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來了,歡迎歡迎,請進。”
“謝謝,打擾了。”
鐘振東親切地迎他進門,而白書禮也大方坦然地入內(nèi),這男人既然故意表現(xiàn)出他的寬容大度,自己又為何不能假裝瀟灑。
面對鐘振東,他不想退縮,既然對方下了戰(zhàn)帖,他又有何不敢接招?
鐘振東擁有的好條件,他也有,但他有的優(yōu)勢,鐘振東卻沒有。
他和心憐有共同深愛的兒子,有過去的美好回憶,只要心憐還是單身,他就還有機會。
想到這里,他信心滿滿,和鐘振東輕松談笑,你來我往說著客套話,仿佛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不和或是隔閡。
鐘振東是商人,他亦是,商場上那一套稱兄道弟的交際手腕,他一樣使得得心應手。
“爸爸!”
誠誠從浴室里跑出來,他的頭發(fā)微濕,看樣子剛洗完澡。
白書禮看到兒子,笑得十分開懷,兒子這一聲爸爸,喊得讓他非常自豪。
“剛洗完澡?頭發(fā)還是濕的,怎么沒有擦干?”
誠誠開心道:“聽到爸爸的聲音,就等不及了。”
白書禮抱著兒子,在鐘振東面前毫無顧忌地享受著當一個父親的驕傲。
“爸爸來幫你擦干頭發(fā),媽媽呢?”
“不知道!闭\誠轉(zhuǎn)頭問鐘振東!扮姲职,媽媽呢?”
誠誠喊出“鐘爸爸”三個字,讓白書禮心中一震,動作有瞬時的僵硬,但他表情則很快恢復自然。
“媽媽在房間換衣服,等一下就出來了!辩娬駯|笑道。
并不是被喊爸爸一聲就代表贏了一切,鐘振東早就收服了小鬼頭,小孩天真的心性,永遠比不上大人復雜的心思。
他平日和小鬼頭相處,可不是白費時間,他教給小鬼頭的東西,也不是一般父母能教的。
他教小鬼頭開模型飛機,教他如何分配玩樂和念書的時間,教他各種運動,從臺灣玩到了法國,帶他打開視野,從小就培養(yǎng)獨立自主和思考的習慣。
當然,他也教小鬼頭要講義氣,告訴他改變稱呼,不要再叫他鐘叔叔,而是鐘爸爸,因為他會娶他的媽媽,所以要小鬼頭早些習慣,他還說因為他有親生爸爸,為了區(qū)分,一定要叫自己“鐘爸爸”。
誠誠哪里懂大人之間的明爭暗斗,他早就把鐘振東當成偶像,改口叫他鐘爸爸,一點也沒有忸怩,而且還倍感親切,當然更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會吃醋。
白書禮心中暗暗咬牙,但臉上卻不能顯現(xiàn)出任何不悅,他抱著兒子,要去幫兒子把頭發(fā)吹干,展現(xiàn)當爸爸的權利時,剛好遇到從房間出來的唐心憐。
“啊,你來了!碧菩膽z忙向他打個招呼。
白書禮在瞥見她的剎那,再度僵住。
眼前的唐心憐,臉色潮紅,微腫的唇瓣,像是熟透的蘋果,又像是會滴出汁的梅子一般,滋潤如蜜,閃著誘人的鮮紅,還有她染紅的雙頰,以及汪泉一般的雙眸。
凡是有經(jīng)驗的男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剛剛才被滋潤過的女人,即使她的頭發(fā)梳理好,身上的衣服也很整齊,可是她全身上下,散發(fā)一股情/yu的香味。
那是剛被男人疼愛后,身上所沾染的味道,即使她極欲掩飾,卻也藏不了歡愛過后的氣息。
當事人不會知道,但周圍的人卻可以感受得到。
在他按電鈴之前,她才剛剛被吃過,這個事實,讓白書禮當場繃緊了臉。
“你先坐著,我去把最后一道菜炒好就開飯。”
唐心憐有些心虛地越過他往廚房走去,在經(jīng)過鐘振東身旁時,她還瞪了他一眼,即使是怒瞪,卻也藏不住那其中的嬌媚,這些,都被身后的白書禮一絲不漏地收進眼中,令他呼吸一窒,必須用盡全力,才能穩(wěn)住自己的心神,不讓人看出異樣。
唐心憐完全不曉得鐘振東的詭計,她本來在廚房忙著張羅晚餐,他卻突然來抱她,說什么肚子餓了等不及,想先吃她。
她不肯,怕被兒子發(fā)現(xiàn),而且約定的晚餐時間快到了,但他說兒子去洗澡了,只要十分鐘就好,連哄帶誘地勾引她、挑逗她,可憐兮兮的求她說,只要先嘗點前菜就行了。
他所謂的前菜就是摸摸她、親親她,結(jié)果摸著親著就變成了主菜,把她拐到房間床上去,關起門來對她大肆撻伐,連飯后甜點都整套全吃進肚子里。
當門鈴聲響起時,唐心憐才剛剛被抽光了精力,但人還在鐘振東的狼嘴下,被他意猶未盡地吮吻著。
她急急忙忙地把他推下床,叫他先去招呼,自己則慌慌張張地去找衣服穿。
平常歡愛過后,鐘振東都會抱她去臥房浴室清洗,但今天趕時間,她只好隨便拿濕毛巾擦拭一下,然后再匆匆忙忙地換了件干凈的衣服,把頭發(fā)綰起來。
當然,她沒忘記在鏡子前檢查一下,果然脖子上的吻痕遍布,還比平常多,她趕忙用遮瑕膏消滅證據(jù)。
她以為自己遮掩得很好,卻不知道男人對這種事,有時候比女人還敏銳,白書禮一看到她,就立刻聞出她身上歡愛后的味道。
她準備了五道菜和一道湯品,大部分是燉煮的,只有兩道菜需要用炒的,她把食材下鍋,大炒后舀到盤子上,端了出去,鐘振東像往常那般已擺好了碗筷,兩人在飯桌上互相幫忙,默契無間。
白書禮是客人,他只能坐在那里干瞪眼,看著他們兩人配合得恰到好處,一個端湯,另一個就幫忙拿湯匙,或是一個端菜出來,另一個就幫忙喬擺放的位置,仿佛兩人已是老夫老妻,這樣的事情做了無數(shù)次,早已培養(yǎng)了良好的默契。
他們越是合作無間,只會更顯得白書禮是外人,沒有他介入的余地,就連他的兒子也被叫去幫忙。
“誠誠,麻煩去廚房拿抹布過來!
“好!”小鬼頭一聽到鐘爸爸的命令,很自然的往廚房跑,拿了抹布出來遞給他。
“乖兒子!辩娬駯|接過抹布,大大地贊美一聲。
這聲乖兒子聽進白書禮耳中,實在刺耳,偏偏他又發(fā)作不得,還見到兒子得了贊美之后,臉上那大大的滿足笑容。
原來,他兒子和那男人的感情也一樣很好,這個想法讓白書禮心中一陣刺痛,變得莫名焦躁。
不,他不能急,白書禮在心中這么告訴自己,他不是輕易被打敗的人,鐘振東是故意的,他不能上當。
將心中的煩躁冷靜下來后,他走上前,故意來到唐心憐身邊,溫柔地道:“我也來幫忙吧,只看不做,這頓飯我吃得不安心。”
唐心憐猶豫了下,她小心地看了鐘振東一眼,見他臉上依然帶著笑,似乎并不介意白書禮來幫她,讓她松了口氣。
她告訴自己,要自然一點,平常心、平常心!
“這樣好了,我添飯,你端過去吧!
“好!彼冻鲆粋俊朗迷人的笑,卻在唐心憐轉(zhuǎn)過身去添飯時,他臉部表情又僵掉了。
唐心憐雖然用遮瑕膏把脖子上的吻痕蓋住,但百密一疏,她顧得了前面,卻忘了脖子后面。
她一轉(zhuǎn)身,剛好把脖子后面的青紫吻痕,直接秀給白書禮看。
這么多的吻痕,每一個吻痕都像在告訴他,他們在床上做得多么激烈,愛得多么狂野。
白書禮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好像被堵住般難受,心口再度狠狠地刺痛著,他的拳頭握得很緊,緊到上頭的青筋浮起。
唐心憐已經(jīng)添了兩碗飯放在一旁,當她添第三碗時,突然停住了動作,奇怪地看向白書禮,心想他怎么在發(fā)呆?
直到接收到她眼中的疑惑,白書禮才猛然回神,他趕忙垂下眼,想把眼中那股妒火給掩蓋,端了碗,轉(zhuǎn)身離開,卻在回過身時,剛好對上鐘振東的目光。
他在笑,而且那笑帶著邪氣,還透著一股冷漠凌厲,透過目光,直看進他眼底。
白書禮不由得心頭一驚,那眼神仿佛帶了戾氣一般的陰狠,令他心中一沉。
“來來來,大家吃飯吧!
唐心憐端著另外兩碗飯放到桌上,白書禮回過神來,再看過去時,鐘振東已經(jīng)斂下眼中的厲芒,臉上哪里還有剛才的冷漠,只有親切的微笑如佛光普照。
這個奸詐的家伙!
白書禮心緒起伏劇烈,卻必須強自鎮(zhèn)定,真沒想到,居然有人可以這么陰險,臉上表情變換自如,就跟吃飯一樣輕松。
白書禮并非沒見過雙面人,在商場上,表面上是君子,行為卻是卑鄙小人,這種人他見過不少,只不過他太低估鐘振東,并且太在乎唐心憐,他以為自己可以平心靜氣的迎戰(zhàn),卻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身上全部沾滿了其他男人的印記。
嫉妒是一種心毒,他壓不下妒火,便只能承受被火烙之苦。
這世上最苦的事有兩種,一是得不到之苦,二是鐘情之苦,鐘振東一次讓白書禮嘗個夠。
這小伙子妄想從他身邊奪走唐心憐,他就叫他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