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兒!够敢娝貋恚闪艘淮罂跉,指了指坐在大廳背對她的男人。
她滿心期待地看去,卻發(fā)覺那個人并沒有留長發(fā),還穿得西裝革履,光是背面,就教人覺得極有威嚴(yán)。
「徹?」她輕喚,聲音顫抖。
男人緩緩回頭,面無表情的神情與軒轅徹有幾分相似,但——
「你不是徹!」
「我是澈,弄月!鼓腥溯p輕啟口。
「你不是!」為何要給她希望,又讓她徹底絕望?
軒轅澈看了她半響,緩緩起身對著花母說:「伯母,我可以和弄月談?wù)剢??br />
「可以!够缚戳伺畠阂谎,雖然覺得古怪,卻又說不出所以然,只能無奈地退到客廳外。
「弄月,我是澈,三點(diǎn)水的澈!
「我管你是幾點(diǎn)水的澈!」她想也不想地吼,卻突然瞥見一只馬型玉佩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驚喜地輕捧!改恪趺磿杏衽澹!」
「容我再次介紹。」軒轅澈將放置玉佩的木盒遞給她。「我的祖先在唐朝時,曾經(jīng)是幫助太宗立業(yè)的太原霸王,他留下遺言,要軒轅家每代子孫傳承這只木盒,世世代代尋找一個叫臺灣的地方,一個叫花弄月的女人,而這女人的左手虎口上,必須有個半月形咬痕,找到后,在她二十歲生日當(dāng)天,把這玉佩交給她。」
他看向她左手上頭的咬痕,滿意的笑了!缚磥,是我找到了,歷經(jīng)一千三百多年,讓我完成了祖先的使命。」
花弄月顫著手接過木盒,瞧見木盒上頭刻寫著蒼勁有力的字體——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士死相許。
這話,她只對子矜說過,他怎會知道?肯定是他私下問過子矜所有她說過的話吧?
她無法忍遏地放任淚水潰堤,徹、徹……在她一籌莫展,甚至想尋死的當(dāng)頭,他沒有放棄,從一千三百年前傳來了訊息,特地算好時日要送她回家。
她終于要回家了……
。
祿陽樓的人造湖面飛亭里,石桌上擱滿各式法寶,爐里吐著煙,陸一色正對著四方請神。
軒轅徹一身銀亮月白衣袍,腰系玄帶,雙頰有點(diǎn)瘦削,但胡髭皆已剔除干凈。而軒轅子矜和如鳳則乖乖站在他的身后,軒轅子矜的手上捧著一只木盒,閉上眼,誠心地祈求著。
「徹,要你準(zhǔn)備的都已備妥了?」已完成儀式的陸一色回頭問。
「都弄好了!褂衽搴陀麄鞒星甑倪z言都擱在子矜手中的木盒里!缸玉,記住我說的話了嗎?」
「是,我會把話鏤進(jìn)我的魂魄里,會要我的子孫不忘這個使命!管庌@子矜俊秀的臉上有著不屬于這年紀(jì)的世故老成。
「好,那就大伙一起默禱,這份任務(wù)可以交托每一世的子孫完成,集中你的念力,完成你的期待!龟懸簧缡钦f。
軒轅徹閉上眼,身后的一大一小也照做,用最虔誠的心祈求,愿用一生福氣和富貴換回那個愛鬧愛笑的女人。
驀地——
「啊~~」天空中傳來尖叫聲,軒轅徹張眼探去,正好與從天而降的花弄月對上眼。
「徹!」她喊著,接著噗通一聲掉進(jìn)湖里!竿邸让剑也粫斡!」
軒轅徹馬上躍入湖里,一把將她拉出水面,像要將她摟進(jìn)懷里般使勁,好似要用盡所有氣力般。
「徹、徹!我回來了、我回來了!」盡管快要喘不過氣,花弄月還是驚喜地喊著,揚(yáng)著手,卻發(fā)覺玉佩不見了!笟G,我的玉佩呢?」
「玉佩在子矜手中,你拿到的是一千三百年后的玉佩,回到此世,當(dāng)然會消失不見,那還未開始傳承的就在子矜手里!顾詾樽约汉苕(zhèn)靜,但眼里卻是一片模糊,連她的臉都瞧不清楚。
「我回來了!顾矞I眼婆娑!肝以僖膊浑x開你,絕不!」
軒轅徹已經(jīng)無法言語,喉頭不斷地滾動著,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
「你瘦了!
「你離開了快兩個月,要我怎能不瘦?」他粗哺著。
「兩個月?」好嚴(yán)重的時差啊,歷史改變后,回去時提早,回來時卻誤點(diǎn)。
「不準(zhǔn)再離開我!顾Z帶哽咽。
「那當(dāng)然,你趕我,我也不走!弓h(huán)上他的頸項(xiàng),她用力地吻他。「我要陪你到老,我要和你生同床死同穴,誰也趕我不走!」
他瞅著她,喉間逸出一聲嘆息,淚水滑落的瞬間,又拉著她沉入湖面,吻上她的唇,不愿教人瞧見他的脆弱,他這一生,唯一的弱點(diǎn)。
。
花家位于山腰的別墅冷冷清清,盡管大廳里還擺放著蛋糕花束和各式禮物,但過生日的主人卻已不在。
花家父母對看垂淚。
要他們怎能不哭?他們就一個獨(dú)生女哪!
先前,弄月要離去前,是這么說的——
「爸、媽,我知道我現(xiàn)在要說的話,你們一定會覺得很瘋狂,但請相信我!够ㄅ驴焖賹⑺┰綍r空的事說過一遍,把重點(diǎn)放在她決意一生廝守的男人身上。「爸、媽,也許你們會覺得我很自私,竟然要拋下你們?nèi)フ宜墒、可是……那個人很孤單,沒有我,他不行的!
花母一臉錯愕,回想女兒今日所有的不對勁,覺得她說得極有理,又覺得太奇幻,很難接受。
花父則沉著貭,無法回應(yīng)。
「我沒有跟他說一聲就突然跑回來,他現(xiàn)在一定很慌張很錯亂,我舍不得他,怕他胡思亂想,我……」說到最后,她淚流滿面,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
這是兩難,在這里,有最疼愛她的父母,可是在唐朝,有她最愛的男人,究竟要她如何割舍、如何取決?
「你愛他?」沉默許久的花父開口了。
「嗯,爸,我真的很愛他,可我也很愛你們,也舍不得離開你們!拱パ剑也坏交厝サ姆椒,她萬念俱灰,現(xiàn)下知道怎么回去后了,她又猶豫不決。
「就當(dāng)是我們在嫁女兒吧。」花父苦笑。
「爸?」她錯愕極了。
「只可惜沒見到女婿,不知道他長得什么模樣,到底人品好不好,到底……」
「爸,他對我很好很好!顾袆拥叵蚯皳肀ё钐蹛鬯母赣H!赴、爸,我真舍不得你。」
「哎,嫁女兒就是這滋味吧!够ǜ缚嘈Γ劢欠褐鴾I光,看向最親愛的老婆。
花母偷偷拭淚,也默默允許。
就這樣,他們的女兒就在他們面前,像變魔術(shù)般的消失了。
兩個人在她離去之后對坐了許久,還沒辦法反應(yīng)過來,一直到家中唯一的客人出聲,「花伯父、花伯母,若你們不介意,就把我當(dāng)兒子看,讓我來代替弄月孝順你們吧!
兩人不解的抬眼。
「這是祖訓(xùn),老祖宗最后的交代!管庌@澈嘆道。
把玉佩交給花弄月后,必須代替花弄月照顧她的雙親到老。以往他總覺得那祖宗遺訓(xùn)很可笑,但眼前看來,他只能說天下無奇不有。
「要了人家一個女兒,總要賠一個兒子的。」他來到兩人面前,眨了眨眼,「伯父伯母要是沒意見的話,我可是要正式奉茶嘍!苟喝さ谋硭樽寖衫弦粧哧庼病
「那我還得要準(zhǔn)備紅包呢。」花母笑了。
「媽,記得包大包一點(diǎn)!管庌@澈嘴甜的很。
「你這孩子!够甘。
明明就是無親無故的人,但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與他投緣得很,竟與弄月有幾分相似,和他相處有點(diǎn)像是……含飴弄孫的感覺?
。
翌年
「不好了、不好了,女皇登基了!」數(shù)宇從外頭跑來,邊跑邊吼。
「吵醒了這小豬崽仔,我就打你出氣!棺跊鐾だ锏能庌@子矜涼涼抬眼,食指往唇上一擺,再指了指睡在他腿上的如鳳,小小聲地說:「那有什么了不起,咱們這兒不也有個女皇在登基中?」
數(shù)宇朝涼亭外的大片廣場探去,發(fā)現(xiàn)莊內(nèi)的女眷竟都集合著,而軒轅夫人,站在臺上,提倡男女平等,女人當(dāng)自強(qiáng),說得口沫橫飛,比手畫腳。
「你還有時間和數(shù)宇閑聊?我已經(jīng)數(shù)列九十了!管庌@子矜對面,是難得偷閑的軒轅徹,守著愛妻吩咐默數(shù)到一百,黑眸柔情如絲地瞅著他慷慨激昂的妻子。
「爹,我算不完!构P一丟,軒轅子矜認(rèn)命投降。
不該和那女人打賭的,明知道贏不了她,偏又愛逞強(qiáng),這下子真得要叫她一聲娘不可了。
「誰要你不讓她教你?她的算法快狠準(zhǔn)呢!
唉。他也希望她能將她的算數(shù)密技教給他,可她偏說要叫她一聲娘才愿意傳授,他不肯,只好以帳本來打賭,可他哪有法子在爹默念到一百時將一頁帳本算完?嘆著氣,有點(diǎn)驚動腿上熟寐的如鳳,他趕緊輕輕拍她的背。
軒轅徹的目光落在他溫柔的舉動上。「我瞧你疼如鳳疼得緊,往后,若要見如鳳,就光明正大的去,別老躲在窗外,害我被誤解。」他輕描淡寫道。
軒轅子矜倏地瞪大眼,俊顏刷地火燙。為何爹會知道?
「弄月,一百了,先過來喝口涼茶吧!管庌@徹不再睬他,對著妻子熱情喊著。
「我馬上來。」花弄月小跑步奔來,接過相公遞上的茶,呼嚕嚕地喝完!冈賮硪槐!寡燮橙,看見有人已經(jīng)完全呈現(xiàn)放棄狀態(tài),她嘿嘿兩聲,笑得很邪惡。
「子矜呀,我們這個賭約是怎么說的?」
「若我不能在時間內(nèi)完成,便允你一件事!顾а馈
「愿睹可要服輸。」
「說吧,要我做什么!挂谎约瘸,駟馬難追。
「簡單。」她與丈夫交換了個眼神。「叫一聲大嫂聽聽!
「嗄?」大嫂?不是娘?正疑惑著,就見爹遞來一杯茶。
「跟大嫂敬茶!管庌@徹道。
「可是……」
「你不是愛如鳳叫你叔叔?那我就滿足你吧,你的身籍重設(shè),從今天開始,你是軒轅徹的義弟,軒轅莊的二當(dāng)家,對我,當(dāng)然得叫聲大嫂。」花弄月笑得很得意,像在暗使什么詭計(jì)!高不叫聲大嫂聽聽?」
「……大嫂!购苄牟桓是椴辉傅剡f上茶。
「乖!顾舆^手喝了口!笍兀覀兛梢酝诵萘。」
耶,找到個替死鬼,他們可以去云游四海了!
「什么退休?」軒轅子矜不解。
「就是退到一旁休息,笨!」啐,需要再教育!笍兀阏f,咱們到時候要到哪玩呢?」她熱情地挽上丈夫的頸項(xiàng)。
「由你作主。」他寵溺地笑著。
「等等,你們要去玩?我呢?如鳳呢?莊內(nèi)事務(wù)呢?」軒轅子矜總算聽出弦外之音。
「放心,我會在一個月內(nèi)教會你算帳的方法,你大哥也要將各商行布署都交由你處理,如鳳這么黏你,當(dāng)然要跟著你呀,至于我跟你大哥,要很辛苦的下南方巡視,那很累的,沒有一年半載回不來的!拐f完,還很用力地嘆氣,顯示她的無奈。
「這就是你的居心?!」要他叫聲大嫂,就為了要逼他接下軒轅莊!他今年才幾歲啊,商事上,誰理他。
「徹~~」嘴一抿,花弄月含怨帶泣地假哭!改氵@個弟弟兇我~~」
「你!」妖孽!竟拿爹……不,現(xiàn)下要叫大哥了,竟拿大哥壓他!
過大的聲響擾醒了如鳳,她不解地來回看著他們。「哥哥?」哥哥好像在生氣。
「如鳳,從今天開始,要叫叔叔!够ㄅ滦Σ[咪地說。
「叔叔?」大眼不解地眨著!甘迨?」她邊喃著,雖有點(diǎn)疑惑改了稱謂,但哥哥還是她最喜歡的哥哥啊,娘說,對最喜歡的人要親一個,尤其當(dāng)對方生氣的時候,親一個就不氣了。
打定主意,如鳳自軒轅子矜腿上爬起,捧著他的臉,用力往他嘴上親下。
「你在干什么?!」軒轅子矜羞得滿臉通紅,快快將她扯開。
「娘說,對喜歡的人要親親,就不氣了!顾煺鏌o邪地回答。
「不要亂教啦!」軒轅子矜噴火了。
花弄月則是放聲大笑,如鳳雖然不懂,瞧娘笑了,也跟著拍拍手。
這一幕落在軒轅徹眸底,他滿足地勾起唇。
這一生,擁有這些家人,他再也不孤單了,吵吵鬧鬧的,多熱鬧。
【全書完】
是不是感到意猶未盡?別忘了還有其他「千年」主題書等著你——
*馥梅花園系列998千年之《福星貴人》
*寄秋花園系列1000千年之《平民皇子》
*官敏兒花園系列1001千年之《滿分爵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