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挪開她手。怎么可能讓她喂�！澳愠阅愕�，我的午餐我晚點會處理�！�
她才不聽話咧！她丟下叉子蒙住臉，假哭說道�！皢琛瓎琛绺缬憛捨伊�，他不接受我的服務……喔，我好難過，我心碎掉了……”
“乃雛�！彼脷庥趾眯�。
“人家不管，你不吃我就繼續(xù)哭。”她繼續(xù)蒙著臉。
“好好好——！”他哪舍得她哭，連假裝他都受不了，他抓起叉子一口吃掉。
“可以了吧？”
“不可以。”
她抬頭呵地笑，搶走叉子叉切了一口�！耙@樣才行，啊——！”
她執(zhí)意喂他就對了。
淘氣！他閉眼輕嘆，讓她轉(zhuǎn)而服侍他實在無益身心，瞧他現(xiàn)在心跳得多快。
他又一次嘆，勉強收掉臉上的傻笑，之后才窘著臉，配合吃掉她叉子上的食物。
乃雛滿意地收回叉子，開始幫自己切肉吃。
看著剛碰過自己嘴巴的叉子進入她嘴，柳明之耳根不自覺紅起。
他知道自己無聊，才會注意這等小事，不過是用了同一根叉子吃東西，又不是什么邪惡的事。但老天爺，這是“間接接吻”�。∷砬閺碗s地看她又叉了塊肉過來。
“再吃一口�！�
熬不過心頭竊喜，他再一次張開嘴巴，心里一個聲音笑他，就老實承認吧，能跟她如此近距離接觸，你明明開心得不得了。
“有人陪著一塊吃，感覺真的不一樣對吧？”
乃雛一派天真。
他點頭。尤其被自己喜歡的女人喂食，沒喝酒，也會覺得頭暈。多虧他有著高超的自制力，不然這會兒，他早站起來高喊萬歲了。
“我們分開之后，你知道我什么時候最想念你？”
她細心切著烤軟的洋蔥，一半自己吃，一半送進他嘴。
他搖頭�！俺酝聿偷臅r候�！�
她的家人都忙，一個禮拜之內(nèi)，一家人同桌吃飯次數(shù)卻不超過三次�！耙酝心阍�，我一個人坐在十人心的桌子前還不覺得孤單，你一走，我往左邊看也是空的，往右邊看也是空的，雖然廚師的手藝很好，但吃起來就是少一點氣氛�！�
她沒告訴他，他離開后整整一個月，她都是哭著睡著的。
想像那畫面，他心倏地疼了起來。
他做錯事了，當初他不應該顧忌那無謂的主仆之分，他應該想盡辦法繼續(xù)跟她聯(lián)絡，讓她明白她并不孤單，至少，還有他關(guān)心著她。
他碰碰她臉�！皩Σ黄�，我保證，不會再讓你有那種感覺了�！�
她丟下叉子，抓住他伸來的手�！拔覡敔敵Ｕf，承諾就是拿來背叛的。長期耳濡目染，我也變得不怎么相信人，但不知道為什么，只要是你說的，我就有信心�！�
“你知道我一定會做到�！�
是啊，只有他能讓她覺得這么安心。她捏捏他厚實的掌心。
“為什么？我一直在想，為什么只有你能給我這種感覺？”
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雖然他也渴望弄懂。
“我只是陪在你身邊，設法讓你開心、快樂而己。”
這樣就夠了。她笑。“答應我，我們要永遠像現(xiàn)在一樣，再也不分開�！�
“好�！彼c頭，但心底也很清楚，這個承諾，他可能沒辦法實現(xiàn)。過一陣如果她答應結(jié)婚，對方真可以接受他這個男的管家隨侍在她身旁？或者他該先問自己，他真的有那份度量，能眼睜睜看著乃雛嫁給他人，仍舊心境平和，不起嫉妒？他很怕自己做不到。他凝望繼續(xù)切肉的乃雛，當她又笑著把叉子送往他嘴邊，他很肯定地告訴自己，不，他很確定自己辦不到。
兩人接下來的行程，是到信義區(qū)一家極知名的護膚中心做全身美容。
一進金碧輝煌的大門，炫耀似的談笑聲便不斷傳來，“我昨天剛從法國飛回來，你看，飛機上的冷氣把我的皮膚吹得這么糟……”
“哪會？你天生麗質(zhì)。要說煩惱我才煩呢，后天我親愛的要帶我去夏威夷度假，你不知道那里太陽多曬，所以我這幾天拚命保養(yǎng)，好怕回來以后皮膚都曬老了……”
“對啊，冷氣跟太陽真是皮膚一大天敵……”
乃雛一睨柳明之�！皶粫X得我跑錯地方了？”
她心頭嘀咕，怕曬太陽、不喜歡機上的冷氣，就乖乖待在家不要去玩嘛！
一群人吃飽了沒事干。
柳明之唇角微勾，他可以想像她正在想些什么�！半娞莸搅恕！�
他按住上樓鍵，待她進了電梯站穩(wěn)，才迅速站到觸碰板前方。
“等等……”
一名衣著體面的男子快步跟上。
柳明之先按下五，然后問：“請問到幾樓？”
“我要到七樓，謝謝�！�
基于天性，男子先看見乃雛，然后才是柳明之，突然他“咦”了一聲�！懊髦�？我沒認錯吧？”
“學長？”柳明之表情同樣驚喜。
這個人，正是柳明之為數(shù)不多的好友兼合作伙伴！程予皓。柳明之人生中的第一個一百萬，就是靠兩人當初合開的公司賺來的。
“你不是到美國去了？怎么會在這兒？”
當初所以賣掉公司，除了行情好之外，一半也是因為程予皓父親希望他出國深造。兩人最后一次見面，已經(jīng)是四年前的事了。
“這是我姐的公司，她剛生小孩在坐月子，找我?guī)退魂��！?br />
程予皓還想多聊，電梯卻已經(jīng)到了。他看著兩人說：“有時間嗎？我辦公室在樓上，一起上去坐�！�
“我不行，但明之可以�！�
乃雛伸手同時自我介紹�！澳愫茫医袘穗r�！�
聽見乃雛名字，程予皓驚訝張嘴�！霸瓉砟銈冊谝黄鹆�！”
“什么？”乃雛一臉茫然。
“不是你想的那樣�！绷髦κ寡凵�，提醒程予皓別再多說�！八俏掖髮W學長，叫程予皓�！�
“很高興認識你�！彼逃桊┱泻簦缓罂粗髦f：“我進去嘍。”
“我會在他辦公室，有事打我手機�！�
“OK，待會兒見�！彪娞蓍T關(guān)上。
“這怎么回事？”
程予皓一臉莫名其妙。“我記得很清楚，你喜歡的那個小妹妹就叫應乃……”
柳明之捂住他的嘴。“進你辦公室再說。”
程予皓迫不及待，辦公室門一關(guān)上。立刻開口：“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現(xiàn)在是乃雛的貼身管家�！�
他簡單復述這兩天發(fā)生的事，包括兩人在外要保持不和的約定。
“怎么會變成這樣？”程予皓搔頭。
“剛聽見她名字，又看你們倆站一起，我還以為你美夢成真了�！绷髦嘈�。“她不曉得，我不希望她有壓力，或者誤會我之所以陪在她身邊，是另有圖謀�！�
“想太多�！背逃桊┏狻Ｒf他這個聰明絕頂?shù)暮糜延惺裁慈秉c，就是過于瞻前顧后�！澳愦蛩阍趺崔k？沉默守候在心愛的女人身邊，眼睜睜看她嫁給別的男人？”
“我在等乃雛做決定�！�
柳明之轉(zhuǎn)頭眺著窗外�！叭绻龥Q定放棄一切，遠走高飛，我一定毫不猶豫跟隨�！�
換句話說，她如果堅決扛起所有責任，埋沒快樂，他也會繼續(xù)隱瞞愛她的秘密，陪她身處無愛的煉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這家伙簡直是情圣。程予皓嘆氣�！拔艺娌恢摿R你還是要夸你……”
“學長！”
柳明之突然大動作拉開窗簾�！澳闱懊孢@塊空地，有什么打算嗎？”
“干么？”
“我有個提議�！�
他走過來，在程予皓耳邊說了幾句話。“可以嗎？”
程子皓攤手。“我能說什么？隨便你。我真是服了你，滿腦袋全是她的事情�！�
“我希望她開心。”這句話就足以說明一切，全是為了她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