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嗎？”他關(guān)心地問。
“很不舒服�！彼址鲅笤囍χ毙夭浚钌顢Q眉�！皡吾t(yī)生說快生了才會這樣，但……很酸、很痛�！�
“要不要我?guī)湍惆匆幌拢俊彼焓诌^來，手指緩緩揉觸她腰后，她有些尷尬想躲，忽然手機響了一聲，有訊息進來，她才擋開他去拿手機。
“如果他背著你亂來，你會怎么辦？你要我把最近在香港發(fā)生的事告訴你嗎？”
倪予晨僵了一下，立刻將螢?zāi)魂P(guān)掉，很快放回包包，包包就擱在她腳邊。
“怎么了？”發(fā)現(xiàn)她表情不太對勁，沈致杰濃眉深蹙，面露疑惑，冷銳眸光來來回回掃視她�！罢l傳來的訊息？”
“沒什么重要的�！眽阂植木w，她沒看他。
“是嗎？那是誰傳的？”重復(fù)問一次，這次他口氣轉(zhuǎn)硬：“如果不重要為什么不說？”
倪予晨別開臉不理會，反而望向窗外�！霸趺催@么塞，動也不動。前面是不是有車禍？”
沈致杰沒回答，忽然彎腰伸手去拿她的手機。她一時沒察覺，等發(fā)現(xiàn)后要阻止已來不及，無法置信叫說：“欸！你怎么這樣！”
他滑開螢?zāi)�，看完臉書傳來的訊息，整張臉都變了，五官冷峻，濃眉微挑，唇角隱含輕蔑的冷笑，眉眼低斂陰沉看向她。
“多久了，她傳這些訊息給你？你為什么不告訴我？”語音低沉卻飽含壓抑怒氣。
“你干嘛看我手機！”她想拿回來，他卻不讓。
“不是故意要看的，是你早上忘了帶，訊號一直閃，我才看的�！�
“可以還我嗎？”伸出手掌。
“你相信她說的話？”他把手機還給她，側(cè)過臉，漆黑雙眸里瞳仁如冷硬之石，直勾勾盯著她。
“相不相信不重要，我已經(jīng)做了決定�！币Я艘麓�，安靜瞟掠他一眼。三個人的世界太擁擠，這種游戲她不玩，也不想?yún)⑴c�！拔业男乃贾辉谛『⑸砩希渌�，我都不去想了�！�
“如果我說我愛上你，你也不在乎？”他語帶輕佻嘲弄，眼神卻惡狠狠。
她十足楞了一下，美眸閃熠錯愕，忽覺得自己被捉弄，沒好氣地說：“別鬧了，別這樣�！�
“如果我說我是認(rèn)真的呢？”他聲音粗嘎，飽含說不出的渴望，忽伸過來握緊住她的手，送到唇邊吻了她手背一下。
她整個人僵住，半晌沒開口，掙扎著猜想他說的是真是假，仿佛陷入他的魅力魔咒中。后來，他手指輕輕拂過她指間的鉆戒，她眨了眨眼，終于找到聲音，才說：“如果你愛我，又怎么會送兩個女人一模一樣的鉆戒？”她神色黯然地抽回手，就在察覺自己幾乎快愛上他了，卻發(fā)現(xiàn)他不是那么認(rèn)真。
得知真相之后，她得花多少心神才能遏止自己對他的情感�！拔易龅氖挛視撠�(zé)，我愛我的寶寶，現(xiàn)在只想安靜生活，別這樣、別撩撥我，好嗎？”
“什么一模一樣的禮物？”他黑眸困惑望向她，忽無法置信輕蔑笑起。
“你說這戒指？不可能。黎品琪告訴你的嗎？這怎么可能？”她寧愿相信那女人的挑撥，也不相信他？
“我在她臉書上找到的�！蹦哂璩繘]什么好隱瞞，把當(dāng)初和黎品琪見面的經(jīng)過告訴他。
聽完，只覺得一切都弄擰了，沈致杰心情烏云籠罩，神色黯然，濃眉蹙緊，然后他拿起她手機，低問：“怎么可能？你說的是哪一張？”根本不可能有一模一樣的鉆戒，這明明是他母親所有的，難道有誤會？
點開黎品琪的臉書，沈致杰終于找到那張鉆戒照片，點開之后，里面有一系列照片，原來是他母親和黎品琪在咖啡館一起喝下午茶，他母親向?qū)Ψ秸故俱@戒，才會有那張鉆戒的特寫照片。
“那是我母親的手，骨董鉆戒其實是我母親給我的�！彼腰c開的照片展示給她看。
“可是，你跟我說是在骨董店買的。”她陷入一陣?yán)Щ�，無法理解地直望著他。
“我怕你不肯收，才會騙你�！彼@時說出實話，黑眸閃熠不安，幽然嘆氣�！罢l知道你誤會了�！�
“為什么你要說謊？”她無法理解，美眸靜謐，充滿困惑。
“我想求婚，怕你拒絕我�！彼麑ι纤哪抗�，這次終于坦然面對，她卻面露錯愕，沉重擰眉，萬分痛苦。他以為她正感到為難，正想著措詞借口婉拒他，哪知她忽驚慌失措說：
“糟了！怎么辦？我覺得我快生了！”下腹部突然一陣陣疼痛，低頭察看，她感到雙腿間有股熱流流下，裙子和座位都濕濕的�！鞍。已蛩孟衿屏�！”
“不會吧！”沈致杰錯愕，現(xiàn)在不知路況，前方還在塞車，看了后照鏡后方車輛大排長龍，目前正是下班尖峰時間，旁邊慢車道也都停滿機車。
沈致杰拿起手機叫救護車，通知完后，他也怕救護車開不進這塞車道，而倪予晨正咬著下唇，一陣陣喊痛。
大概過了半小時，救護車還開不過來，他安撫她到已經(jīng)沒詞了，羊水也愈流愈多；他管不了這么多，當(dāng)機立斷，拉開駕駛座車門，繞過車頭將她這邊的門拉開，解開安全帶，然后將她橫抱出來。
他心臟快跳到爆沖，沖百米一般，一路朝向路口找車送她去醫(yī)院。
羊水破了之后，倪予晨陣痛約過一個半小時，產(chǎn)下一名2900公克的女嬰。
比預(yù)產(chǎn)期提早約兩周。晚間在路上塞車那段徹底嚇壞沈致杰，他一路抱著她直沖路口，看見計程車就攔，好幾輛計程車呼嘯而過，雨天客滿。
倪予晨羊水破了，子宮劇烈收縮，陣痛每隔一陣就會冷不防襲來，他抱著她整整跑過一條長街，呼吸厚重、不停喘息，見她一臉痛苦，不時對她輕聲安撫。
“寶貝，再忍一忍�！彼皖^親吻她側(cè)臉。
她雙手緊緊懷抱他頸項，將臉埋進他肩窩，差點痛到想咬他脖子，只好緊捏著握緊的雙手。
好不容易終于攔到一輛空車，沈致杰抱她坐上后座，陣痛無預(yù)警襲來，整個背和腰又酸又痛，承受不住，她不禁深呼吸。
“還好嗎？”撫摸著她臉，擔(dān)憂問。
她痛得想叫出聲，忍了又忍，緊緊掐著他厚實的肩膀，發(fā)出無法承受的低喃，忍不住咬了他頸項一口。
“好痛！都是你害的�！焙薏坏冒淹纯嗳频剿砩稀�
“呃，都我的錯�！彼纯s了一下，雙手依舊摟緊她，要她放松，要她深呼吸�！拔覑勰�，好嗎？”
她將臉埋進他溫暖的頸窩，整個人靠在他身上，痛得閉上眼，咬著牙說：“你、真、的、愛、我？什么……開始的？你、怎、么、都、沒、告、訴、我？”話語伴隨疼痛哀嚎，聽來模糊不清。
“我不想帶給你負擔(dān)，你看起來沒那么在乎我�！笔终戚p撫她臉龐，粗嘎低語。
她流了很多汗，渾身難受燥熱，下腹沉重，背部腰間一波波傳來頻繁疼痛。因為受不了疼痛，她手指用力掐進他肩后肌肉里。
“我、不、想、在、乎、你，因、為、我、不、確、定、你、的、心、意�！�
“從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焙陧铄浒察o來回瞟看她。
“你說……在香港？”感到疑惑，她抬起臉想挺直身，卻因為太痛沒辦法動，只好把臉靠回去�！昂猛矗∥�、不、想、在車?yán)锷聦殞�。�?br />
“再忍耐一下，快到了，再一條街。”望向擋風(fēng)玻璃前方的街道，心里低咒著，他從來沒那么痛恨過紅燈。
“你還沒……回答我呀�！彼吐曂纯喟Ш浚煌嵝阉卮�。
“不是在香港。這是一段很長的故事，在你高中時候的事�！�
“什么？”她不明白。
后來，他們沒能接續(xù)這話題。計程車終于把他們送到鄰近醫(yī)院的急診室，一進入急診室，倪予晨立刻被推入產(chǎn)房準(zhǔn)備生產(chǎn)。他們幾個月前商量好了，她生產(chǎn)的時候希望她母親和妹妹陪產(chǎn)，他不知道來不來得及，緊急打電話通知她們。
幸虧她們約半小時后趕到醫(yī)院，當(dāng)時倪予晨陣痛愈來愈厲害，次數(shù)也愈頻繁，后來終于順利產(chǎn)下一名女嬰。
沈致杰在產(chǎn)房外等候，女嬰生下來之后，他被叫進去里面，他是家人里第一個抱到女嬰的。好像什么玻璃器皿，他小心翼翼抱著，漆黑瞳眸不斷注視著剛誕生的小生命——她頭發(fā)粘糊糊糾結(jié)在一起，四肢胖嘟嘟，有一張可愛的臉，剛大哭過，身體紅通通，有些地方看起來青青的，沾了羊水與血液粘液，剛從子宮里出來，皮膚很皺。
護士小姐很快接了過去，讓小女嬰暫時待在倪予晨懷里。她看起來筋疲力竭，完全累壞。抱到小女孩就忍不住問了：“她很健康嗎？”眼眸來回梭巡著小女嬰，檢查她的四肢。
“她很健康，很可愛�！蹦吣敢荒橀_心，接過她懷里的女嬰。
倪芯恬內(nèi)心五味雜陳。她剛目睹姊姊生產(chǎn)時的慘痛畫面，好半天開不了口，這時湊上前直望向女嬰，覺得她外觀慘不忍睹，像掉進臟水溝的猴子，皺皺的，可也忍不住展開笑顏。
“嗨，初次見面，你好。”
護士小姐將小女嬰接手過去，進行清洗消毒工作。倪予晨躺在床上，視線越過母親和妹妹怔然凝視著沈致杰。那一剎那，她覺得自己怎么感動得一塌糊涂，眼眶濕熱，泫然欲泣。
隱約察覺氣氛微妙，她母親拉著妹妹退開，沈致杰才走上前，俯下身在她耳畔低語：“辛苦了�！贝指碌穆曇舭殡S呼吸吹上她耳邊肌膚，順勢吻她一下。
當(dāng)他正要直起身，她驀地緊捉住他兩肩襯衫不肯放，有感而發(fā)，真心對他說：“謝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
“那沒什么。我才要謝謝你給我一個這么可愛的小女孩。”
“真的？”她聲音有些急切，眼眶盈滿閃爍淚水，他以指腹抹去她掉下面頰的淚滴。
“噓，別哭。”他低聲安撫她；她情緒忽然激動起來，緊摟著他肩膀，靠在他懷里，好半天無法開口說話。他摟著她輕拍她背部，問：“怎么了？”
她剛剛被推進產(chǎn)房的時候，一邊忍痛一邊罵他，可心里面忍不住想著他，想著他剛剛在車上對她說的話，她其實一點也不想離開他。
“你剛才是不是對我說謊？你真的愛我？”擔(dān)心他只是隨口亂說，依舊不正經(jīng)。
“沒有。我是真的愛你�！�
“沒騙我？”她又問了一次，要他回答。
“沒有。你呢？”他有些無奈地笑了，輕摸她的臉，要她回答。
她默默點頭，眼眶盈滿淚水，簌簌滴落臉頰。他溫柔摸著她頭，唇角揚起，展露帥氣微笑。“別哭了，眼睛會腫�！�
他替她擦掉眼淚，她才破涕為笑�！拔覀兊呐畠菏遣皇呛芸蓯郏俊�
“是呀，全宇宙最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