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本就是虛榮的女子!顾f。
聞言,陸傲秋神情一沉。她為什么要詆毀婉兒?她邀婉兒入居城做客,不是因?yàn)樗矚g婉兒,把她當(dāng)妹妹看嗎?若她打從心里瞧不起婉兒,為何三番兩次邀她入城,甚至贈予厚禮?難道她別有用心?
「段景熙,我本來對你已經(jīng)改觀,但現(xiàn)在聽你這么說,我不禁懷疑你接近婉兒別有企圖!
「什么?!」段景熙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如此懷疑她。她是真心為他好,希望他看清鄭婉兒的真面目,希望他娶個好姑娘,他這是什么態(tài)度!
「你為什么要接近婉兒?你打算對她做什么?」陸傲秋口氣不善的質(zhì)問。
她感到挫折、受傷,恨恨地瞪著他!戈懓燎铮瓉砟闶沁@么看我的?」
「你太難捉摸,我不知道該如何看你。」他直視著她!傅绻阕龀鋈魏蝹ν駜旱氖拢也粫埬。」
他瞎了嗎?他感覺不到嗎?鄭婉兒從來不是他以為的那樣,他卻沒察覺?喔,不對,不是他太相信鄭婉兒,而是他壓根兒不相信她,算了,他的事,她不管了!
「你走!你的事……我往后再也不理了!」他的威脅讓她的理智斷了線,她氣恨的瞪著他。「要是我段景熙再過問你的事,便從了你的姓!」
陸傲秋不禁一頓,她一次又一次邀婉兒入居城,并饋贈厚禮,擺明就是要帶壞婉兒,如今又說什么不理、不過問他的事?究竟她為何要帶壞婉兒呢?她跟婉兒過往無怨,近日無仇,為何要……突然,他隱約明白了一件事。
「莫非是因?yàn)槲也豢细惚葎,不順你的意,所以你才拿婉兒來報?fù)我嗎?」
他目光一凝。
「你!」段景熙徹底被他的言語和態(tài)度所傷,她做了那么多,可在他眼中,她還是那么的可惡,她突然覺得心好痛好痛。
「我答應(yīng)跟你比劍,請你高抬貴手,放過婉兒吧!龟懓燎镏币曋,卻逼自己忽視她眼底不經(jīng)意漫上的沉痛。
她是頭美麗又危險的野獸,當(dāng)她受傷,她的爪牙會更加銳利傷人,勾起一抹冷傲的微笑,她冷冷的道:「不,我不想比了,打敗你的方式很多!
這下子他更加確定她就是想利用婉兒來打擊他、報復(fù)他,這樣的事實(shí)讓他感到懊惱,因?yàn)樗箤@樣的她動了心。
陸傲秋濃眉一皺!肝颐胺改,隨你處置,但饒過婉兒吧,她是無辜的!
這些話,聽在段景熙的耳中實(shí)在刺耳極了,為了鄭婉兒,他恐怕連死都不怕吧?可是他如此珍視著的女人,卻打從心底不想跟他在一起,而他卻不自知。
「陸傲秋,你真可悲。」她是真心這么認(rèn)為,并不是為了嘲諷他。
他心頭一震,驚疑的看著她。
「你以為你拚了命想守護(hù)的,就是你的?」她問。
陸傲秋的神情更加深沉!改氵@什么意思?你究竟想對婉兒做什么?」
「我沒打算對她做什么,我只想看你難過、挫敗,就只是這樣!」段景熙氣到開始胡說八道了,她不理會他的慍惱,手指著前方!笍哪莻門出去,就會有人帶你出居城,不送!」說完,她轉(zhuǎn)身便要走。
「段景熙!」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改憔烤瓜朐鯓樱俊
「放肆!」她回過頭,猛地甩開他的手!改愫么蟮哪懽,居然敢碰我?!」
「如果你傷害婉兒,我絕不只是碰你這么簡單!龟懓燎镤J利的眸光射向她,再次警告。
迎上他強(qiáng)悍的目光,段景熙不禁倒抽了一口氣,但她仍強(qiáng)撐著氣勢道:「你膽敢在這兒威脅我?你真以為自己武功蓋世到可以恣意離開這里?」
「我知道你若要擒我,我插翅難飛。」
「那你還……」
「因?yàn)槲也荒茏屓魏稳藗ν駜。」他說得堅(jiān)定。
是的,君子重然諾,更何況他所承諾之人是自己的恩師。當(dāng)年他流離失所時,要不是鄭子杰收容他、教導(dǎo)他,他此時不知過著什么樣的日子,有著什么樣的人生。
對他而言,鄭子杰不只是恩師,更是再造父母,鄭子杰死前將鄭婉兒托付給他,他縱然要用命去搏,也要保護(hù)她不受任何傷害。
聽著他的話語,看著他的神情,她知道他想守護(hù)鄭婉兒的心有多么堅(jiān)決,這一刻,她真的很痛恨鄭婉兒,卻也羨慕她被他如此珍視著。
她感到心痛,不想再看著他,不想再知道有關(guān)他以及鄭婉兒的一切。
「來人!」段景熙大喝一聲,「把他帶走!」說完,她拂袖而去。
段景熙未派轎去接鄭婉兒入居城,但她還是自己來了。
這次,她對鄭婉兒一改以往的態(tài)度,變得十分冷淡,因?yàn)樗龔氐妆魂懓燎餁獾搅、傷到了?br />
她不想管他的事,她要等他自己發(fā)現(xiàn)鄭婉兒的真面目,然后親自向她賠罪。
因?yàn)樾臒,她喝多了,一覺醒來,頭疼欲裂,她才剛坐起身,想喚來彌生服侍,就見彌生神色驚慌的跑進(jìn)房里。
「主子,熙主子!」
見她臉色蒼白,氣喘如牛,段景熙忍不住皺起眉頭!改氵@是怎么了?」
「國主大人他、他……要熙主子立刻到他居苑去!箯浬f。
段景熙一頭霧水,這大清早的,兄長要她去他居苑做什么?不過她還是示意彌生服侍她洗臉更衣。
待思緒逐漸清醒,她道:「說清楚,到底發(fā)生什么事,為何讓你這么慌張!
「主子,鄭姑娘她……她好像在國主大人那兒。」彌生說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段景熙的身子猛地一震,驚愕的問:「你說什么?她沒回去?!」
鄭婉兒昨夜留宿居城,而且在兄長那兒?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飛快的穿衣著履,邁開大步往兄長的居苑而去。
來到兄長的居苑,侍衛(wèi)們個個表情奇怪,沒攔她也沒問她,只告訴她國主大人要小姐自個兒進(jìn)去。
段景熙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一顆心揪得死緊,像是被人掐住了般。
來到兄長的寢間門前,門未闔上,兩旁的侍婢畏畏縮縮的看著她。
「國主大人呢?鄭姑娘呢?」她問。
「國主大人跟鄭姑娘都在里面……」一名侍婢小小聲的回答。
她一個箭步?jīng)_進(jìn)房里,撥開重重簾帳,直至兄長的寢間深處,在她撥開最后一層紗簾時,心跳差點(diǎn)停止。
此刻,段景桓坐在床上,赤裸著身體,下身只以一張錦被蓋著,而在他身側(cè)安睡的不是別人,正是鄭婉兒。
鄭婉兒裸著身軀,一身肌膚猶如羊脂白玉般,她的一條膀子跟一條玉腿都掛在段景桓身上,那皮膚泛著紅光,撩人至極。
段景熙羞見此景,立刻轉(zhuǎn)身,大聲問道:「兄長,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這一喝,鄭婉兒倏地驚醒,她睜開眼睛,看見段景熙竟站在那兒,不由得驚慌失措。
段景桓氣定神閑的將衣服遞給她!复┥习!
她飛快的著衣,然后提著繡花鞋快步奔出寢間外
鄭婉兒雖然飛也似的離去,但段景熙的心情卻難以平復(fù)。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鄭婉兒怎會上了兄長的床?難道是他對鄭婉兒用強(qiáng)?
「熙兒……」段景桓起身穿上單衣,來到她的身后。
當(dāng)他的手放在她兩邊肩頭上時,她整個人彈跳了一下,倏轉(zhuǎn)過身,驚疑地瞅著他!感珠L,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深深一笑!府(dāng)然是能讓你歡喜的事,你不是一直想教訓(xùn)陸傲秋嗎?」
「你對她……用了強(qiáng)?」她因?yàn)樘^驚嚇,聲音忍不住微微顫抖。
段景桓思索了一下,才似笑非笑地回道:「有那么一點(diǎn),這女人雖是處子,倒也挺有趣的。」
瞬間,段景熙有種五雷轟頂?shù)母杏X。
兄長確實(shí)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他一向?qū)櫵、順(biāo),凡是她喜歡的、令她歡喜的,他都會去做,而凡是讓她生氣的、不悅的,他必然報復(fù)。
她想起當(dāng)年那匹將她摔下馬背的雷霆,當(dāng)時他是多么殘忍的殺死了它……
不管鄭婉兒是個什么樣的女人,陸傲秋相信她、愛著她是事實(shí),如今兄長強(qiáng)要了她,陸傲秋該是多么的痛心及憤怒?
她不敢想象陸傲秋得知此事會是什么反應(yīng),因?yàn)楣馐窍胂蟆陀X得無法呼吸。
「熙兒,」段景桓輕攬著她的肩膀!肝見Z走陸傲秋珍愛的女人,這下他可要痛不欲生了!
縱然好說歹說,陸傲秋還是勸不了鄭婉兒,她不但去了居城,而且還留在那兒過夜,這一晚,他輾轉(zhuǎn)難眠,坐在門前等待,終于等到她回來。
「小姐!」劉媽搶先一步湊了上去,兩人咕咕噥噥的不知在說些什么。
他注意到劉媽的眼底閃過一抹狂喜,卻沒有多余的心思細(xì)究,一開口就嚴(yán)厲的道:「婉兒,你這回太過分了,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徹夜不歸,成何體統(tǒng)?」
鄭婉兒的臉上雖有一點(diǎn)慚愧,卻又有種有恃無恐的得意。「陸大哥,我已經(jīng)讓劉媽回來跟你說了,不是嗎?」她抬起眼眸,懶懶地道:「我很累,想先歇一會兒,行嗎?」
陸傲秋定定的望著她,從前的她溫婉乖巧,可如今,她變得好陌生。
「婉兒,我知道我沒有資格管教你,但是恩師將你托付給我,我對你便有責(zé)任。」
也許是累了,也或許是厭了、煩了,她不耐的回道:「陸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可以不要再管我了嗎?」
「我把你當(dāng)妹妹般看顧著,怎能不管你?!」
他脫口而出的一句話,教鄭婉兒先是驚疑,隨即眼底竟出現(xiàn)令人費(fèi)疑猜的喜悅!冈瓉黻懘蟾绨盐耶(dāng)妹妹?」
陸傲秋沒有捉摸到她的心緒變化,誤以為自己傷了她的心。「我……」
他已向她提過成親之事,如今說她是妹妹,未免傷人,可事實(shí)就是如此。
他盡其所能的以他的方式照顧她、愛護(hù)她,甚至想娶她為妻,代替恩師守護(hù)她一輩子,但他也很清楚那并不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愛,在他心里,她從來不是一個女人,他要娶她,不是因?yàn)閯忧椋皇窍雸蟠饚煻鳌?br />
自從段景熙再次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中后,他更加確定自己對鄭婉兒只是親情,但不管如何,他必須守護(hù)她是不爭的事實(shí)。
「婉兒,你就像我的親人!顾f。
鄭婉兒并未搭腔,臉上若有所思。
自爹死后,陸傲秋就不遺余力的在照顧著她、保護(hù)著她,不管那份情感是什么,他對她確實(shí)是有情分的。她曾想過就這么安分的跟了他,隨他一起行醫(yī),替他生幾個孩子,然后過著不富裕但餓不死的生活。
可是在接觸了段景熙后,她有了全新的想法。她不想窩窩囊囊的過一輩子,她想擁有不一樣的人生。
「陸大哥,」鄭婉兒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道:「我現(xiàn)在真的很倦,讓我先歇歇吧!
見她似是無意多談,而兩人又沒共識及交集,陸傲秋無可奈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只要求她日后別再進(jìn)居城。
豈料第二天,段景桓竟遣人帶著厚禮前來,說是要接鄭婉兒進(jìn)居城。
鄭婉兒跟劉媽對此事似乎一點(diǎn)都不吃驚,這讓陸傲秋意識到她前晚留宿居城必然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當(dāng)段景桓派來的侍衛(wèi)要帶走鄭婉兒時,他即刻出手阻止。「軍爺,國主大人為什么強(qiáng)押民女?」
「強(qiáng)押?」侍衛(wèi)頭子哼地一笑!竾鞔笕艘娜,便是他應(yīng)得的,哪來的強(qiáng)押?」
「這位姑娘是我的未婚妻!顾f。
侍衛(wèi)頭子先是一怔,然后哈哈大笑!冈谙路顕鞔笕酥皝碛油駜汗媚锘鼐映,只知道她跟大人已成就好事,大人要納她為妾!
陸傲秋陡地一震。「你說什么?!」
鄭婉兒跟段景桓已成就好事?難道她留宿居城的那一夜,段景桓對她……他難以置信的轉(zhuǎn)過頭,兩只眼睛直直的看著鄭婉兒。
「婉兒,到底是……」
鄭婉兒柳眉一擰,假意掙扎而痛苦地道:「陸大哥,請把我忘了吧。」
「婉兒,」他拉住她,緊張的低聲急問:「他究竟對你做了什么事?」
她抬起淚濕的眼,楚楚可憐、萬般委屈地道:「我、我已經(jīng)沒有臉再待在你身邊,我不再是清白的身子了……」
這下陸傲秋不必冉問,也能猜到那晚的情況,難道這便是段景熙的真正目的?
那日他進(jìn)居城,她對他說想看他難過、挫敗,莫非就是打算要用這種方法來報復(fù)他、打擊他?
想起她曾在馬蹄下救了那個小女娃,想起她出資幫助那些城郊的農(nóng)民,想起她為他包扎手掌時的專注神情,想起她澄澈清亮的眼眸,想起……他真沒想到她會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不惜聯(lián)同段景桓奪取鄭婉兒的清白以報復(fù)他。
眼睜睜看著鄭婉兒隨著侍衛(wèi)離開,他的心里燃起了熊熊怒焰,而且不斷往上竄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