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蠕動唇瓣,半晌擠不出話來。
“你看你看,把她嚇成這樣,連話都講不出來了,這下該怎么辦才好?”諸星云緊張不已,又是埋怨又是不斷向好友道歉!袄细,養(yǎng)子不教父之過,你千萬別見怪。”
“沒事,湘婗只是太驚訝了,等會兒就好了!备饝c章倒是里頭最鎮(zhèn)定的人,畢竟他也算是這起事件的策動者之一,戰(zhàn)事開打,軍師斷無緊張的道理。
“爸、葛伯伯,對不起,讓你們操心了。”再來是諸星彥的道歉,不曾稍松摟緊女友的手。
“去去去~~你再這么嚇我,喜事還沒辦就得先辦喪事了!”諸星云沒好氣地直犯嘀咕。
“放心啦爸,我相信你不會舍得錯過抱孫子的機會!敝T星彥笑著揶揄了句。
“切~~”諸星云啐了聲,撇開臉不理他。
“阿彥,先帶湘婗回家吧!”葛慶章拍了拍他的肩,要他先行帶著嚇傻的葛湘婗回去。“接下來你可得好好的向她賠罪跟解釋,懂嗎?”
“我會的!敝T星彥感激地凝著葛慶章,帶著靦眺的笑喊了聲:“爸。”
“好、好!”葛慶章也笑了,笑得老眼泛起淚光,在日光的映照下閃閃發(fā)光。
“我就把湘婗交給你了喔!”
“沒問題!”
沒問題?通常說沒問題的問題,才是最大條的問題!
原來葛慶章在弄懂女兒和諸星彥之間的“嗯怨情仇”之后,主動撥了通電話給諸星彥,這一老一少聯(lián)合想出這個“測試真心”的戲碼。
兩人挑了個日子,并串通了之前車禍意外的肇事車主執(zhí)行這個計劃,在多方配合之下,還得靠點運氣——
沒辦法,這些天在家里,葛慶章見湘婗老是長吁短嘆且心不在焉的,他看不下去了,索性大膽地和自己賭一把,以忘了帶合約的理由拐女兒出門,賭為情所困的女兒出門后公交車坐過站的機率不小,果然,他設(shè)想的可能成立了,這個計劃才能毫無誤差地順利完成。
可在戲劇演出成功、曲終人散之后,如何收拾后果往往才是最叫人頭痛的事,一如現(xiàn)下的諸星彥。
面有菜菜子地任憑驕縱的女主角對劇情不滿地四處放炮開槍,而唯一的倒霉者諸星彥自是被亂槍掃射得滿頭包——
“你!你騙我一次、兩次不夠,還要騙我第三次來湊數(shù),還聯(lián)合我爸……簡直要氣死我了!”葛湘婗焦躁地在諸星家的客廳來回踱步,差點沒把地板給踱出洞來。“天知道你以后還要騙我多少次!你這么喜歡騙人嗎?”
“不會了,我不會再騙你了。”這句話他已經(jīng)說到像在放錄音帶了。
“你上次也這么說,結(jié)果咧?”該死,難怪大嘴巴那首〈結(jié)果咧〉會走紅……靠!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什么啊!
“……我上次沒說過吧?”他怎么沒印象?
“沒有嗎?”她愣了下,好像真的沒有,可硬拗也要把它拗成有!“有啦!”
“沒!彼F(xiàn)在記憶已經(jīng)恢復(fù),不會再犯失憶的毛病了。
“有!”
“沒!
“我說有就有!”
“不管有沒有,我發(fā)誓以后不會再欺騙隱瞞你任何事!比擞惺、馬有亂蹄,不小心就會穿幫,還是老實點好。
“你憑什么認為我還會信你?”她幾乎要跳腳了。
“憑你還愛我!辈恢螘r他已竄至她身邊,一把攫住她的肩,強迫她和自己面對面。
“……笑、笑話,早就不愛了!”她脹紅小臉,氣惱他的魅力無邊,老是令她講話結(jié)巴,哼!
“小騙子!”到底誰才是騙子?她騙他也不少呵~~“你要是不愛我,怎會看到我有危險就沖過來?你也是不老實!彼慌滤赖刂缚亍
“我……我才不是……”該死!別再結(jié)巴了!“那純粹……純粹是……本能反應(yīng),對,本能反應(yīng)!”
他忍不住輕嘆!俺姓J愛我有這么難嗎?我就從不否認對你的愛!
他甚至想昭告世人他對她藏都藏不住的愛意,偏偏她總是抗拒他、推開他,搞得他幾近心碎而死。
“你……”吼~~干么突然這樣說?害人家心里麻麻的,被電到了啦!
“我愛你。”深情地凝著她的眼,他無法否認自己曾經(jīng)對她用過的心機,但一切只因他愛她。“我做人實在、做生意誠懇,唯有你,我即便用盡心機也要得到你!”
再赤裸不過的告白,教葛湘婗心跳得亂七八糟,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他卻隨即跟上來,不容她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別、別跟著我!”她羞惱地低吼。
“這輩子休想我放開你。”他說到做到,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引起她尖叫并扭動抗拒!澳憧梢怨治、恨我,但無論如何我不會放開你!
這話說得滿,其實他篤定她做不到,因為她和他一樣,心里只有對對方滿滿的愛。
“你見鬼的放我下來!”她氣極,掄起拳直捶打他。
“不放!就算你把我打死,我都絕不放手!”該死的小母獅,下手可真重!他咬牙承受,二話不說地將她抱回房間。
“你簡直莫名其妙!”不承認自己已然心軟,她倔強地不在他眼前示弱!耙粋不愛你的女人做什么?你的腦子一定燒壞了!”
“對,對你的愛熾熱得燒壞了我的腦袋,如果不是有你,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走到現(xiàn)在!”他低吼,抱著她一起跌到床上,放任自己壓覆在她身上,俊顏抵住她的肩,讓她清楚感覺到他的重量和存在。
這個男人……他哭了?他竟然哭了?
清楚地感受到他的顫抖,和肩上傳來的濕意,她不禁跟著紅了眼眶。
是她,是她把咬牙堅強獨自挺過諸星伯伯嚴(yán)厲體罰的他逼到這般田地,也是她讓他的記憶出現(xiàn)短暫的空白,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她卻反過來責(zé)怪他的不是,原來,最壞的人是她啊!
“諸星彥……”她既難過又感動地輕撫他發(fā)顫的背脊,內(nèi)心充滿自責(zé)。
“諸星彥、諸星彥,我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討厭我自己的名字!”他以手臂抹了抹臉,確定不會讓她看見自己的脆弱后抬起臉,卻掩不去眼眶中的殷紅。
“啊?為什么?”他的名字很特別也很好記,為何要討厭?
“因為你總是連名帶姓地叫我!倍遣皇撬霃乃谥新犚姷姆Q謂,他要的是更專有的呼喊。“我不喜歡你那樣叫我。”他別扭地轉(zhuǎn)移視線,縱使俊顏還向著她,就是不肯把眼神定在她臉上。
“那你想我怎么叫你?”她覺得好笑,試探性地丟出問題。
他沉默不語。
“諸星?”
他用力搖頭。
“阿彥?”
他不動,不點頭也不搖頭,依舊不肯把眼神轉(zhuǎn)向她。
“老公?”
他驚喜地瞠大雙眸,總算肯直視她的眼。
“你愿意?”真的嗎?他真的可以這么貪心地期待?
“唔……”她輕吟了聲,換她將眼神移開!澳堑每茨阍趺幢憩F(xiàn)嘍!”
“你想要我什么樣的表現(xiàn)才滿意?”他茫然地反問。
“天知道,看你想怎樣表現(xiàn)!边@個笨蛋!竟然問她這種羞人的問題,該揍!
“買房、買車,還是鉆戒?”他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送給她。
“誰要那種東西?!”她是那種膚淺的物質(zhì)女嗎?氣死!
“那不然呢?”他蹙起盾再問。
“不知道啦!”呆頭鵝!真叫人火大。
“說嘛!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他猜了她的心思近二十年,沒有一次猜中,這次他又怎么猜得中?
“我說了,你就肯給嗎?”她挑眉,正視他。
“除了叫我摘天上的星星之外,我都會想辦法給你!彼兄Z。
“沒那么困難啦!”她笑了,笑得幸福甜蜜。
“那你是要……”
“吻我。”
這會兒呆頭鵝開竅了,眉心豁然開朗,低頭噙上她誘人的紅唇——別說一個,就算要幾百個’幾千個,他都給得甘心樂意。
心機的對門冤家,世上有多少人能讓男人對自己用盡心機?
幸福,也不過如此而已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