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返回新加坡前,他不就賭氣似的告訴自己,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瑪瑙美歸美,媚歸媚,但又不是全球的女人都死光了,非要一個女王陛下不可?
他開始心煩意亂的找女人,反正不管走到哪里,多的是女人投懷送抱。
不行,這個沒有瑪瑙媚,那個聲音沒有瑪瑙好聽,其他女人更沒有瑪瑙的特色……
東挑西選一大圈之后,他赫然發(fā)現(xiàn),竟然還是非要瑪瑙不可,頓時氣到快要吐血。
“去找她吧!你明明還愛她,跟她嘔什么氣?”岳霞芳注視著小弟的眼神不復(fù)過往的戒備敵意,而是關(guān)懷。
其他的岳家人也一致同意,輕輕頷首。
“我沒有嘔氣!痹烂魃R豢诜裾J(rèn)。
唉,真是口是心非。岳霞芳無奈的搖搖頭。
從小她就看著他長大,并故意扮黑臉,阻止他與冷血的父親親近,深怕他會被調(diào)教成同樣的無情殘忍……所幸看來并沒有,著實令人松口氣。
而且她也很看好他在臺灣意外的與高瑪瑙重逢,也許還能再續(xù)前緣……這真的是緣分哪!
她當(dāng)年能做的不多,只能扮黑臉,故意趕走她,以保她的安全。當(dāng)她被父親派出去的人馬傷害,流浪街頭之際,她通知她的朋友,將她帶回臺灣。
她當(dāng)年能做的真的不夠多,一直覺得很對不起當(dāng)年的高瑪瑙。
“小四……”岳霞芳想要勸他。
“我說我沒有嘔氣!”岳明桑的拳頭用力擊向桌面,氣勢驚人。
岳霞芳不為所動,端詳他的臉孔,“算了吧!小四。真的,別再跟她嘔氣了!彼哪樕厦髅鲗憹M了掙扎,顯而易見。“你與她之前至少錯過了五年……人生還有多少個五年可以錯過?”
岳明桑完全不動搖。
“更何況,她完全不知道當(dāng)年的情況,爸爸的陰謀,你意外的失憶……不知者不罪吧?”岳霞芳繼續(xù)勸說。
他動搖中。
“而且你又對她做了些什么事?站在她的角度設(shè)想,她能不怨你、怪你嗎?”
他持續(xù)動搖中。
“這些理由,還不夠你去找她嗎?好吧!至少你欠她一個道歉,誰教你不先查清楚,原來她真的是林家當(dāng)年走失的小女兒,你還誤把人家的兄長當(dāng)成姘頭……男子漢敢做敢當(dāng),勇于承認(rèn)錯誤!痹老挤枷铝私Y(jié)論。
“對不起。”好吧!岳霞芳最后所給的理由相當(dāng)具有說服力,有力得讓他馬上又動身回到臺灣來找她!拔沂腔貋砀阏f對不起的!
“對不起什么?”高瑪瑙看他一身風(fēng)塵仆仆,一雙眼圈深黑……難道他也跟自己一樣,不曾好睡?她堅定的壓下對他的心疼。
陳勝弘識趣的悄悄離去,不想打擾他們。
岳明桑深吸一口氣,“對不起,我恢復(fù)記憶卻沒有告訴你;對不起,我爸爸當(dāng)年派人傷害了你;對不起,我誤會林家兄弟是你的……”嗯,也許說到這里就好,因為她的嬌容已經(jīng)愈來愈不好看。
“很好,原來你欠我這么多聲‘對不起’,F(xiàn)在這樣就想全數(shù)勾消?天底下沒有這種便宜事!”她轉(zhuǎn)身就走。
他抓住她的手臂,輕輕一拉,俯首堵住她的紅唇。
好!別以為這樣就算贏了。
她的一雙媚眼閃閃發(fā)亮,用力吮吻他的嘴,舌尖勾著舌尖,牙齒蹭著牙齒,不服輸?shù)钠账氖直,嬌軀摩擦著他修長的身子。
就算不能反客為主,至少也該平分秋色。
“小妹,你怎么這么久沒……啊!”林母驚呼一聲,看著他們糾纏成連體嬰的姿態(tài)!澳恪恪
“該死!”高瑪瑙奮力掙脫他的鉗制!皨專虑椴皇悄憧吹降哪菢印覀円稽c關(guān)系都沒有!
那些又愛又怨又想的……她可不可以現(xiàn)在全都不算數(shù)?
顯然是不可以。
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岳明桑發(fā)狠的將她扣在自己的身邊,勉強和顏悅色的開口,“林怕母?你好,我是岳明桑!
“。俊绷帜敢廊粡埓笞彀,反射動作的點了下頭。
等等,這個年輕人就是岳明桑嗎?
她驚疑不定,來回打量他幾眼。
“請你……先放開小妹,好嗎?”
“不,我就是想將她鎖在我的身邊!彼敛还諒澞ń堑幕卮稹
母女倆一怔,高瑪瑙甚至?xí)和幼鳌?br />
“為什么?”林母是旁觀者清,愈看愈覺得岳明桑并不像瑪瑙所說的冷血無情,若真要她說,他像是把滿腔熱血全數(shù)壓抑在那刻意戴上的冷酷面具下,而瑪瑙則是那個能逼得他脫下面具的人。
“是啊!為什么?”高瑪瑙有點聰明反被聰明誤,或者該說是當(dāng)局者迷!拔梗蚁染婺,你再也威脅不了我什么,你如果敢……”
“你以為我敢些什么?”岳明桑沒想到她是聰明外表,笨腦袋,不過三言兩語,便挑釁得他只想咆哮,或狠狠的吻她。
“唔……”他突襲的攻勢好猛烈,她差點招架不住,他甚至不要臉的把她的嬌軀按向他的腹下,貼合感受著他的渴望。
“你以為我不敢些什么??不敢跟你求婚?還是你不敢答應(yīng)我的結(jié)婚?”他反問她。
她的確是他人生中的“不敢”的美麗意外。如果這場意外是無法避免的,那么至少他要將她牢牢的握在掌心,省得又去變成別的男人的意外。
“求婚?”高瑪瑙意外之余,猛然冒火,“誰不敢答應(yīng)你的求婚啦?”她用力點了下腦袋,“看見了沒?我當(dāng)然點頭敢嫁,只是你好膽敢娶嗎?”
這不要臉的男人,他不是已經(jīng)有了可麗兒.岳那么溫柔可愛的妻子?何苦又來捉弄她?
“小妹!
高瑪瑙聽見母親的驚呼聲,為什么?她眨動突然變得模糊的眼睛,還來不及轉(zhuǎn)頭,便被岳明桑中途攔阻。
他干嘛一副嚇壞的樣子?好像她哪里被碰壞,還是摔到來著?現(xiàn)在才來關(guān)心她,不嫌太晚了嗎?
“走開!彼翢o預(yù)警的推開他,也不理會母親的呼喚,一心一意只想逃離他。
“等等!”經(jīng)過幾番拉扯,他終于搶先一步,攔下淚流滿面的她!澳憧奘裁?我在向你求婚,你不肯答應(yīng)就算了,但是你哭什么?”
她哭,他很緊張,也很受傷。被他求婚,有這么恐怖嗎?
“我哭什么?”高瑪瑙上氣不接下氣,雙眼泛紅的瞪著他,“很好,我嫁給你,那么她呢?她怎么辦?現(xiàn)代也不可能像古代一樣三妻四妾,你是不知道嗎?”就算可以,她也絕不可能忍受。
“我當(dāng)然知道!痹烂魃S犛,也愈不高興。“說重點!
他就是非逼得她心碎不可?
“可麗兒.岳!
“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她氣苦的拔高聲音,“她怎么辦?”
“她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彼栽趺崔k?他誤解了問題的重點!叭蘸竽憔蜁闹懒!
他真的想要三妻四妾?
高瑪瑙一陣心寒,雙手握拳,“不可能!我不可能會跟她相處很好!
岳明桑抿唇思考,終于、開始、總算發(fā)現(xiàn)了一個盲點。
“怎樣?你還有什么話好說?你敢否認(rèn)可麗兒.岳不是嫁到岳門的夫人嗎?”她依舊頑強,怒瞪著他,不斷的以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來掩飾被羞辱的心痛。
“可麗兒的確是岳門的夫人!彼K于確定了問題所在,“她是大夫人,她嫁的是我的大哥岳予桂,不是我。”
“嗄?她什么?”她錯愕不已。
“她是岳予桂的夫人,不是我的妻子,是嫂子!痹烂魃H绶ㄅ谥,怒氣沖天的質(zhì)問,“你聽清楚了嗎?”
“你說謊!”高瑪瑙面紅耳赤,大聲嚷嚷,“你沒有告訴過我!
“看!”他掏出皮夾,拿出身分證!芭渑紮谑强瞻椎摹6沂裁唇小銢]有告訴過我’?你有來問過我嗎?”誰不會咄咄逼人?他的嗓門比她還要大,“說。∧阌袥]有問過我?沒問過我,怎么可以自以為是的判了我的罪?你說啊!”
“我……”自知理虧,她努力的維持著她的女王架式,情急的開口,“我……喂,我是女人耶!”
“這算什么借口?”他臉頰的肌肉嚴(yán)重的抽搐中!拔沂悄腥!
“我知道……不是,我是說,你大男人就不要跟我這小女人計較……”
“小女人?”岳明桑咬牙切齒,緊緊扣住她的腰肢,毫不客氣的沖著她那張美美的臉孔大吼,“親愛的女王陛下,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如果你真的是個小女人,五年前我早該忘了你。如果你真的是個小女人,哪來的膽子賞我耳光?如果你真的是個小女人,我他媽的愛你愛得那么辛苦做什么?”
哇!多么強烈的……愛語,讓高瑪瑙的脾氣也沖了起來,“辛苦?那又怎么樣?你以為我愛你就愛得不辛苦嗎?”
“嘩……”
四面八方的喧嘩聲音,讓怒目相視的兩人回過神來。
先前一路追逐,他們從室外跑回室內(nèi),爭執(zhí)的聲音甚至更加激烈響亮,眾人都眼睜睜的免費看了場好戲,直到現(xiàn)在。
一票紳士名媛當(dāng)場八卦起來,比菜市場的小販還要嘈雜。
“原來他們愛得這么苦情!”
“人真是不可貌相,他明明是一臉酷相,原來被她欺負(fù)得那么慘……”
“不過先生,小姐生你的氣也有道理,明明就有誤會在先,你也沒說清楚!庇腥水(dāng)場熱心的提供自己的見解。
“可是他剛剛不是為自己辯解了?她從來沒問過他那些問題,所以也不能怪他啰!”馬上有人反駁。
“真好玩!边有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真好玩?哈哈哈……岳明桑和高瑪瑙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兩張臉有默契的忽紅忽白,末了更刷下一層厚厚的鐵青色。
快跑!什么岳門領(lǐng)導(dǎo)人?什么女王陛下?一起落荒而逃去也。
“這兩個孩子……”林母笑得最開懷,笑出了淚水,也為女兒笑出了過往辛酸。
拿出手帕,她頻頻拭淚,大方的接受與會人士紛紛提前道恭喜的祝賀聲。
她想,應(yīng)該可以開始準(zhǔn)備嫁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