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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愛薰人醉 第四章

  宴會前三天,北梁將王府來了一位貴客——王印。

  王印為宮爾家族的大總管。雖然他未表明此行前來的目的,但他的出現(xiàn)便足以引起眾多臆測。更有人自護送他來的家待、馬夫口中探出大總管收到二少爺?shù)男,信中要他代表二少爺赴北梁參與宴會,并于適當(dāng)時機向梁二小姐提親。

  宮爾家族中,王印最疼寵的人即是他的二少爺——宮爾玉。對于宮爾玉看上的姑娘,他心中有所期望和想像。

  但是一見著梁憫兒,他們腦門如被人拿石塊猛砸了一記般,……只覺得不可能!他家才望高雅的二少爺中意的,怎會是如此不出色、不輕靈動人的女孩……

  次日上午,他約向君洛在花園涼亭碰面。

  王印身分特殊,受到特別禮遇。他才踏涼亭,梁府下人便主動呈送茶水、甜點上來,還說是二小姐特地作給他品嘗的。由此,印證了他無法從梁府人口中問出什么,只能向比他早住進這里的客人查探梁憫兒的品行。這即是他找向君洛的目的。

  “王先生!毕蚓宄霈F(xiàn)。

  “向公子,請坐!闭埾蚓寰妥螅跤】蜌庹f道:“是這樣的,我聽說向公子住在這里十多天了,想必了解梁府許多人事!

  “王先生是想打聽……?”精明的向君洛早揣想過王印為何找他,卻故作不知。

  “嗯……說實在話,我真的不太敢相信……我們二少爺有意迎娶梁將王的小女兒。我也知道以貌取人太過膚淺,所以想聽聽您的意見!

  “但是,我畢竟是個外人,來這里這么多天,看到也只是表面!毕蚓逦⑿ι袂閮(yōu)雅,充分表露他高貴的公子哥兒氣息。

  “王先生何不詢問長久在梁府幫傭的下人。他們長久服侍梁二小姐,想必十分了解她的性情是好是壞!

  “這……我還沒開口向他們打聽,他們便爭相告訴我梁二小姐的種秒優(yōu)點……我心中疑問反而更多。”

  各君洛點點頭,理解對方的心態(tài)及處境!拔覜]有資格說人閑話,但是,看王先生您如此關(guān)心宮爾少爺,我就說說我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他拉高衣袖,“請王先生看看我臉上,還有我雙手……是否隱約有許多條細藤打過的傷痕?”

  王印細瞧向君洛臉上的傷。傷痕雖已談化成細淺的粉紅色條紋,仍使向君洛浚美的面容打了折扣。

  “初見面時我便奇怪您臉上怎么有傷,怕太過冒昧所以沒有問,您怎么……”王印念頭一轉(zhuǎn),語氣驟變地問道:“這些傷,難道跟梁二小姐有關(guān)?”

  向君洛垂下眼睫,“這些傷是梁二小姐及她的……大哥,聯(lián)手拿竹掃帚打出來的!

  “這……未免太失禮了!”王印激動地站起。

  向君洛抬頭看他,“令我難過的是,她們打我的原因居然是——她們厭惡我這副長相。”

  王印坐下,“向公子沒告訴梁將王?”

  “我和予彥住進梁府已經(jīng)打擾了人家,并不想生事,所以投向梁將王提!

  “向公子好風(fēng)度。”

  “哪里!毕蚓咫[匿唇邊的笑。不是他小心眼,面是梁家妹妹的作為囂張得過了火,體怪他不仁不義!案粻柤易逡越(jīng)商為主,所以不知官家的闡談較聞。我想,王先生大概不知道,梁二小姐先前和東青將王爺?shù)拈L子訂過親,但因為某些緣故而被退了婚……。哎,詳細情形我不清楚,不該胡亂說才是。”

  “誰愿意娶會拿掃帚打人的刁蠻姑娘?”王印對粱憫兒的印象壞到極點!傲杭胰斯浑[瞞我真相。他們頻頻夸贊梁二小姐的廚藝及針線功夫,像這兩盤甜點,說是出自于她的巧手!

  向君洛有些驚訝。他和韓予彥對梁府的飲食贊不絕口,沒想到其中會有梁憫兒烹制的。

  “這我倒是不清楚。不過,寅為千金小姐,婚嫁后成為富家夫人,廚藝及針線功夫似乎不是那么重要!

  “想成為我富爾家的夫人,有才能是很好,就怕娶進門后才知他們?nèi)钦E我。”誰和道那會不會是為了博得他的好感而撒的謊。

  “話說回來,王先生何必考慮那么多?曉得宮爾家有意與梁將王聯(lián)姻,我們還以為宮爾少爺主要是想繼承將爺?shù)木粑弧!?br />
  王印繃臉,“我們宮爾家若貪求權(quán)位,毋需以姻親為手段!毕蚓宓恼f詞令王印起疑,“梁將王怎會由二女婿繼承爵位?我看那梁公子雖然清瘦了些,但相貌非凡,才氣超然呀!”

  向君洛在心里直搖頭。叛逆、任性的梁敏在他眼中,竟是相貌非凡、才氣超然。憑他識人不明的眼光,居然能總管宮爾家族的事務(wù)!

  不過這樣也好。若王印能輕易洞悉人心、明辯是非,便輪不到他坐在這兒挑撥離間了。

  “王先生不知道梁公子……梁敏,其實是個女的?”他抖出梁家更驚人的秘密。

  “這……荒謬!太荒謬了!”王印離開座位,直跳腳,“這家子有問題!”

  向君洛已隱不住得意的笑!巴跸壬,宮爾少爺?shù)幕槭隆??br />
  “我說不就是不!蓖跤∫桓币鈿庥檬碌淖炷槨!拔蚁嘈盼易鞯昧诉@個主!闭Z畢,未跟向君洛告別便逕自走開。

  向君洛獨自留在亭內(nèi)。雖然這樣做顯得自己沒有成熟男子應(yīng)有的氣度,但他仍滿足于心中一股終于報了仇的快感。

  “自己一個人在笑什么?”在府里四處閑晃的韓予彥見他在涼亭內(nèi),踏步過來!巴郏@么享受!币还锹底诖罄硎狼埃渣c心、喝茶。

  向君洛來不及告訴他桌上的茶杯王印用過,他已仰頭將八分滿的茶水一飲而盡。

  “你一向不喜歡吃甜食!毕蚓宓馈4诹焊倪@些天,三餐之外常有人送茶點給他們,韓予彥總是吃得杯盤見底一這話傳回韓府一定沒有人相信。

  “那是因為我從不知道這種小點心可以做得這么好吃!表n予彥吃得嘖嘖作響!跋氩坏奖绷粚⑼醺膹N房大娘手藝這么好。如果她年輕個三十歲,我定娶來當(dāng)小妾!

  向君洛聞言抿嘴竊笑,“梁憫兒聽到你這句話可能很高興,不過不知道白雨會怎么想!

  “關(guān)梁憫兒什么事?”韓予彥又斟了杯茶。

  “那些小點心是她做的!

  “不——”韓予彥不喝茶的話會噎到,若喝茶則會嗆著。他皺眉、苦臉,“不會吧!”

  向君洛猛搖頭,嘆道:“盡是些以貌取人的家伙!

  “你不也是?”韓予彥冷哼。拍去沾在手上的甜點屑兒“說到這,我想跟你說,我想起來了。那天你警告我別把你和詩薇扯在——起,反而讓我想起,詩薇曾跟我說過你和梁憫兒的事……”

  午后,梁敏、梁憫兒及兩名女姆,在庭園回廊上聚成一個小圈。

  “二小姐,恭喜你了!”兩名女婢甜甜說道。

  “我就說嘛!”梁敏坐在廊邊木欄上,一身貴氣地搖著扇子,“我的眼光不會錯,富爾玉也對你有意思!

  梁憫兒頭低低的,“事情又還沒確定……”

  “怎么投確定?他本人說過無法出席,卻傳飛書回家,要家里的大總管來我們這兒你看看,大總管親自登門,不是要幫他跟你提親,那是要干嘛?”收起扇子敲她的頭,“這下子你知道錯、知道要感謝我了吧?看爸后還敢不敢跟我嘔氣,還說我沒腦筋!”瞄見女姊笑得詭異,梁敏怒問:“你們笑什么!”

  兩名女姊急忙收起笑,“我們替二小姐開心。”其實是覺得,梁敏這回純粹“瞎貓碰死老鼠”,卻把功勞全攬在自己身上,不停地要別人鼓掌、感謝,像個還沒長大的小娃兒想起府里有這號單純又容易生氣的人物,有點哭笑不得。

  “不準笑!憫兒都臉紅了!绷好魮]揮手趕走她們,自己亦站起,親密地攬住憫兒的肩,對著她耳畔道:“你自己偷偷開心吧!我要跟娘討賞去。”說著,哼著曲兒、踩著輕快的步代離開。

  她又要向娘提她想離家習(xí)武的事。一直舍不得她離開的梁憫兒此時突然覺得讓她走也許是對的,因為人生實在太難預(yù)料……。就像沒有人想得到,宮爾玉只見她一面,便決定要娶她。梁憫兒心中的喜悅難以言喻,十七年來,她首度認可自己的存在。宮爾玉是好人,嫁給他后,她一定會好好服侍他……

  “期望若太多,容易失望。”向君洛來到她面前。不知怎地,她垂睫暗喜的表情,十足女人昧,令他心頭莫名狂亂,忍不住潑她冷水。

  梁憫兒一聽到他的聲音,臉色一凝,看都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便定。

  “以前的事,我想起個大概了!彼脑捠顾2剑叩剿韨(cè),“我需要跟你說對不起嗎?”

  梁憫兒輕輕發(fā)顫,仍強自鎮(zhèn)定道:“我不知道什么以前的事!

  向君洛彎身瞧她的臉,她別開臉躲避他的視線。

  “你這模樣,”他刻意壓低聲音,“會讓我以為你還喜歡我!币纛l震人心弦。

  不過梁憫兒沒有被他多情嗓音撼動,反而繃緊臉,抬睫瞪他。

  “為何不開口罵?”他微笑:“罵我少自作多情!

  梁憫兒作個深呼吸,“失陪了!

  他伸出長臂攔擋住她,“女孩子的心思永遠那么敏感、那么容易受傷害、容易記恨?”他問出心中疑問:“當(dāng)時你只不過十歲,還是個小孩……有可能動用那么深的感情?

  并且因我的魯莽無知而轉(zhuǎn)成恨意?在這么多年后再遇到我,依然……”

  “請你住口。”梁憫兒痛苦地掩佐雙耳。

  向君洛原欲扳開她掩耳的雙手,手舉到一半,想想算了,所以沒有碰她。

  她應(yīng)該聽得到,因此他又說道:“我不是要炫耀……

  或是糟蹋你對我曾有的感情,我只想解開你的心結(jié),與你言和!

  梁憫兒放下雙手,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閃過他的手臂,她邁開步伐。起初端莊地踩著連步,漸漸加快速度,走了二十步遠后,拉高裙擺跑離身后緊鎖著她的視線。

  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向君洛才收回目光。

  他并未想起七年前的點點滴滴,不過上午韓予彥告訴他的即是關(guān)鍵。梁憫兒當(dāng)年撞見他和莫詩薇同在一張床上,而他還說了一些難聽話……

  莫詩薇的出身不俗,但因家教不嚴、本身個性亦開朗豪放,自小便周旋于眾多異性之間。她表面上極受歡迎,外界不利于她的流言卻傳得愈益不堪入耳,到了適婚年齡,美麗的她乏人聞問。她小向君洛一歲,今年終于嫁給真心愛慕她的向君洛的大哥。

  韓予彥知道這件往事,是莫詩薇躺于其懷中喃喃訴說的。她指梁憫兒當(dāng)時的眼神由震愕、不信,轉(zhuǎn)為怨恨、憎惡;一個小女孩動用那么真切的情感愛人、恨人,使她久久難忘,當(dāng)然,偶爾也會怪她壞了她的好事,否則向君洛早成了她的枕邊人也說不定。

  倘君洛不是沒負過人,而且這件事都過了這么久了,看得出梁憫兒早已不愿再提起,他又何必急于找她確定?

  他何須在意?何須那么想確定她的心意是否至今未變。

  他甩甩頭。有問題。

  自從那天他情緒失控,居然想親吻她之后,他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了問題。

  王印后悔留下來參與宴會。

  正餐過后,氣氛更為輕松,與會人土紛紛離開座位,相互攀談。

  唯有王印留在原處,表情僵硬地低著頭,希望別再有人跟他說話。

  偏偏輕過他周圍的人都會給他來這么一句:“王總管,恭喜!

  面對人家的笑臉,他不得不扯彎唇角,回聲:“謝謝!钡S即又苦著一張臉。有什么好恭喜?他什么都還沒做!

  既然不想向梁將王提親,他便沒有留在梁府的必要。

  然而顧及禮貌,他不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所以才待到現(xiàn)在。

  “王總管,宮爾家與北梁將王聯(lián)姻,是件大喜事呀!”

  又來了。王印不悅地抬頭,對方是和宮爾家族有生意往來的大商家的頭頭。他試著解釋:“其實……事情尚未……”

  “大家就等你開口哪!”另一位商界的大老板捻捻須,拍拍王印的肩后,轉(zhuǎn)身與同伴一起走開。

  今夜赴宴的人,有的是二十出頭的年少英才,有的是與梁將王同輩的商界或官界大老。

  熱鬧但不吵嘈的氣氛中王印常不自主截取、聆聽他人的談話。

  “我第一次見到梁將王這么高興,宴會才開到一半,他就喝得半醉了!

  “嫁女兒嘛!要是你也得了個絕佳的半子,你不高興?”

  失策、真是失策。被人說得好像今天新郎、新娘已拜堂成親了似的!

  由他代表宮爾家族與會,意態(tài)雖然明顯,但他尚未有所表示,旁人不該就此將事情視為定局。

  王印同時擔(dān)心宮爾家受人誤會,以為他二少爺貪慕的是將王爺?shù)奈蛔印?br />
  宴會殿堂豪華瑰麗,梁將王坐在主位,來賓座席則分列廳殿兩旁。殿中笙歌又起,一會兒還有歌舞表演。

  王印冷眼看著對頭一股一瘦的梁家妹妹,下定決心絕不同意二少爺和梁憫兒訂定婚盟。瞧那梁敏身著男裝、大刺刺地盤坐席上,時而嘻笑、時而摟著妹妹大口飲酒……

  成何體統(tǒng)!王印有些蒼老的臉上寫滿厭惡。

  兩妹妹的相貌氣質(zhì),無一相像……在他收到家族傳來的報告后,也就不足為奇了。

  “怎么不見將王后人影?”

  王印又聽到人說。將王后只在晚宴開場時露個臉,而后便不見人影。

  “她怕吵,也不沾酒肉。不過我聽說她等在簾后,只要有人提親,她自會再出現(xiàn)!

  談話的兩人有默契地轉(zhuǎn)過頭來看王印。

  不用看他!王印握緊了酒杯。今晚他就算被打鴨子上架,他也絕不提親!

  “王先生……”

  王印仰頭飲干杯中酒,回過頭,“別說了!我不會提——”看清楚拍他肩膀的人是誰,他和緩了語氣:“向公子,是你呀!”

  向君洛有禮地在他身旁說道:“王先生,我前天跟你說的那些……”

  “王先生,”侍者來到王印桌前,朝向君洛點點頭,抱歉打斷他的話。手朝臺上擺,“將王爺請您上座!

  王印隨侍者步上階梯。臺下眾人立即安靜下來。

  “坐!绷簩⑼跻蚓坪ǘ橗嬀p紅,“別跟我客氣,我們很快就不是外人了,對不對?”

  “將王爺,”王印仍維持站姿,“我……”

  “怎樣?”梁將王身軀前傾,等待下文。

  其他賓客亦對王印投期待眼光。

  王印拱起手,“可能要令您失望了……”低頭鞠躬,“很抱歉!睘榱怂亩贍敚缓玫米锪簩⑼。

  “咦?你難道不是……?”梁將王傻了一下,霎時醒了酒。下面人亦面面相覷,感到錯愕!斑@么怎可能?我聽說是宮爾賢侄傳家書回鄉(xiāng),請你前來代他求親,不是嗎?”

  “王二少爺?shù)拇_有這個意思,但是……”

  “但是什么?”性急的梁敏拍桌站起,兇惡說道:“他交代你辦的事,你就該辦。∧悻F(xiàn)在是什么態(tài)度?存心要我爹下不了臺?”

  “敏兒!绷簩⒐ひ匝凵袷疽饬好魟e動怒。“王總管,怨我直問,你對小女有何不滿?”他知道當(dāng)宮爾玉表態(tài)想娶梁憫兒后,宮爾家一定會派人調(diào)查憫兒的種種情事。

  “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氣了,如果有所得罪,請將王爺……”

  “有話快說!”梁敏催仲。

  王印強迫自己盯著地面,才未瞪向無禮的梁敏!傲憾〗阕孕∨c東青將王長子訂過婚盟,不久前才遭解除,原因是?”

  梁將王回答:“青家大公子——孟天賢侄,性喜流浪,終年云游四方,巧遇他今生命定之人,不愿辜負對方,又不能委屈小女,所以在載的同意下解除婚盟。”

  王印接著說:“傳言梁二小姐的手藝一等一的好、由于太過刻意強調(diào)所以我……”

  “你不相信?”

  “也不是不相信。只是覺得……”

  “你這人怎么這么討厭!”梁敏沖向臺上,但身旁的梁憫兒拉伎她。她瞥見梁憫兒難看的臉色而留在原地!安蝗⒕筒蝗!我們不希罕!”她不信憫兒沒人要。

  “除此之外,”梁將王深吸口氣,挺直背保持將王爺?shù)娘L(fēng)度及尊嚴!斑有什么原因使你否絕宮爾賢侄的意愿?”

  自知接下來的話更加失禮王印——直沒有直起腰!敖(jīng)過我托人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梁二小姐并將王爺?shù)挠H生女。”

  下面人一陣嘩然,驚呼連連。其中有人早就曉得梁閩兒的身世,但同樣驚訝于王印的直率。

  “喂!你太過分了!”梁敏氣紅了眼,摟佐身旁的憫兒。“不是親生的又怎樣?”

  梁將王不理梁敏,請王印繼續(xù)說下去。

  “梁二小姐因為命中克親而成為棄兒。雙親因她而離散,親戚間沒有人愿意照顧她。幸遇兒梁將后,才得以在梁府平安幸福地成長。”

  梁將王看著憫兒,因憐惜而無聲地嘆氣,轉(zhuǎn)向王印,說:“你的說詞有一部分是正確的,但絕無命中克親一事!

  “據(jù)我觀察,將王后的身體似乎很虛弱,以致無法全程參與這么重要的宴會。”

  “去你的!”梁敏甩開梁憫兒,“別擋我!”推開張臂擋她的侍者。沖到王印身邊,“你嫌棄我家憫兒還咒我怕,你滾!來人呀!趕他出……”

  “阿敏!別鬧笑話。”深靜雍容的嗓音,出自臺上左側(cè)的垂簾后。

  風(fēng)華絕代的梁將后,冷艷地掠拂過珠簾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娘,”梁敏上前挽住母親,“他剛剛說的你都聽見了,你不生氣?”

  “請怨我無禮!蓖跤」萝妼常姓凶ト艘!斑@位男裝裝扮的……并不是位公子,而是個姑娘吧?”

  “你欺人太甚!”梁敏的怒吼和臺下再一次的驚呼同時爆出。

  “阿敏!閉上嘴,站我身后!”梁將后在梁將王身旁坐下,朝小女兒招手,“憫兒你也過來!贝患胰送⑴_上,粱將后清麗的美瞳樂觀視王印,冷冷地開口:“王總管,只為這種種原因,你打消來意,拒絕為宮爾家二少爺向我們憫兒提親?”

  王印頷首,“很抱歉!

  梁將后柳眉微挑,“你不需道歉,我們不覺得你有錯。”

  “娘!”梁敏跺腳。

  梁將后側(cè)頭瞟橫眉怒目的怒兒!疤锰脤m爾家族的大總管,心胸和我家阿敏一樣狹小。”

  竟然把她和那老混蛋相提并論!梁敏氣得鼓腮。

  梁將后繼續(xù)說:“我想你看到憫兒的第一眼,你就不喜砍吧?然后認真調(diào)查憫兒的身份背影,果然讓你找到好理由否絕這椿親事。你不想想你家二少爺,為何托你來此、為何中意憫兒?”纖細優(yōu)美的聲音漸漸露出譏諷。“該不會是為了我梁家的財富權(quán)位?”

  王印的臉候地鐵青:“當(dāng)然不是!我們宮爾家……”

  “那你何必在乎憫兒是不是打我肚子里蹦出來的?”梁將后的氣勢迅速勝過王印。

  王印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咬了咬牙,道:“梁將后主要想說的是,我眼睛昏花,看不出梁二小姐內(nèi)在蘊含的才德?”他抬起腰,不再以低人一等的態(tài)度說話!奥闊┠鷨枂柫憾〗恪滋烨八遣皇沁B同大小姐,拿竹掃帚打人。”

  “憫兒、阿敏,有這回事?”梁將后板著臉問女兒。

  梁敏跳出來指著向君洛,“向君洛!你扯人后腿!”

  她這分明不打自招。粱將王詢問向君洛:“君洛,小女和你起沖突,并且對你無禮?”他記起幾天前見他臉上傷痕累累,問他何故受傷,他淺笑說沒什么,未翔實回答。

  “其中有誤會,雙方都有錯!毕蚓逭f:“王先生,我想你依照宮爾公子的指令行事比較好,畢竟是他……”

  “爹、娘,”一直沉默不語的粱憫兒突然發(fā)聲!笆俏业腻e。我太沖動,所以……”梁憫兒望向向君洛,“向公子,對不起!甭曇粲惭剩巴硌纭遣皇菓(yīng)該繼續(xù)……”

  情況演變至接近一場鬧劇時,眾人終于發(fā)現(xiàn),其中的話題人物受到極大的侮辱及傷害。

  王印本來還想說些什么,見狀,也噤了口。

  幾十人同在的殿堂,瞬間安靜得如同無人存在的密室。只隱隱約約,覺得有人啜泣。

  “將王爺!”不知方才宴會里發(fā)生何事的德總管來到門前。他不解殿堂內(nèi)沉悶的氣氛,喜孜孜地報告:“宮爾少爺來了!”

  “二少爺……”王印詫然地看著在王德總管之后出現(xiàn)的人影。

  富爾玉英挺地來到臺前:“王印。你幫我說了嗎?”神色中,有滿滿的喜悅。

  “我……”王印想不到二少爺委托他與會后,自己競還特地趕來……他真的對梁憫兒有意?

  “將王爺,將王后,”宮爾玉朗笑向宴會主人打招呼,對方卻不回應(yīng)……他先捺下不解,道:“晚輩覺得還是親自開口比較有誠意,所以策馬趕了兩天的路,幸好趕上了盛會。這里有薄禮一份,不成敬意。”將手上禮盒呈上桌面。

  “還有這個,”除了禮盒,他還捧著一個精致的珠寶夯。他掀開蓋子,展示里頭的一對玉簪,“我覺得挺適合二小姐,所以……”

  宮爾玉含情凝望粱憫兒梁憫兒卻掩淚旋身撥開珠簾,離開殿堂!

  “憫兒!”梁敏著急地喚。她推翻桌上的酒菜、禮盒,“誰希罕你送的禮!”并且到宮爾玉面前打掉他手上的珠寶夯!皯憙海 睂ね瑯拥穆肪離去。

  宮爾玉進來后,沒有人給他好臉色看。他看了王印一眼,心里已有數(shù)。

  “宮爾少爺,”梁將后冷眼望他,“你風(fēng)塵仆仆、馬不停蹄地趕來,許是為了向我家憫兒求親?”

  “是的,我……”

  “報抱歉!蓖耆唤o他說話機會。“我們高攀不上你宮爾家族!”梁將后起身,“失陪了。”隨即退席。

  宮爾玉接二連三被潑冷水,處境頓時窘然。

  梁將王曉得錯不在他,但一心牽掛著小女兒遂抿嘴不語。

  “也許我不知不覺中有所得罪,非常抱歉!睂m爾玉不失名門風(fēng)范地道歉。

  “別這么說。”梁將王意興闌珊地回道。

  “雖然方才將王后已經(jīng)拒絕我,但我的心意不會輕易改變。”宮爾玉堅定地表態(tài)。

  粱將王搖搖頭:“你累了吧?”難羅!經(jīng)過剛才一番互不留情的對話,他不以為這椿婚事還談得成!跋茸聛砗煤糜貌桶桑 

  “謝謝。”看來王印將場面搞得難以收拾。宮爾玉只好擇日登門道歉,取得對方諒解后再談婚事。

  “很抱歉擾亂各位與會的愉快心情……”梁將王十分后悔辦了一場讓人看笑話的宴會。“接下來請隨意!

  眾人很給面子地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敬酒的敬酒、談笑的談笑;等待已久的舞伶也上場準備表演,難堪的氣氛瞬間又變得熱絡(luò)。

  向君洛一回到原位,韓予彥便問他:“怎么回事?你跑去跟王先生嚼舌根?”

  向君洛沒有回答,忐忑地望向梁憫兒跑開的垂簾。

  “你和梁憫兒之間的恩怨是有些算不清,但何必斷了她的婚姻大事?”韓予彥又說。

  向君洛灌杯烈酒入喉,麻辣了自己的舌頭。

  “我沒想到會弄得這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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