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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界點(diǎn) 第三章

  相對于貝兒和哲雷親昵談笑,一旁的黛兒顯得過于郁郁寡歡,安靜極了。

  “黛兒!必悆弘x開哲雷的懷抱,勾著妹妹的手。

  “怎么了?”黛兒訝然的問。

  “沒有,想跟你一起走而已。”貝兒撒嬌著。

  笑了笑,黛兒也緊勾她的手,“我們在第幾包廂?”

  “老位子!必悆赫A讼卵。

  “呵,哲雷不賴嘛!”黛兒朝他挑了挑眉。

  貝兒轉(zhuǎn)臉對心上人甜笑著!澳阍趺茨苡喌竭@個包廂?平常人是訂不到這位子的!

  “沒什么,只是借用你跟黛兒的名字訂位而已!闭苎月柭柤,笑容依舊!拔也拢苍S是湊巧沾了兩位的光!

  “真是湊巧!摈靸盒χ,看了看腕表,“呃,還有二十分鐘才開幕,我現(xiàn)在還不想進(jìn)包廂,你們先進(jìn)去,我想在外頭晃晃。”

  “我陪你去!必悆河悬c(diǎn)不放心黛兒單獨(dú)行動,今晚她似乎有些閃神。

  黛兒咬了咬唇瓣,“我想一個人!

  抗拒不了她眼底的請求,貝兒只好點(diǎn)頭答應(yīng)。

  目送貝兒和哲雷進(jìn)了歌劇院,黛兒才轉(zhuǎn)身往街角走去。

  站在某家商店的玻璃櫥窗前,她看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沉沉吐了一口氣。

  這是她第一次在看“歌劇魅影”之前完全沒有任何興奮之情,她甚至不想踏進(jìn)歌劇院一步。

  那么,她想做什么呢?

  商家門前的鈐鐺聲響起,接著一個年約六十的老人走出來。

  “小姐,你在看那個胸針嗎?”老人和藹的詢問著。

  “胸針?”黛兒側(cè)臉看著老人,臉上露出不解。她只是站在櫥窗前,壓根沒注意里頭陳設(shè)了什么商品;嚴(yán)格來說,她連這是間什么店都沒注意。

  “噢,我以為你在看那枚胸針!崩先耸种赶驒淮敖锹!霸瓉硎俏艺`會了!

  順著老人的手看去,黛兒終于明白他的意思了。

  原來,剛才她視線正是落在老人所指的位置上,那里擺著一枚星形白金胸針,星形邊沿以碎鉆綴飾,而胸針左上角鑲嵌了一顆大約三克拉的枕堅(jiān)形藍(lán)寶石。

  “好美!摈靸喝滩蛔≠潎@。

  “要我拿給你看嗎?”老人問道。

  黛兒真的被吸引住了!懊懊恋恼垎栆幌拢蚁胫滥巧厦娴乃{(lán)寶石是真的嗎?”

  “你想知道這個胸針的故事嗎?”老人不答反問。

  對于老人的問題,黛兒用力皺了眉,這讓她想起了吉普賽算命老婆婆。老婆婆總是避開她問題的轉(zhuǎn)移話題,教她求解不得。

  “什么故事?”她還是禁不住好奇心。

  老人緩緩開口述說那古老的故事!笆攀兰o(jì)初,在印度出現(xiàn)了一顆俗稱矢車菊藍(lán)寶石的原石,當(dāng)時有個寶石工匠傾盡家產(chǎn)的買下那顆藍(lán)寶石,他把寶石一分為二,做成兩個胸針,一個是月牙形、一個是星形,然后給了他生命中珍愛的兩個女人,月牙形胸針給了他的妻子,星形胸針則是給了他的初戀情人。”

  “那月牙形胸針呢?”黛兒追問道。

  “月牙形胸針在一八三O年之后就失蹤了,再也沒有人看過那個胸針!崩先藝@著氣說。“據(jù)說是工匠的妻子知道了星形胸針的存在,怒而把月牙形胸針賣掉!

  “妒意是會毀了理智的!蓖切涡蒯,黛兒哺喃自語!靶〗,你要買下它嗎?”老人眼底閃著光芒。

  “它要多少錢?”她直覺的探向手提包里的錢包。“我身上只有三千英鎊跟信用卡而已!

  “十二萬五千英鎊!崩先说谋砬闆]什么變化。

  “十二萬五千英鎊?!”她為這筆數(shù)字而瞠目結(jié)舌。

  老人一臉鎮(zhèn)靜的點(diǎn)頭,“是。∷^對有這個價值!

  “但是絕對也很昂貴!彼龘碛胁簧僦閷殻珱]有一個昂貴過這枚星形胸針。

  “你很喜歡它!崩先似届o的陳述。

  “我想知道,為什么你會擁有星形胸針?難道后來工匠的初戀情人也賣了胸針?”她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只是柳眉輕蹙的發(fā)出疑問。

  “我是工匠的后代。”老人雙手置在身后交握著!肮そ车某鯌偾槿嗽嫠潞⒆,只是當(dāng)時他們被迫分離,雖然深愛著對方,但后來也各自嫁娶。”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舍得把星形胸針給賣了?”黛兒不明白。

  “在工匠的初戀情人有生之年中,一直都珍視若這個星形胸針,更甚于自己性命,那就是對工匠的情愛最大的回報(bào)了!崩先祟D了下,接著說:“我是個隨緣的人,相信替它找到懂得珍惜它的主人,是比我保留著它更重要!

  黛兒咬著唇瓣,狠下心的問:“你收信用卡嗎?”

  “不!崩先藫u頭。

  “那我沒辦法在今天買下它了!彼p嘆道。

  “你希望我替你保留著它嗎?”老人看了看黛兒,又看向胸針,“也許你可以先付點(diǎn)押金,我會替你留著它的!

  “不!摈靸弘S即搖頭拒絕,“如果有人在我之前買下它就表示我跟它無緣,既然無緣,也沒有強(qiáng)求的道理,不是嗎?”

  “也好,但愿最后擁有它的人是你。”老人頷首說道。

  “但愿是。”黛兒微笑,不經(jīng)意瞥了手表一眼,逸出一聲輕呼:“老天,糟糕!歌劇開始了!”她跟老人道聲再見,就匆匆步入歌劇院。

  貝兒一見到黛兒進(jìn)包廂,壓低聲的問:“你去哪了?”

  “抱歉,我忘了時間!摈靸黑s忙坐下。

  “你錯過了前十分鐘!必悆赫f完這句話后,目光就回到舞臺上。

  黛兒吐了吐舌,強(qiáng)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舞臺上;“歌劇魅影”是她和貝兒的極愛。

  半個小時之后,黛兒非但沒有融入劇情,反而有股沖動想逃離包廂,心里就像有無數(shù)只小蟲啃蝕著,難安也難定,她甚至找不出自己在心煩氣躁些什么。

  “你不舒服嗎?”貝兒發(fā)現(xiàn)妹妹的臉色有些難看。

  黛兒搖頭,“沒有,看歌劇吧,別說話!

  貝兒還想再說些什么,但是黛兒的視線已經(jīng)回到舞臺上,她也就閉上了嘴。

  眼角余光看見貝兒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黛兒松了口氣,她不想破壞和貝兒之間的默契,只是很多事就連她都看不透了,要如何轉(zhuǎn)述給貝兒知道呢?

  又過了一個小時,黛兒實(shí)在無法再忍受自己竟然把欣賞“歌劇魅影”當(dāng)成一種煎熬,于是她決定離開包廂,去外頭這個氣。

  “你要去哪?”貝兒驚訝著黛兒突然站起身,哲雷也轉(zhuǎn)臉看著黛兒,目光里有著疑問。

  “我只是出去走走,沒什么,你們繼續(xù)看。”黛兒安撫的回道。

  貝兒輕抓住她的手腕,“可是快要唱到你最愛聽的那段了!

  黛兒怎么會不知道就要唱到“沒有退路的界點(diǎn)”了?

  是啊,那是黛兒最愛的一段。當(dāng)劇中孤獨(dú)的克莉絲汀思念著魅影,不禁悲從中來,幽幽吟唱著“盼你在此”,而忍受不住的魅影化妝成歌劇男主角,在舞臺上與克莉絲汀合唱“沒有退路的界點(diǎn)”,重溫那一段幽冥難分的時光。

  這一段總是讓黛兒淚盈滿眶,但現(xiàn)在的她卻心不在焉的只想離去。

  輕推開姊姊的手,她撒嬌的說:“又不是最后一次聽這段,下次還有機(jī)會聽嘛!”不給貝兒有說話機(jī)會,她快步離開包廂。

  貝兒原本想追上,哲雷卻拉住她的手,“別去,讓她有些自己的空間!

  作罷的貝兒,欣賞歌劇的心情也跟著消失殆盡,無言地握著哲雷的手。

  黛兒低頭走在空蕩蕩的長廊上,慌然的感覺讓她不自覺加快腳步,最后甚至是拎起裙擺的跑了起來,仿佛后頭有鬼怪正追趕著她。

  “噢!”冷不防的,她撞上一堵厚實(shí)的男性胸膛,對方文風(fēng)不動,她一抬臉,渾身優(yōu)住,一聲抱歉梗在喉頭吐不出口。

  “你不應(yīng)該在長廊奔跑。”男人的聲音是冷淡的。

  明知道自己這樣瞪著對方,是件很不禮貌的事,但她就是無法移開視線。

  是他!

  那臉孔、那聲音和眼神,是她作夢也忘不了的。

  卓瑟亞皺眉,“怎么了?”

  “噢,抱歉。”她頓時回過神,一時間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拔摇覜]注意到有人在長廊上,我以為……以為所有人都在里面聽歌劇!彼嫦胍У糇约旱纳囝^,竟然連一句話都說得斷斷續(xù)續(xù)。

  “不是只有你可以出來透透氣!彼恼f,仿佛早看透了她的心思。

  她聞言又是一僵,直覺反應(yīng)的問:“你怎么知道我是出來透氣的?”

  “正唱到最精采動人的部分,普通人是不會離開位子的!

  “你也是來看歌劇的?”她不相信世上有這么湊巧的事,怎么可能在歌劇院里又遇見了他?一切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樣。

  “你是來看歌劇的嗎?”他挑眉反問。

  “當(dāng)然,否則我為什么要進(jìn)歌劇院。”

  “我也為了同樣的目的進(jìn)歌劇院!弊可獊喿焐想m是這么說,但其實(shí)他是跟蹤她進(jìn)歌劇院的。他已經(jīng)暗中觀察她數(shù)日,只因?yàn)椴恢撊绾巫柚够蚱茐乃Y助研究室。

  只是,他沒料想到會在長廊被她撞上。

  “噢。”她覺得自己有些愚蠢。

  “你不回去嗎?”卓瑟亞看了看包廂入口處。

  黛兒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靠他太近了,趕緊退了一大步!拔乙鋈ァ!

  “出去?你會錯過結(jié)局的!彼嵝阎。

  “我知道!彼滞肆艘徊健

  “你看過很多次歌劇魅影?”他語氣自然的問著,假裝沒注意到她看起來像是隨時要自他面前逃開似的。

  “為什么這樣問?”她開始覺得呼吸不順暢。

  “如果你是第一次來看歌劇魅影,就不會舍得錯過結(jié)局了。”他點(diǎn)出事實(shí)。

  她的回應(yīng)只是牽動了下唇角,暗暗調(diào)整呼吸的速度。

  “嗨,霍小姐,有一陣子沒見到你了!边@時劇院經(jīng)理經(jīng)過他們身邊,他看了卓瑟亞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黛兒虛應(yīng)的一笑,“沒有,謝謝,我只是要出去走走,再見。”說完,她繞過卓瑟亞和劇院經(jīng)理,腳步匆促的往外走。

  “你跟霍小姐不是一塊的嗎?”劇院經(jīng)理多事的問道。

  卓瑟亞搖頭,眼神是深不可測的。

  “先生,那我先告辭了!眲≡航(jīng)理一個躬身后就離開了。仍然站在長廊的卓瑟亞在心底喃喃重復(fù)著黛兒的名字。每一次見到她——不管是不是面對面——他就驚嘆一次她的美艷,她有一張典雅至極的臉孔,肌膚細(xì)致的如同白瓷,濃密的長睫毛下是慧誥中帶點(diǎn)銳氣的眼瞳,那是最令他感到戰(zhàn)栗的,而她的唇瓣是如此飽滿迷人。

  她渾身上下散發(fā)一股倨傲不服的冷媚氣質(zhì),令他迷惑不已。

  在森林池塘邊遇見她的那一晚,他才知道那張照片充其量只捕捉住她千分之一的神韻,眼前的她是如此真實(shí),充滿力與美。

  不自覺的,卓瑟亞摸摸口袋里的星形胸針,藍(lán)寶石的溫度已經(jīng)完全貼近他的體溫了。

  突然間,他厭惡極了自己的陰沉心計(jì)。

  離開歌劇院的黛兒并沒有慢下腳步,甚至在她清楚自己的決定之前,她就已經(jīng)站在自動提款機(jī)前按著密碼,選擇提領(lǐng)十二萬五千元。

  直到她稍嫌粗魯?shù)脑囍押窈褚化B鈔票塞人Cartier手提包時,引來了不少路人的側(cè)目,她這才驚覺自己正在做些什么。

  是他……

  那個曾在森林里令她震顫不止的他、那個眼瞳教她驚懼的他、那個總是出現(xiàn)在她夢里的他、那個她慌然撞上的他、那個沒有名字的他……

  就是他讓她感到害怕和無措,莫名的情緒讓她駭?shù)檬ユ?zhèn)定。

  看著被鈔票塞得鼓鼓的手提包,她真的困惑了。

  但是黛兒還是來到那間小店前,她才走近,老人就已經(jīng)推門走出來。

  一見到老人,黛兒脫口就說:“我領(lǐng)了錢,我要買那個胸針!”

  “我已經(jīng)賣掉它了!崩先四樕嫌兄σ狻

  “你賣掉它了?!”她失控的大叫!澳惆阉u了?!我才離開不到兩個小時,十二萬五千英鎊的胸針就被買走了?!十二萬五千英鎊不是筆小數(shù)目……怎么就這樣被買走了?”說到這里,她突然好想哭。

  “小姐……你別哭!”老人沒想到她會這樣激憤。

  “抱歉,我只是覺得很失落而已!彼炻暤。

  “別難過了,小姐,胸針是被你未婚夫買走的。”老人拍拍黛兒的肩,實(shí)在不忍見她掉淚,決定道出事實(shí),即使是破壞了他和買走星形胸針的男人之間的約定,也好過現(xiàn)在見她傷心的模樣。

  “未婚夫?!”黛兒錯愕的重復(fù)那三個字!拔覜]有未婚夫。 

  老人比黛兒更為驚訝,“可是……可是剛才那個男人說他是你的未婚夫,他要買下星形胸針當(dāng)作你們的結(jié)婚禮物,給你一個驚喜,我才毫不考慮的賣給他!

  “我沒有未婚夫!彼煌5膿u頭。

  “這……”老人實(shí)在不知該說些什么了。

  “他長得什么模樣?”她不知道是誰開了這么惡毒的玩笑。

  “他……”老人努力回想男人的長相!八阋粯邮菛|方人,長得很體面,眼神很銳利,穿著一身黑色西裝!

  黛兒露出一抹苦笑,老人唯一點(diǎn)出的重點(diǎn)就是——那個男人也是東方人。

  “對不起,我該回去歌劇院了!彼驼Z著,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想是誰買走了星形胸針,也許就是無緣擁有它吧!

  老人嘆了口氣,“再見了,小姐。”

  “謝謝你。”黛兒不忘禮貌的說,然后落寞的轉(zhuǎn)身。

  “小姐,等等!”老人突然喊住她!坝屑挛彝烁阏f!

  黛兒回過頭,“什么事?”

  “那個自稱是你未婚夫的男人左手戴著一枚藍(lán)寶石戒指!崩先酥詴貏e注意,是因?yàn)榻渲傅蔫偣な志?xì),戒座的材質(zhì)也很不尋常,近似白金,卻又有點(diǎn)不同,至于是哪里不同,他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那他有說什么特別的事嗎?”黛兒忍不住一問。

  “古老的傳說記載著藍(lán)寶石可以預(yù)防絕望!崩先俗哉Z似的說著。

  “什么?”她一時間無法明白老人的話。

  “這是那個男人在離開前告訴我的,他問我知不知道古老的傳說記載著藍(lán)寶石可以預(yù)防絕望!崩先私忉屩!拔覐膩頉]聽過有這種傳說。”

  “預(yù)防絕望……”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老人說了再見就回到自己的小店里了。

  而黛兒在街角發(fā)了好久的呆,才落落寡歡的回到歌劇院、悄聲走進(jìn)包廂,這時,所有參與演出的演唱者正站在臺上接受掌聲。

  貝兒望著她,用眼神詢問著到底是怎么了。

  “你們要現(xiàn)在離開嗎?”黛兒扮出一個甜笑,就像她未曾中途離去一樣!拔覄偛旁陂L廊遇見劇院經(jīng)理了,可不想再見到他一次,他有點(diǎn)多事!

  “那我們先離開吧!闭芾撞欢嗾f的立刻站起身。

  貝兒讓他幫她披上披肩!耙灰コ孕┦裁丛倩丶?”其實(shí)她并不怎么餓,只是想到黛兒晚餐吃得很少,擔(dān)心她餓了。

  “都好!摈靸盒牟辉谘傻恼f。

  “你想吃什么?”

  沒想到黛兒竟然這樣回答:“如果你餓了,我們就陪你一塊去吃!

  貝兒一時不知該接什么話,只好抿嘴的看著黛兒。

  “呃,怎么了?”黛兒突然發(fā)現(xiàn)她抿著唇直瞪著自己。

  “你心不在焉的。”貝兒指出事實(shí),不想再迂回探問了。“一整晚都這樣。”

  黛兒十指收緊,把手提包抓得死緊。“你多想了,我哪有心不在焉!

  “好吧,那你告訴我,今天晚餐的甜點(diǎn)是什么?”貝兒不饒人的性格又冒出頭了。

  “是……”黛兒深深皺起眉。“是愛克力泡芙!

  “那是昨天中午的甜點(diǎn),今天晚餐的甜點(diǎn)是卡西斯慕斯,還說你沒有心不在焉的?”

  “誰會記得餐后的甜點(diǎn)吃了什么?”黛兒揮了揮手,打算就這樣打發(fā)掉貝兒的問題。

  “你肯定也不清楚今晚的‘魅影’是由誰演出的!必悆褐惫垂纯粗难壅f。

  黛兒眼瞼半合,心虛的開口:“是安德魯·瓦茲渥斯?還是戴夫·威萊特?”

  “戴夫·威萊特。”說話的是哲雷。

  “我承認(rèn)我是分神了一點(diǎn)!摈靸和督邓频恼f,有種想大大嘆一口氣的沖動。

  “只有一點(diǎn)嗎?”貝兒逼問著。

  “OK、OK,我承認(rèn)我分神了一整天!摈靸捍鞌〉睦贝浇恰!昂車(yán)重的!

  貝兒沒再開口,只是定定看著妹妹,等待她的坦誠。

  黛兒回視著她,有好多話壓抑在她心底,想不透的、看不清的,都是讓她心神不寧的原因,只是她要怎么說?在她腦里字不相扣、句不成形,她要怎么說?

  “黛兒?”貝兒不忍見她眉心深鎖。

  對黛兒而言,仿佛相隔了一世紀(jì)這么久,她才聽見自己痛苦似的吐出一句——

  “是他……我又遇見他了!

  “先喝完這杯再說!”貝兒表情是極其嚴(yán)肅的。

  看著手里貝兒硬塞進(jìn)的酒杯,黛兒只是沉默的搖晃著酒杯,讓琥珀色的液體在酒杯里晃動,威士忌的香氣跟著漫在空氣間。

  “黛兒,快喝了它,一口氣喝了!必悆捍叽僦

  哲雷在一旁直搖頭,“黛兒,你不必聽貝兒的話!

  在歌劇院,一聽見黛兒又遇見了那個男人,貝兒二話不說的就拖黛兒回家,就像生怕有什么鬼怪會把黛兒擄走似的。

  “我真的遇見他了,”黛兒把酒杯放到一邊,“劇院經(jīng)理可以作證!

  “黛兒,重點(diǎn)不在于是不是有人可以作證你遇見了他!”貝兒有一股沖動想把那杯威士忌搶過來,一飲而盡!爸攸c(diǎn)在于你的心神不寧。自從你在森林里遇見他之后,你就經(jīng)常陷入莫名的恍惚中,以前你不會這樣的。”

  貝兒的話提醒了黛兒。是啊,她從不曾如此心緒不寧過!耙苍S是我最近睡眠品質(zhì)差了一點(diǎn)!摈靸航o自己找了一個借口——一個連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

  “是航線出了什么問題嗎?”

  “沒有……”黛兒連搖了幾個頭!爸皇呛軉渭兊乃缓枚选!币?yàn)閴衾锟偸怯兴拇嬖。她暗暗在心底加了一句話?br />
  “你真讓人擔(dān)心!必悆罕г顾频恼f。

  黛兒故作堅(jiān)強(qiáng)的朝她一笑,“沒事,下次不會再有這種情形發(fā)生了!

  “希望你會做到你的保證!必悆罕庵煺f。

  “那么,我可以回去洗澡睡覺了嗎?”黛兒松了口氣的問,把酒杯推得更遠(yuǎn)。“應(yīng)該不用把威士忌給一口氣喝光吧?”

  “洗完澡再喝!必悆菏呛苷J(rèn)真的。

  “貝兒。”黛兒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黛兒,喝點(diǎn)酒對你會有好處的,至少會好睡一點(diǎn)!闭芾紫騺硎强陀^公平的。

  這樣就不會夢見他了嗎?黛兒在心底問著自己。不過,她還是暫做妥協(xié)的說:“好好好,聽你們的,一口氣喝光它!”

  “哎呀,不是真要你一口氣喝了它。”貝兒纖手按著額頭,微噘著嘴說,“那只是一個形容而已!

  黛兒搖搖頭,“全是你在瞎編!

  “去去去,你快去洗澡!必悆盒χ鹕,“今晚一樣在我這里睡,等你恢復(fù)正常才準(zhǔn)回連星別莊睡,知道嗎?”

  “恢復(fù)正常才準(zhǔn)回連星別莊睡?”黛兒很慶幸此時能有貝兒的相伴,一直以來,她總是非常享受和貝兒站在同一陣線上的感覺。

  “當(dāng)然,留在這里,不準(zhǔn)走!”貝兒極力擺出做姊姊的威嚴(yán),可惜沒什么大作用。

  “噢,原來……”黛兒輕笑了幾聲,不放過調(diào)侃機(jī)會的說:“原來哲雷還沒有回復(fù)正常啊,難怪最近老是在帶月別莊過夜!

  “霍黛兒!”貝兒一張臉漲得通紅。

  難得一見的,哲雷也赧顏的一笑。

  洗完熱水澡的黛兒,依言喝完了整整一大杯的威士忌,然后躺在床上把臉埋在羽毛枕里,喃喃自語了好久,一點(diǎn)睡意也沒有。

  “你到底是誰?”她自問著。

  實(shí)在無法逼迫自己入睡,黛兒決定起床走走,可是離開臥房的她卻溜到起居室,翻出威士忌和酒杯,猛灌了三大杯威士忌后,才回到床上。

  隔了一會兒,酒精逐漸發(fā)生效用,暖暖的由胃擴(kuò)散到身體每個部位,隨著血液的流動來到了腦部,才讓她感到昏昏欲睡。

  她閉上了眼,那個男人仿佛就站在她面前,真實(shí)清楚的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觸碰到。

  是啊,她多想用指尖撫過他臉上的每一個線條。

  恍惚間,她伸出了手在半空中揮舞著,就像是真的沿著他的眉骨滑過,來到他的鼻梁、他的唇、他的下顎,再撫上他的臉頰……

  她記得太清楚了。

  在他濃密英氣的劍眉之下,是一雙銳利又隱含了邪氣的黑色瞳眸,教她深感震懾。直挺的鼻梁不同于多數(shù)東方人,性感的唇則是無情的抿緊,仿佛這個世界是他所不能認(rèn)同的。

  他,內(nèi)斂中蘊(yùn)藏了野蠻的氣質(zhì),教她迷惑。

  “你讓我迷惑了……”黛兒無意識的吐出這幾個字。

  幾分鐘后,睡意終于完全侵占了她的意識,昏昏沉沉的跌入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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