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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喜見 第七章

  彌漫了許久的水氣終于隨著雨季的過去而消散,長堤拆了,土地又重新恢復(fù)成原來的作用,而百姓們也終于回到了家園。顧征聽從顧炎的建議,從國庫中撥出大量的金錢,來幫助那些流民重建家園。

  至于那些私自購置田地的顧家人,雖然因?yàn)樯婕暗娜藛T實(shí)在太廣,而且又抬出了顧娘娘,所以最終也沒有得到很大的懲治,不過大懲沒有,小懲還是逃不了的,他們不得不交出許多的家財(cái)來彌補(bǔ)自己的錯誤。

  百姓在街頭巷尾歌頌著皇帝,歌頌著顧炎的英明神武,看到這些,再加上秦芾的藥膳,顧征的病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若說有什么不好,恐怕就是顧放和顧炎的關(guān)系了。

  因?yàn)轭櫿鞯囊痪鋺蜓,讓顧娘娘對成娘娘以及她的兒子充滿了戒備和恨意,而顧炎本是一個野心極大的人,對于他而言,人生最終的目的恐怕就是繼承大統(tǒng),成為這個國家的主人。可是沒有想到,皇帝會說出如此的話來,即便不是當(dāng)真的,他也開始起了懷疑。

  那些日子,民間是一片歡騰,而宮里,在兩皇子府上,卻像是在較勁什么,氣氛極為緊張,太皇子派別的,二皇子派別的,兩邊的人馬都在蠢蠢欲動。

  不過好在有皇帝在上,他們這些人也不好太過明目張膽。

  水患之后,就是北印國一年一度的節(jié)日,就像南安有桃花節(jié)一樣,北印也有自己的節(jié)日——狩神節(jié)。每到那個時候,男人們就會到北印國最高的青龍山去捕獵,到了傍晚,他們就會拿出自己所獵得的獵物相互比較,然后選出一年一度的狩神。

  當(dāng)然,這單單是屬于男人的節(jié)日,北印姑娘只能守候在家,等待著她們心里的英雄回家。

  大約也只有這一天,秦芾才覺得周圍的空氣不再是如此地壓迫。

  顧放難得換下了錦緞長袍,改換上虎皮衣服,雖然完全失去了翩翩佳公子的模樣,不過看起來也滿有吸引力的。

  “芾兒,怎么還沒有換裝?”

  顧放以為這一回秦芾會和往年一樣,同他一起去的,如今看她還是一身簡單的綢衣,不免奇怪。

  “不去了,我不是男人,去了又會被人說話!北庇∪瞬粏螁问强床黄鹉习踩,他們甚至還看不起生了他們的母親,她可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自己第一次去參加狩神節(jié)時那些男人的眼光,就好像她的出現(xiàn)玷污了什么神明一樣。她很不舒服,可又想看看有什么事情發(fā)生,所以常常會扮成男子去見識。

  顧放咦了一聲,因?yàn)樗浀靡酝恳淮,她總是興致高昂,雖然她常常說是為了看熱鬧,不過,他更加覺得秦芾是為了賭氣,旁人不讓的,她就是越要去做給別人看。“以前,怎么沒有聽你這么說過?”

  秦芾故意忽視他的話,只是一個勁的催著他可以上路了。

  她知道,顧放是個單純的人,他猜不到她的心思的,她不去只是為了顧炎。自從那一天之后,兩人的關(guān)系似乎就越來越尷尬,她不知道互相叫著彼此名字的嫂子和小叔是怎么回事。

  果然,顧放并沒有細(xì)想,穿戴好的他很快就出門了,臨出門時,還不斷地承諾今年一定要成為狩神。

  想想是不可能的,有著顧炎的狩神節(jié),又怎么會有顧放發(fā)展的余地呢。當(dāng)然,這樣的話是不好說出口的,不然這個臉皮薄的男子必然又要臉紅了。

  在送他出門之后,秦芾回到了房間,她本來只是想從自己的行囊里拿一本書看看,找了才發(fā)現(xiàn),那些帶來的書籍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地看完了,她翻箱倒柜尋找一番,并沒有她要的,可卻無意中看到了一件東西。

  那是一幅出自南安宮廷的刺繡,看那針角和手法必然是名家所成。當(dāng)年,魏潛舅舅送了她不少的陪嫁,除了被顧炎扣下進(jìn)貢北印皇朝的,其余的大多被她送給了云淄城的流民,沒想到竟然還留下了一樣,她細(xì)細(xì)地摸著那密密的線紋,不是為了那精巧的手工,而是為了那織女心里所存在的希望。

  殷紅的桃花,如少女燦爛的笑容。

  翠綠的花葉,放入南安無限的希望。

  南安呀,不知怎樣了?

  爹爹呀,他也不知怎樣了?她已經(jīng)離開快要六年了。

  貼身掛著的桃花香囊,早就沒有了味道,她卻一直看作珍寶,更加不會離身,香囊四周的布沿早就因?yàn)槟甏眠h(yuǎn)而開始破損裂線,不善女紅的她,多少個夜里為了補(bǔ)好它而扎紅了手指。

  還有那把帶來的寶劍,雖然無法像過去一樣喜歡就能揮動它,她卻依然會在入夜的時候,偷偷地把玩在手。

  天下的男子或許會笑她不自量力、不守本分,可是沒有關(guān)系,他笑自他笑,我狂自我狂。

  不知不覺,泰芾又輕輕哼唱起最喜歡的歌謠——

  悠悠青山,桃花洗劍,拔劍兮,莫忘故鄉(xiāng)多凄迷,舞劍惜,翩翩桃花血中泣;劍氣飛,裙飛揚(yáng),少女紅妝棄,欲把馬蹄揚(yáng)。

  相信不久的將來,那南安不會凄迷,那桃花不會血中哭泣,而她也可以正大光明、理所當(dāng)然坐著馬車回到故鄉(xiāng),去看看桃花。

  想著想著,她就這樣睡著了,唇邊頭一次帶著安靜而平和的笑容。

  她真希望,這樣的平和可以一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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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芾姊姊不好了!秦芾姊姊不好了!”

  夢中,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叫救命,那分明是小九柔弱的喊聲,一驚之下,她就醒了,而讓她吃驚的是,門外竟然真的如雷鳴一般被敲打得砰砰作響。

  她來不及收拾好身邊的東西就開了門。

  門外的菲塵顯然被那一把透著寒光的寶劍嚇了一跳,明明已經(jīng)非常焦急,卻是說不出話來。

  “怎么了?”

  秦芾收起劍,那寶劍回鞘的聲音把菲塵的魂給招了回來,她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她倏地跪了下去,一雙淚眼瞅著秦芾,然后充滿悲傷地一遍遍重復(fù)著,“秦芾姊姊,你要救救殿下呀。”

  秦芾硬是把她從地上拖了起來,看她只是流眼淚也不說話,她亦心急了!澳悴灰@樣,出了什么事情就說呀,光是哭又有什么用!

  “是二殿下,他要對付大皇子。”

  顧炎要對付顧放?會嗎?會!確實(shí)有這樣的可能,自從那天她進(jìn)宮給皇帝治病起,這樣的禍端恐怕就已經(jīng)造成了。

  “你如何得知的?這消息可靠嗎?”若是空穴來風(fēng),只怕又有更大的煩心事情。

  “可靠、可靠,是我的一個小姊妹告訴我的,如今她就在二殿下府上,以前我也在二皇子府的時候很照應(yīng)她,她不會騙我的。”她信誓旦旦,就想著秦芾快點(diǎn)動身。

  秦芾想了想,還是覺得事情猶如千頭萬緒,攪得她思緒都亂成了麻花!澳敲搭櫻讜谑裁吹胤絼邮帜?又派了什么人去動手?大約是在什么時候動手?”

  每問一句,菲塵就搖一下頭,問到后來,她也覺得自己只顧著擔(dān)心,所有的關(guān)鍵都沒有抓到,這樣子,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大皇子。

  可是——

  她猛地抬起頭來,對上那雙近乎深沉可以洞察一切先機(jī)的眼眸,似乎被迷霧籠罩的她已一點(diǎn)點(diǎn)地瞧見了希望。秦芾不是一般人,她的見解常讓許多人佩服不已,就連大皇子也常常遺憾她是個女兒身。

  “秦芾姊姊,請你救他,只有你可以救他,我知道。”

  她對菲塵單純的相信覺得好笑,她又不是什么仙人,可以解救一切!澳闶裁炊疾恢,要我如何去救?”雖然,她是很想去救自己的“夫君”,但能力之外也是莫可奈何的呀。

  “大皇子常說你是個奇女子,二殿下也只對你折服,就連當(dāng)今的陛下也十分喜歡你,這些不都說明了,秦芾姊姊是個不尋常的人,說不定你真的是一個仙人!

  菲塵的話幾乎讓她笑了出來,若不是情況危急,她呀真的會好好笑一番的。

  顧炎要對顧放動手,那么一定會在山上,因?yàn)橹挥斜荛_了人,他的刺殺才可以遂行,而且可以推給別人,不會惹禍上身,而且按照她對他的了解,他肯定不會自己動手的,因?yàn)槟菢幼鲲L(fēng)險也很大。

  要阻止這件事情,就一定要先找到顧炎,只有他的命令,他的那些死士才會聽從,那么顧炎現(xiàn)在會在哪里呢?

  突然,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一個地方——青龍山頂?shù)男袑m,它本是三十年前北印國的先皇修建的,用來給那些參加狩神節(jié)的皇族人休息的場所,可是因?yàn)榈胤竭^于簡陋,而且位置又過高過險,所以那些皇族人寧可連夜下山,也不去那里過夜。

  如果不是三年前的狩神節(jié)下了一場意外的大雨,顧放因此帶著她進(jìn)入那里避雨,她恐怕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北印還有那樣一個地方。

  是的,那里常常沒有人煙,就算是如此大的盛典,那個行宮恐怕也不會沾到這些熱鬧之氣。

  不過,也真奇怪,為什么顧炎要現(xiàn)在動手呢?他們的關(guān)系正因?yàn)轭櫿鞯膽蜓远惓>o張,這個時候,顧放若是遭到意外,不管顧炎有沒有在場,他都沒法子撇清的。

  “秦芾姊姊?”菲塵看她還不動,不禁推了推她,示意她可以行動了。

  “菲塵,幫我去找一匹最快最好的馬來!彼畹馈

  菲塵馬上說:“秦芾姊姊,我早就準(zhǔn)備好馬車了,還有馬夫!

  秦芾以食指輕點(diǎn)她的額頭,“錯了,不是馬車,是駿馬,那條路太窄了,馬車上不去的,而且馬車的速度也沒有騎馬來得快。”

  “秦芾姊姊會騎馬?”

  菲塵驚訝地睜大了眼。秦芾到底是什么人呀,她不是公主嗎?怎么又會講大道理,又會騎馬?剛才看見她的時候,她的手里還拿著嚇?biāo)廊说膶殑,那些東西不是只有男人們才玩的嗎?

  “怎么不會?菲塵不也說秦芾是個奇女子嗎,既然是奇女子,自然無所不能!

  這樣的笑臉,這樣臨危不懼,菲塵終于明白為什么大伙都那么喜歡她了。

  “好的,我這就去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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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宮位于青龍山的最高處,若是沿著大路行走會方便許多,只是大路人流不斷,若消息是真的,必然會打草驚蛇,反而讓顧放更加危險;若消息是假的,那么無端揣測皇家人,可是不小的罪名,這個她擔(dān)不起,而那個歌女出身的菲塵就更加擔(dān)不起了。在考慮了各種可能之后,秦芾放棄了大路,讓馬走上陡峭難行的小路。

  為了不耽誤時間,她總是盡可能騎著馬,若是實(shí)在危險,她就牽著馬走,等過了險處再跨上馬背。

  當(dāng)年,爹親不同意把這些男人把弄的東西教給她一個女孩子,可是娘親卻說,男女之間哪里來的如此講究。因?yàn)槟镉H堅(jiān)持,爹親就松動了,

  這一教呀,她幾乎學(xué)會了爹親所有的本事,也正是這樣,她今天才能毅然策馬而馳。

  終于,在三個時辰之后,她爬到青龍山的最高處,站在那座行宮之外,那行宮,雖說是皇家所建,卻簡單得只有數(shù)間竹子搭建而成的小屋,門前圍了一圈籬笆,籬笆上長著山上隨處可見的野菊花,還有爬墻虎。門前冷冷清清,根本就不像有人來的模樣,難道是她猜錯了?

  她小心翼翼走了進(jìn)去,穿過長滿菊花的園子,終于來到竹屋的門前,正在外面猶豫著,里面卻傳來了問話。

  “既然來了,怎么鬼鬼祟祟地不進(jìn)來?”

  是顧炎的聲音!心火一下子就冒了起來,本來以為只是菲塵瞎想,沒想到還真的有這樣的事情,若不是這樣,他一個身分尊貴的二皇子,怎么會在如此熱鬧的狩神節(jié)到這個沒有人煙的地方來?必然是在這里等著他的死士帶來消息。

  推門而入,她的臉頰早就因?yàn)橼s路和氣憤,染得如同天上的彩霞。

  正在桌前看書、喝茶的顧炎看到她,不禁愣住了,本來以為是宵小,沒料到是秦芾。

  “怎么是你?”

  “你要對顧放做什么?你是不是要害他?”這個時候,秦芾也顧不了和他之間的那些尷尬了,當(dāng)務(wù)之急救人要緊。

  “顧放?原來你是來找顧放的?”顧炎不動聲色,神色自若拿起那杯放下的茶,“要找夫婿應(yīng)該下山,我想我要是沒有猜錯,你的顧放還在半山腰呢!

  如此明顯的調(diào)侃和顧左右而言他的態(tài)度,分明就是有鬼。

  “我不找顧放,我只找你!彼矊W(xué)他,開始打起太極。

  顧炎瞇著眼睛瞧她,彷佛要看出幾分真假,“好難得,芾兒也會找我。說吧,什么事?”

  “我想知道,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看風(fēng)景,你以為呢?”他不疾不徐回她一句。

  “我也是這樣以為的!边@樣以為才怪。

  “那么芾兒呢?”他離開了位子,走到她的面前,深邃的眼睛可以直接看入一個人的內(nèi)心。

  秦芾沒有躲開,反而迎了上去,沒有害羞,沒有膽怯,甚至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異樣,在這樣的時候,她往往要比一般的人更加鎮(zhèn)靜。

  “我來到山上,只是因?yàn)橐粋意外的消息,我聽說有一個人要害我的夫君,所以我很害怕、很擔(dān)心,馬不停蹄來到山頂,只是想要確定一下我的夫君如今很安全!

  顧炎是一個聰明人,從一見面的那一個瞬間,他就知道了,秦芾的出現(xiàn)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可是,也是這一點(diǎn)讓他很是不悅,也使得原本簡單的答案就是不想說出口。

  “那么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到了山上,你是不是已經(jīng)確定了他的安全呢?”

  秦芾搖搖頭。

  “原本我以為那是我的初衷,可是我想我錯了,我到這里其實(shí)不是為了我夫君的平安,雖然他的武藝不高,可周圍有許多的護(hù)衛(wèi),要害他沒那么簡單的。我到這里,只是為了一個壞人,一個要害我夫君的笨人。”

  顧炎被她的話給逗樂了。這個秦芾似乎總是有道理,也有把一切改變的力量。

  “是笨人嗎?”

  秦芾故意裝作不屑一顧的表情,然后又很是惋惜的說:“在這樣明顯的局面下,去搞一些動作難道不傻嗎?即便做成了,最終也一定會弄得很糟,因?yàn)樘煜氯硕紩碌侥鞘撬龅,一個聰明的策略者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謀略的!

  好樣的,以退為進(jìn)。

  他起先只是低著頭笑,然后突然就大笑出聲,那種夸張,就是秦芾也感到莫名其妙地張大了嘴。她講的又不是什么笑話,有這么好笑嗎?

  “不管你是真的在關(guān)心那個壞蛋,還是其實(shí)只是想幫你的夫君躲開這一次的危機(jī),我都替那個笨蛋感激你。”他停頓了一下,想完全了才繼續(xù)說:“既然你這么友好,那么我也替他說出你想要的答案吧,你可以放心了,你的夫君安全得不得了!

  “真的?”一個不小心,真情給流露出來,雖然對顧放沒有愛情,但是友誼的重要也是不容忽視的。

  “你不用懷疑!彼M可能地壓抑住自己起伏的心緒,“那個壞蛋可能并沒有你想的那般笨。”

  她哼了一聲,“無風(fēng)不起浪,沒有盆落,哪里來的聲響?”

  “壞蛋通常不會是傻子,不過這不代表他手下養(yǎng)著的個個都有智慧,所以要弄出這樣的聲響也不奇怪。當(dāng)然,這一次顧放能夠如此幸運(yùn),還真靠了老天的幫助。”如今,他和顧放的矛盾已經(jīng)不單單是他們個人的矛盾了,更加成了兩宮的斗爭。

  母后那邊的人,自然會想到今日是一個刺殺顧放的好機(jī)會,所以也想當(dāng)然會利用這次機(jī)會。他三令五申不許他們動手,他們卻不以為然,還以為他是怕影響了兄弟的情分,其實(shí),他壓根就沒有把顧放當(dāng)過兄弟,他會這樣,主要的心思倒是和秦芾說的不謀而合。

  此刻不是與他為敵的好時機(jī),至于到底什么時候才是,恐怕還要等上一陣子。

  “什么意思?”

  “烈馬受驚,因此驚動了圣駕,我的皇兄,也就是芾兒的夫君保護(hù)圣上回去了,一切還沒有來得及發(fā)生,就恢復(fù)了平靜。這個結(jié)果,不知道是他的運(yùn)氣太好了,還是老天真的不想讓芾兒成為寡婦!

  “真的?”她才不想理會顧炎怪怪的說法,她只要他給一個答案就成。

  “芾兒若是現(xiàn)在到家,一定可以看見一個活蹦亂跳的大皇子!彪m然是優(yōu)雅的笑容,但他的眼神卻意外的有著侵略性。

  還好,一切都沒有發(fā)生。秦芾不覺松了一口氣,懸在半空的一顆心也終于得以放下。不過,顧炎雖是個驕傲得不屑撒謊的人,可對象是顧放,恐怕又要另當(dāng)別論了,所以,還是先回家確定一下吧。

  “你要回去了?”

  背后的顧炎突然叫住了正要走的秦芾。

  “是呀!

  他不說挽留的話,只道:“如今已經(jīng)是黃昏,若現(xiàn)在下山的話,還沒到半山腰就一定看不清道路,芾兒難道想成為野獸口中的食物,還是突然想與這里的山神作伴終身?更或者,芾兒覺得一刻也離不開自己的夫君?”

  他指了指窗外正緩緩西下的太陽,明白的告訴她這樣回去,是非常愚蠢的行為。

  “還在猶豫嗎?或者是怕我這個二殿下對你這位南安公主有所不敬?”

  秦芾終于松開了手,把原本一直緊緊握在手里的馬鞭放了下去。

  “我怕什么,反正我們都是一家人。”

  她對他,從不怕,只是擔(dān)心莫名的心動而已。

  “芾兒,你總是叫我非常意外!

  “你指什么?”

  “南安的公主都像你這樣嗎?”他問的是她的個性、她的語言、她的行為。

  “大概吧!彼卮鸬盟剖嵌牵瑯O端的避重就輕。

  “她們也會騎馬,擁有很好的馬術(shù)?”他深思地盯著那條馬鞭,想像一個女子穿行在無比陡峭的山崖,那需要多么高的技術(shù)呀,而她居然辦到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們雖然都是皇家的子女,可是又不是一起長大的,旁人如何我又怎么知道?”

  顧炎想想雖然覺得有理,可總還是覺得她話里有何怪異之處,只是暫時還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澳敲此齻円蚕衲阋粯尤绱擞赂,并且總是擁有不凡的見解?”

  他的真心贊美讓她紅了臉,這可是破天荒頭一次這樣!拔沂裁磿r候有過不凡的見解了,而且我也不記得你認(rèn)同過我什么呀?”他對她可從來就是看輕得很,當(dāng)然越是這樣,就越激起她的反彈,也因此早些年的時候,常常會看見他們?yōu)榱四习埠捅庇〉年P(guān)系,爭了個面紅耳赤。

  顧炎點(diǎn)起了燭火,撥亮了燈心,然后又把帶來的點(diǎn)心放到桌上,他難得溫柔的招呼她吃飯,“吃吧。跑了那么久一定餓了。”

  她也老實(shí)不客氣地低頭猛吃起來。

  而顧炎就坐在她的對面,在火光之下看著她的容顏。

  “雖然你的那些個觀點(diǎn)我不認(rèn)同,可是你的人我卻是真的喜歡!

  吃著的糕點(diǎn)突然從手里滑落,落在桌面上,顧炎伸手替她撿起,又遞到她的嘴邊,可是秦芾卻一把擋開了。

  “你說什么?”

  “我總覺得,我們似曾相識;總覺得,在南安京城里見到你之前,我們就已經(jīng)認(rèn)識,可是你是南安的公主,長在宮里的桃花,你怎么可能讓我在那之前遇見呢?所以,這樣熟識的感覺一定來自于靈魂深處,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

  她破口就罵,“你胡說八道,我是你的嫂子,你不要亂了輩分。”

  這樣的理由又怎么可能擋得了個性強(qiáng)悍的顧炎呢?果然,這一句話只是讓他不以為然地嘲笑起她的迂腐。

  “那好,你說,你為什么喜歡我?你喜歡我多深?”如果說不出,那么一切都是假的。

  顧炎連想也沒想,就直接給了答案,“理由我剛才已經(jīng)說了。至于有多深?秦芾,告訴我,你有多么愛南安的桃花?”

  桃花?

  來不及細(xì)想什么,關(guān)于故鄉(xiāng),關(guān)于桃花,秦芾總會變得特別真誠而誠實(shí)!皭廴诵幕辍!

  顧炎感嘆道:“說得好,其實(shí)那也是我對于芾兒的感情!

  她震驚了,不管是真是假,這樣的說法都令她感動和茫然,她從來不是不會愛人,只是不被允許愛人而已,她的感情很濃很深,爹親不只一次說過,她其實(shí)是一個深情專情的人,一旦認(rèn)定了什么,就會永遠(yuǎn)不變。

  她看著顧炎繞過桌子,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似乎想要做什么,她一直發(fā)著呆,還沉浸在他給予的震驚中,直到冰冷的觸感讓她醒來。

  “大膽顧炎,你做什么?”她一把推開他,戒備的退到遠(yuǎn)處。

  他恍然回神,微笑的樣子是溫柔,是情深,也是傲氣!皼]什么,只是突然想要親近芾兒而已!

  依舊沒有歉意,一副理所當(dāng)然把自己當(dāng)成她的男人模樣。

  眼前的一切怎么好像是歷史重演,當(dāng)初在盤龍嶺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對峙過嗎?

  “二殿下,難道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失禮儀嗎?”

  “我不覺得有何不妥呀?這里是北印,不是南安,我們北印人從來不講究這些繁文縟節(jié),此刻就算我做出再過分的事情,也不會有人存著異議的!鳖櫻滓舶粗(dāng)日的說辭繼續(xù)下去。

  不知怎么,本來應(yīng)該是針鋒相對,可是秦芾卻怎么也沒有了當(dāng)日的義憤填膺。

  不但沒有,在察覺出顧炎并沒有打算做什么之后,她就更加軟了下來。顧炎雖然不是什么君子,可也絕對不可能讓自己去強(qiáng)迫一個女人的,他有他的驕傲。

  “我知道,北印人都是不講禮儀的野蠻人!

  她笑容清甜聲音也有幾分婉轉(zhuǎn)的味道。

  顧炎嘆了口氣,這才緩緩地繼續(xù)剛才的表態(tài),“我一直后悔著,當(dāng)年若是我娶了芾兒會怎么樣,你是不是也會像愛著顧放一樣愛我?我不應(yīng)該故意促成你們的聯(lián)姻的!

  “不會!我不會愛你!彼龍(jiān)定地給了他一個否定的答案。

  “為什么?”他大感吃驚。

  “因?yàn)槟悴豢赡軔凵夏习,因(yàn)槟銓δ习灿兄嗟钠髨D!边@就是為什么她愿意和顧放在一起,卻一直對顧炎冷冷淡淡,甚至有時候會針鋒相對,這才是原因,一個怎么都不會喜歡南安的北印人,她怎能交心?

  這一次,他不再說話,只是沉默著,好久好久。

  那一夜,他始終沉默,直到黎明來臨。正是這樣一份沉默,這樣一份無言以對,讓我明白,他是真的喜歡我,不管深不深,這樣一份喜歡都讓他覺得左右為難。

  不是因?yàn)槲液皖櫡诺年P(guān)系,而是我對南安的忠誠。

  而我,說實(shí)在的,看著他這樣,居然有一點(diǎn)不舍和難過,如果彼此之間不是差了那么多,他沒有那么多的野心,也許我們真的可以——

  那一瞬間,我意識到,我似乎也開始喜歡他了。

  在某一個時候,在我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愛情開始悄然萌芽。

  ——秦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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