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王府此刻歌舞升平,祝賀的官員坐于兩旁,欣賞跳舞的舞姬,喝酒談天。
“皇上駕到!”
聽到皇帝到來,他們急忙起身,恭敬行禮。
“皇上萬歲萬萬歲!
“平身!蹦巷w瑀朗聲道,他身著金黃龍袍,頭戴金冠,樣貌爾雅俊秀,氣質(zhì)華貴,看似親和,可隱隱流露的君王氣勢卻十分迫人。
他轉(zhuǎn)身朝身后的軟轎伸出手,一旁的宮女立即撩開薄紗,雪白的纖手探出,落至南飛瑀手中,隨即一抹雪白身影踏出軟轎。
在場眾人立即屏息。
南魏紫穿著圣女袍服,寬大的衣袖以金絲纏繞,在月白衣衫滾著精細(xì)繡紋,金色流蘇垂落著細(xì)小金鈴,隨著她的動作發(fā)出清澈鈴音,云瀑般的烏絲幾乎曳地,鑲著晶玉的金鏈垂落于雪額,金色面紗覆住小臉,琉瑀玉般的紫眸輕揚,獨獨一雙瞳眸,就已風(fēng)華絕代。
“臣等叩見圣女。”眾臣崇敬地彎身,看著南魏紫的目光只有尊崇,不敢有一絲褻瀆。
南魏紫小手輕揚。
“平身吧!”南飛瑀代她開口,抬頭看向坐在主位的冉鳳琛,身為天子卻恭身行禮,“皇叔,朕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皇上隆重了!比进P琛開口,神態(tài)慵懶狂妄,仿佛他才是君王。
“皇叔有如朕之父,這是應(yīng)該的!蹦巷w瑀微笑,不因冉鳳琛無禮的態(tài)度而惱怒。
“圣女竟也來到東陵王府,本王真是受寵若驚。”噙著淺笑,冉鳳琛將目光落于南魏紫身上。
南魏紫垂眸,面紗后的唇輕啟。“恭賀攝政王大壽!逼降曇粲腥鐫L落的珍珠,圓潤而動聽。
冉鳳琛聽出她語調(diào)里的冷意,薄唇愉悅地勾起,他起身,讓出主位,“皇上請上座!
他的動作讓南飛瑀一愣,以皇叔狂妄自我的個性可不是會做出讓座這種事的人,就算他是皇帝也一樣。
不過他也不多問,上前坐于主位。
冉鳳琛抬手讓人在旁備好案幾和椅子,“圣女請。”他抬手。
“多謝攝政王!蹦衔鹤献哌^他身側(cè),經(jīng)過時,他的手輕輕碰觸她的發(fā)。
“魏紫,我期待你的舞!
她抿唇,藏在袖里的手緊握,當(dāng)她落坐時,冉鳳琛也坐到她身旁備好的椅子,兩人靠得極近,旁邊又有仆人站立,剛好遮住下方的視線,他干脆堂而皇之地握住小手。
他的大膽讓她驚愕,急忙看向四周,見仆人剛好擋住周圍視線,這才放下心,可這樣仍是太危險,南魏紫立即掙扎地想抽出手,他卻握得緊,她冷冷瞪視他。“放手!
冉鳳琛懶懶挑眉!皠e擔(dān)心,他們不會看見的!敝劣谕醺锏娜,就算看見也不敢多說什么。
“不過你再亂動,我就不敢保證了!彼χ妗
南魏紫咬牙,隨即轉(zhuǎn)頭,不再看他,手任他握著。
“這才乖!彼Γ疽鈮垩缋^續(xù),站著的眾臣落坐,絲竹聲起,舞姬再度翩翩起舞。
冉鳳琛執(zhí)起酒杯,啜飲酒液,他對下面的舞姬毫無興趣,黑眸只看著南魏紫,覆著粗繭的指腹在綿軟的手心來回畫著圈。
南魏紫無視手心的搔癢,可他旁若無人的眼神卻讓她無法忍受,“王爺,您的舞姬正在跳舞博您歡喜,您不欣賞一下她們的美麗嗎?”
“她們沒你美,而且本王對你的舞比較有興趣!苯Y(jié)實有力的手掌與她十指交握,他收緊手,語氣輕佻。“魏紫準(zhǔn)備好博本王歡心了嗎?”
南魏紫抿唇,吐出的話有如冰珠!叭粜l(wèi)國與蠻夷聯(lián)合,對金陵絕無好處,攝政王一點都不在意嗎?”明知北方不安寧,他卻仍若無其事,甚至拿這重大的事來玩弄她取悅自己?
“有圣女在,本王何需在意?”對于金陵安危,百姓生活是否安好,她比任何人都關(guān)心,“魏紫,你跟南王真像!
即使痛恨,她終究繼承南王的血緣,對皇朝忠心。
聽到他提起父王,紫眸立即覆上一層薄冰,她冷冷注視他!板e了,我跟父王不一樣!备竿鯇首逵拗,她可不。
“我在意的是瑀兒,我要他的皇位坐得安穩(wěn),我要他成為真正的皇帝,任何一絲會威脅到他帝位的事物,我都會一一斬除!彼竿醪煌竿鯙榈氖侨绞系慕,而她要的是讓金陵成為南家的。
冉鳳琛定定與她相視,看著她眼里的冷意,看到她隱忍的恨,他笑著低語!鞍ū就鯁?”
南魏紫還未回話,樂聲卻停止,舞姬往兩旁站立,一名女子從暗處走出,她一出現(xiàn),眾臣驚艷。
女子穿著艷紅舞衣,露出一截纖細(xì)的小蠻腰,下身的寬褲以紗裙覆住,赤色里的雙踝系著鈴鐺,嫵媚的嬌顏在燈火下更是絕艷動人。
鼓聲響,女子揚手拋出紅袖,足尖輕踏,足上的鈴聲與鼓聲響應(yīng),舉手投足盡展妖嬈舞姿,旁邊的舞姬隨之起舞,舞袖飛揚,讓人目不轉(zhuǎn)睛。
這女子就是冉鳳琛口中的花魁?
南魏紫想著,被握住的手突然感到一抹濕熱,她迅速轉(zhuǎn)頭!叭进P!”他竟如此大膽。
冉鳳琛輕啃她的手,不同于她的緊張,他仍是自若,意有所指地道:“魏紫,你要的,我都會給你!
灼熱的眼神讓她心口微震,南魏紫皺眉,幾乎是狼狽地避開他的眼。
這時,一抹銀芒突然射向她。
南魏紫一怔,就在銀芒接近時,酒杯突然飛出,擊飛利器。
一身紅艷的女子立即拋出紅袖,薄翼的云袖如劍刃,劃出利芒,旁邊的舞姬和彈奏的樂者也跟著發(fā)動攻擊,一同攻向他們。
突來的變化讓眾人驚愕。
“刺客!”隨即有人大喊!翱毂Wo(hù)皇上!保護(hù)圣女!”
“瑀兒 !”南魏紫驚慌地看向南飛瑀。
“別擔(dān)心!比进P琛拉住她,守在暗處的影衛(wèi)早已出現(xiàn),護(hù)住皇帝,與刺客一來一往。
“王爺!”數(shù)名影衛(wèi)來到冉鳳琛身前。
“護(hù)住圣女。”冉鳳琛下了命令,如利刃的紅袖快速地攻向他,他身影微側(cè),躲過攻擊,指尖輕彈,云袖立即破碎。
見武器被破,女子神色不變,反手攻擊,兩柄利刃從袖口飛出,雙劍齊刺向冉鳳琛。
俊龐噙著笑,冉鳳琛在劍影里閃躲,綿密的攻勢傷不了他分毫。
他快速閃躲,看到數(shù)名刺客圍住南魏紫,影衛(wèi)將南魏紫護(hù)在后方,與刺客交擊。
突然,護(hù)住南魏紫的影衛(wèi)齊齊痛苦地嘔出黑血,沒想到敵人竟放毒,他們猝不及防,刺客立即攻向南魏紫。
冉鳳琛神色一冷,踢飛刺來的利刃,轉(zhuǎn)身攻向圍住南魏紫的刺客,手中軟刀閃過,刺客不及反應(yīng),鮮血噴出。
“魏紫,閉上眼!敝浪荒芤娧进P琛立即低喝。
“我沒事,保護(hù)好皇上!蹦衔鹤习字槪(zhèn)定地回話,她不在意自己,只怕南飛瑀被刺客刺傷。
瑀兒絕對不能有事!
她緊張地看向南飛瑀,看到他安然無恙地被守在后方保護(hù),她才放下心,而周遭飛濺的鮮血,還有一具具倒下的尸體,則讓瞳孔緊縮。
緊咬著唇,她幾乎不能動彈。
紅衣女子見狀,飛身刺向她。
冉鳳琛冷下眸,軟劍輕掃,劍光襲向女子,誰知女子的同伙卻飛身擋劍,拚死拖延他。
“滾!”他冷喝,劍光閃過,包圍的刺客只見銀芒閃過,首級隨即落地,如鬼魅的身影立即飛向南魏紫,可女子的劍卻比他快。
冉鳳琛毫不遲疑,將軟刃射進(jìn)女子的背,直沒入心房,女子悶哼,手中利刃卻不停,直逼南魏紫的頸項。
南魏紫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強健的手臂將她抱在懷里,手掌扣住她的后腦,讓她的臉貼住胸膛。
熟悉的心跳聲讓她漸漸回神,“冉……”她正要開口,眼睛卻見一柄利刃刺穿他肩膀。
她瞠大眼,看到鮮血從利刃滴血。
“沒事,閉上眼。”他冷靜道,俊龐不因肩膀的傷而變色,仍是一貫冷靜從容。
南魏紫瞪著漸漸在黑袍暈開的血漬,不禁顫抖,而地上則躺著一身紅的女尸。
腦海隱約浮現(xiàn)畫面——女子手執(zhí)利刃攻向她,然后……然后……她被他抱進(jìn)懷里……南魏紫震愕地看向他。
“你……”她張口,卻無語,她不敢相信……
他,竟替她擋劍?!
冉鳳琛合著眼,肩膀的劍刀已拔出,繃帶從左肩纏繞于胸膛,失血過多讓他的臉色微白,眉心朱砂紅艷似血,清俊的臉龐這時竟露出些許柔和線條。
南魏紫站在一旁,盯著他肩膀的傷,眼神復(fù)雜。
“王爺,刺客已全部制服,幸存者全咬毒自盡,屬下來不及阻止。”冉五低頭道。
“艷姬的身分呢?”
“屬下盤問過青樓的嬤嬤,嬤嬤說艷姬是半年前出現(xiàn)在門口,將自己賣進(jìn)青樓,關(guān)于艷姬的來歷,青樓的人全不知,屬下看他們的神色不像在說謊,那群舞姬也是艷姬安排的,這是屬下的疏忽,請王爺折罰!
冉鳳琛神色不變,僅淡淡開口。“下去吧!”
“是!比轿骞Ь赐讼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