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孩害羞的笑著說:“一開始當(dāng)然是因?yàn)榈昀镉袔浉绨。 ?br />
梓薰淡淡笑了笑,了然的頷首。
“他們到街上發(fā)傳單,廣為宣傳,我們一時好奇所以就來了。”女孩們據(jù)實(shí)以告。“不過,第二天發(fā)現(xiàn)咖啡比前一天的好喝,真的很棒,這幾天一有空,就會想來喝一杯,也推薦給同事和朋友喔!”
客人的贊美等于肯定她的手藝,這是梓薰最渴望聽到的。
“咖啡是你煮的嗎?很醇很香,是那些連鎖咖啡店喝不到的。”客人不吝嗇的給予更多的稱贊。
梓薰打從心底愉快的笑了!爸x謝,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她們的肯定給了她不少信心。
和客人道過再見后,梓薰始終維持著高檔的好心情,直到她的父親和她最不愿見到的男人──宋平韜的出現(xiàn),她的笑弧隨即崩塌。
“爸。”再怎樣,父親終究還是父親,她沒有忘本,至于同行的男人,她則視而不見。
自從她拒絕婚事、離家之后,這是她父親首度上門找她。
她還以為父親死心、放棄她這個女兒了,雖然很難過,但不再被逼著結(jié)婚、葬送她的未來,成為宋平韜利用過就準(zhǔn)備丟棄的工具,她也放下心頭一塊大石。
今天他們突然來店里,究竟有何目的?
梓薰黯下眼瞳,感到無比可悲。
“梓薰,聽說你跟春秋集團(tuán)的馬家三少爺在一起?快!幫爸爸求求他,請他高抬貴手,不要趕盡殺絕……”沒有多余的關(guān)心,麥吉恩一開口就直接道出來意。
“還有我,也幫幫我,不要阻斷我公司的融資計劃,要是資金周轉(zhuǎn)不靈,會倒閉的……”宋平韜低聲下氣的說。
梓薰攢著秀眉,不明就里的看著他們!拔摇牪欢銈冊谡f什么!彼裁磿r候跟春秋集團(tuán)的三少爺在一起?她連對方長得是圓是扁都不曉得。
至于他們口中的趕盡殺絕、周轉(zhuǎn)不靈,她更是有聽沒有懂。
“你們太高估我了。憑我的身份,怎么可能認(rèn)識春秋集團(tuán)的三少爺?更不可能跟對方在一起!彼嵵胤裾J(rèn),并覺得荒謬可笑。
“你當(dāng)然認(rèn)識他!”宋平韜很激動,以為她是不想幫忙,故意說的推諉之詞。“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幫我安排時間見他一面,讓我當(dāng)面向他賠罪!
“梓薰,你要幫幫爹地,你也不忍心看我辛苦打下的江山,毀于一旦吧?”麥吉恩開始動之以情。
她憤然甩開宋平韜的觸碰,退離他們幾步之遠(yuǎn),提高音量道:“我?guī)筒簧夏銈兊拿Γ艺娴牟徽J(rèn)識那種大人物。”
“梓薰,別裝了。”宋平韜趨前拉住她的手臂!澳闳绻徽J(rèn)識他,那次的時尚派對,他怎么會替你解圍?”
她瞪大眼睛,腦中一片空白,怔了好半晌,腦袋才恢復(fù)運(yùn)作。“Jun他……他是馬家三少爺?”她壓根不敢置信。
“你去幫我們向他求情。就算擊垮了我們這種小公司,對馬家那種舉世聞名的跨國企業(yè)也沒意義嘛。”麥吉恩好言相勸,什么面子、自尊,統(tǒng)統(tǒng)擺到一邊,公司沒了,還得負(fù)上一大筆債,他的人生也毀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不斷轟炸著梓薰的耳朵,也重?fù)羲男呐K!叭绻娴氖邱R家三少爺,那也跟我無關(guān),我真的……幫不上忙!
他說過不想再見到她,她也沒立場見他,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廂情愿的愛慕著他,他根本從來不曾把她放在心上過。
突如其來的訊息令她方寸大亂,心揪成一團(tuán),剛才的好心情已不復(fù)見。
“你可以,只要你求他……”
梓薰眼眶泛淚,痛心疾首!安豢赡埽 彼龥Q絕而篤定。“在你們風(fēng)光神氣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想過我?你們只想著自己,而不惜傷害別人,從來不顧別人心里的感受!
睜著被淚水模糊的雙眼,瞪著兩個曾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她吼出積壓在心口許久的吶喊,心寒不已。
“梓薰……”
“不要再說了!出去!”她痛苦的捂住耳朵,拒絕接收他們發(fā)出的廉價懇求。
她已經(jīng)有了說不的勇氣,她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凡事逆來順受、沒有主見的傻瓜了。
“好,我們先走,晚上再來找你。”麥吉恩明白只要多來幾趟,心軟的她一定會點(diǎn)頭答應(yīng)的。
兩人離去后,梓薰陷入呆滯,耽溺在甫得知的真相中,久久無法回神。
天氣晴朗,太子幫成員一行七人難得開拔到高爾夫球場切磋球技,一望無際的綠地與藍(lán)天白云,令人心情開闊,揮起桿來也更有勁道。
“好久沒一起運(yùn)動了,感覺真不錯!币苿訒r,向亞霽故意走到馬蒼潤旁邊,搭住他的肩。
馬蒼潤臭著臉,不顧情面的撥掉他的長手。
“別這樣嘛!女人再找就有了。”向亞霽不以為意的又靠上去。
馬蒼潤惡狠狠的賞他白眼,加大步伐擺脫他的糾纏與叨念。
唉!真是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向亞霽在心里哀號,誰教他猜拳輸了,被迫扛下開導(dǎo)、安慰的“重責(zé)大任”。
幸運(yùn)一點(diǎn),被瞪個幾眼、罵個幾句,不幸的話,他懷疑自己會慘糟萬箭穿心,成為球桿下的無辜亡魂……
抵達(dá)定點(diǎn)后,向亞霽立刻和馬蒼潤保持安全距離,免得在好友揮桿時,“不小心”往他頭上招呼。
“潤,你真的要?dú)У裟莾杉倚」?”這回輪到駱英翔接棒。他指的,就是麥宋兩家的企業(yè)。
他們一直很想跟他好好談?wù)劊皇悄豢月,就是脾氣火爆,像只?fù)傷的雄獅,誰一靠近,就齜牙咧嘴的嚇退對方。
馬蒼潤煩不勝煩,冷著俊臉嘲諷:“你們幾個何時改當(dāng)八卦記者?”
“你擊垮麥吉恩跟宋平韜,是想為梓薰出氣?還是因?yàn)樗爮母赣H的安排,決定嫁給宋平韜,激怒了你,才采取這么激烈的手段?”駱英翔的問題直接且尖銳,一針見血。在傷口上灑鹽,是太子幫成員的拿手絕活之一。
其他人都豎耳聆聽,等待答案。
馬蒼潤努力做到面無表情,但內(nèi)心還是在聽到好友刻意提及的女性名字后,掀起波濤。
他以為這幾天心態(tài)已調(diào)整妥當(dāng),但現(xiàn)下好友的存心試探,令他胸口一陣悶痛,輕易的挑起他滿腔噴慨。
一段沒有開始也不會開始的感情,一個表里不一的女人,竟能影響他這么深,連他本人都大感意外。
或許那份牽念,一半來自于被耍的不甘,另一半則是因?yàn)樗o了他清白之身的震撼,在他腦中縈回不散。
“這么輕易就放棄,把有好感的女人拱手讓人,一點(diǎn)都不像是馬蒼潤的行事風(fēng)格!闭Z畢,官尹和也順勢使力、擺腰,把小白球送得遠(yuǎn)遠(yuǎn)的。
“婚禮好像只剩幾天了,還是當(dāng)天再搶人比較刺激?”歸掣很有默契的接腔,隨口提供了“意見”。
馬蒼潤再受不了好友們一搭一唱的疲勞轟炸,來到球場還不到半個鐘頭,就逕自調(diào)頭走人。
然而,他們的話卻發(fā)揮了莫大的效果,在他心里持續(xù)膨脹發(fā)酵……
白天還是好天氣,到了晚上,突然下起傾盆大雨,而且雷聲、閃電大作。
梓薰撐著傘,在“LionHeart”外徘徊,驚人的雨勢打濕了她的發(fā)、衣裳與高跟鞋。
她也不清楚自己來這里做什么……憑著一股無解的沖動,她上了車來到這里。
厚重的大門被打開,幾名女顧客被送出來,精致的妝容上漾著愉悅的笑容,表示被招待得十分滿意。
梓薰下意識的退到角落,卻被眼尖的馬蒼潤發(fā)現(xiàn)她的蹤跡。
“誰?”嚴(yán)肅的嗓音在清冷的空氣中,讓人心生畏懼。
被這么一喊,梓薰覺得自己好像做壞事的小偷,尷尬的杵在原地,當(dāng)黑影擋住了光源,她才不得已抬頭面對。
馬蒼潤睇著她如小鹿般驚慌的雙眸,鼓動的心臟,夾雜著氣憤與欣喜。
“Jun……”抿了抿唇,梓薰輕喚深藏在心底的名。他看起來瘦了,那對黑亮有神的黑眸,則多了幾分深沉與憂郁,卻依舊令她心動、迷戀。
“為什么躲起來?”他的視線膠著在她的小臉上。
她垂下眼,老實(shí)說道:“因?yàn)椤阏f不想再見到我……”在曉得他尊貴的身份后,自卑像條巨蟒,緊緊纏著她的心口,讓她無法喘息。
他就站在觸手可及的前方,可是他高不可攀的身份,卻隔開兩人的距離,差距之大,若執(zhí)意跨越,勢必會跌得粉碎。
他嗤一口氣,差點(diǎn)相信她單純的思想是真的!胞滆鬓,不必再裝天真了!
她不解的偏著頭看他,但并未追問他話里的諷刺。
“都快結(jié)婚了,還來這種地方做什么?你未婚夫不能滿足你嗎?”馬蒼潤忍不住酸她,雖然明白這種行為和宋平韜沒兩樣,但就是克制不了心口流竄的妒意。
梓薰沒有澄清,因?yàn)樗耄嗾f無益。“聽我爸爸說,你……你是春秋集團(tuán)的三少爺?”
“來替他們求情?”馬蒼潤神情轉(zhuǎn)為冷冽。
“不是!”她飛快搖頭否認(rèn)!拔也淮蛩銥樗麄兦笄椤!边@是她考慮許久的決定,縱使將面臨破產(chǎn)的有她的父親,但她并不感到恐慌。
馬蒼潤睨著她,不信任她的說詞,但審視她的眼睛卻找不到絲毫撒謊的蛛絲馬跡。是他觀察力退步,抑或是她說謊能力太高超?
“他們該為自己做的事負(fù)責(zé)。”梓薰語氣堅(jiān)定,一點(diǎn)也不在意自己可能也會從人人稱羨的千金小姐,淪為一只麻雀,甚或承擔(dān)債務(wù)!安贿^,他們犯的錯,真的大到需要財大勢大的馬家三少爺動用關(guān)系,奪去他們的心血嗎?”她把問題丟還給他,誠心的,不偏袒的。
“夠了!”馬蒼潤勃然大怒。厭惡極了她東一句春秋集團(tuán)、西一句馬家三少爺?shù)氖桦x稱謂。“你這是在教訓(xùn)我?!”他撇唇冷笑。
梓薰瑟縮著肩,無言以對。她真的不曉得卑微的自己,究竟能撼動一個高高在上、傲視群雄的天之驕子什么。
她的眼中淚光閃爍,臨走前,想將刻劃在心版上出色深邃的五官,再好好的、仔細(xì)的看一遍,當(dāng)作最后的告別。
在她轉(zhuǎn)身之前,馬蒼潤看見她蠕動的唇瓣,無聲說了句話,狠狠撞擊他的心,他伸手想抓住她確認(rèn),卻只留住一把冷空氣與雨滴。
我愛你……這悄然的告白,他卻感到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