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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御醫(yī) 第2章(1)

  不過幾日,錢笑笑就明白郁竹君所指為何。

  山中歲月寧靜乏味,他又鎮(zhèn)日只能躺在床上哪兒也去不了,原該是極其無趣的。

  他的頭傷看似嚴(yán)重,但撕裂傷涂涂藥不難,身上看得見的傷也都是小傷,惟獨(dú)內(nèi)傷最麻煩。

  “經(jīng)絡(luò)問題,氣血滯塞影響你的五臟六腑,身子便會虛,這種問題急不得,得耗時間調(diào)養(yǎng)……”

  郁竹君天天為他把脈,熬好湯藥后就以炭火溫著,再交代幾個小鬼在固定的時間端來給他飲用。

  這件事一開始,錢笑笑即以冷峻的眼神抗議,怎么可以將照顧他的重責(zé)大任托付給幾個最大不過八歲、最小才三歲的小孩!

  “不然找誰?老的老、小的小,本大夫還得出門呢。”郁竹君說得可干脆了。

  于是,他也只能悶著接受了。

  起初,附近鄰居白日鮮少過來串門子,幾個小孩輪流來,每回都是頭低低的送湯藥到床前給他就趕快拔腿溜了。

  但他們并未離開,總會又偷偷溜過來,有時候窗戶會出現(xiàn)幾顆小頭,有時候厚重木門會咿咿呀呀的緩緩開啟,像迭羅漢似的,一顆顆小頭一一往上冒出來。

  一開始他冷眼一瞪,幾個小娃便會摔成一團(tuán)尖叫著抱頭鼠竄,但幾回下來,他們發(fā)現(xiàn)他只是臉色寒酷,根本不會對他們怎么樣,膽子也愈來愈大,不僅敢抬頭挺胸的開門進(jìn)來,對他做鬼臉再逃走,幾天過去后也敢在桌子底下玩扮家家酒,再也不怕他了。

  “我已經(jīng)可以下床了。”事后,他忍不住向郁竹君抗議,“不需要那幾個小孩來替我端湯藥。”

  “是啊,可以硬撐著坐起身,人還坐在床緣就搖搖晃晃、氣喘如牛的叫下床?哈!你要是可以自己去端湯藥喝上一口,我馬上跟你姓。”他毫不客氣的反駁,“放心吧,你要喝時,湯藥不是半溫就是涼了,他們不會燙傷自己的。”

  他以為他擔(dān)心的是這個?錢笑笑眉一皺,“我喜歡清靜。”

  “所以呢,不讓他們過來?錢笑笑,你以為本大夫很閑嗎?準(zhǔn)備你吃的、洗你的衣服、晚上還得給你擦澡,難道你還要我白天再留在這里當(dāng)你的奴才,伺候你吃藥?”

  “我沒那個意思,再說晚上的擦澡我可以自己來!

  “你要能自己來,本大夫何必自虐的天天幫你擦澡,雖然你有的本大夫也有,但就不習(xí)慣看別人的,本大夫也會尷尬臉紅好嗎?”

  就是因?yàn)樗樇t才讓他更不自在。錢笑笑抿緊薄唇,想到郁竹君替他擦拭全身,兩眼與他不小心對上時,一張俊秀的臉全漲紅了,讓他全身僵硬之余,也懷疑這名年輕大夫該不會有斷袖之癖吧。

  郁竹君腦海也浮現(xiàn)那畫面,一張臉再度無法抑制的紅了起來。

  他黑眸微瞇,“希望你不是在想擦澡的事!

  “我是,我們不就在聊這個?但你別亂想,我臉紅是因?yàn)樾邞M,”他拍拍自己單薄的胸口,“我沒你結(jié)實(shí)壯碩,可我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是因?yàn)槿绱?看來是他多想了,再次言歸正傳,“總之,那些孩子年紀(jì)都小,他們的家人也不該放任他們老往這里跑!

  “那些鄰居忙自家農(nóng)事都自顧不暇了,哪有力氣管這些活蹦亂跳的小蘿卜頭?”郁竹君以下巴努了努那些孩童。

  此刻,天朗氣清,幾個孩童在房里玩起你追我跑游戲,哈哈笑聲不絕于耳。

  這聲音在錢笑笑聽來就像噪音,不過正在替他換藥的郁竹君卻笑咪咪的看著孩子們追逐著出了門外,不一會兒又嘻嘻哈哈的追了進(jìn)來。

  鬧烘烘的,吵死人了!“他們都不必上學(xué)堂?”錢笑笑繃著臉,問得直接。

  “窮鄉(xiāng)僻壤,哪來的學(xué)堂?頂多是我有空就教他們習(xí)字。”郁竹君坐在床邊斜眼瞧他,“看你的樣子應(yīng)該也是識字的,有空教教他們吧!彼嫠念^傷上了藥并重新包扎。

  “好了,我去看看,藥應(yīng)該熬得差不多了!彼竭^那些嘻笑打鬧的孩子出了房門,往后方的廚房走去。

  幾名孩童終于跑累了,五個人或坐或站的窩在桌邊玩起大夫跟病人的游戲。

  一名女童煞有其事的把脈,還要病人張嘴吐舌,再湊近審視一番,然后點(diǎn)點(diǎn)頭道:“你這是氣虛!

  “哪是,我是體寒!”男童大聲抗議。

  女孩嘟起嘴兒,“到底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

  “哼!”小男孩也不開心了,“應(yīng)該我當(dāng)大夫才是,我腦子比你好。”

  “胡說,你去年玩耍時有傷到頭,腦子哪有比我好!迸瘹夂艉舻牡。

  “杜爺爺說傷到腦子最麻煩了,會變笨,要我不管怎么玩耍,絕對不可以傷到頭呢!绷硪粋女童也附和的接話。

  “我奶奶也說人一旦傷到頭,有時連個性都會大變,還會忘了自己是誰!

  “我爺爺也告訴我,他有一個親人好會讀書,絕對可以考上狀元當(dāng)大官的,結(jié)果摔到頭,連字都不會寫了!

  嘰哩呱啦、嘰嘰喳喳,好像一群麻雀飛進(jìn)屋內(nèi),吵死人了!錢笑笑額上青筋暴突,忍耐已瀕臨極限,忽地沉聲低喝,“出去!”

  幾個說得正熱絡(luò)的孩童突然全將目光聚集在他臉上,小小聲的說了些話后,紛紛離開椅子走到床邊。

  他黑眸半瞇的瞪著幾個高矮不一的娃兒,“做什么?”

  “錢大哥哥應(yīng)該記得我們的名字了吧?”其中最大的男童當(dāng)代表發(fā)言。

  身旁的娃兒像合唱似的,異口同聲的說:“記得吧?”

  這段日子他們不時的自我介紹,還把他們的事一再的告訴錢笑笑,就是要他記清楚他們誰是誰,但他從不喊他們的名字。

  其實(shí)錢笑笑哪有心情聽這群小麻雀說什么,再者,這群小麻雀常常聊著聊著就忘了他的存在,幾個人擠在一塊兒嘰哩呱啦的又講到別的地方去了。

  “不說話,又忘了嗎?可我們已經(jīng)說好幾遍了呀。”

  “他肯定又忘了,我奶奶說過有時候大人不回答就代表默認(rèn)!

  “可是我們有這么難讓他記得嗎?我們天天來陪他呀!

  “小大夫說了,他渾身疼,家又遭遇劇變,沒心情聽我們說什么。”一名娃兒一副小大人似的說著。

  這話倒是令錢笑笑訝異了,沒想到郁竹君能理解他的感受。

  “可是小大夫也說了要我們盡量的吵他,他才沒有太多時間去傷心。”

  聞言,錢笑笑黑眸又冒出了些火花,心中有了不祥的預(yù)感。

  果不其然,幾個娃兒又圍成一圈嘀嘀咕咕的達(dá)成共識,一定要他記得他們的名字,他們絕對要“百折不撓”,而這句成語也是郁竹君教他們的。

  當(dāng)下,他有一股想要咆哮的沖動,只是還來不及發(fā)作,這群麻雀搶先有志一同的在他的床前排排站好。

  第一個男孩走上前,“錢大哥哥,我叫小愣子,我爹娘在外地做生意,一年才回來一次,每次回來都帶好多好多吃的穿的回來喔。”

  第二個也是個男孩,他走上前來,“錢大哥哥,我叫皮皮,家里只有奶奶,爹娘一次上山打獵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我叫小梨花,家里只有娘,我爹很兇,久久才回來一次,常常為了錢打我娘,我討厭我爹!苯又f話的小女孩長得很清秀,日后長大應(yīng)該是個小美人。

  “我喜歡小大夫,他要等我長大后娶我當(dāng)妻子!毙±婊ㄩ_心的又說。

  “你長大,小大夫就老“!逼てげ桓吲d的說著。

  “胡說,小大夫最俊了!”小梨花氣呼呼的跺腳。

  其中一個女童突然小臉兒紅通通的看著坐在床上的錢笑笑,“錢大哥哥也好帥喔,我長大后想嫁他!

  “羞羞羞……”

  幾個小娃兒又笑又鬧的將矮不隆咚的小女孩推向錢笑笑,個個笑得前俯后仰。

  錢笑笑好無言,但就算冷眼瞪這幾個小娃兒,他們也不像第一回時那樣嚇哭,只能說孩童的適應(yīng)能力很驚人。

  這時,一陣風(fēng)從門口吹進(jìn)屋內(nèi),夾帶著一股食物的香味。

  “炸年糕!”孩子們頓時眼睛一亮,一臉饞嘴樣,還吞了吞口水。

  同一時間,門口出現(xiàn)郁竹君纖瘦的身影,手上還多了一碗冒著煙的湯藥,卻不見炸年糕,孩童個個眼巴巴的看著他。

  他露齒一笑,“炸年糕就擺在外頭的亭子里,你們?nèi)コ园,別吵錢哥哥了,嘿,小心,別碰到我!

  話才說了一半,幾個小孩已大聲歡呼,一哄而散了。

  終于安靜下來,錢笑笑從沒有這么感激郁竹君的出現(xiàn)!

  他的表情顯然透露出他的心緒,就見郁竹君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這些孩子不是爹不在了,就是爹不疼娘不愛,生活也很困苦,沒有零嘴可吃。過年時的年糕是他們的最愛,雖然離過年還遠(yuǎn),但城里有個賣年糕的店家一年四季都有做,讓人祭祖或祝賀時……”

  “我沒興趣聽這個!彼淅涞拇驍嗨脑挕

  又來了!郁竹君不悅的抿抿唇,將湯藥放到桌上后再走近他,“你感興趣的是我到城里看診,有沒有見到有人在尋人的?我不是說了,有,我就主動說,沒有,你問了也是白問!

  他冷眼看著他,沒再說話。

  郁竹君壓抑著胸口冒出的一團(tuán)火兒,耐著性子道:“我知道,你急著想知道自己是誰、為何會墜落河,但你也聽過‘隨遇而安’……”

  “我的傷究竟要多久才能好?”沒有人尋他,他就出去找答案,天天困在這偏僻山區(qū)也不會有答案的。

  又打斷他的話,這家伙真是倔強(qiáng)又霸道!“你從不聽人把話說完的?搞清楚,這是我家,你是我救的,要不要我教你什么叫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本大夫可沒欠你一絲一毫!”郁竹君沒好氣的訓(xùn)起他來。

  第一次見到這張俊秀的臉龐板起臉來,錢笑笑這才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的吐出一句,“抱歉。”

  氣氛僵滯,郁竹君是最受不了這樣的氛圍,“算了,沒關(guān)系,我這個人不記仇的!睋u搖頭,他又恢復(fù)了笑臉,“我回答你的問題吧,我想你原本的功夫應(yīng)該是不弱,即使渾身傷仍能以深厚的內(nèi)功護(hù)住心脈,只是內(nèi)腑還是受了重傷,皮肉傷好得快,內(nèi)腑的傷得耗時調(diào)理,快不來的,那些苦死人的藥你勢必得喝上兩、三個月!闭f到這里,他連忙回身將那一碗湯藥端給他,“這一碗很貴,趁熱喝吧,全是人參燕窩熬出來的!

  錢笑笑接過手,只見幾片殘余菜葉在黑黝黝的湯藥里飄浮,很貴?他直覺的瞟了郁竹君一眼,那一眼有著滿滿的質(zhì)疑。

  郁竹君露齒一笑,“這叫老百姓的人參燕窩,營養(yǎng)一樣,湊合著喝唄!

  其實(shí)那是山中野芹,很補(bǔ)身,可以調(diào)整體內(nèi)失衡的陽氣、補(bǔ)肝血,再加一些藥材,可是營養(yǎng)得很。

  錢笑笑看著他,沉默的喝了一口,但一入口旋即濃眉一皺,這碗藥苦得讓他反胃想吐,但他還是一口接一口的喝下,若非靠著強(qiáng)韌的自制力,他肯定吐了!

  這樣的湯藥,真該再加點(diǎn)蜂蜜或甜汁中和一下苦味。

  像在回應(yīng)他似的,飄散在空氣中的炸年糕香味愈來愈濃,聞起來真的很香,而他完全沒有記憶那吃起來是什么味道。

  “哈哈哈!”一群孩子笑咪咪的拿著一盤炸年糕跑進(jìn)屋內(nèi),一個個咬著、吹著年糕,一邊喊著“燙燙燙”,但眼里的滿足及嘴角的笑意,還有那迫不及待再咬一口的餓死鬼樣,在在都說明那炸年糕有多么好吃。

  沒多久,年糕全都入了肚,幾個小鬼還舍不得的吮了油油的手指頭,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然后眼巴巴看著郁竹君。

  但他很有魄力的下了逐客令,“吃飽了就快回家去,不準(zhǔn)到處亂跑!

  這些孩子算很乖的,沒敢再討吃,開開心心的回去了。

  錢笑笑悶悶的喝完湯藥,不自覺的看向空空如也的盤子,連郁竹君拿了空碗走出去也沒察覺。

  再返回時,郁竹君手上多了個小碟子,上面還有兩塊熱騰騰的炸年糕,“特地為你留的,剛炸,很燙。

  “聞起來很香吧?我將年糕裹了加了蛋跟鹽巴的面團(tuán)再炸得金黃酥脆,試試。”郁竹君大口的替他吹了吹。

  見狀,錢笑笑的腦海立即浮現(xiàn)“臟,有口水!”,但滿嘴的苦味更難受,兩相比較下,高下立見。他伸手拿走郁竹君遞給他的炸年糕咬上一口,“昨喳”的酥脆聲音立現(xiàn),他輕輕咀嚼,甜中帶點(diǎn)咸味,有股純樸的好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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