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開門聲傳來,她望向門口,看見一名婢女端著一個碗走了進來。
婢女恭敬地說道:“小姐,您醒了!您一定餓了,我端了碗肉粥,您趕緊趁熱吃吧!”將肉粥擺在桌上,轉(zhuǎn)夾望向她。
看著肉粥,尚蝶才發(fā)覺自己真的餓了,肚子正咕嚕咕嚕地叫。
“我睡了多久?”尚蝶問。
“回小姐,您已經(jīng)睡了整整一天。”
“這是哪兒?”這房間看起來不像客棧。
“這兒是喬天堡的一處別苑,堡主有時巡視產(chǎn)業(yè)時會來這兒歇息。”
她忽然想起啞奴,急急忙忙問道:“啞奴呢?”
“小姐是說隨著您一塊兒來的巨人嗎?”
“是啊是啊!他人呢?”他可千萬不要出事,若出了事,她可怎么辦才好?從小他們就很少分開,沒有他在身邊,她總會有些不安全感。
“小姐放心,他正在大廳!辈恢佬〗銥楹芜@么緊張那個巨人,不過她還是乖乖地回答。
“你可以幫我去叫他來嗎?”沒有看見啞奴,尚蝶的心就覺得不踏實。
“這……”婢女有些為難,畢竟主人的命令是讓她服侍小姐用膳。
“好不好?”尚蝶的語氣有點可憐兮兮,讓人覺得不忍。
“怎么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來。
尚蝶抬眼望向來人,倏地倒抽一口氣,驀然垂首不敢看向他。
“堡主,小姐要找和她同行的護衛(wèi)!辨九Ь吹鼗卮稹
凝視著低頭不語的尚蝶,東方朔日俊挺的臉龐有股淡淡的怒氣,才剛醒來就要找啞奴,簡直就像離不開奶娘的娃,偏偏這個娃是他未過門的未婚妻。
“你下去吧!”
“是!辨九I(lǐng)命退下。
東方朔日在長凳上坐下,瞥了眼桌上的肉粥,淡淡地問道:“怎么不用膳?”
尚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好默然不語。
見她一副不想說話的模樣,東方朔日剛平息的怒氣又被挑起,“難不成要人喂?”
她委屈地?fù)u搖頭,不知道該如何啟口告訴他,她的殘疾……
“既然不是,那就過來用膳。”沒得商量的語氣,他也不是故意要這么冷淡對她,只不過從見到她開始,他就對她的行為感到非常的生氣,一時之間,他無法心平氣和的面對她。
眼光移到床底下的繡鞋,東方朔日特別提醒,“從今天起不準(zhǔn)你再光著腳丫!币粋姑娘家成天光著腳丫子成何體統(tǒng)?
“……”
“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沒有得到回應(yīng),東方朔日的嗓門大了起來。
駭于他語氣中的森冷,尚蝶支支吾吾地答:“聽……聽見了!
“還不過來用膳?”語氣緩和了些。
“日哥哥,你可不可以把粥端給我?”尚蝶囁嚅地要求,對于她的不便,她實在說不出口。
“怎么?還是沒有力氣下床嗎?”見她一臉蒼白,東方朔日微斂著眉,還是端起粥走向床邊遞給她。
她接過肉粥,頷首向他道謝,而后舀著肉粥小口小口的吃著。
東方朔日坐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她吃粥,仔細(xì)端詳他的小未婚妻,十年不見,她變得更加俏麗動人,小時候清靈可愛的模樣,如今已蛻變成嬌俏佳人,白皙粉嫩的臉頰,大而圓亮的眼睛,配上濃密的睫毛,更顯得柔情似水。
想到之前她的所作所為,東方朔日又冷下臉龐,等她休息夠了之后,他一定要再好好的說說她,他東方朔日的妻子是不容許有敗壞風(fēng)俗的舉止出現(xiàn)。
“用完膳好好休息,過二天我們再啟程回喬天堡!睎|方朔日說完就跨出房間,喚來婢女服侍,人就往書房而去。
*
經(jīng)過一夜的休息,尚蝶已恢復(fù)紅潤的臉色。
啞奴一大早便到她的廂房探視她。
“小姐,你還好吧?”他以手語詢問。
“嗯,我沒事!鄙械麑λ⑿Α
“那就好,跟在你身邊多年,第一次見你暈倒!
“別取笑我,我是嚇到了!彼雷约河悬c反應(yīng)過度。
“小姐怕姑爺?”
“是有點,他和我小時候的印象差很多。”雖然她的記憶很模糊,但她記得日哥哥不曾大聲兇過她。
“這是難免的,他現(xiàn)在是一堡之主!
“我知道,但我還是不太能適應(yīng)!彼街斓吐暠г埂
“……”
“啞奴,我該怎么告訴日哥哥我的狀況?”尚蝶想起自身的殘疾,煩惱地問道。
她怕東方朔日會嫌棄她的殘疾,雖然她并不一定要他遵守承諾娶她,但若遭退婚,她還是會感到難過;另一方面,她不愿拖累他,希望他能毀婚……尚蝶的內(nèi)心既矛盾又掙扎。
“姑爺總會發(fā)現(xiàn),想瞞也瞞不住!币会樢娧目捶ā
“是。【退阄蚁氩m也瞞不住。”她自嘲地笑道。
“小姐不必妄自菲薄,姑爺一定能了解小姐的好!彼徽J(rèn)為東方朔日是膚淺的人,若真如此,他也不配成為他啞奴的姑爺,屆時他會帶著小姐返回鳳凰谷,請老爺給小姐另謀婚配。
“反正該來的遲早要來,煩惱也無濟于事,啞奴,我想出去透透氣,你帶我出去走走好嗎?”在房里窩了這么久,她都快悶壞了。
“好!眴∨酒鹕硪獙⑸械。
“等等,我要穿鞋!鄙械肫饢|方朔日的叮嚀。
啞奴挑了挑眉,蹲下身為她穿好繡鞋,再將她抱起安置在竹椅上,而后背起她走出房間。
*
“這是怎么一回事?”飽含怒氣的吼聲在尚蝶的耳邊響起。
尚蝶轉(zhuǎn)頭望著東方朔日,不明所以,“什么?”
東方朔日怒氣高漲地狠瞪著啞奴,似乎想在他身上燒出一個洞來。
“蝶兒,下來!彼淅涞卣f道。
“日哥哥,為什么?”她不明白,為什么他總是一直在生氣?她只不過是到花園賞花,況且她已經(jīng)聽話穿上繡鞋子,為什么他還是氣呼呼的?
“我叫你下來,未出嫁的閨女坐在一個大男人背上成何體統(tǒng)?”他不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妻親密地坐在別的男人的背上。
“可是我……”她想要解釋。
啞奴知道姑爺誤會了,用手語急著要解釋,卻忘了東方朔日看不懂他的手語,此舉更惹得東方朔日怒氣橫生。
東方朔日不再多說,向前靠近一把抓住尚蝶的手,想要把她扯下來。
啞奴怕小姐受到傷害,急忙阻擋。
東方朔日見狀火氣更大,一手拉著尚蝶,一手向啞奴出招,逼得啞奴不得不反擊。
兩個男人一來一往,誰也不讓誰,東方朔日招招狠戾,渾厚的內(nèi)力震得啞奴身形不穩(wěn),一邊出手拉著尚蝶,忽然間,尚蝶從亞奴身上摔了下來,大叫一聲,兩個男人瞬間停止過招。
啞奴著急地想察看小姐是否受傷,東方朔日快一步閃至她身前不讓他靠近,深邃的瞳眸狠狠地瞪著他。
“怎么回事?”聽見尚蝶的大叫聲,汪奇和蕭易在第一時間出現(xiàn)?粗矍暗娜,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把他給我?guī)ё,不要讓我再看見他!睎|方朔日指著啞奴,咬牙切齒地下達命令,他再也受不了這個礙眼的巨人。
“堡主……”汪奇和蕭易驚訝不已。
“不要!日哥哥不要趕他走……”跌落在地的尚蝶一聽到他的命令,立即大叫。
“你一一我還沒好好的懲治你,你居然還替他求情!”東方朔日氣得嘴角抽搐,右手緊緊地抓著她的皓腕,力道之大讓她疼得蹙起柳眉,白嫩的手腕立即泛起一圈瘀紅。
“堡主你快放手,你弄傷尚姑娘了。”蕭易見主于氣得發(fā)狂,趕緊出聲制止。啞奴也一臉著急地望著小姐,深怕小姐被姑爺所傷,只可惜有口難言。
汪奇則一臉目瞪口呆的傻樣。聞言,東方朔日霎時恢復(fù)理智地放開她,見到尚蝶手上的紅腫,心中不由泛起一股歉疚,道歉的話語差點脫口而出,隨即又想起讓他發(fā)怒的原因,想說的話硬生生地被他咽了回去。
“堡主,怎么回事?你為何生這么大的氣?”蕭易小心翼翼地問。東方朔日沒有回答,憤怒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尚蝶。啞奴見狀欲解釋,卻無法開口,只能著急地看著小姐。
瞥見他的目光,東方朔日來到他面前冷冷地說:“她是我的未婚妻!眴∨c頭如搗蒜,非常明白姑爺?shù)囊馑,只可惜姑爺不了解他的心意?br />
“知道就給我離她遠(yuǎn)點。”再次冷冷地警告。
蕭易忍不住為啞奴求情,“堡主,我想你多心了,啞奴只不過是尚姑娘的護衛(wèi),他不會有非分之想的,否則他也不會千里迢迢的帶她來找你!
啞奴激動地頷首,深怕被人誤解,壞了小姐的名聲。
東方朔日見啞奴不斷地點頭,氣憤的心才稍稍平息,他轉(zhuǎn)身望向坐在地上的尚蝶,“起來,跟我回房間,我有話跟你說!
尚蝶望著自己的未婚夫,此時此刻深深覺得出谷找尋他的主意真是錯得離譜,他已經(jīng)完完全全地變了一個人,再也不是小時候能任她撒嬌的日哥哥……她好希望自己不曾出谷,更希望不曾和他訂下婚約。見她一動也不動地坐在地上,只是怔怔地看著自己,東方朔日不耐地吼道:“我叫你起來,聽見沒有?”
“我無法站起來!彼暼缥抿傅鼗卮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