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的女人不會縫衣刺繡,衣服買現(xiàn)成的就好,什么樣式都有,他還給她看比電視還小的電腦,說“網(wǎng)路”的世界無遠弗屆,全世界每個角落的東西都買得著。
現(xiàn)在的女人也不必從一而終,跟樊謙一樣,想跟誰交往就交往,張筱妮就是他的情人之一,他說他們同床共枕,可是他卻不承認他們是一對兒。
他說:“各取所需,合得來而已!
這種關系太難懂,都已經(jīng)有夫妻之實了,卻連情人都稱不上?
“月蝕開始了!”
瞬間,有聲音自她的后方傳來,她嚇了一跳,這才注意到今晚床邊少了許多妖怪看她做事,難怪她覺得安靜得多。
但此時身后突然鬧烘烘的,她很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于是她假裝趴累了,很自然的翻過身來,改坐在床上,翻閱樊謙借給她的書,邊用眼尾偷瞄著,只見一掛妖怪都聚集在窗臺邊,連梁上吊著的那家伙都跳了下來。
佝僂的老鬼掐指一算,“這次的月蝕有一個多小時,天狗蔽月,群妖亂舞。”
“嘎嘎--”
烏鴉刺耳的叫聲從遠處而來,停在她的窗外。
“嘎--”
“人類!有人類進黑山了!”
有鬼魅這么說著,接著便聽見一群魍魎興奮的尖叫。
“兩輛車,聽說喝得醉醺醺的!”
“生肉生肉!”
緊接著一大群妖鬼瞬間消失,靜蝶盡可能維持平靜,但心里難免為闖進黑山的人擔憂。
更奇怪的是,大部分的妖怪都走光了,可粉發(fā)曇妖還待在這。
“怎么不走?”
“我的獵物就在這兒,我走去哪兒?”曇妖的腳是一握藤蔓,像蛇般逶迤回身往門口前行,“天狗蔽月之時,黑山?jīng)]有約束力對吧?”
“嘻……你想今晚吃了那胡子?”
咦?靜蝶簡直傻了。月蝕古稱天狗食月,乃不詳之兆,剛剛女妖又說此時無法約束黑山,那豈不表示連定下的約定都能違反,在這一小時內(nèi),魍魎鬼魅得以胡作非為?
樊謙!她急急忙忙的跳下床,發(fā)現(xiàn)房內(nèi)已經(jīng)沒有任何一只妖鬼魔魅的身影。好可怕,它們真的會傷人嗎?她記得曇嬌說過,要吸干樊謙的精氣,那會是什么樣的情況?
不!他是她來到這兒,第一個待她好的人!
沒妖怪對她出手,不是因為她是約定中要保護的人,而是因為老松這只嬌怪擁有先“品嘗”她的權利。
她快步走出房間,顧不得漆黑的走廊上究竟還有沒有嚇人的鬼怪,沖向?qū)χ鴺翘菘诘姆块g,伸手一轉(zhuǎn)發(fā)現(xiàn)沒上鎖,推開門后,一個閃身就鉆了進去。
半夜兩點半,寒流侵襲的山里特別凍,樊謙蓋了件羊毛被倒也睡得舒適,一個人睡在雙人大床上,呈大字形的沉睡著。
屋內(nèi)一盞燈也無,今夜月蝕,現(xiàn)在連窗外能透進來的月光都沒了,唯一能照明的,就是圍在他床邊、那層層妖魅雙眼迸射出來的紅光。
天哪……靜蝶一關上門就后悔了,所有的鬼魅同時回首,一雙雙紅眼都朝她這兒瞪了過來,她還得裝作看不見般的貼著門板,為自己加油打氣。
樊謙就在前頭,她看得見的!眼睛適應黑暗之后,就能很準確的走到他床邊。“她跑進來做什么?”曇妖驚呼出聲。
“夜襲嗎?哇,好大膽!咯咯!”
“滿清的女人果然豪放多了,才來幾天就變得這么積極啊……啡,曇妖,你這下子怎么對付胡子。俊
“閉嘴!”曇妖氣急敗壞,“把她弄走!”
“老松口里的東西我們可不敢動啊,你自己看著辦!”
扯到麻煩事,沒有一只妖愿意干涉。
她的心跳得好快,她快嚇死了,要是那群妖怪突然張嘴咬她怎么辦?還是那老松今晚肚子餓了想吃宵夜,那她不就慘了?
伸長了手,她總算摸上樊謙的床,她一定要試著警告他,至少得先阻止這些妖怪,在不能明說的情況下,她只有賴在這兒一途,因為曇妖不能傷她。
樊謙在黑暗中挑開雙眼,因一只冰冷的手突然往他肩頭傳來,他是被凍醒的。往右手邊一瞧,他床上居然有個女人,而且整個人都已經(jīng)爬上來不說,居然掀開他被子鉆了進來。
“你干嘛?”他低沉的嗓音出聲,半探起身打開床頭的燈。
“咦?”
靜蝶已經(jīng)從被角鉆了進去,他突然點燈,嚇了她好大一跳。
“我……我冷!”
她用眼尾瞄了下床邊的妖鬼一眼。它們還在!
他根本不明白她在做什么,蹙著眉看向窩在自己身邊的她,青絲披散,那空靈雙眸帶著嬌羞抑望著他,全身因緊張而略微緊繃,不停抿著唇,身上還散發(fā)著淡淡的茉莉花香。
這是在誘惑他嗎?樊謙忽然覺得身子熱了起來。
“你房里沒被子嗎?”他側(cè)著身子,雙手撐著床面,“看不出來你膽子真大,居然想出這么爛的借口夜襲我?”
“……夜襲?”靜蝶錯愕的抬頭,幾秒后雙頰迅速刷紅了,“我不是、我不是夜襲!”
他怎會想到那里去?她一個姑娘家,怎么可能會……她白皙的臉蛋瞬間漲成豬肝色。她可是為了他的性命安全著想,怎么說得好像她不知羞一樣!
她慌亂的決定下床,沒想到往上挪移身子,一掀被,當場就傻了。
樊謙習慣裸睡。
靜蝶完全石化,僵在原地,連個字都吭不出來,甚至,連應該有的尖叫都忘記了。
他居然一絲不掛?她第一次瞧見男人的裸體,羞得無地自容,在僵化數(shù)秒后緊閉上雙眼,又用雙手捂住眼睛翻身下床,打算逃之夭夭。
不過樊謙倒是挑起一抹笑,長臂一勾,就把她整個人撈進懷里。
“不是冷嗎?”他將她抱入懷,還貼心的把被子給蓋上。
美人上門豈有拒絕的道理,只要是正妹跟看得順眼的女人,他一向來者不拒,之前跟她說過了,這叫各取所需。
更別說是靜蝶,他喜歡這個女人。
“哇呀--”她腦子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鬼呀妖的了,只知道她現(xiàn)在被圈在他的懷里,而他的大手扣著她的腰,她的背正貼著他光里的胸膛啊!“你放開我!你做什么!”
“半夜爬上我的床的是你耶,小姐!彼琅f緊扣著她的腰,還故意在她耳畔輕聲細語,“你既然要夜襲,我哪有放掉嘴邊肉的道理!”
“不是……我是為了……”為了什么?此時她的腦袋亂烘烘的,已經(jīng)無法思考了。“我不是偷襲你!”
樊謙突然翻身向上,靜蝶根本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已經(jīng)被他壓在身下了。他的左右雙臂就撐在她肩頭的兩側(cè),加上人形圍著個框,把她給框死了。她倒抽一口氣,還是忍不住看著在她上方裸著的胸膛,還有那寬闊的肩膀……
“沒跟你說過只要合胃口,我可是夜夜笙歌的那一型?”他凝視著她嚇傻的臉龐。靜蝶真的很美,是屬于一種清幽的美,加上現(xiàn)在含羞帶怯的模樣,更加的動人了。“你……很漂亮,我拒絕才是傻子!
“如果我、我拒絕呢?”她呆呆的問。
他笑了起來,深邃眸子里閃爍的邪意,她看得出來,他的眼神跟平常不一樣,睇凝著她,像是想把她給……吃了。
如此寬闊的肩,她像只無助的鳥兒一樣被困在他身體與床鋪之間。這就是男人嗎?她又驚又慌的望著樊謙,腦子里千頭萬緒,她一方面想著自己應該是他的人,可是又想起今晚他對她說,他們什么都不是……
不過他說跟張筱妮同床共枕,也什么都不是啊!
樊謙俯頸而下,就著她的唇要吻下,她狠狠的倒抽一口氣,居然選擇的是緊閉起雙眼。
“噗--”上方傳來一陣竊笑聲,樊謙忍俊不禁。瞧她的表情,他怎么吻得下去!
咦咦?靜蝶惶惶的睜眼,看見他低著頭在竊笑,不禁一臉疑惑。又怎么了?她緊張得半死,嚇得魂都要飛了,他為什么在笑?
“瞧你!”
話音剛落,便瞧見一只大手往她臉頰來,她下意識的閃躲,指節(jié)還是掠過她的眼尾。
“眼淚都嚇出來了!
“我……”她咬著唇,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哭了。
“我是很隨便,但沒有隨便到會霸王硬上弓好嗎?你看你的表情,嚇都快嚇死了!”樊謙很有技巧的翻回原位,不輕易讓春光外泄,“做愛這件事要你情我愿、在很浪漫的氣氛下進行,我才沒興趣吻一個嚇得發(fā)抖的女人。”
“做、做愛?”
“就是男女之間的事。〔粫@個也要我解釋吧?”
他不禁皺起了眉,靜蝶連忙搖頭。
“你啊,不情愿就要說,還閉上眼咧!要是以后真遇到色胚怎么辦?”
“那、那是因為是你!”她慌亂的半坐起身,天曉得剛才那一幕都快把她給嚇死了。“我想說我橫豎都是你的人了,所以--”
什么?他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疑惑的順著她的話問了一次,“我的人?”
靜蝶這才驚覺自己說溜嘴了,小手捂著嘴,又急又亂的又想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但這次他更不可能讓她走了,手臂一箝再次將她拖回來,只不過這次不嚇她,只是讓她坐在床上,好讓兩人可以把話說清楚。
她知道他晚餐時才說過他們之間沒承諾、沒關系,可是……她強忍著淚水,就是不知道該怎么把那口想法拋開嘛!
“在我、在我家鄉(xiāng),男女授受不親的!彼y受的和盤托出,“第一次見面時你就抱了我,又脫了我衣服……所以照理說……”
樊謙呆愣的張大嘴。照理說,他現(xiàn)在應該邊吼邊把她趕下床的,因為這女人是他有史以來遇過最可怕的類型!那天是她自己從樓梯上掉下來、撲進他懷里的耶,而且他還因為這樣骨頭差點散了,結(jié)果現(xiàn)在說這叫男女授受不親?!
這樣就要負起娶她的責任嗎?真是太可怕了!要不是他已經(jīng)對她有所了解,信不信就算是半夜,他也一定會把她趕出黑山!
“現(xiàn)在是二十一世紀,沒有這種說法了,照你這種論調(diào),我可能要娶幾十、幾百個女人。況且你也看到了,劇組的人每天都碰來碰去的,沒有誰要娶誰啊!”他耐心十足的對著說道:“你不是我的人,沒有人是誰的附屬品!”
靜蝶蹙著眉,悲傷的望著他,“我明白你說的,可我就是……”
“一時轉(zhuǎn)不過來,沒關系,不急。”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她有著異常的耐性,“你要花時間想想你要成為什么樣的人、想想未來,隨時隨地告訴自己是獨立的個體!
她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微顫的點點頭,現(xiàn)在的她,臉頰上的紅潤已經(jīng)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緊張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