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腦中轉(zhuǎn)的全是蝶雙的事。
這兩年來，她在他身邊侍候，對他的一切了若指掌，而他也已習(xí)慣她的存在，倘若因為一夜恩情讓他們進(jìn)展到這一步，讓蝶雙名正言順當(dāng)他的妻，其實沒什么不好。
再說娘這些年也直催他娶妻，娶了蝶雙也留住她，他的煩惱一并解決。
因此，楚伏雁的心情瞬間踏實了許多。
一踏進(jìn)府，他直接朝蝶雙的小院而去。
而此時，蝶雙正在收拾包袱，打算明日回舊宅向夫人辭行，接著離開楚府。
一想到離開后的日子，她一陣茫然，不知何去何從。
在她怔怔地思索將來時，一個沉朗的嗓驀地打斷她的思緒。
「蝶雙，你睡了嗎？」
她心跳一促，倉惶地將整理一半的包袱塞進(jìn)被里。「大少爺，您怎么又、又來了？」
早前他心情不悅地離開，她以為他會惱上好些時候。
沒想到主子由部里回來，竟又踏進(jìn)她的院落，一時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開門�！�
「大少爺可以先回房嗎？讓奴婢起身更衣后，馬上過去侍候您。」
再聽她如此恭敬疏離的語氣，楚伏雁這回不浪費(fèi)時間，又是自行踢門而入。
但他的力道拿捏得宜，門閂脫落、門扇微敞，像是迎接他的到來。
蝶雙驚愕地瞪大眼，傻了�！复蟆⒋笊贍�，你怎么……」
無視于她的手足無措，他反身關(guān)上門，才開口道：「我是進(jìn)來幫你搽藥的�！�
她一時沒意會過來，茫然地問：「奴婢沒受傷啊……還有，大少爺為什么關(guān)——�。 �
為免她又要說一長串推諉之詞來拒絕他，楚伏雁干脆將她推上榻。
她掙扎著想起身�！复笊贍敚�、您要做什么？」
「搽藥。你不準(zhǔn)再動來動去�！顾詺獾孛�，單手制住她不安分的身子，另一手俐落脫下她的褻褲，將沾上藥的指探進(jìn)她的腿心。
見男人的大手侵入，蝶雙驚喘一聲，僵直了身子，急忙握住他的手�！高怼笊贍敗恪⒛恪�
明明見他沒使多大的勁，她卻怎么也拉不開他的手。
他的指似燃了火，一靠近便燙得讓她顫抖，那手勁輕若云絮，異樣的麻癢感受在他指腹輕揉下緩緩漫開。
那夜火熱的回憶被這樣暖昧地挑起，窘得她臉紅心跳。
看著她頰染霞暈的嬌怯，楚伏雁心神一蕩，愛憐地俯身啄啄她的眉心，在她耳畔輕語�！笇O允說這藥很好，是給初破身的新婦用的�！�
雖然開口向?qū)O允取藥有些尷尬，但為了蝶雙，他也顧不得顏面，硬是將藥弄到手。
他也是取藥后才知道，孫允為了部里弟兄做了多少事，不只傷病，最后連兄弟妻眷也歸他管，這藥便是他費(fèi)心鉆研的成果。
聞言，蝶雙幽怨地橫了他一眼，一張粉臉燒得通紅�！改�、你怎么可以讓人知道……」
主子的意思是，孫允知道她與主子初嘗云雨的事了？
瞧她一緊張便忘了以「您」尊稱，楚伏雁心底漫過一絲喜悅。
自從與她有過肌膚之親后，他便喜歡蝶雙在自己面前展露女子嬌怯，而非恭敬有禮的丫鬟。
「放心，我沒說。」
開口向?qū)O允拿藥時，孫允的神情有些夸張，但他一記冷厲眼神便讓孫允打住欲探問的心思。
蝶雙垂下眼睫，心底矛盾得不知該憂或該喜。
沒人知曉，她是主子的女人……這念頭讓她感到一陣惆悵。
但一意識到不該有的想法興起，她又趕緊拋開。
就算侍候過主子一晚又如何？她該認(rèn)清本分，不該抱有半點奢想。
主子能有一絲憐她惜她的心，已經(jīng)是她的福氣。
思潮起伏間，因為抹藥而不經(jīng)意的撥弄讓她陷入迷亂，亂了思緒。
藥是涼的、主子的手指是熱的、身上的傷處刺痛……她咬著唇，擠出話�！复笊贍敗懿荒茏屌尽詡�兒處理……」
真不知主子是故意或無心，抹揉的力道或重或輕。
「孫允說，輕輕推揉可加速藥效吸收。」他愛憐地解釋，貪看她星眸半掩、粉頰暈紅，為他動情的模樣。
他心神一蕩，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有點壞。
這藥不但能減緩女子的痛，還可以借著男子為心愛女子涂抹之便調(diào)情。
他本不打算這么做，但一碰到她，所有自制便崩潰，他像中了毒似地對她上癮。
他想逗她、想愛她，想對她做盡所有親密的事。
蝶雙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不甘心地?fù)P唇，顫聲問：「那……那還、還要抹多久？」
她無肋嬌柔的模樣惹得他心熱，他撤出手，毫無預(yù)警地壓伏在她身上。
感覺他火熱的胸膛貼上，她哀聲求道：「大少爺，奴婢還痛著，可不可以不要……」
見她神情畏懼，他心里憐意大增，低咒了聲后翻身離開她，躺在她身邊，卻忽感身下的床榻鼓突一物。
他坐起身，伸手自被下拉出物品。
見藏在被里的包袱被發(fā)現(xiàn)，蝶雙慌得驚呼�！赴�！」
她伸手想搶，但楚伏雁看清手中的東西，神色一變，擰起濃眉，沉著嗓問：「這是什么？」
蝶雙緊抿著唇，說不出話。
這不讓主子發(fā)現(xiàn)了，她還走得了嗎？
「回答我。你收拾包袱想去哪里？」他的臂膀扣住她的纖肩，不容她逃避。
「沒、沒有。」她別開眸，心虛得不敢迎視他。
「別告訴我這個包袱不是你的。」因為怒意，他剛毅的臉部線條繃緊，讓他神情看起來更加陰霾。
他不喜歡這樣的蝶雙——
她不該什么都不同他說，不該怕他、躲他，甚至收拾包袱想離開他！
「是因為我強(qiáng)奪你的清白，所以你才要走嗎？」見她對他的話毫無反應(yīng)，他又問。
面對主子的咄咄逼問，蝶雙心里苦澀不已。
她該怎么說？
其實，沒了賣身契的約束，不管有沒有發(fā)生那一夜的事，早晚她都得走，只是如今不得不選擇瞞著他離開……
她幽幽喃語。「大少爺，奴婢遲早要走……」
「你都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要走去哪兒？」
她凄然一笑。是啊，要走去哪兒？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也許……回家鄉(xiāng)吧……」
她的答案，心虛得難以說服自己。
「我那日問你，你的心甘情愿是基于主仆之情或男女之情，你的回答是騙我的吧！」
「奴婢不敢騙大少爺�！沟蛿框祝允沁`心之論。
楚伏雁又問：「好，你的心甘情愿既是基于主仆之情，那我就以主子的身份命令你留下，不準(zhǔn)走。」
雖然分不清主子是舍不得她，或是想為奪走她的清白負(fù)責(zé)，但蝶雙哀傷地點出事實�！复笊贍敚举u進(jìn)楚府當(dāng)下人的契約已經(jīng)期滿．奴婢已經(jīng)不是楚府的丫頭了。」
會留下，是因為夫人的請求，也是因為她私心貪戀，要不她早該離開了。
「但你還留在我身邊。」他深深地看著她，語氣也急下�！鸽y道你真的這么想逃離我嗎？真的舍得？」
嘴角揚(yáng)起一抹艱澀的笑，她無奈地道：「奴婢不想……舍不得……但奴婢只是個丫鬟��！」
聽夠了她用身份逃避對他的感情，他霸道地開口：「奴婢又如何？你是我的，我不準(zhǔn)你走，不準(zhǔn)你離開我！」
她聽出來了，主子的語氣雖然霸氣，卻又帶著害怕失去她的恐懼。
「大少爺……」
不讓她有機(jī)會開口，楚伏雁展臂將她緊鎖在懷里，仿佛這么做就能消除她離開的打算。
蝶雙被他悍然的力道抱得幾要喘不過氣，但靠在他的懷里，感受他身上的溫度與令人�；蟮臍庀�，她渾身發(fā)軟，無法思考。
想不到至于會有這般孩子氣的舉動，偏偏她已被他囚住，渴望永遠(yuǎn)賴在他懷里，受他保護(hù)。
察覺她的依偎，楚伏雁心里起伏不定。
若不是意外發(fā)現(xiàn)蝶雙要離開，他才明白原來自己對蝶雙的感情已不只是喜歡，也不只當(dāng)她是丫鬟，只是因為她一直在身邊，以至于他從未正視自己的心。
當(dāng)初他懵懂地看不透，不知該用什么方法留她，待看清自己的心情后，他的決定再堅定不過。
「蝶雙，你喜歡我嗎？」
主子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栐捵屗等�，答不出話�?br />
明明對主子的情感滿滿地在胸中激蕩，她卻不知如何是好。
楚伏雁若有所思地?fù)嶂郯椎哪槪瑔÷晢枺骸傅p，我?guī)缀蹩梢钥隙愕幕卮鹗鞘裁�，但……你究竟在怕什么？�?br />
他喑啞的嗓音揪痛她的心。
「大少爺，奴婢只是個丫鬟……」
聞言，他皺眉問：「有哪條規(guī)矩說主子不能娶自己的丫鬟？」
娶……蝶雙錯愕地望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需驚訝地看著我，這是我的決定�！�
「可是……」
他眸光深湛地鎖住她蕩滿輕愁的水眸，堅定開口�！傅p，這世間沒有一個女子比你更了解我，若要娶妻，我只想娶你。那夜借著酒意強(qiáng)要了你是我的錯，但我沒后悔，至少這件事讓我看清自己，原來我在乎你，我不想失去你�！�
此時，她的心漲滿柔情，可歡喜之余，理智又早一步截住她的喜悅。
「不，不可以！」
「為什么？」
「夫人……不會同意的。」無法回應(yīng)主子熱切的情意，她痛苦不已，禁不住說如內(nèi)心的憂懼。
知道她不敢回應(yīng)他心意的癥結(jié)，楚伏雁啼笑皆非，卻又明白她為何如此介懷兩人的身份。
猶記在他成年以后，便有侍候的丫鬟處心積慮想爬上他的床，讓他不勝其擾，而娘因為爹親早年曾納個丫鬟為妾。對于「有心」接近主子的丫鬟也是十分介懷。
蝶雙待在娘親身邊那么久，想必「主仆不得相親」的觀念早已根深柢固。
「你和其他人不一樣�！苟ǘǹ粗�，他堅定而認(rèn)真地宣告。
「我要你，真心想要你�！�
他從未對哪個女子心動過；只有蝶雙。
或許她的美好已在無形中，一日一日深烙心頭，不管是她誘他失了心，抑或是他早就將她放在心上，他都要她留在身邊！
芳心蠢蠢欲動，她可以答應(yīng)嗎？她要得起主子嗎？
「大少爺……」
不讓她的心思懸在兩人身份上，楚伏雁開口道：「過幾天，我必須離開京城一陣子。」、他的話成功轉(zhuǎn)移了蝶雙的心思�！鸽x開？大少爺要去哪里？」
「出任務(wù)。快則一、兩個月，慢則三、五個月才能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