,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如是想的同時,大伙兒頓時放下七上八下的心。
“你這個兔、崽、子!”楚奕風(fēng)恍然大悟地咆哮出聲!拔艺娴囊蘩砟懔!”
白霧漸散,楚彤妍的身形更加清楚。
“哇!嬅心姐,救命啊!”
程嬅心還來不及反應(yīng),楚彤妍卻快速地躲到她身后,儼然有老鷹捉小雞,母雞保護小雞的陣仗。
“哥,你聽我解釋啦!這只是個實驗,你不要生氣,這是我精心準(zhǔn)備要送給嬅心姐的——”她左躲右閃,還不忘冒著生命安危大叫著解釋。
楚奕風(fēng)倏地停止攻擊。
此時,程嬅心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因。想必是楚彤妍最近新研發(fā)的防身武器完成了,而剛剛的那一場慌亂,不過是她在測試新武器罷了。
不過,她說這是要送給她的?
為什么?
楚彤妍向來懂得把握時機,她從程嬅心身后走出來,然后盡其可能地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說道:“嬅心姐,我只是做個小小的實驗,因為我的辦公室太小了,測不出新武器的威力,只好選擇外面比較空曠的走廊……”霎時,她的眼眶又盈滿了淚水。
“夠了!币鼩埡鏌o表情,讓人猜不出情緒。
“殘寒大哥——”她還想再解釋,但欲吐出的話語卻被尹殘寒冰冷的眼神給狠狠地截斷。
“不準(zhǔn)再有下次!彼淅涞卣f,深邃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鬧劇太多,工作怎么進行?”
“我知道了!彼狡鹱欤m然不太服氣,卻也只能乖乖聽話。沒辦法,殘寒大哥的眼神那么恐怖,她哪敢冒著生命危險造次?
“到底是什么新產(chǎn)品?”商問軒猛地迸出一句話。臉上明顯地布滿濃濃的興趣。
“防身武器。”
“嗯?”
楚彤妍掏出一個小盒子,按下開關(guān),蓋子立刻打了開來。
其它四人的頭不約而同地擠在一起,爭先恐后地湊在盒子前面,活像小孩子在搶糖果一般。
那是一對耳環(huán)。
“產(chǎn)品型號-!背ξ匦!肮δ転橹圃斐龃罅繜熿F,虛張聲勢,利于防身遁逃。”
這就是楚彤妍在傲宇集團的原因。
她擁有超高智商,負責(zé)研發(fā)武器產(chǎn)品。至于所謂的正職,則是以跳級的方式成為T大的研究生。
她的能力是年齡比她大很多的其它高干都望塵莫及的。
“送給嬅心姐的!彼押凶舆f上!拔蚁,出任務(wù)的時候應(yīng)該用得上!
程嬅心欣然收下。
“這個很特別喔!”楚彤妍開始為她解釋使用方法:“耳環(huán)環(huán)扣的地方有一個暗鈕,按下去就會彈起來分為兩半,里面的化學(xué)物質(zhì)接觸空氣會產(chǎn)生變化,就會像剛剛一樣啦!”她假裝要再實際操作一次,拿出其中一個準(zhǔn)備按下。
霎時,四周安靜到連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聽得見。
半晌后,程嬅心定了定神,笑得燦爛。
沒問題的,有如此強力的保護,她的任務(wù)一定會圓滿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