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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靚妹 第八章

  栗約農瑟縮在漆黑的斗室中,耳里不斷傳來楚濂聲量愈來愈高揚的辯解聲,她的心情則逐漸滑落谷底。

  方可欣連楚奶奶都請來香港,這么處心積慮,這么無所不用其極?一個老奶奶就已經夠難應付,若再加上老爺爺、及楚濂父母,她就算不被流放邊疆,大概也免不了慘遭打入冷宮的命運。

  烏鴉怎可能變鳳凰?她應該要有自知之明,像楚濂他們這樣的人家,原就不是她能奢望高攀的,不是嗎?

  房外的聲響忽地雜沓起來,想必是楚濂出來找她。栗約農霍地從彎腰趴伏的姿勢立起,慎重的告訴自己,必須停止做白日夢,妄想借旁人之力,助她平步青云。她厭煩自憐自艾的愚蠢行為,怕人家瞧不起,就去闖一番大事業呀!

  “你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幫你?”

  方可欣來到門邊?讓她見到自己穿得這副德行還得了?可以預見她臉上的笑容會是多么輕蔑和不屑。

  栗約農情急地把心打橫,想也沒想就打開后邊的窗戶跳出去。

  她兩腳才著地,就被眼前那張笑得過分熱情的臉給嚇呆。

  原來她認為后方的窗戶,其實仍是位于屋前,只是稍稍朝東斜出而已。

  屋外草地上,因有一部車尚未熄火,強烈的燈光讓她得以看清那位手里夾著一根洋煙,身材頎長的男子,正是那日在采風樓警告方可欣不許入內打擾她的杜艼。

  “你是……啊!是栗……”他的驚訝不亞于她,嗓音也不自覺的提高好幾度。

  “噓!”栗約農急忙堵住他的嘴,拉著他就匆匆躲到大樹后頭!皫蛡忙,別揚聲好嗎?”

  “干么?”杜艼小心翼翼地用兩指擰起她手背上的皮,把她的手放回自然下垂的姿勢,避免瓜田李下,萬一被楚濂撞見不好交代!澳銈儍蓚那個、那個時……被當場逮住?”

  雖然他語焉不詳,但曖昧的表情倒是很仔細的補充說明。

  “當然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栗約農不悅地白他一眼,“你們什么時候來的,想做什么?”

  杜艼瞧她這身裝扮實在有點怪異,頗有落難苦命花的楚楚可憐感,本想直接大嚷把所有相關人員全部吸引到這里,讓他們四四六六說個明白,他的超級無聊任務就算完成,但一瞥見她眼中不時現出的憂悒,又不免心軟。

  “我是臨時遭貶為跟班的倒霉鬼,她們則是為了破壞你和楚濂的好事!倍牌J話沒說完,方可欣和楚奶奶的談話聲已來到附近。

  “你是楚濂的朋友?”她對這里人生地不熟,又身無分文,所以她必須找個人先解燃眉之急。

  “正確的說法應該是私交極好的勞資關系,楚濂是我的老板!

  “那么你可以看在他的份上,幫我一點忙嗎?”栗約農擔心被發現,將杜艼再往旁邊的樹叢推入一點,搞得他既興奮又緊張。

  “呃……這不太好吧,我和楚濂畢竟是哥兒們,常言道:朋友妻不可——”

  “可以先借我一筆錢嗎?”她的請求讓杜艼興頭上的矯情作態,霎時被炸得灰頭土臉。

  “你只是想跟我借錢?”不早說,害他白白高興好一下下,真是的,須知他杜艼可是有名的風流“財子”,對女人一向沒絲毫免疫力。

  “對呀,不然你還能幫我什么忙?快點,你到底借不借?”她得先避開這一關,至少平安度過今晚再說。

  “呃……借借借,可是你能不能先告訴我,為什么你要……呃……”杜艼才掏出皮夾,就被她一把搶去,把里面一大疊現鈔全部抽走。

  “放心,我一定會加倍還你的。麻煩你告訴他,我……我會回來的。”在臺灣都混不出名堂,在香港就能嗎?栗約農童稚未脫的心,有的只是憨膽和死要面子的沖動。

  “什么意思?我有聽沒有懂!倍牌J被她弄糊涂了,丟錢事小,把她給弄丟,楚濂會找他拼命。

  “總之謝謝你!泵橐谎弁T谝慌缘霓I車,栗約農念頭陡轉,迅捷跳上駕駛座,拉下手煞車,油門一踩,車子以急快的速度沖出去。

  “約農!”當楚濂和楚奶奶趕過來時,她早已一溜煙地走掉,只剩下震耳的引擎聲。

  “你跟她說了什么?”

  “為什么要把車子借給她?”大伙的矛頭突然全轉向杜艼,東一句、西一句地搶著質問。

  “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喂,楚濂,你倒是說句話呀,我真的是無辜的!

  楚濂根本聽不進他的任何解釋,已隨后駕車火速追出去。

  “楚濂,楚濂,你別走!”方可欣氣得七竅生煙,在草地上猛跺腳。“奶奶,你看他!

  “我看到了,他對那女孩倒是一往情深。”

  原本期待看到楚奶奶怒責的方可欣,竟意外的在她臉上瞥見一抹欣然,這怎么可以?!

  ※

  栗約農開車的技術是小海教的,那年小海第一次試“手氣”,到?桐郵局附近找到作案目標,并且一舉得逞時,就很阿莎力的載著她到處兜風,把他一肚子偷雞摸狗的壞本事傾囊相授,其中包括無照駕駛和飛車蛇行。兩人直瘋到三更半夜,才被警察當成飆車族逮進派出所。

  距離那一次開車到現在已經兩年多了,原本就沒啥技術可言的她,一轉進市區,就被川流不息的車輛嚇得冷汗直流。

  望著暗黑的窗外和飛快倒退的路燈,栗約農的思潮紛亂不已。她這是在干什么?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還是有意折磨楚濂?

  不行,明天她就已經滿十八歲,怎么還這么莽撞?一氣起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想到自己可能無端受到屈辱,半點沒考慮到楚濂會有多么焦心。

  以前她怎么都沒發現自己原來是個挺沒勇氣的孬種?碰到困難只知逃避,而不思解決之道,以她現在這個樣子,有什么能力揚眉吐氣,讓人家刮目相看?

  不,她應該回去跟楚奶奶和方可欣把話說清楚,她是太妹沒錯,但這個太妹已經洗心革面,下定一百二十個決心要嫁入楚家,做個賢妻良母。

  打定主意后,她沒注意到號志現在正在閃黃燈,即將變成紅燈,轉側的車子已慢慢滑出跑道,朝前沖來,她就在馬路中央急踩煞車,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回轉。

  就在此刻,尖銳的煞車聲劃破夜空,她的車身被迎面飛馳而來的保時捷攔腰撞出道路,撞碎水泥護欄,翻到防波堤下。

  栗約農甚至來不及尖叫,天旋地轉中,但覺整部車子彈高、急落、碰撞、爆裂……全在一瞬間發生。

  完了,她未滿十八歲,還無照駕駛,這下真的徹底完蛋……在昏死過去的一剎那,她想到欠她老媽的十一萬沒還。

  ※

  車子駛上環道之后,楚濂瞄了一下電子鐘,十幾分鐘過去了,怎么還沒見到約農開走的那部車?難道剛才在十字路口他判斷錯誤,她走的是右邊那條路?

  這個轉念不由得令他心跳加速,大力深吸一口氣,腳板使勁便往前竄,在快速變換車道,連續蛇行超越數部“牛車”后,即不要命地朝著交流道直沖下去。

  當車子終于來到市區時,碰上車禍,右側兩個車道聚滿一大群圍觀者,交通癱瘓。

  他當機立斷地在三十公尺前,違規越過安全島,以逆向行駛的方式,成功避開堵塞的瓶口,快速朝前飛馳而去。

  ※

  栗約農醒過來時,一時還不清楚眼前的處境,放眼望去凈是慘白的一片,這世界仿佛在她闖下彌天大禍之后,又歸于平靜。

  她的頭疼痛不已,用手一摸方知原來頭上包了層層紗布。她不止頭部撞出一個巴掌大的傷口,兩腳亦受到頗嚴重的擠壓,臃腫的石膏僵硬地將她固定在床板上,動彈不得。

  “可以給我一點水喝嗎?”她孱弱的發出聲音。

  “你醒啦,謝天謝地!彼氖畾q左右的看護,臉上撲了過多的粉,“來,把嘴巴闔起來。”

  “我要喝整杯的水!笨醋o手里那根只沾一點水份的棉花楱,怎夠澆熄她渴得快燒掉的喉嚨?

  “不行,醫生交代,你現在還不能吃任何東西。”看護堅持只幫她在干裂的唇上刷兩下,就將水杯沒收到鐵柜上。

  栗約農鼓著腮幫子,把眼睛瞪到最大,硬是軟化不了看護的鐵石心腸。

  “會生氣了?好極了,我去告訴醫生,你乖乖在這里等會兒!

  看護一轉過身,就被她一把拉住手臂,“慢著,他呢?被我撞到的那個人怎么樣?有沒……有沒……呃……”

  “有沒有死是吧?”把她的手掰開,看護倏地皺一下眉頭,“當然沒有,那個帥哥心地很好,車子被你撞得稀巴爛,還奮不顧身的把你從車子里面拖出來,不然你早就被炸成肉干了。”

  栗約農低喘幾下,撫平緊張情緒。

  “那他到底怎么樣呢?”

  “他的傷勢比你輕一些,不過也很慘,F在在隔壁病房,再過一兩天,我帶你去見他,跟他說謝謝。”

  “應該是說抱歉才對吧!”她說話語無倫次,大概是因為照顧自己而累壞了。

  “對,兩個一起說,一為車禍,一為捐血,唉,我這么大歲數,沒見過心腸這么好的人!

  栗約農被她的表情弄得一頭霧水。

  “醒過來了?”

  房門口進來一名坐在輪椅上的男子,栗約農一見到他,不禁啞然失聲。

  “你是——”這不是在拍賣會場遇見的那個畫家Edward——愛德華嗎?

  “我們又見面了,好有緣份!睈鄣氯A笑得一臉和煦,好像那場可怕的車禍根本沒發生過。

  從外表看,他并沒有明顯的外傷,唯兩條腿纏繞的紗布上,猶滲著血絲。

  “唷,原來你們認識哦,難怪,我就說嘛,你心地怎么那么好,原來……”看護話一出口就止不住,非說到盡興才肯罷休。

  “麻煩你幫我去拿一個冰枕,謝謝。”愛德華故意支開她,免得她聒噪個沒完沒了。

  “哦,好,好好,沒問題!

  “請順便將房門帶上。”

  待看護一出去,房里一下子靜得只剩尷尬兩字可形容。

  “被我撞傷的是你?”這世界可真小,栗約農汗顏得恨不能找個地洞鉆進去。她真誠的道歉,“對不起,我真是該死,你的醫藥費我一定會負責到底!

  “關于這個,我一點也不擔心,就算你要賴帳,我也可以找楚濂要呀!

  “不,請千萬不要通知他。”不告而別已經很不應該了,還讓他為這種事操心,豈不是罪該死?

  “你們吵架了嗎?”愛德華饒富深意地望著她。

  “不,我們只是……有些問題需要解決!彼蛺鄣氯A雖然有緣撞在一起,但畢竟仍屬初相識,還是保留一點比較好。

  “例如呢?”他有意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們別談這個好嗎?你的傷勢怎么樣了?要不要緊?”說來真是羞愧,她并非真關心他的傷勢,只不過想趕快知道要賠多少錢,好有個心理準備。

  “我不要緊,倒是你!

  “我怎么樣?”她突然有股不祥的預感。

  愛德華猶豫一下才道:“醫生說因為膝蓋的筋骨被碎玻璃嚴重割裂,愈合后恐怕還得再做兩年的復健!彼f這話時,兩眼緊盯著她的臉,小心注意她臉上神情的改變。

  “嗄?!”栗約農原已蒼白的小臉,霎時一陣灰敗。“兩年?我哪有時間和金錢?我……”忽爾眼前一黑,她暈眩得快支持不住。

  “你怎么了?要不要叫醫護人員?”愛德華見她臉色有異,忙移過去扶住她。

  ※

  小樓內,夕陽斜斜地射進臥房一隅,將里頭怔忡佇立的人影拉得好長。

  這兩天楚濂因瘋狂的四處找尋栗約農的下落,故錯過報紙社會版新聞,關于那件車禍的報導。

  他心煩得出神,七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香港就這么丁點大,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平空消失,這當中肯定有什么地方出岔子。

  他起身踱至面海的窗前,日頭已傾斜至地平線的另一端,繽紛的云彩迤邐了半片天際。

  每當他仰望莽闊幽深的蒼穹,總是禁不住一陣椎心的疼楚。約農啊約農,你一個孤零零的女孩,身上僅僅帶著杜艼給的三千元港幣,能熬得了多久?為什么你總是有這種狀況外的演出?是因為對我的信任度不夠,還是……

  楚濂不知想到什么,陡地雷霆大怒,兩眼著火般地沖出房門,大聲叫出方可欣和杜艼,聲音抖顫。

  “是你們兩個串通好,蓄意趕她走對不對?”

  “你在說什么?我連她的面都沒見著,怎么趕她走?”方可欣這幾天已經受夠他的暴跳如雷,她口氣中透著委屈的啜泣聲。

  “楚濂,冷靜點,也許她——”杜艼也快被他逼瘋,臺北方面還有一大堆工作等著自己回去處理,而這位大老板居然放著幾十億的生意不做,強迫必須留下來幫他找未婚妻。

  “沒有也許,你現在就給我出去找,找不到人就別回來!

  “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我又不知道她躲到哪里去!彼麑Ω杜讼騺砣缣侥胰∥铮跫s農除外,這小瘟神從不按牌理出牌,還是敬而遠之比較省心省力。

  “鬼扯,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推托之詞?你敢說她的離去沒有你推波助瀾?”楚濂震怒交加,只差沒沖過去把杜艼的脖子扭下來。

  “喂,我這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好心給雷親!這是什么世界?

  “他要我們找,我們就去找吧,別多說了!狈娇尚酪娺^楚濂發怒過一百次,沒有一次像這回驚人且可怕。

  原本她是很高興輕輕松松干掉一個頭號情敵,但這會她卻一點也快樂不起來,并且整日提心吊膽,害怕楚濂會控制不住沖天怒火,把她給亂刀砍成肉泥。

  “去哪里找?香港雖然不大,但若是存心要躲一個人,就算找上一輩子也不見得找得到!

  “很好,你已經準備好賠上一輩子了。”楚濂從玄關處的衣架上拎起外衣套上,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你上哪里去?什么時候回來?喂,喂!”方可欣和杜艼面面相覷,不知怎么接手他留下來的不可能任務。

  “完了,我這一生就要毀在你手里了!倍牌J跌進沙發里,欲哭無淚。

  “不要搞錯對象,害你的是栗約農,跟我有什么關系?”方可欣千算萬算,怎么也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楚濂命令她今天就必須回臺北上班,所以原先希望能在眾人之前找到栗約農,跟栗約農分析成為楚家媳婦的困難和利害關系,但現在恐怕沒機會。

  任誰也沒想到,楚濂一投入感情,竟是如此癡狂執著,看到他這副模樣,實在令人又氣又恨,她哪一點比不上栗約農?那小太妹甚至還只是國中畢業,要學歷沒學歷,要家世沒家世。

  “到現在你猶執迷不悟?”杜艼哼聲兼白眼,表達心中的不滿,“這場爭奪戰,你已經徹底慘敗,從今天開始你最好每天吃齋念佛,求神明保佑楚濂早日找到栗約農,否則天若是塌下來,第一個被壓得血肉模糊的人就是你!

  “鬼扯,我不信我會敗給一個傻兮兮的黃毛丫頭!彼衫玫娜耸挛镞多著呢,楚奶奶只是先驅部隊而已。

  “人家哪里傻了?”

  “你難道不知道她只有國中畢業!碧岬竭@一點她就滿臉的不屑。

  “國中畢業就一定不聰明?你這是哪門子邏輯?王永慶還只有國小程度呢!不要老擺著系出名校的優越感,當心人老珠黃時,還獨守寂寞空閨,連一個好朋友都維系不了。”

  杜艼很早以前就對她很感冒,一樣都是留美的碩士,方可欣就老愛現出高人一等的臭屁樣,開口閉口我們哈佛怎樣又怎樣,惡心巴拉!

  “我本來就很優秀,為什么要自貶身份?”她抬高下巴,兩眼斜睨杜艼,“你看著吧,楚家媳婦遲早是非我莫屬!

  “了不起,”他懶懶的打一個哈欠,“你除了吹牛皮之外,還挺會做白日夢的!

  ※

  愛德華得知栗約農和楚濂之間的部分情形之后,提議她不妨先到他位于尖沙咀的畫室落腳。根據他的說法是,橫豎他一個人住也亂寂寞的,多個伴也好談談天,充實生活。

  他是個成名的畫家,想當然耳住的地方也充滿藝術家的氣息,在這樓中樓的住宅中,全部以歐洲哥德式的歲月作為裝潢的主架構,連里頭用的沙發、餐桌、書架……無一不是洋溢著西方文明的色彩。

  愛德華給她一間可以俯瞰香港美麗夜景的房間,讓她得以在不受任何打擾下,安心養病。

  他還透過自己廣大的人脈關系,將她留在香港,不用簽證的期限一到,就必須回臺灣。

  而每日三餐,若是有空,他就親自為她煲湯,烤意大利面,太忙的話,就叫幫傭打理,可說是體貼倍至?伤齾s整日愁眉深鎖,感覺像在數日之間從少不更事的少女,蛻變成為一名歷經滄桑的老女人。

  多么落魄的小太妹!

  栗約農看著前方鏡中清楚照映出她會在輪椅上頹廢、沮喪、可憐兮兮的尊容。

  有太妹這項“前科”已經讓她快成為眾人眼中的黑五類,現在兩條腿又不良于行,想嫁進楚家幾乎是不可能,假使兩年的復健不能使她完全恢復原樣,那么她和楚濂之間的戀情就真的要劃上休止符。

  憶起兩個多月前,興匆匆的只身北上,希望能到臺北闖出一番局面,而今竟淪落到香港這人生地不熟的異鄉,心中實是五味雜陳,有說不出的苦澀。

  “醒來很久了?”愛德華手中捧著盛滿豐美食物的托盤,嘴邊漾著迷人的笑靨,自房門口走進來。

  這些日子,要不是承蒙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栗約農真不知道自己會落魄成什么樣子。

  “剛醒!币豢吹剿,她心中愧疚感便油然而生!拔椰F在已經好多了,以后不必把早點送進來,太麻煩了!

  “一點也不麻煩。我喜歡享受這種全心全意疼愛一個人的感覺!痹诩业氯A這位藝術家眼中,任何美好的事物都值得他愛,包括人。剛開始栗約農頗不習慣他赤裸裸的情感表達方式,但現在已漸漸的接受,那只是他有別于常人的一種慣用語。

  “我沒資格接受你這種禮遇,我……”

  “又來了!彼淹斜P擱在一張復古歐風的小型書桌上,走至她身畔,彎著身,迎著她的臉道:“我們不是說好了,暫時做兩年的異姓兄妹,這當中或以后感情得到升華,則再考慮是否把楚濂踢到一邊涼快去,以便共效于飛,做一對快樂的神仙眷屬!

  他擠眉弄眼的把她逗得忍不住苦笑!拔覔哪銜緹o歸!彼男睦锍顺ィ豢赡茉偃菹氯魏稳。原來愛的感覺必須在這樣痛苦無奈的情況下才特別容易明白。

  “那也無所謂,屆時我會找楚濂把你這兩年吃的、用的、穿的,全部連本帶利要回來!彼雇酚^,無論什么情況都有一套美好的解讀方式。

  “假使他兩年后已經結婚生子,把我忘得一干二凈了呢?”人財兩失,看他還樂不樂觀得起來。栗約農瞅著他,發現他笑得益發得意。

  “我巴不得有那么一天,將你完完全全據為己有。”他眼里散發出一抹幽詭的邪意,令她倏然顫栗。

  “你——”栗約農呼吸一窒。

  他忽地傾向前,在她光滑額心吻了一下。

  “這也是……兄妹之情?”

  “當然,你也可以有不同的體認!睈鄣氯A會笑的嘴角永遠繚繞著春風!皝戆桑言绮统粤,我們九點得趕到醫院做復健!

  栗約農一聽到復健兩字就煩死了!敖裉炜刹豢梢孕菹⒁惶,我想留在家里好好欣賞你的畫作,住進來好多天,一直都沒機會。”

  “你喜歡畫?”他吃驚的表情,似乎在說你也懂畫?”

  她晶瞳一亮,“成為畫家是我這一生永遠不放棄的目標!

  “此話當真?”

  “我有什么理由需要騙你?”八成是她的長相出問題,一個小太妹當然不會給人具正面意義的聯想。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嬌嬌女,像方可欣那類目空一切的富家千金!

  “你認得她?”她的心情從谷底繼續向幽冥地府逼近。

  “誰不認得她?楚濂身旁最矯情造作,卻是最張牙舞爪的部屬!睈鄣氯A跟她有仇似的,說得咬牙切齒!芭叮叶,你篤定是吃了她的排頭,才會氣得在大街上橫沖直撞,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也不全然是。”人家刀才拔出一半,她就急著應聲倒地,一切只能怪她太沒用,怨不得方可欣。

  “有一半是就該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睈鄣氯A叉了一塊培根送入她口中,接著把溫熱的鮮奶遞給她,才又道:“讓我想個法子,替你出出怨氣。”

  “不用了,我只希望——”

  “希望成為畫家?”他很快地接口,“沒問題,名師必出高徒!

  “你愿意教我?”她不知道有多久沒笑得這么開心。

  她嫣然無瑕的笑顏望進愛德華眼底,不覺心中一蕩。

  “若不嫌棄,我義不容辭。”

  “呵,謝謝你,真的非常非常謝謝你!彼榈乇ё∷,渾然沒注意到他驀然欣喜的面孔潛藏著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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