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屋內聽聞到電鈴聲的馮清秋出來開門。門一開,見是兩個西裝筆挺不認識的男人,她先是一愣,爾后機警的退后,與他們保持距離。
"馮小姐,你好,敞姓項。"項子驥笑笑的向她自我介縉。
“我并下認識你。"項?應是梧桐父親那邊的人,可是她和他們不熟,而且又不知他們?yōu)楹螘疑纤,所以她還是小心的戒備著。
“可是我卻知道你的存在,馮小姐。"項于驥認為她的警覺性不夠,如果他是歹徒,早就入侵到她屋內了,哪還能跟她文雅的交談。
“你……找我有什么事?"馮清秋咬著唇辦輕問。他們不會是范梧桐派來的人,他說過不再見她,況且他向來獨來獨往,所以她猜測,他們會不會是項鏡平或是范美瑤所派來的人。
“馮小姐,你是打算和我們站著說話,不請我們入內嗎?"項子驥望著她表情的變化,不意外見到她想起范梧桐的表情。
很好!明明是郎有意、妹有情,為何會分開?這令他更加想知道原因了。不待馮清秋同意或反對,他逕自大方地推開門進入,坐在沙發(fā)上。
"你……你們!"馮清秋頭一次遇到如此無禮的訪客,他們怎么可以那么囂張?她都還沒請他們進門呢她不悅的跟在他們后頭進門,氣得想下逐客令,不過既然他們可以厚著臉皮闖進來,想必是不會理會她的逐客令了。
登時,她泄氣的把要趕人出門的話給吞下。
"為了以防你會拒絕我們,所以我們自己進門內,希望你不見怪。"項子驥沒將她的怒氣看在眼底。
"你們到底為何而來?"她忿怒地冶著聲問。是因為梧桐要娶妻了,是以他們特地前來警告她別再和梧桐在一塊兒嗎?
呵!倘若如此,他們未免太后知后覺,她早和梧桐分手,并且答應他永不見面,又怎可能跑去拆散他的良緣。
"我叫項子驥,不曉得馮小姐知不知道我。"項于驥說出全名來,讓她心里有個底。
項于驥引是梧桐同父異母哥哥。他為何要來找她?據她所知,他離開臺灣多年,對梧桐應也沒有所謂的兄弟之情。既然如此,他會出現(xiàn)在她面前就未免太匪夷昕思了。
“由你的表情中,我得以知道你是曉得我的。這樣正好,我也犯不著重新自我介紹一遍。"在說話的同時,項子驥仔細將她打量過一遍。
嗯……該怎么說呢?她長得不是傾國傾城,面貌僅是清麗而已,但卻有她特殊的魅力所在,莫怪范梧桐會那樣愛她,在和她分手多年后,對她仍念念不忘,甚至再和她重續(xù)前緣。
“明人不說暗話,說出你來的目的吧!"總覺得他是特意上門挑釁,自離開梧桐后,她連日來食不下咽、夜不安寢,精神已繃到極限,整個人幾乎快要崩潰,是以無法再對他保持好臉色、好脾氣。
“沒什么,只是想來看看你,順便探知你離開范梧桐的原因!焙翢o隱瞞將他的目的道出,全部托盤而出也省得浪費時間和她周旋。
"那不關你的事。"她不曉得項子驥的存在對梧桐是敵是友,所以她不會泄漏半點事給他知曉,況且與梧桐分手的事屬于她個人的私事,他更是沒有立場知道。
"我是關心你和范梧桐。"項子驥笑了笑為自己找個解釋。真是關心嗎?事實上好奇的成分占得比較大。
可惜馮清秋不相信他的話,對他的態(tài)度仍是采取保留。
"好!不談你們分手的原因,我問你,你對范梧桐的了解有多深?"既然她下愿意談,那么他便順她的意改變話題。
她選擇了沉默,不愿將梧桐的事透露給他知曉,在她心底已將他歸類為對梧桐有害的人物,雖然她離開了梧桐,可是她還是必須保護他,不讓他受半點傷害,他受的苦夠多了!如果可以,她愿意代他承受所有的苦難,只求他能過的幸福。
"不愿意告訴我?沒關系!我再請問你,你可知道他在項氏的職位?以及他私底下所做的事?”項子驥再繼續(xù)追問她。
梧桐私底下做的事?他所指為何?是暗指梧桐做了什么下該做的事嗎?不!不可能!梧桐不會做出非法的事來,她相信他!她絕不會相信項于驥的片面之詞。
馮清秋忿忿的撇過臉,沒意愿聽他再繼續(xù)說下去。
"你和他相識多年,你應曉得他對我父親的恨,他表面上是照著我父親的話去做,當個乖乖牌,可是私底下的他實則不然,他暗中想搞垮項氏,你可知情?”
沒有答話,可是她卻被項子驥的話給震驚住了。梧桐想弄垮項氏?!不無這個可能,再想到梧桐眼瞳中深層的恨意,即知項子驥非刻意造謠,梧桐是真的想弄垮項氏做為報復。
"就我所知,他近來腳步加快不少,我想再放手讓他繼續(xù)下去,要下久,項氏就會宣告破產了。"他云淡風清的訴說著好像與他無關緊要的事。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久久,她才開口問。
“沒!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心愛的范梧桐在上班時做了些什么事,并無其他目的。"他一副好心告訴對方有關愛人所作所為的模樣,教人見著為之氣結。
"項氏從不是梧桐的,就算項氏倒了,也與梧桐無關。"她試著不去想當項氏倒閉后,會有多少人失業(yè)。
"沒錯!項氏的確不是范梧桐的,他也不用去關心項氏倒后所衍生的問題,項氏員工的生與死一概與他無關?墒牵阌袥]有想過,項氏倒閉,誰會遭受到最大的打擊?"他定定看著她反問。
馮清秋轉頭看他,沒有答話,其實她心底早有了答案,她知道梧桐想打擊的人是誰。
"是我的父親項鏡平,也是范梧桐的父親項鏡平!范梧桐非常聰明,明白項氏是父親一生的心血,所以他以弄垮項氏來打擊父親,我得說他下的這步棋非常正確。"他夸贊范梧桐是個非常厲害的敵人,凡與范梧桐作對者,絕下會落得好下場。
"項鏡平從不曾承認過梧桐,他不算是梧桐的父親。"她明白梧桐的苦與怨。其實,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改變他,讓他變得不再憤世嫉俗,可是她是沒那機會了。
梧桐可以過得更快樂的!他值得!他不需要再為父親承不承認他這個問題悲忿。
可……可事實已到她無法挽回的地步,她能怎么辦?就讓項氏倒閉、項鏡平遭受打擊吧她其實是感到自責的,因為她認為事情會變成這樣,她要負絕大的責任,是她把梧桐逼上這條路,在所有人責怪梧桐時,她得站出來為他說話,在沒有人支持他時,她要永遠支持他。
因為她愛他!盡管她用了錯誤的方法來愛他,她仍是深愛著他。
"你的話可是代表范梧桐的心聲?"項子驥問著她。她是這世間和范梧桐最親密的人,也是唯一能影響范梧桐的人。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影響范梧桐,讓范梧桐別將事情做絕。
"你怕了嗎?怕項氏一倒閉,你就不再是副總裁,一切得重新再來過。"她反問。他比梧桐要幸福太多、太多了,見著他,她幾乎要為梧桐抱不平,同樣是項鏡平的兒子,為何梧桐要吃上那樣多的苦頭引"我怕?我是怕!我怕我父親會自此一蹶不振,他是我的父親,雖然他對范梧桐的做法是錯的,我仍不會希望他因此事而意志消沉。"他不想讓父親遭受絕大的打擊,人都是自私的,所以他自私的選擇站在父親這邊,保護父親。
“范梧桐?你叫梧桐為范梧桐,由此可見,你也和你父親一樣不承認他。"馮清秋為梧桐感到難過的搖頭。
常人最容易得到的親情,恐怕是梧桐這一生中可望不可即的情感。
項子驥靜了靜。她說的沒錯,在他心底,他從沒真正將范梧桐當成兄弟,他無立場反駁她的話,只能默認。
"無話可說了吧?你們項家對梧桐向來都不仁慈,請問你們還要梧桐怎么?拿張熱臉去貼你們的冶屁股嗎?梧桐不會那樣做,他會以自己的力量為自己討回公道。"她不以為梧桐會為了認祖歸宗而被項家糟蹋,這是他的反擊!亦是他最深沉的悲痛假如能選擇,她相信梧桐也不愿以這樣的方法讓項鏡平發(fā)覺自己的過錯!是他們將他給逼急了,這能怨他、怪他嗎?
"我知道他要為自己討回公道,對他的所作所為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目前他的腳步似乎太快、太急,我不希望他將事情做絕。"他說明自己的立場。
"你不希望他做絕,所以跑來告訴我?你以為這樣有用嗎?"她覺得十分可笑,或許他不曉得她根本無法影響梧桐任何事,他來告訴她,不過是白費力氣、浪費口舌。
“這世間唯一能令他改變主意的人,唯有你!"關于這點,項子驥十分有自信。
"很可惜!項先生,您猜錯了。我無法使梧桐改變主意,恐怕您得另找他人說項。"她搖搖頭,嘴角噙著悲傷的笑容。
"我的直覺不會有錯,他深愛著你!你說的話,定可以讓他加以考慮。"項子驥非說到她親自出馬下可。
"如果你是在同我開玩笑,我得說這個玩笑非常好笑。"愛她?不!梧桐恨她都來下及了,怎可能還會愛她?他們約莫是想不出其他好法子來,便撒謊誆騙她。
"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馮小姐,我相信你是個善良的女孩,你不想見一個老人失去斗志、垂喪不已吧?"項子驥試著對她動之以情,企圖打動她的心。
"項先生,容我請問您,當初您會離開臺灣,是否也與令尊有關?"她曾聽聞項子驥因為項鏡平阻撓他和心愛的女子在一起,所以憤而離開臺灣的傳言,便大膽反問。
"是的!可是他還是我父親,我不會想見他哀哀自憐。"他不會為了舊事而眼睜睜看著父親被打倒。"馮小姐,我希望你能讓范梧桐改變初衷。"他再一次請求。
"我不會改變梧桐的任何決定。"雖然她不認同他的所作所為,但她也沒立場妄想去改變他。
“范梧桐他……并沒有要娶林經理的女兒。"項于驥再跟她透露有關范梧桐的消息。
馮清秋一愣,并未接話。其實梧桐娶下娶其他的女人已與她無關,她根本無法回到他身邊,他娶或下娶,干她何事?
"項先生,如果您今日要說的話皆已說完,您可以請回了。"不愿再讓他帶來的消息擾亂心情,她下達逐客令。
"那我就不再打擾你了,希望你能對我所說的事多加考慮。"清楚感受到自己的不受歡迎,項子驥也識相的離開。
"我們走吧!"項子驥朝身邊的人道。
"是。
目送他們離去后,馮清秋整個人無力的坐在沙發(fā)中,想著項子驥所說過的話。無法否認,項子驥的話帶給她絕大的影響,她沒想過梧桐會想要報復項鏡平,她以為梧桐頂多兀自生氣,不會有所行動,沒想到他早有行動,企圖瓦解項氏。
究竟他計劃了多久?他真那么恨項鏡平嗎?
她從未見過項鏡平,可是光是用想像的就覺得難受,梧桐正在做的事,恐怕會令他將來后悔不已,真要眼睜睜的看著梧桐鑄下大錯嗎?
項鏡平的確有錯,他對梧桐的態(tài)度太過于差勁,以至于使梧桐心生怨懟。可是,梧桐不該以那樣激烈的手段做為報復啊她不想見梧桐將來會悔恨不已……但她已承諾永遠不會出現(xiàn)在他面前,她該怎么做?才能阻止悲劇發(fā)生?
她的心焦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