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嘉——”秘書小柯把她領(lǐng)進去祁風(fēng)辦公室時,他正端著一杯咖啡,品味又濃又苦的黑咖啡。看見心愛的人兒,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神情疲倦至極。
略顯凌亂的發(fā)絲,浮滯迷蒙的眼神,看得出嚴(yán)重缺乏睡眠,雅嘉的心不由得揪緊。
“祁風(fēng),你看上去很累!彼觳阶哌^去,拿走他手里的咖啡杯,然后心疼地看著他,“這一段時間,你常常這樣嗎?”
想到過往的幾個月來,她無法為他分擔(dān)什么,無力和心痛就不可遏制地浮上心頭。
“先別說那么多!蔽兆〖毣娜彳瑁铒L(fēng)用殘存的氣力振作起精神,“我的確很累,所以你要陪我睡覺!币膊还苊貢q好奇地留在室內(nèi),他拉了未婚妻就往休息室走。
雅嘉的臉上飛過一抹嬌羞。
這家伙,說那么白做什么?
休息室的門裝有感應(yīng)裝置,人一走近就自動開啟。祁風(fēng)一跨進去就開始解襯衫上的鈕扣,雅嘉嚇得趕緊止住他,“風(fēng),你、你沒有話要交代小柯嗎?”
他“哦”的拍一下腦門,轉(zhuǎn)頭吩咐道:“從此刻——”他抬腕看一下表,“下午兩點二十五分開始,一直到明天正午,任何人來訪都不許來打擾我。除非興臣大樓要被人放火燒掉了!”
嗄,這算什么話?
雅嘉和小柯同時在心里感慨。
“好了,沒事了……”他疲倦地閉閉眼,揮手示意秘書出去。
兩人步至休息室中央,隨即自動關(guān)閉的門和絕佳的隔音設(shè)備使整個空間處于一種靜謐狀態(tài)。
祁風(fēng)不耐煩地甩掉外套、襯衫,順便扒掉雅嘉的外套,然后拖著她倒入大床,動作有些粗魯和霸道。
“風(fēng),你不是很累嗎?”小女人心理建設(shè)不夠,嚇一跳后,急急抵住未婚夫壓來的赤裸胸膛。
“沒錯!”他沒好氣地抓下她的手,強悍地把腦袋側(cè)埋進她胸前柔軟的豐盈里,“所以我現(xiàn)在沒有別的動機,只不過想好好睡一覺。”說完,他就閉上眼睛。
“風(fēng)——”雅嘉扇扇長睫毛,感到不可思議。
“別吵,寶貝!笨仕娜说袜,環(huán)住腰際的雙手?jǐn)n得更緊。
回復(fù)一室寧靜。
屏息靜默三秒鐘,她才又開始呼吸,小心翼翼,怕驚擾霸道又可憐的男人。
唉,被當(dāng)成活體抱枕了。
親親近在眼前的發(fā)絲,享受著密密貼合的軀體所傳來的溫暖,雅嘉好笑地輕揚起唇角。
喔,她的大寶貝!
從略微受阻的視野靜靜觀看久未謀面的心愛俊顏,心情恍如午后微風(fēng)拂過的湖面,淡淡的漣漪,濃濃的幸福感。好慶幸他們這樣彼此屬于,他疲累的時候唯一需要的,是她的懷抱。她愉悅地想,并滿懷感動。
一輩子吧,她愿意一輩子做他的抱枕!
時間,在親密的揮發(fā)中逝去,雅嘉漸漸也產(chǎn)生睡意……
。
沒有想到的是,等祁風(fēng)再醒來已是晚上九點,而這期間,雅嘉則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寶貝?”祁風(fēng)吻她的臉,把他的睡美人吻醒了。
“喔,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雅嘉醒來第一句話就嘆息,然后她回應(yīng)他的吻,也在他臉上吻了一下,“你睡飽了嗎,先生?”她看著他露出溫柔的笑意。
“That\'s enough!”他瞇起眼。
雅嘉卻忽然露出憂慮的神情,“你先前煩躁不安的樣子把我嚇壞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她撫摸著未婚夫柔軟的黑發(fā),像一個母親一般心有余悸,“這三個月來,你常常如此嗎?”
“近幾天是!彼藗身,把重量從她身上移去,兩人一起仰躺在床上。
“只是近幾天?”她側(cè)身,猶疑地睜大眼。
祁風(fēng)爬了爬頭發(fā),把目光投注在天花板上,“董事會馬上要舉行,但我們沒有對外透露任何消息,等正式召開記者會的時候,一切都將塵埃落定!蓖nD片刻,他轉(zhuǎn)身將心愛的女孩摟進懷中,享受著她甜美的氣息,“小嘉,我成功了。換言之,我既為自己,也為我們贏得一片天空!
驚訝和欣喜滑過雅嘉的心里,她都不知該回應(yīng)什么才好。
“好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有精力把所有經(jīng)過慢慢說給你聽!彼^續(xù)道。
“我想先知道那位杜先生的事!睕]多加思索,雅嘉脫口而出。那天弟弟那番“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的話突然跳出來,讓她有種難以排解的困擾。
她很想知道,這三個月來,祁風(fēng)和那位戴著寬邊帽的花花公子接觸多嗎?他是否曾受后者所引誘?唉,思緒陷入這種無休止的揣測,只會覺得胸口悶悶的,腦中紛亂成團。
那輛豪華的加長型禮車,頂級上流社會的神秘派對,還有那遍布世界各地的私生子……一旦想起來,始終讓雅嘉如魚刺梗喉,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
在美國的時候,祁風(fēng)曾跟那男人在一起呢,她好擔(dān)心他會被帶壞。
在興起這種憂慮的同時,又不禁笑她自己杞人憂天,祁風(fēng)可是個極有主見的人,怎會輕易受人影響?
林林總總,只能歸結(jié)為一句——戀愛中的心啊,真是敏感而脆弱。
將心愛女孩困惑而憂慮的神情收納眼底,祁風(fēng)笑了,親親可愛的嘴角,“他祖上是從江浙一帶移民到美國的華裔,到他這一代,猶有余財不用愁。他單名一個霖宇,父親有過五次婚史,另有四位小老婆,但只有他一個兒子!彼f話,眼神卻一直關(guān)注著她,“不過我知道,你關(guān)心的不會是這個,你想知道我在這幾個月里跟這人打交道的過程,有沒有沾染上他某些習(xí)性,嗯?”他的雙眸烏亮,滿布笑意。
已經(jīng)不需要多贅答案了,他談?wù)撨@個話題時輕松自若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
聦明如雅嘉,不再懷疑什么。他仍是三個月前的他,可愛、迷人,但絕不風(fēng)流。
所以松一口氣的小女人搖搖頭,“不需要了,我已經(jīng)知道答案!
“真的?”祁風(fēng)依舊笑咪咪,“嗯……不過撇開私生活不談,這人在商場上倒不失為可依賴的合作伙伴。我這次能一口氣搞定董事會那幾個老家伙,他有一半的功勞。換言之,他做了我的私人銀行!
私人銀行?雅嘉有些困惑。
他遂解釋道:“我跟他簽訂一項協(xié)定,得以調(diào)用他名下的部份財產(chǎn)。就在一星期前,我用那筆錢透過某種管道買下陳、傅兩人的股權(quán)。”
雅嘉大吃一驚。
她雖然不知道他所說的“某種管道”為何,但這分明是內(nèi)部收購,而這么大的收購案件,外界媒體竟只字未提!
興臣集團在經(jīng)過前兩個月的紛紛擾擾,已暫時風(fēng)平浪靜。
陳、傅,即陳唐和傅遠山,都是興臣的元老級人物,兩人名下的股權(quán)加起來總占全部的19%,其中陳唐有8%,傅遠山有11%。這樣一來,加上祁岳的45%,現(xiàn)在祁風(fēng)已擁有興臣64%的絕對控股權(quán)。
這場接班人風(fēng)波終于塵埃落定。
“祁風(fēng),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雅嘉驚嘆。
雖然外界一直傳聞傅遠山意欲退出興臣核心,但他是只狡猾的老狐貍,是眾所周知的,絕不可能輕易讓祁氏一股坐大。更何況陳唐……他根本還未表露出任何可疑之處啊。
“人性的弱點!逼铒L(fēng)淡淡一笑,“我借用杜霖他家企業(yè)的名義,表示希望入股興臣,想要收購的即是我爸已轉(zhuǎn)到我名下的股權(quán)。這對其他股東不啻是個風(fēng)險,一旦實現(xiàn),打破原有的平衡狀態(tài),股價很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大幅下降!闭f到這里,他皺著眉頭閉上眼睛,“現(xiàn)實是,誰也無法拒絕資本的誘惑。既然前途未卜,有好價錢的時候及時套現(xiàn),何樂而不為?”
雅嘉也閉上眼睛,靜靜思索。
這像是一幕頗具戲劇性的舞臺劇,陰謀和資本。
“嗯……我累了,想去洗個澡!逼铒L(fēng)忽然從床上坐起來,掀被而下。
肢體相觸的親密暫時被中斷,雅嘉有些悵然若失,愣了幾秒鐘才反應(yīng)過來。
“現(xiàn)在這么晚了,我去外面幫你準(zhǔn)備些點心!闭f著,她也從床上下來。
“好!彼厣響z愛地親她一下。
沐浴完畢后,兩人相擁著在床上隨意吃了些小點心,接下來便是很自然的引燃一室的旖旎風(fēng)光。
直到激情過后,祁風(fēng)將點點細吻撒播在美麗的嬌軀上,而雅嘉閉著眼睛,不再做他想。
“風(fēng)——”
“嗯?”他吻她的耳垂,小巧而可愛。
她嘆息,既為心底的另一份疑惑,也為此刻軀體上的愉悅,“你下午明明那么困,為什么非得等我來了才肯睡?”
他不語,繼續(xù)吻她光裸的背。
“因為只有在你的懷里才感到最安心!彼鋈坏溃骸靶〖,我是說真的。這一段時間以來,我經(jīng)歷太多的爾虞我詐,對什么都不存信任感!
他的話讓雅嘉再度嘆息,憐愛而滿足。
即使整個世界都崩潰,只要他們還信賴彼此,又有什么困難不能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