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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商出任務(wù)(上):犀利棄妃 第十三章 來回與抉擇

  一張無波無痕的臉,靜得教人看不出深淺,壢熙幽深目光落在跳躍的燭火上,久久不轉(zhuǎn)移。

  呼嘯的風(fēng)聲自窗外吹過,至陰至冷,仿佛是魑魅魍魎的呼吸,他的心隨著風(fēng)聲鼓動,微微顫抖,她——無事否?

  拿起茵雅的信,他已經(jīng)讀過無數(shù)回,每看一次,更多的畫面回籠,那些塵封已久的回憶,一點一滴折返心底。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無視于她的存在?

  自從他統(tǒng)領(lǐng)三軍、戰(zhàn)場屠戮.日日看著敵人、同袍,無數(shù)生命在自己眼前倒下:心被訓(xùn)練得冷硬之后?還是自從楠楠闖入他的生命,一個全然不同于這個世界的女子在他面前展開笑饜之后?抑或是,權(quán)力地位成為他一心追逐的目標(biāo),他眼底再看不見其他人之后?不知道,他只曉得再次檢視自己,才曉得胸膛里的那顆心,早已容不下一絲溫情。她說他可憐卻不說他可恨?是她呆蠢,還是她一眼便看透他?記得有一次母妃拉著他的手,語帶沉痛的問:「壢熙,你怎能容許自己變成這樣?」他定定望著母妃,一句話不回。

  她哀憐地看著他,細(xì)數(shù)從前。「那年,你說你要爭、要搶,可真心要的不是太子之位,你的目的是要帶我離開冷宮,與你和閱熙一家團(tuán)圓。那時候的你,看重親情甚于權(quán)勢。

  「那次你信勢旦旦說,只要當(dāng)上太子,你就可以得到楠楠的專情。我心疼我的兒子,但至少那時候的你,有感情、有心。

  「可現(xiàn)在的你呢?府里的妻妾成群,你對誰在意?不管是詩詩或茵雅,她們都是把一生交到你手上的女人,你在乎過哪一個,難道楠楠一死,你的心就跟著死了嗎?」他反駁地說:「母妃,大丈夫——」

  「別告訴我,大丈夫何患無妻。因為我比你自己還明白,就算有再多的女人站在你面前,你也不會快樂。」

  「壢熙,這段日子我看著你和閱熙,心痛不已,你們都是自小便隨著我被打入冷宮,雖然我們關(guān)的地方不一樣,但你們受的苦絕不會比我少,認(rèn)真計較,我還是幸運(yùn)的,至少冷宮里面,沒有勾心斗角!

  「小時候,你們被父母親背棄,長大后,又被感情背棄,楠楠隨太子殉葬那日,我憂心忡忡,我擔(dān)心你和閱熙的心,也跟著楠楠殉葬了!

  「我冷眼旁觀,不愿多言語,但眼看著你把一個又一個女子帶回王府,看著閱熙錯娶惠熙心愛的女子,而造成的種種悲劇,我心疼不舍吶!

  「壢熙,你真的以為塵上皇位就可以事事順?biāo)?不會的,不管身在何處,你都已?jīng)囚禁了自己的心,你不容許自己被任何人背棄同時,也不容許自己再愛,孩子,可不可以——不要讓自己那么辛苦、那么可憐。」壢熙沒答復(fù)母妃,但他否認(rèn)自己辛苦可憐。

  他手中權(quán)力一天比一天大,他背后的勢力日漸強(qiáng)盛,終有一日,他可與整個韋氏相抗衡,世間多少人羨慕他的地位,嫉妒他的成就,若非如此,皇后和壅熙怎會以他為敵。

  他不可憐,就算心因為楠楠殉葬而痛苦,他還是驕傲自負(fù)、高高在上的龍壢熙,就算他無父母一路扶持,他還是長成卓爾不凡、鶴立雞群的大將軍。這樣的他,不但不可憐,還偉大得讓人稱羨。

  是,他絕對不可憐!緊握的拳頭浮上青筋,緊咬的牙關(guān)傳出細(xì)微的咯咯聲。

  突地,謹(jǐn)言的話在耳邊縈回——王妃說:因為王爺苦,小時候,他沒有娘在身邊呵護(hù),沒有爹爹疼惜愛憐,長大后,心愛的女子不愛他,滿腔真心沒有人視若珍寶,世間總要有那么一個人愿意為他付出,才公平。

  幾句話,讓他的拳頭張開、牙開松了,疲憊的雙眼微閉,他承認(rèn),自己的心被茵雅看透——門自外頭被打開,他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進(jìn)門的是李公公。

  有人進(jìn)來,門外的隱衛(wèi)怎沒出聲示警?

  他皺起雙眉,然而須臾,他想起什么似地啞然失笑,是他親自下令,讓謹(jǐn)言召集宮里所有的隱衛(wèi)去救茵雅,竟還怪無人示警。

  「大皇子,皇上有口諭!估罟珒A身上前。

  皇上有口諭,怎么不是讓汪公公來傳?心念一轉(zhuǎn),他明白了,汪公公到另一處傳口諭去了。

  是今晚嗎?父皇打算今晚把所有事情結(jié)束。那么,他打算怎么對付皇后及背后的韋氏家族?什么都不做,對吧。

  可想而知,父皇若有足夠把握對付他們,就不需要茵雅來頂罪。

  鼻翼微歙,嘴角挑起冰涼笑意,他冷冷地望向眼前的太監(jiān)。

  李公公等了好一下,見壢熙一動不動,不跪地接旨,也不屈身相迎,他眉一皺,卻也忍下。

  「皇上口諭,白虎事件為陸氏因妒生恨所主使,陸氏買通一干內(nèi)衛(wèi)對大皇子所貢之白虎下藥,以至白虎兇性大發(fā),造成宮廷驚慌,因念其素行良好,已賜自盡。經(jīng)查證,確知大皇子與此事并無關(guān)聯(lián),特賜洗漱更衣,進(jìn)宮面圣,欽此!估罟f完,往后退了幾步,門外幾名太監(jiān)便扛著大木桶進(jìn)入房里,提著熱水的宮女太監(jiān)一一將水倒進(jìn)木桶中,一群人伺候他更衣沐洛。

  他雙手背在身后,靜靜地看著一群人忙碌,水倒?jié)M了,多數(shù)人退出屋子,只留下兩名宮女服侍。

  她們上前為壢熙寬衣,褪去衣裳后,他舉足進(jìn)入大木桶里。

  一名宮女替他打開辮子,拿起皂角細(xì)心替他清洗烏黑長發(fā),一名宮女在水里放入花瓣。

  那是做什么,又不是女人,可他沒心思計較那些,他閉上眼睛,心底盤算著,謹(jǐn)言和宮里的隱衛(wèi)能不能順利救茵雅出去?經(jīng)過這場營救,隱衛(wèi)們會不會曝光,導(dǎo)致他在宮里的勢力被鏟除?

  全身而退之后,韋氏定然不會就此善罷干休,他是否該先下手為強(qiáng)?拿韋立昌的庶子韋應(yīng)男開刀嗎?

  在宗人府,韋立昌可沒少伺候過他。

  盤算思付間,他感覺一絲疲累,聚了聚雙層,他緩緩地打了個呵欠。

  他沒睜開眼睛,所以沒有發(fā)覺正在為自己梳頭和用巾子磨洗臂膀的宮女,若有所思地互視彼此。

  他的眼皮漸漸沉重,那是因為幾個日夜沒闔眼,而熱水舒緩了緊繃神經(jīng)的關(guān)系?

  壢熙沒有抗拒這種感覺,心里不斷想著,等會兒見著父皇,他該怎么說、該怎么表現(xiàn),在皇后面前,是不是要持續(xù)對她偽裝善孝,或者做出了然于心、已掌握證據(jù)的自信,逼得她心慌意亂,不擇手段?

  這時,兩名宮女微微一笑,一起將壢熙的頭往水里用力按。

  水迅速從他鼻口間灌進(jìn)去,壢熙心底一驚,沉重的眼皮猛地一瞠,他想立身坐起,但全身力氣好像被什么東西給吸走似地動彈不得,他無法掙扎、無法出聲呼救,他連想要抬起頭,看看是誰對自己下的手,都辦不到。

  憋著氣,他想撐得久一些,待外頭的人進(jìn)來搶救,但壓住他頭頂?shù)乃闹皇郑卫蔚、不肯松?br />
  時間過去多久——不知道,他只曉得胸口快漲破。

  呼——他忍不住了,他吐出肺中最后一口氣,任憑意識逐漸模糊,他不閉眼,他要睜著雙眼看清楚,誰是下手害自己之人,然而,他并沒看見,最后映在他眼瞳里的是沉在水底的玫瑰——兩名宮女走出門外,向太監(jiān)福身,「王爺說要單獨待一會兒,讓大家別去吵他!

  「知道了。」一排太監(jiān)低下頭,安靜地等在門外頭。

  淺淺一視,兩名宮女從他們眼前走過,消失在園中——閱熙領(lǐng)了皇令,將守在壢熙王府的禁衛(wèi)軍給撤離,他甫進(jìn)王府大門,總管大人和小妾們就緊緊地圍住他,一人一句,搶著問話。

  都七天了,茵雅被帶進(jìn)皇宮里已整整七日,被關(guān)在王府里的黎慕華半點辦法都沒有,好不容易聽到四王爺奉旨撤離禁衛(wèi)軍,他和那些搞不清楚身分的小妾們攪和在一起,跟著蜂擁而上,團(tuán)團(tuán)圍在閱熙身旁。

  不圍還好,這一圍他看清楚了龍閱熙的長相,不會吧,一個前輩子的自己已經(jīng)夠扯,還有一個前輩子的表弟方蔚允,這是怎么回事?誰來給他說清楚?

  滿腦子紛亂尚未解除,就聽見閱熙不耐煩地怒眼瞪過,大聲一喝,嚇阻小妾們的嘴碎。

  他低聲埋怨:「真不曉得大哥在家里擺這么多女人做什么?」黎慕華心有同感,就算把她們的眼睛、鼻子、嘴巴——一一割下來,難不成真能組合出一個簡郁楠?

  龍壢熙根本在自欺欺人。

  「總管,把府里好好整頓一下,王爺最慢明日就會出宮!

  「王爺沒事了!」第一名小妾發(fā)出驚呼。

  「太好了,老天爺保佑,老天爺終于聽到我的祈求。」第二名小妾說話。

  「我就知道,好人有好報,王爺肯定沒事!沟谌℃獡屧。

  黎慕華受不了地翻翻白眼,龍壢熙哪是什么好人,就算有好報也輪不到他頭上。

  與茵雅幾日相處,他對龍壢熙有滿肚子埋怨,那種男人,就算他是前世的自己,他也想把他活活掐死。

  接下來一群女人吱吱喳喳搶起話,無視于閱熙的不耐,黎慕華要是手上有膠布,絕對會大方相送,把她們的嘴巴全封起來。

  「四王爺,王妃進(jìn)宮了,您有她的消息嗎?」總管問。

  黎慕華向總管投去感激的一眼,總算有人替他問出想知道的問題,但只見閱熙皺起眉頭,半晌不語。

  為什么不說?她遭過危難嗎?天——這個蔚允——呃,不,龍閱熙是怎么回事,一個大男人干么吞吞吐吐,是想要吊誰胃口啊。

  黎慕華走到總管身邊,扯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催促閱熙。

  總管點頭,他明白啞婆婆對王妃的關(guān)心,她們兩人交情不同平常。

  臨行前,王妃曾經(jīng)交代他要好好照顧婆婆,還說現(xiàn)下外面的人進(jìn)不來,公孫先生怕幫不了府里任何忙,倘若有解決不來的事,就去找啞婆婆出主意。

  王妃沒料錯,王府太大,總是會有人鬧出點事兒來,越是這種時候,越是會牽一發(fā)動全身,他不敢輕慢視之。幸而婆婆很可靠,幾個主意就讓想趁機(jī)作亂的人,沒了機(jī)會。

  「四王爺,您不知道王妃的下落嗎?她是不是要跟著王爺一起回府?」閱熙嘆氣,緩緩道:「你們的王妃不會回來了,皇上已經(jīng)下旨賜死!估枘饺A像被雷打過,轟地一聲,滿腦子混沌。

  賜死!怎么會賜死?!就算皇帝吃太飽想隨便找個女人賜死,也輪不到茵雅頭上?那天和龍壢熙去參加壽宴的是涂詩詩,怎么會——到頭來,局外人被賜死?!

  到底怎么回事?他抬起頭,想聽閱熙的下文,可他就丟下這么兩句,之后,什么話再也不肯多說。

  「總之,通知你們一聲,王爺和側(cè)妃很快就會回府,該做的準(zhǔn)備快點做,接下來,大家還有得忙!拐Z畢,他長嘆一聲。

  黎慕華拚死盯著他,可他就是不再提茵雅。

  怎么回事?想想、快動腦子好好想想,無端端的,怎會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皇帝為什么要召茵雅入宮?難道此事和陸家有關(guān)?

  不可能,茵雅說過,陸家是幫龍壢熙的,那么——是皇后?

  不會,皇后絕對不可能把目標(biāo)放在一個壢熙不看重的王妃身上,就算她真的害壢熙不成,想隨便捏死一個壢熙的身邊人,目標(biāo)也只會是涂詩詩——這時,公孫毅的話突然鉆入他心底。

  就算皇上的性命無礙,但目前為顧忌韋氏家族,到最后,王爺勢必成為代罪羔——即使王爺能熬得過宗人府韋立昌的虐待與暗算,但罪名一經(jīng)確立,王爺?shù)南掳肷氐迷谌卸冗^,至于那些雄圖大業(yè),一場幻想罷了——該死,為了龍壢熙的豐功偉業(yè),茵雅搶著去當(dāng)那只笨羊了!

  難怪她對謹(jǐn)言說悄悄話卻不讓他知道,難怪那兩天,她雖表現(xiàn)得像無事人一樣,卻老是心不在焉。

  黎慕華像炸翻鍋似地跳起來,他想也不想,扯著閱熙往屋里走。

  閱熙被啞婆婆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一個年紀(jì)那么大的老婆婆,竟有這身蠻力可以拉著自己跑,閱熙直覺想甩開她,卻又顧忌她年紀(jì)大,不忍心用暴力相待。

  就這樣,他一路被拉進(jìn)書房里,黎慕華隨便磨了幾下墨,提筆就寫:「茵雅跑到皇上面前,自己承認(rèn)對白虎下毒?」閱熙看著那筆觸不像女人的字,這婆婆——是什么來歷?而她寫的,正是父皇嚴(yán)令不可外傳的事,她從何得知?

  閱熙沒回答,但黎慕華已從他臉上看出答案。

  懊死、該死!他抓起筆,繼續(xù)飛快往下寫。

  「有人頂罪,皇帝順理成章放過龍壢熙,卻讓茵雅死得不明不白?」?jié)MF宇,每個字里都充滿憤怒。

  她大不敬的話,讓閱熙半句都無法回答,只能張著不敢置信的眼睛,望著這個來歷不明的老婆婆。

  黎慕華揮手。算了,現(xiàn)在不是計較這種事的時候。再提筆,他寫:「茵雅已經(jīng)被賜死了嗎?」閱熙看看門外擠成一團(tuán)的人,再看看老婆婆,湊近她,低聲說:「尚未,今晚子時!估枘饺A點點頭。很好,還來得及。他顧不得閱熙尊貴的身分,來的時候,拉了人就走,離開的時候,微點個頭就走出書房,留下一臉錯愕的閱熙。

  閱熙蹙起濃眉,待大皇兄回府后,一定要讓他徹查這位無禮老婆婆的底細(xì)。

  黎慕華回到屋里,飛快上床躺好,閉上眼睛,在心中大喊三聲「童女、童女、童女!」他等了好半晌,都沒等到童女應(yīng)聲,一個不耐煩、張開眼,竟然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不在王府里面,而是坐在開往醫(yī)院的救護(hù)車中。

  他的左手邊是哭得泣不成聲的雅雅,她正握住自己的手,貼在臉龐,她喃喃自語,一句句哄著沉睡的他,說醫(yī)院就快要到了,要他想盡辦法撐下去。

  而童女坐在他的右手邊,巧笑倩兮說道:「看她那個樣子,你覺得她不喜歡你、不想和你發(fā)展一段愛情嗎?」他沒回答,只是冷目瞪她。

  童女聳聳肩、自問自答地說:「她很想,但前世殘存的記憶阻止了她的勇氣。她怕自己會變成善妒的壞女人,怕自己會因為愛情再度受傷害,最后——連性命都保不住!顾菩Ψ切ρa(bǔ)上一句!改鞘悄阍斐傻模笆赖哪!顾钗豢跉,冷酷問:「那個楠楠,和我一樣,也是從現(xiàn)代穿越到古代的嗎?」被發(fā)現(xiàn)了?好啦,黎慕華的腦袋是不錯,至少比起楠楠要好上太多?伤膊槐匾荒橗垑任醯乃罉影,他又沒有附身在壢熙身上,干么學(xué)人家要冷,想降低溫室效應(yīng)也不必用這個方法。

  「是!顾卮鸬暮苊銖(qiáng)。

  「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錯,為什么讓一個現(xiàn)代女人穿越到古代?」他一問,童女頓時尷尬得想找個地洞鉆一鉆,這家伙果然不是容易糊弄的人物,企業(yè)家不是當(dāng)假的,才幾句話就直指問題重心。

  童女別過頭拒絕回答,屁可以亂放話不能亂說,萬一被當(dāng)成呈堂證供——二十一世紀(jì)的人類又奸詐又狡猾,就是神仙也不能不防。

  她保持沉默,他就會放過她?想都別想,黎慕華繼續(xù)咄咄逼人的開口。

  「現(xiàn)代人穿越到古代,尤其是女人,當(dāng)然和那個時代用婦誡、婦德教養(yǎng)出來的女人有很大不同,不管是眼光、觀念、態(tài)度,甚至腦子里隨便一個主意,都會讓古代的男人驚艷不已,進(jìn)而欣賞、喜歡、戀上。

  這種競爭,對陸茵雅很不公平!顾腊,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現(xiàn)在需要這么忙,忙完一只又一只,她又不是吃太飽閑著沒事,好啦,要她承認(rèn)幾百次都行,她錯了,聰穎慧黠、天資好得無以倫比的童女神仙,這次真的做錯了。行嗎!

  「我看到蔚允了,那個四王爺閱熙就是蔚允的前世,對吧!」

  「對!顾牟桓是椴辉富卮稹

  「楠楠和慕易——所以,慕易是龍儇熙?」

  「對啦!顾龂@氣,這家伙不應(yīng)該當(dāng)奸商,應(yīng)該改行當(dāng)福爾摩斯。

  「壢熙、儇熙、惠熙、閱熙、務(wù)熙——還有個失蹤的惠熙,他這輩子是誰?」呃——她想扯頭發(fā)了啦,她高舉雙手!肝彝督担乙淮握,不要分段凌虐。壢熙是你,儇熙是你弟弟慕易,惠熙、閱熙、務(wù)熙是你表弟蔚平、蔚允、蔚信。滿意嗎?」不滿意,他心里還有許多結(jié)待解。

  「為什么我們上輩子是兄弟,這輩子還是兄弟?因為我們之間還有纏纏繞繞解不開的感情債未清,所以這輩子才又碰在一起?」童女的臉更苦更難看了。

  好,他不當(dāng)福爾摩斯還可以當(dāng)曹雪芹,他編故事能力一流的,最可怕的是,他隨口亂編,就能編出仙界制造出來的事實。

  太可怕!黎慕華實在太太太可怕了。她開始懷疑送他回到過去,會不會比送簡郁楠回去——錯得更嚴(yán)重?

  天壽,這回事情辦完,她一定要申請調(diào)職,再不要跟著月老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她要找個錢多事少離家近,天天可以睡到自然醒的單位去報到。

  童女半句話都沒說,但黎慕華卻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沒辦法,觀察人,剛好是他擅長的能力之一。

  「實招吧,除了我,還有幾個人被楠楠攪亂了姻緣?」他嘆氣,大手往童女頭上一按。

  這、這、這——連這個都猜得出來?他太神奇了吧!

  神奇到童女忘記把他的手甩開,咋咋嘴說:喂,客氣一點,本人可是神仙姊姊;神奇到童女忘記這種時候,保持緘默最好。她竟然傻傻地比出手指頭,回答:「三個——」

  「三個!」壢熙一吼,嚇得童女把耳朵捂起來。

  有沒有搞錯啊,他是凡人、她是神仙耶——就算犯了錯,也是神仙啊——童女滿臉的委屈,她終于明白,踢到鐵板有多痛。

  「不要生氣啦,其他兩個都解決了,就剩下你,你有時間在這里對我大吼大叫,倒不如快點回去解決問題!

  「怎么解決?你要我再度穿越?這次要穿越到誰身上,一個半百的老爺爺,還是十八歲的小泵娘?」天,他可不要再次嘗試同性戀的感覺。

  「我不知道怎么解決。」

  「你是神仙!」他提醒她。

  「人的命運(yùn)來自選擇,而不是上天注定,龍壢熙在死前下一道命令,要謹(jǐn)言動用所有后宮里的隱衛(wèi)救回陸茵雅,這道命令讓本來應(yīng)該死掉的陸茵雅活了下來,而應(yīng)該存活的龍壢熙,因為無人守護(hù),死了!

  「你說什么?龍壢熙死了?!」不會吧,閱熙不是說龍壢熙很快就會回王府。

  「不要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你讓陸茵雅再度檢視自己的心情,她說著過往故事時,一點一點把愛上龍壢熙經(jīng)過回想一次,那些心情讓她寫成長信,交到龍壢熙手里,也讓龍壢熙后悔自己曾經(jīng)對她做過的一切!箟任跛懒,那、那——如果茵雅醒來知道這一切,情何以堪?

  「如果我不穿越回去,事情會變成怎樣?」

  「你不是很會解題嗎?說說看啊,你要是說錯了,我來補(bǔ)充!

  「即將登上太子之位的龍壢熙死了,大燕將由韋氏把持朝政,非百姓之福!雇c頭。

  「茵雅知道壢熙之死與自己有關(guān),必然痛不欲生,說不定連自殺的念頭都有!雇俣赛c頭。

  「然后,不管幾生幾世的輪回,茵雅仍然無法相信男人、相信愛情!雇o他拍拍手。這個人就算送回古代當(dāng)皇帝,也不會出大問題,簡直就是諸葛亮再世嘛。

  「怎樣,回不回去,這次你會進(jìn)入壢熙的身體,用他的身分來解決所有問題!乖鯓?比當(dāng)啞婆婆好太多了吧。

  「我回來的時候會在哪?我可以在那里待多久?」他看一眼滿面哀凄的雅雅,他不想讓她等太久。

  童女嘆氣,黎慕華怎么會這么聰明?之前,她憑什么認(rèn)為自己可以像控制楠楠那樣控制他?跟他坐在談判桌上,她只會輸沒有空間贏,既然如此,省略談判部分吧,別浪費(fèi)彼此的時間。

  童女高舉五指,無奈說:「本神在此發(fā)誓,無論你什么時候回來,清醒來的時候,一定是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而不是焚化爐里,至于你的雅雅,還是一樣貌美如花,和你閉上眼時看見的一樣年輕!顾c頭!肝液叭曂臅r候,你會出現(xiàn)嗎?」她答得很無奈!笗。」

  「我需要幫忙的時候,可以喊你嗎?」無奈加上無奈,他是她見過最難纏的凡人!钢懒,要喊就喊吧,本神隨時恭候您昀召喚。」

  「我不在的時候,你會幫我照顧雅雅嗎?」呵?她什么時候改行當(dāng)保母?可是——看著他眼中的堅持,雖然不爽,還是點了頭!肝視。我會照顧得她長保青春、永世不老、福如東海,行嗎?現(xiàn)在你肯不肯安心回去解決問題了?」

  「好!古杜杜,這個「好」,多么彌足珍貴,她幾乎要合掌謝天,對他感激涕零了。

  「對了,有件事提醒你一下,以后要編那種八點檔的可憐身世,不要編得那么仔細(xì),知不知道幫你圓謊,很費(fèi)力的!

  「圓謊?」

  「你以為龍壢熙會隨隨便便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老太婆?」為了幫他圓黎家悲慘的遭遇,她可是費(fèi)盡心力在眾人的記憶中添上這么一件事,很累人的。

  黎慕華想了想,聽懂了她的意思,失笑,原來自己也能整到神仙。

  「快點去吧,壢熙溺水了,現(xiàn)在太醫(yī)正在搶救他,你別搞到他入殮再來死而復(fù)生,說不定宮里那幾位會說你是妖,到時被人家綁起來一把火燒了,我還得再幫你找具新尸體。」

  「溺水?他不是被關(guān)禁了嗎?」他還以為壢熙死于殺手之禍。

  「皇帝要釋放龍壢熙,他在洗澡的大木桶里溺斃了!雇忉尩煤芊笱。

  「大木桶能溺死人,敵人又動了手腳?」他隨即推敲出原因。

  「沒錯,所以自己小心一點,這次回去不當(dāng)啞婆婆了,換過身分,你可別做那種風(fēng)平浪靜、四季平安的春秋大夢!

  「所以——」

  「所以你要處處小心,對了,因為龍壢熙是溺斃的,你要裝失憶、裝弱智都行,反正你也知道嘛,大腦是種很奇怪的組織,缺氧那么久,會怎么樣,別說古時候的醫(yī)術(shù),就是現(xiàn)代醫(yī)生也說不準(zhǔn)!

  「那我——」他指指躺在救護(hù)車?yán)锏淖约,不會自己醒來真的失憶了吧?br />
  黎慕華話沒出口,童女忍不住先笑出聲,神仙不是當(dāng)假的,話不必明說,她就把他的心思摸個一清二透。

  這個人肯定是無神論者,她都已經(jīng)發(fā)誓了,他對神仙還是不信任。

  嘆氣,她說道:「第一:黎慕華是車禍不是溺斃,沒何缺氧問題。第二:你覺得他鼻子上的氧氣罩是裝好看的嗎?第三:不是還有本童女嗎?你談判的功力那么高強(qiáng),怕什么!拐f得也是,黎幕華露出一絲笑容。

  「好了,你打算再和我聊多久?快去吧。」醫(yī)院到了,救護(hù)人員從救護(hù)車上下車,童女再度催促。

  黎慕華點頭,離去前,在淚流滿面的雅雅額間輕輕貼上一吻,說道:「不要害怕,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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