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只顧著獨樂樂,能下能說出來眾樂樂一下?”
她意猶未盡的說道:“我的心情好久沒有這樣舒暢,現(xiàn)在的我了解到一件事,就是都不要先往壞的方向去想,也許事情沒有想像中那么糟,把事情想得那么復(fù)雜,根本就是給自己找麻煩嘛!”
“不錯不錯,跟我第一次體驗完后的感覺一模一樣。”岳陽滿心歡喜地看著她,問道:“是不是覺得,天底下根本沒什么大不了的事,煩惱都是人自找的,要越沉得住氣,才越能把事情解決!
“當(dāng)我聆聽那些大自然的聲音時,我才發(fā)覺到,天地這么遼闊,世界如此美好,而我竟然不去好好享受,老找些讓自己煩惱的事來做。”話匣子一開,蒔晴精神全都來了。
“我現(xiàn)在才發(fā)覺,原來綠繡眼的聲音這么好聽,還有鯨魚所發(fā)出的低頻聲波,讓人好像置身在海洋,那么心曠神恰,這些都是過去我從沒聽過的,他們怎么那么厲害,可以搜集到這么多大自然界的聲音……”
蒔晴過度興奮,讓岳陽插不上嘴,她看見他沉穩(wěn)地看著她,頂多笑一笑,并沒打斷她的話。
“對……對不起,我太High了,是不是有點吵?”
“如果跟綠繡眼比起來的話,你是挺吵的!
“人類跟小鳥哪能拿來比?”她憤憤不平地說,
“怎么不能,你的聲音就比那些八哥啊,九官啊,還有金剛鸚鵡動聽!
“好哇,那我就天天吵,把你吵得受不了!”蒔晴也不甘示弱,她覺得跟岳陽相處,有著小倆口斗嘴的那種甜蜜。
“有這么一只可愛的小鳥天天在耳邊叫,那也是一種幸福!”他不當(dāng)成是吵架,反而說起令人窩心的話,讓她心頭甜滋滋。
兩人現(xiàn)在感覺雖然這么好,蒔晴的心里卻有點沉重,她和岳陽越來越好,是真的能夠一直如此嗎?她知道以后面對小龍,會有一場硬仗要打,可比這更大的問題是外公的認(rèn)同。
外公贊美小龍的話,無時無刻不在她腦子里閃動,像塊大石頭壓在她心頭。這件事會越來越明朗化,況且,岳陽遲早得和外公見面,這七年來,外公對他只有嘆息,沒有多說什么,畢竟老人家著重的是眼前,看得到的才算數(shù),但他怎會知道他的外孫女,心里頭真正想的是什么呢?
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就在車于要開回蒔晴的住家時,一個轉(zhuǎn)彎,在大馬路旁的一家便利商店前,突然看到一票人正在互相嗆聲,七、八個人圍著同一個人,零星的推人拉扯不斷,眼看一場打斗就要發(fā)生。
岳陽的車子從旁邊開過,原本要加速離去,避免受到波及,這時,蒔晴不經(jīng)意的一瞥,意外的瞧見一張熟悉的臉孔。
“等等,停車!”她大喊,搖下車窗,凝聚目光,只希望更確定些。
“發(fā)生什么事?”
“是小龍,真的是小龍沒錯!
岳陽將方向盤打一百八十度,車子隨即掉頭,他將車子停妥,解開安全帶,然后對著蒔晴交代,“你在車?yán)锊灰鰜恚獾梦kU!
“岳陽,你要小心點!
“別擔(dān)心,我說過,有我在,不會有事的!闭f完,他加快腳步朝陸引龍的方向而去。
火曝沖突一觸即發(fā),兩方人馬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只不過一邊是單槍匹馬,另一邊則是聲勢浩大,以人多取得優(yōu)勢。
陸引龍離開店里后,喝了將近一瓶的高粱,在酒精的催化下,他壯大膽子,跑去找老K理論,問他為什么找小弟去找蒔晴的麻煩。
老K也垮下臉來,質(zhì)問他找萬華龍王老大來傳話,說要跟他劃清界線是怎么一回事,雙方越說越激動,簡直到了要翻臉的地步。
最后,陸引龍把話說絕,表示今后橋歸橋,路歸路,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老K越想越不甘心,覺得怎樣都咽不下這口氣,十分鐘后,他帶著一票小弟前去攔他,最后,終于找到他,并且順利地將他堵了下來。
只不過,就在老K下令將陸引龍教訓(xùn)一頓時,岳陽及時出現(xiàn),不僅是陸引龍,就連老K也大吃一驚,作夢也不敢相信,會在這大馬路旁碰到這位從過去就不是很敢招惹的人物。
“老K,好久不見了!”岳陽步履沉穩(wěn),宛如散步般走上前去。
看到岳陽,老K全身神經(jīng)繃得緊緊的,這家伙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地方上的風(fēng)云人物,十四歲就已經(jīng)是跆拳道黑段,十八歲還參加過自由搏擊,打敗國外許多好手,會與他結(jié)下梁子,是他曾經(jīng)在傳統(tǒng)菜市場強(qiáng)收保護(hù)費,還打傷一個賣菜的阿婆,市場的人知道他的惡勢力,所以敢怒不敢言,最后岳陽聽到這件事,為了替阿婆出氣,直接闖進(jìn)當(dāng)時他看管的賭場里,二話不說,將他拖出就是一頓好打,
肋骨一下斷六根,造成血胸,情況相當(dāng)嚴(yán)重,在醫(yī)院一躺就是三個月之久。
而他出了院,也不敢對他施以報復(fù),因為岳家財大勢大,黑白兩道關(guān)系良好。在評估雙方實力后,他也只能摸摸鼻子,硬是把這口氣往肚子里吞,從此,他不敢太囂張,直到聽見岳陽出國,頭上的那只緊箍咒才得以松脫。
“是很久不見了!”老K對著身邊小弟使眼色,要他們閃遠(yuǎn)些,沒必要去招惹這可怕的家伙。
岳陽來到老K面前,他和老K沒有交情,不需要寒喧問暖那套,直接開門見山說重點即可。
他手指向陸引龍,口氣輕緩但充滿霸氣!敖o我個面子,放他一馬,同時……”他眼神轉(zhuǎn)為銳利!耙卜拍阕约阂获R。”
老K聽他說完,倒抽一口涼氣。眼前這家伙,他不是從來都沒在打聽他的消息,如今的他,是豐兆集團(tuán)的新任總經(jīng)理,在政商界頗負(fù)名望,他交際手腕靈活,黑白兩道關(guān)系良好,而最讓他膽戰(zhàn)心驚的,是他在美國時,還拿過自由搏擊冠軍頭銜,雖然他對外宣稱,一切純屬玩票性質(zhì),但若是玩票都能玩成這樣,一旦認(rèn)真起來,那豈不更嚇?biāo)廊恕?br />
老K不自覺地摸起那曾經(jīng)讓他生不如死,斷過六根肋骨的胸部,一陣寒意直竄腦門。媽的,要他白白放棄陸引龍這個好使喚,又肯幫他賣命的傻小于,他就滿肚子不爽,然而經(jīng)過這么多年,他情勢還是比人弱,看來這個面子他不賣下行。
“呵呵,岳總,你說這話就太嚴(yán)重了,哪有誰要放誰一馬的道理,我是看重小龍的能力,覺得他窩在那個小面包店,這輩子都不會有出息,所以才……”
“你廢話說完了沒?”他沒空聽他說屁話。
老K自動閉上嘴,他曉得自己的實力跟他相差懸殊,若不信邪非要硬拚,無非是自尋死路。
“好吧,岳總一句話,我還能說什么……”老K回頭,露出好佞的笑,虛情假意地對著陸引龍說道:“你呀,真是太誤會K哥我了,我是舍不得你呀,如今,岳總不希望你在我身邊,那我只好忍痛讓你走了!”
“誰說我要離開你了,K哥,我決定留下來!”
陸引龍的話造成兩人震撼,老K露出不可思議的驚訝表情,而岳陽則是面無表隋,但心里卻是波濤洶涌,不懂小龍為何要回頭倒打他一槍,看他的眼神,競陌生得讓他快認(rèn)不出他來。
“小龍,你這是做什么?”
“我的事你少管,我想做什么都與你無關(guān)!标懸埨溲岳湔Z,對于岳陽出手相救,不但不感激,還認(rèn)為他太多管閑事。
“你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蒔晴擔(dān)心嗎?”
“喔,是嗎?她會嗎?我想她不會的!”陸引龍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自己在各方面都不是岳陽的對手,在他沒有回來之前,他要得到蒔晴就已難如登天,何況是現(xiàn)在呢?
“你不是小孩子,所以不要意氣用事,這是兩回事,別混為一談!痹狸栆逍腰c,他這么做,無非是便宜了老K,讓他坐享其成。
“該怎么做是我的事,用不著你來教我!”陸引龍朝他怒吼。他越幫他,越讓他覺得自己比不上岳陽,為何在他眼中是那么艱難的事,他卻能輕而易舉,三兩下就解決干凈?
特別是看到老K對待他和岳陽的態(tài)度差別,他更羞愧無臉,自嘆弗如。
“以后,我的事你少管就對了!”陸引龍擦過他的身子,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才走沒幾步路,赫然發(fā)現(xiàn)一輛高級的跑車?yán)镱^,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蒔晴?
坐在車?yán)锏纳P晴同樣也看到他,她連忙下車,快步走到他面前。
“你讓我擔(dān)心死了你知道嗎?你這樣一聲不響離開,怒氣沖沖跑去找老K,我真伯你情緒一時失控,做出什么讓我想都不敢想的事,你……”蒔晴湊身一聞。“天啊,你喝酒?你滿身都是酒味,你說過你不再喝的……”
陸引龍眼眶濕潤,他忍住即將潰決的情緒,一字又一字地吐道:“如果……如果沒有感覺到……就快要失去你,我……我又何嘗想碰這種穿腸毒藥呢?”
他要不喝酒,就壯不起那個膽和老K攤牌,如果不喝,他和老K之間就會一直糾纏不清,這是蒔晴所不愿看到的。以往,他還可以慢慢來,可是現(xiàn)在,岳陽的出現(xiàn)讓他刻不容緩,不容他猶豫與考慮。
“小龍,離開老K本來就是你該做的,至于我們……”蒔晴頓了會,同樣鼻酸眼紅!澳悴挥X得我們并不適合嗎?”
“沒有在一起過,你怎么曉得我們不適合?你也同樣沒跟岳陽在一起過,而你……怎么會適應(yīng)得那么好,適應(yīng)得這么情投意合……”他幾乎是嘶吼出聲,來表達(dá)他的憤怒。
“小龍,你把蒔晴嚇到了!痹狸柦碜o(hù)在蒔晴面前,銳利的眼神告訴他,凡事都該適可而止。
陸引龍沒有回應(yīng),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兩人,最后急速轉(zhuǎn)身,快步跑開。
“來吧,我送你回去,記住我說過的,天底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別給自己太大壓力!痹狸枌λf。
蒔晴不再鉆牛角尖,她很清楚這一天總會到來,只是快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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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媽一直打電話問我你到底幾點回來,我要她早點睡,不要擔(dān)心,你只是去跟客戶談事情,會晚點回來。到了凌晨一點半,她又打了通電話,問說你回來了沒,我只好騙她說你回來了,洗了澡很快就睡了,誰知道你一直快到天亮才回來,如果讓媽知道了,她一定又會罵我沒好好把你給顧好!背啬喝貖A起一塊紅燒牛肉放進(jìn)岳陽碗里!斑@是我燉好久的,你試試看,一定會很喜歡的!
肉一放進(jìn)碗里,岳陽手中的筷子便停了下來,他什么話也不說,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怎、怎么了,你不喜歡吃牛肉?”
岳陽把餐巾丟在桌上,然后冷冷道:“你不曉得我不吃牛肉嗎?我說過我要還愿,所以很早就不吃牛肉了,你還把牛肉放我碗里,你沒看到我一直沒動筷子夾肉嗎?”
“對、對不起,我突然問忘記了,真的很對不起。”池暮蓉趕緊將他的碗拿進(jìn)廚房,另盛一碗新的上來。
“我真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把徐媽辭了,還是在我父親剛中完風(fēng),家里正缺人手的時候。把她留著,至少她會曉得我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畢竟,她在我家已經(jīng)待了快二十年,每個人的生活習(xí)慣,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她一走,你不覺得什么事都很不方便嗎?”岳陽睡到中午,但一起床聽到池暮蓉叨念,他整個火氣就來了。
池暮蓉裝得一臉無辜,頗為無奈地看著他,“是她自己說她年紀(jì)大了,想回大陸去找她兒子,過幾年清閑日子,我一直要留她,是她堅持要走,我有什么辦法?”她把新盛的飯放在他面前,“下次我會記得,你就不要再生氣了!
“上回領(lǐng)帶的事,我就說過一次,現(xiàn)在又來一個牛肉,下回,你還會冒出多少我不喜歡的東西?暮蓉,你根本沒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們之間沒有共同興趣、共同話題,當(dāng)初,我真不該說出那些試著跟你破鏡重圓的話,這樣只是在浪費彼此的時間,你知道嗎?”
雖然在母親同意下,暮蓉搬到他這里居住,但兩人分開睡不同房間,在還沒論及婚嫁前,他是不會和她同床共枕的。
“陽,你過去的那些習(xí)慣,我怎么可能還有辦法記到現(xiàn)在,你要給我時間,就是媽也說……”
“不要動不動就喊媽,我和你還沒結(jié)婚,不需要叫得這么親密。”岳陽很清楚他母親已經(jīng)徹底被暮蓉洗腦,兩人儼然以婆媳自居,壓根沒將他放在眼里。
池暮蓉還是一副哀兵姿態(tài),白飯上頭,多出幾滴晶瑩的淚水。
“陽,我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打算跟你共度一生,我知道我學(xué)習(xí)能力不強(qiáng),但……但我真的很用心在做,我任勞任怨,忙完公司的事還得忙家里,你曉得嗎?醫(yī)生說你爸現(xiàn)在不僅不能說話,就連手部也失去寫字功能,我每天去看他,還得弄些營養(yǎng)的東西給他吃!
“有時,你媽在外頭聽了一些閑言閑語,我還得當(dāng)個好聽眾,聽她慢慢訴苦。陽,你可曾聽到我跟你抱怨過?因為我早就把他們當(dāng)成是自己的爸爸媽媽,把你當(dāng)成是我的丈夫。 背啬喝厣碜硬煌0l(fā)抖,她克制自己不要哭出來,但她怎么也做不到。
這些話是岳陽最不愿聽的,他必須承認(rèn)暮蓉將他的父母親照料得很好,但終究是他要和她生活,如果他們的生活一直這樣不協(xié)調(diào)下去,以后就算結(jié)了婚,也是各過各的日子。
“我吃飽了,我去洗個澡,下午先到公司去了!彼辉刚婊貞(yīng),起身逕自往浴室方向而去。
她就知道,每次只要提到他父母親,他就來個相應(yīng)不理,她不禁捫心自問,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抓住岳陽的心呢?
就在這個時候,岳陽放在桌上的手機(jī)響了起來,她沒有接,只是看著手機(jī)的螢?zāi)伙@示。
她發(fā)現(xiàn)上頭顯示的名字是趙槿華……這不是“天堂的頻道”老板娘的名字嗎?她打給岳陽要做什么?
會不會跟昨晚岳陽晚歸有關(guān)?
她曾經(jīng)和岳陽去過那里一次,和趙槿華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那次她和她非常有話聊,基本上,她和她是不會太陌生的。
池暮蓉拿起自己手機(jī),撥出趙槿華的號碼。
不到十秒,手機(jī)接通,她朝電話那頭的人道:“槿華姊嗎?你好,我是池暮蓉,是岳陽的未婚妻,不知道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