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就知道你沒安什么好心眼,一天到晚只會擔心我拖累你們,那你干嘛不把我扔下就好,非要帶著我走不可?”
他撇撇嘴角,神情極為不屑,原本心里對她是有些感激的,但一聽到她方才所說的話,內(nèi)心的感激就被嫌惡完全取代。
“喲,你還敢這么說,也不想想是誰說要娶妻,結(jié)果事后又不認帳來著?”聽到他所說的話后,阮丹青對他的歉意立即消失無蹤。
“我不都跟你說了,那是個誤會,天大的誤會,陰錯陽差的誤會,而且我是要娶妾,不是娶妻,你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聽懂?”他火大了,又開始和她對嗆。
“我也跟你說了,沒有誤會,絕對沒有任何的誤會存在,而且我不當妾,只當正妻的,你既然和我有了夫妻之實,就得對我負責到底,你究竟是聽懂了沒有?”敢對她吼,那她就吼得比他還要大聲。
“你……”律濤直瞪著她。
好吧,他承認他是和她有了夫妻之實,但是他就是一點都不想對她負這個責任,任誰說破了嘴都一樣。
“我怎樣?”阮丹青站起身,瞪著坐在地面上的他。
見他們一早起來又吵架,阮大故嘆了口氣,“好了,你們就別再吵了,現(xiàn)在咱們準備起程,約莫一、兩個時辰就會到達下一個城鎮(zhèn),咱們在那里討些吃的,接著就回村莊去了!
聽到爹這么說,阮丹青只得撇開臉,不再與律濤起爭執(zhí)。
可惡的男人,他那副擺明了就是不愿負這個責任,壓根不想與她在一起的態(tài)度,實在令她光火。
可惡,等著瞧吧!她非要把他治得服服帖帖,往后教他往東走,他絕對不敢往西。
“哼,你們要走就自個兒走,老子我不奉陪了!贝_定四肢能夠順暢活動后,律濤站起身,轉(zhuǎn)身打算回家去。
見狀,阮丹青連話也沒說,直接比了個手勢,昨日架著律濤的那兩名男子立即向前,擋住他的去路。
“喂,你們又想做什么?”律濤立即有種不祥的預感。
“把小姐吃干抹凈了還想走,門都沒有,喝!”他倆一說完,便直接將他架起,往前方走去。
“什么……喂,你們怎么老是愛架著我?放開我行不行?喂,兩位大哥,我們有話好商量,態(tài)度別這么硬嘛……”
律濤又再次被人架著跑,只能乖乖認命,瞪著天空無奈的嘆氣。究竟要到什么時候,他才能脫離這些乞丐啊?
約莫一個多時辰后,他們來到一座小鎮(zhèn)。
這個小鎮(zhèn)人煙甚少,律濤不禁看傻了眼。這里真的算是個城鎮(zhèn)嗎?照他來看,簡直跟小村莊一樣。
“好了,咱們在這里各自散開,約莫半個時辰后再到這兒會合。”阮大故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即往不同方向走去。
而律濤一被放開后只能愣在那兒,完全不明白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
“喂,你還愣在那里做什么,快跟我過來!比畹で嘁话盐兆∷氖郑胺阶呷。
“喂,你抓著我的手要做什么?又要帶我去哪里?”
“那還用說,當然是帶你去乞討啊。”她一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表情。
“啊?”律濤傻住了,“不不不,我才不做這種事,你想都別想!”這種有損尊嚴的事,他怎么也不可能做得出來。
“喲,怎么,你以為你現(xiàn)在的身分還是官老爺?shù)膬鹤訂?”她語帶嘲諷地道。
“當然,不然呢?”聽聽她那是什么話。繉嵲谑橇钊嘶鸫蟆
阮丹青笑得燦爛。“這還用說,你現(xiàn)在的身分是我這個乞丐婆的丈夫,往后最好牢牢記著啊!”
“什……什么?我都跟你說過好幾百遍了,我才沒打算娶你為妻,你怎么那么厚臉皮,老是要當我的妻子。俊
聞言,阮丹青沉下了臉,伸手捏住他的耳朵,并用力一拉。
“哎喲喂呀!姑奶奶,你……你快放手……”再拉下去,他的耳朵必定會被她揪下來的!
“你沒聽過‘一夜夫妻,一世夫妻’嗎?”
“聽都沒聽過,這是誰說的?”律濤忍著疼痛問道。
“我說的!彼俅斡昧酒鹚亩,“咱們已有過肌膚之親,就是一輩子的夫妻了,你別想給我裝傻或是不認帳,否則我絕對饒不了你。”
“是是是,你說什么都是,能不能請你別再揪著我的耳朵,它都快被你扯下來了!贝丝搪蓾秊榱吮W《洌坏貌桓胶退脑。
“哼,知道就好!比畹で噙@才收回手,拉著他往一間飯館走去。
一瞧見飯館,律濤這才想起自個兒一早啥也沒吃,肚子早就餓得凹進去了。
“你給我在這里等著,我去附近討些東西。”阮丹青瞪著他,“記住,不許逃跑,否則我打死你!
“是是是,我知道!甭蓾刂貒@氣。聽聽,這像是妻子對丈夫所說的話嗎?
阮丹青又看了他一眼,“知道就好!边@才轉(zhuǎn)身離開。
待她離開后,律濤立即往飯館里走去,揚聲大喊,“掌柜的,還不快拿壺酒及幾道小菜來?”
見有顧客上門,掌柜立即熱絡的招呼,“好好好,馬上來!
沒一會兒,一壺酒和幾道小菜立即端上桌,律濤拿起竹筷,夾了一口菜放入口中,卻立即吐了出來。
“呸呸呸!這是啥東西,怎么這么難吃?”比他家的餿水還不如!
他倒了杯酒,打算去去口中的味道,但是酒才一入口,他又立即吐了出來。
“呸呸呸!這是什么酒,怎么這么難喝?”簡直比尿還不如。
呿!這種鄉(xiāng)下地方,果然沒什么好東西可吃,昨晚的耗子肉還比這些菜好吃上百倍。
律濤站起身,打算離開。
“等等!闭乒窳⒓聪蚯,“這位客倌,您還未付帳呢。”
“付帳?”律濤愣了會兒,“喔,你去找我爹要。”
“你爹是哪位?”
“我爹是前頭縣城的官老爺,名叫律謹,你算算這些酒菜要多少銀兩,再同我爹討去。”說完,他便轉(zhuǎn)身欲離開。
“你給我等一下。”掌柜沉著臉,怒目瞪著他,“你在跟我說笑是不是?我才不管你是哪個大官的兒子,來吃飯喝酒就是要付帳,否則別想給我離開這里。”
“啥?你以為我是誰,竟敢這樣對我說話?”
“我管你是誰,就算皇帝老子來了也一樣,非得付錢才能離開。”掌柜態(tài)度強硬,更叫來店小二以及灶房里的廚子,把他團團圍住。
律濤這才發(fā)覺事態(tài)嚴重,“呃……咱們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傷了和氣啊!”
“哼,誰要跟你有話好好說?快把飯錢拿出來,否則就把你帶到后頭毒打一頓,然后在灶房里洗幾個月的碗!毕朐谒@里吃霸王餐,門都沒有。
“喂,你們在做什么?”這時,一道清脆的嗓音自他們身后傳來。
所有人立即轉(zhuǎn)過頭去,只見那是一名作乞丐打扮的女子。
律濤一見是阮丹青,立即開口:“你可終于來了,快來幫幫我!”他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開心見到她。
“幫你?”阮丹青一臉納悶,“你做了什么事?”
“喂,乞丐婆,你是這個家伙的什么人?”掌柜惡狠狠的瞪著她。
“他是我丈夫,怎么了?”
“喲,原來你是乞丐婆的丈夫,那也是個乞丐了,一副人模人樣的打扮,還自稱是什么官老爺?shù)膬鹤,就想來我這里騙吃騙喝?哼,我看你是嫌命太長,想死是不是?我看還是先給你幾拳,教訓一下!”
掌柜向一旁高大的廚子使了個眼色,廚子便立即打算朝律濤揮出一拳,好好教訓他一頓。
見那碩大的拳頭就要往身上擊來,律濤嚇得連忙彎下身,“哇!救命。
“慢!”阮丹青立即揚聲道。
廚子停下拳頭,掌柜則怒瞪著她。
“你現(xiàn)在是想怎樣?”
“你說說,他的飯錢是多少?”
“十文錢。”
阮丹青立即自懷里掏出十文錢,交給掌柜,“錢已經(jīng)付了,現(xiàn)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行,當然行,你可以帶著他離開了!闭乒褚皇盏藉X,態(tài)度整個變了,眉開眼笑地道。
“我們走吧。”阮丹青立即拉著律濤的手步出飯館。
“喂,你不是會點穴嗎?剛才為什么不把那些人給定住?”律濤一臉不解的瞪著她。
“你以為我會隨隨便便對人點穴嗎?而且剛才明明是你不對。”
“我不對?”他指著自己的鼻尖,訝異的瞪大雙眼,“有沒有搞錯?是他們要動手揍人耶!”
阮丹青停下腳步,瞪著完全不認為自己有錯的律濤。“你身上有銀兩嗎?”
“沒有!彼f得理直氣壯。
“那你還敢進飯館吃東西?”阮丹青白了他一眼,“可別告訴我,你還以為自個兒是在你那官爺老爹所在的縣城!
“這個嘛……”他搔搔頭,無言以對。是啊,他真的忘了,這里不是他所住的地方。
以往他只要隨便走進一間店里,無論是吃喝或是把看上的東西帶走,店家便會自個兒去找他爹算帳,所以他身上壓根不帶銀兩,才會發(fā)生方才差點被人揍一頓的情況。
“你現(xiàn)在是在外地,往后最好別再做出這種蠢事來!比畹で嘤钟柫怂麕拙,才繼續(xù)拉著他的手往前走。
看著她的手正握著他的,律濤突然想起一事,“你身上怎么有錢?”
“剛才討來的!
“?你是說,你把討來的十文錢全交給那個掌柜了?”他眼底有著訝異與不信。
“是啊,不然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你被人揍嗎?”阮丹青并沒有回過頭,仍繼續(xù)往前走。
再怎么樣,她也不會讓他人動他一根寒毛,因為他是她的丈夫啊。
突然間,律濤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能任由她就這么握著他的手,前去與其它乞丐會合。
“大伙兒都討到吃的和銀兩了吧?”阮大故問著眾人。
所有人都點頭答是,阮丹青則是直視著前方,一句話也沒有說。
見她這模樣,律濤心底涌上歉疚,卻不曉得該對她說些什么,只能緊抿著唇看著她的側(cè)臉。
其實……她也有不錯的一面,只要她別動不動就打他。
“好,那咱們起程了!比畲蠊室宦暳钕,大伙兒便打算離開這個小鎮(zhèn)。
見那兩名身材壯碩的乞丐又朝他走來,律濤連忙道:“別再架著我了,我自個兒會走。”
聽到他這么說,阮丹青訝異不已,“你肯跟我們走了?”
“都被你們帶到這么遠的地方來,還能不繼續(xù)跟著你們嗎?”他撇撇嘴角,就是不肯說出他已改變心意。
“那就好。”阮丹青立即朝他綻出比艷陽還耀眼的笑,并揮手要那兩人不必再架著他。
見到她的笑容,律濤頓時感到心一震,呼吸有些紊亂。真是要命,她怎么能笑得那么燦爛迷人?讓他好想一親芳澤……
不不不,等一下,他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克墒莻惡婆娘,是個乞丐婆,他怎能對她心動?
“好了,我們走吧!”阮丹青不再硬拉著他,改為握著他的大手,跟著大伙兒往前走。
“喔……”律濤看著掌心里那只溫暖的小手,一顆心再次迷惑,就這么傻愣愣的跟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