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飯吧。”她上前抱住他的手臂。
“嗯。”他頭也沒抬地說道,目光仍停留在先前的那份裁員名單上。
“韓德生,先吃飯洗澡!彼Ц吡艘袅。
“等我這個癥結(jié)想通了,就會出去了!彼欀,心里盤算出幾個利益受損最大的主管級人物,究竟是誰對他心懷怨恨,而使出這種恐嚇手段?
他和另一名專案經(jīng)理同列為此案指導(dǎo)人,但那名只負(fù)責(zé)監(jiān)督的專案經(jīng)理卻不曾受到恐嚇。代表了歹徒很清楚,這個裁員案是由他來主導(dǎo)的……
孟喜兒見他又陷入出神之境,她雙臂交握在胸前,幽幽黑眸直盯著他。
“韓德生——”
她壓低的音調(diào)讓他驚覺到不對勁,他驀抬頭,一看到她抿緊雙唇的模樣,只得勉強(qiáng)放下手邊文件。
“抱歉!
“不用抱歉,你的身體最重要,否則我留在家里當(dāng)主婦,豈不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她邊說邊推著他往書房外面走。
“后悔放棄布藝店了?”他攬住她的腰,停住腳步。
他溫柔的詢問讓孟喜兒眼眶有些泛紅,她將額頭輕靠在他的臂膀邊,輕聲說道:“當(dāng)然還是會有些不舍。所以,你可千萬不要跟我作對,要好好配合我、調(diào)養(yǎng)身體,知道嗎?”
“是!彼橇怂拇剑氖忠煌叱鰰。
她替兩人添了碗飯,他才一動筷子,便如同風(fēng)卷殘云般地將飯菜全都掃進(jìn)肚子。他吃飯安靜無聲,不至于干擾到她,但是他的吃飯速度真的讓她胃痛了起來。
孟喜兒放下筷子,皺眉看著他。
韓德生起身又添了一碗飯,繼續(xù)他的快速用餐法,一旦開始用餐,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餓到連餐桌都可以吞下去。
“吃慢一點,沒人跟你搶。”她脫口說道。
“我餓了,我的上一餐是你幫我準(zhǔn)備的早餐。”他繼續(xù)吃飯。
“鄭仁雄在做什么?我不是請他要記得替你準(zhǔn)備午餐及晚餐嗎?”她放下筷子,非常生氣,氣到連飯都吃不下去。
“他好像買了三明治還是便當(dāng),我一忙就忘了吃。”他說完,又埋首繼續(xù)吃飯。
“吃慢一點。”她放下碗筷,起身先替他盛了一碗湯,放到他手邊!俺四阕约褐,沒有人可以二十四小時照顧你的身體。知道嗎?”
“有你在!彼o握了下她的手,抬頭對她一笑。
反正該睡時,她會叫他睡,那樣的休息跟以前比起來已經(jīng)很足夠了。
“什么叫做有我在?我最多只能照顧到你的早晚餐啊,你至少該提醒自己吃飯,可以嗎?”她急到直跳腳,緊盯著他的眼,要他給句保證。
“我忙起來就會忘記!彼蠈嵉卣f道。
孟喜兒雙臂交叉在胸前,決定跟他好好理論一番。“依照你這種沒命的工作法,不用到四十歲,就會因為身體出狀況而被迫提前退休了!
韓德生忙碌了一天,腦子又被歹徒威脅的案子所纏繞著,此時只覺得她的話鬧哄哄地讓他頭暈,于是皺起濃眉。
他知道她沒有錯,而且她是他的妻子,他不能壓力一大便發(fā)脾氣傷人。
“給我一點時間改變,好嗎?”他簡單地說完,很快地喝完了湯。
待會兒再看個半小時資料,然后再去洗澡,清醒一點之后,他便可以過濾出一份可疑名單,讓公司多注意一下……
孟喜兒一看到他吃飯速度變慢,且又皺起眉頭,馬上知道他又在想工作了。
“吃飯時間,暫時放下工作好嗎?”她柔聲說道。
他的思緒霎時被打斷,薄唇立刻一抿,露出不快神色。
孟喜兒心一痛,立刻佯裝沒看見地低下頭。
她沒有惡意,只是希望他能好好休息而已,這樣也不對嗎?
她的難過神色讓韓德生發(fā)現(xiàn)他的直覺反應(yīng)傷害了她,他眉頭鎖得更深,并在心里詛咒那個歹徒數(shù)十回。他現(xiàn)在只希望危機(jī)能夠早點解除,否則恐嚇范圍若再擴(kuò)大,她也會遭到波及的。
“我今晚不工作了,陪你到附近喝咖啡,好嗎?”韓德生走到她身后,雙臂攬住她的身子。
“不好。”孟喜兒垂著眉,仍然不看他。
韓德生在心里嘆了口氣,正打算要好好安撫她一番時,卻聽見她說——
“你陪我喝咖啡,心里還不是想著工作,回來也只會工作到更晚而已,我寧愿你把陪我的時間拿去睡覺!
他注視著她黑亮水眸,頸邊動脈激動地劇烈起伏著。
要命!她怎么能隨時都把他擺在心頭第一位呢?為了不讓這樣的她有一丁點煩憂,就算要他一肩扛下所有的危難,他也不會吭一聲的。
他倏地張開雙臂,將她整個人擁抱入懷!坝鲆娔阒,我才真的認(rèn)為老天是善待我的……”
孟喜兒整個人縮在他的懷里,臉頰擱在他的胸前,心里的難受糾結(jié),此時也被他的擁抱給化開了一些。
“我愛你!彼袷自谒l(fā)間低語地說道。
孟喜兒揪著他的襯衫,指尖用力到發(fā)白,因為他從沒跟她說過“我愛你”。
她的心跳加速到極限,她抬起頭捧起他的臉龐,想給他所有的她!
她的臉頰辣紅如火,而他眼里的熱情亦如火。
他低頭吻住她的唇,她踮起腳尖勾住他的頸子,深吻之際,彼此熱情很快地便被點燃。
“在這里愛我……”她低喘著氣,推著他在椅子里坐下,并坐至他的大腿。
他驚訝地看著她,因為她從來不是一個主動的情人。
可她此時正坐在他的腿間,吻著他的唇,大掌扯開他的襯衫,用她羞澀但讓人瘋狂的撫弄,讓他喪失理智,忘卻所有一切。
熱情燒得快,匆忙間他們的衣服全被解開,但卻都還掛在身上。
他坐在餐椅,她的柔潤在他的男性之上進(jìn)行磨人的引誘,兩人都因為欲望而疼痛難耐著。
“我去拿保險套!彼仁タ刂,抱著她打算起身。
“不要!泵舷矁捍笸葕A在他的腰,兩人都因此而呻吟出聲!安灰鞅kU套……”她顫抖地說道,全身都因為欲望而疼痛著。
“你說什么?”韓德生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想感受最直接的你,我有吃避孕藥,今天也正好是安全期,如果不小心有了孩子,那不也很好嗎……”她要求著,玉顏黑眸盡是動情的氤氳水凝。
“你想要有孩子?”他撐起身子,努力地想在激情問找回一些理智,偏偏他這一挺身,兩人之間的接觸點貼得更密更緊了。
“順其自然……快點,好不好?我好疼……”
她的乞求是最催情的藥劑,韓德生低吼一聲,他扣住她的腰往下一沉,結(jié)合了彼此,在最短時間內(nèi)沖向忘情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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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德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算不算是事業(yè)、家庭兩得意。
因為他上回解決企業(yè)裁員的明快作風(fēng),讓國外總公司大為贊賞之余,也開始讓他更頻繁地出差于外地,培訓(xùn)他的應(yīng)變能力。而不管他多忙多累,只要他一回到家,喜兒則總是陪伴在他的身邊。
當(dāng)然,這段時日里,韓德生仍然未將歹徒的屢次恐嚇告訴孟喜兒。因為對他來說,保護(hù)妻子、不讓她擔(dān)心,是一個丈夫最基本該做到的事情。
不過,由于歹徒仍持續(xù)寄送威脅郵件給他,需要出國的韓德生也實在不放心她一人待在家,于是便大力地鼓吹她與他一同出差。
此時,孟喜兒因為所有學(xué)習(xí)課程正好告一段落,也就開心地跟著他到處游走。
如果他在處理公事時,她也能自行去探索不同的風(fēng)土民情,或者溜到當(dāng)?shù)氐牟嫉耆殻灰彩敲朗乱粯秵幔?br />
不過,孟喜兒在跟著他出差幾回后,卻被他在國與國的奔走行程給徹底累壞了。況且,他一忙碌起來,就連在候機(jī)、飛機(jī)上都是辦公時間,他甚至沒有時間和她說話,而她也不敢打擾。
唯一可以說話的時間,就是他回飯店休息時。
有時,孟喜兒看著他忙于公事,忘了睡覺、吃飯,忍不住想叮嚀,卻也會想起上回兩人因為他的公事而有些不愉快的經(jīng)驗,便只能默默地寫張紙條提醒,或者是把餐點推到他手邊,再不然就翻過身努力地讓自己入睡。
于是,太疲累的行程,加上不忍心看他操煩公事,但又幫不上忙的無力感,讓她很快地放棄了與他一同出差的舉動,再度開始待在家里,專職當(dāng)個等待的女人。
這樣的時間最多幾年而已,她告訴自己。
為了不讓自己太空虛,她更加認(rèn)真地計劃這幾年的生涯。她發(fā)現(xiàn),如果她想要有孩子的話,那么賦閑在家的這幾年,正是最適合懷孕的時機(jī)。若是她現(xiàn)在順利地懷孕,幾年后孩子讀幼稚園時,正好是她重返職場的時候。
這樣的家庭計劃,完美得無懈可擊。
因此,她積極地調(diào)養(yǎng)身體,避孕藥一顆都沒動。她沒特別和韓德生商量孩子的事,因為自從結(jié)婚之后,任何與家庭有關(guān)的事,他都是全盤交給她處理的。況且,之前親熱時,她提過若有了孩子便順其自然,他也沒反對啊。
事實上,公事之外,他唯一戚興趣的人事物,似乎全是她。他的愛有些獨占,總是要親眼看著她、擁有她,他才能相信,她真正地屬于他。
這一日午后,孟喜兒坐在客廳里,撫著LOVE手環(huán),身子無力地偎在抱枕間,最近她總是容易疲憊。
昨晚,韓德生剛從上;氐郊,要了她幾乎一夜。她不懂他怎么還有法子一早起床去上班,明明她都睡到日上三竿了還無力起身。
要是她懷孕了,鐵定叫他壓抑欲望,吃吃苦頭。她唇邊開出一朵笑花,在綻放之時也同時定格。
她的生理期是不是晚來了?
匆忙放下布藝書本,喜悅吹氣球似地在胸口膨脹,她只好趁著它爆炸前,趕緊換衣服,翻開電話簿,打電話跟婦產(chǎn)科預(yù)約。
十五分鐘后,她沖出家門。
一個小時后,韓德生拎著一個她喜歡的海鮮披薩回到家,準(zhǔn)備給她一個驚喜。
早上做完簡報,他下午特別為她請假,想要補償他這段時間因為出差而沒能經(jīng)常陪伴她的遺憾。
“喜兒?”他又喚了一聲,仍然不見她的身影。
客廳沙發(fā)散落幾本她的書,還有她的筆記本。
她是臨時出門吧!否則她是那種習(xí)慣把東西物歸原位的人。
韓德生放下披薩,翻閱著她的筆記本,里頭設(shè)計了好多布料花樣及包包款式,他對藝術(shù)美感沒有概念,但是,他喜歡她畫的東西,戚覺很溫暖。
她有這方面的天分,也跟他提過夜間設(shè)計課程一事。他不是不懂她的意思,他只是故意不再繼續(xù)那個話題,如今危機(jī)尚未解決,他實在沒法子放心。
反正,沒有孩子的牽絆,他們都是成人,日后她想做什么都不難商量。
她會想要孩子嗎?這個念頭突然一閃而過他的腦海,韓德生放下筆記本,皺眉沉思著。
他能感覺到她喜歡小孩,因為她到公園或餐廳時,總會和孩子玩得不亦樂乎。但是,他卻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孩子。
孩子總會讓他栽進(jìn)那段猜疑父母為什么要丟下他的往事里。萬一,他的本性像父母一樣狠心,對孩子沒有絲毫愛憐之心,他知道她會無法接受這樣狠心的他,而他不能忍受她不夠愛他。
但是,如果他心里存在著愛孩子的天性,那么他就必須承認(rèn)他的父母確實是因為不愛他,才會狠心丟棄他的。正因如此,在他對婚姻的詳細(xì)藍(lán)圖里,才會從不曾考慮過生孩子這個選項。
韓德生看著自己愈握愈緊的拳頭,強(qiáng)迫自己松手。
他在焦慮什么呢?他們目前還沒有孩子,根本不需要擔(dān)心這個問題。
嗶嗶!
他的手機(jī)突然傳來簡訊聲響。
韓德生拿出手機(jī),按下簡訊鈕——
小心你的妻子和小孩!
該死!歹徒怎么會知道他的私人手機(jī)號碼?
韓德生頭皮一陣發(fā)麻,他在沙發(fā)里坐了下來,雙手用力地緊握成拳,原就緊繃的肩頸變得更不舒服,疼痛也開始往后背蔓延。
他沒有孩子,歹徒應(yīng)該是看錯人了,但是,這也代表了歹徒已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喜兒了。
他打了電話給公司董事,簡單報告之后,決定聘請私人保鏢來維護(hù)他及喜兒的安全。
掛上電話后,他坐立難安地?fù)芰讼矁旱氖謾C(jī),偏偏她又沒接電話。
他驀然起身走回房間,在放置藥品的柜子里,拿了一顆止痛藥吞下。
關(guān)柜子時,他注意到角落后方那個綁著一個粉色蝴蝶結(jié)的透明瓶子。那是她拿來放避孕藥的瓶子。
他取出瓶子,懷疑他現(xiàn)在看到的數(shù)量,和上個月差不多是相同的。難道她沒吃避孕藥?是不是自從她說了順其自然后,他們親熱時就沒用過保險套了?
韓德生驀打了個冷顫,他放回瓶子,重重關(guān)上柜門,用力程度像是里頭藏了一頭怪物一般。
他怎么能在這個時候讓她懷孕,如果她懷孕了,而歹徒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
韓德生咬緊牙根,直到齒顎兩邊肌肉都疼痛了起來。
突然間,他聽見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他立刻大步?jīng)_出房間,而她正帶著一抹車福笑容走進(jìn)客廳。
“你怎么會在家!”她一看見他,眉眼笑若盈盈新月。
“你為什么沒吃避孕藥?”韓德生因為著急,語氣不免嚴(yán)厲了些。
孟喜兒注視著他,被他的話掐住喉嚨,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
“有孩子是這么可怕的事情嗎?”孟喜兒雙唇顫抖,面無血色地注視著他。
“不是!钡牵F(xiàn)在時機(jī)不適合。
“那為什么不讓我懷孕?”
“因為……”他注視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發(fā)現(xiàn)他沒有法子讓她擔(dān)心害怕。因為他是一家之主,他是男人,他該保護(hù)深愛的女人。
韓德生緊握住她的手,將她整個人納入懷里。
“我現(xiàn)在事業(yè)正忙碌,還不適合有孩子,我們緩一些時候再來討論,好嗎?”他在她發(fā)絲間低語著,全身不由自主地發(fā)冷。
她搖頭,水眸怔怔地注視著他,虛弱雙腿終于無力支撐住自己,癱坐在沙發(fā)間。
“太遲了……”她啞聲說道。
“什么意思?”他頭皮一陣發(fā)麻,黑眸緊盯著她。
“我懷孕六周了!
韓德生霎時變成一尊石雕,臉色與她同等慘白。他定定地看著她,完全沒有法子做出反應(yīng)。
歹徒真的跟蹤她,甚且比他還早知道她已經(jīng)懷有了身孕!
孟喜兒看著他驚懼的神色,眼淚當(dāng)下奪眶而出。
“你這么不想要孩子嗎?”她努力想表現(xiàn)得很鎮(zhèn)定,偏偏淚水不聽使喚地拚命往下流。
“我……完全沒想到你會這個時候懷孕……”他雖極力克制,卻掩不住氣若游絲語調(diào)下的顫抖。
孟喜兒的心被傷得鮮血淋漓,她用力地抓著LOVE手環(huán),免得顫抖從手臂傳至全身。
“因為我不知道此時懷孕竟然會是一種錯誤!彼穆曊f道。
韓德生目光空洞地盯著她,魁壯身形里的恐懼能量像一座將爆發(fā)的火山,嚇得他連雙唇都青白。
“怎么會這樣?”他想擁她入懷,好確定她的平安。
孟喜兒瑟縮著身子,不自覺地避開他的擁抱,感覺全身毛孔都沁著冷意。
她垂眸而下,不肯看他,心想他一定是太震驚了,所以才會有這種回異于平時的表現(xiàn)。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但他向來就講求按部就班,從來就不喜歡意外,會有這種反應(yīng)也不奇怪啊。
韓德生注視到她受傷神情,但他一想到歹徒居然跟蹤了她,他就焦慮到?jīng)]法子思索他對新生命應(yīng)該要有什么想法。
“喜兒,我雖然沒想過要有孩子。但是,孩子是你生的,我就會努力地接受!彼兆∷募缈瑁缓门Φ叵胝f些什么好讓她臉色不要那么蒼白。
努力地接受?孟喜兒緊咬住唇,覺得他的用詞好刺耳。
他的目光落在她纖細(xì)容貌間,心思卻已然飄開。他不介意歹徒把全副心力都放在他身上,但他沒法子忍受她身邊有一丁點危險,一丁點都不可以。
況且,她現(xiàn)在已有身孕!
“給我一些時間,我會適應(yīng)的!表n德生再度緊抱她一下之后,便急著轉(zhuǎn)身走向書房,聯(lián)絡(luò)安全事宜。
他必須盡快聯(lián)絡(luò)保鏢,從今晚開始,必須要有專人二十四小時地確保她的安全。
孟喜兒驀然坐起,想追趕他的腳步,可一陣昏眩朝她傳來,她被迫坐回椅里,閉上眼等待不適的感覺過去。
再抬頭時,他早已消失。
她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像紙娃娃一樣地蒼白且動彈不得。
她以為順其自然有孩子,是他們之間不成文的默契,卻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震驚到?jīng)]有法子對這件事情做出反應(yīng)。
他討厭意外,所以他只是需要時間適應(yīng)。他那么在乎她,一定也會愛屋及烏地喜歡他們的孩子啊……她在心里拚命地說服自己。
孟喜兒撫著肚子,兩行清淚無預(yù)警地流下臉龐,她咬住唇,卻止不住淚水。
她該怎么辦?一股騷動在喉頭竄動著,她張開口,卻聽見自己不顧一切大哭的聲音。
那一日之后,孟喜兒沒再提過懷孕的事。
反而是韓德生在接受了她有了孩子一事之后,漸漸有了身為父親的自覺,開始叮嚀她的大小諸事。甚至只要知道她有任何外出舉動,他便要電話耳提面命一番,并經(jīng)常詢問肚子里的孩子及她懷孕的情形。
不過,他的熱絡(luò)看在她的眼里,只覺得他是想彌補他對孩子的不熱衷,總是簡單幾句帶過交代,也不愿再多提起孩子的事。
他察覺到她不愿多談的情緒,認(rèn)為她的情形正巧符合了他在懷孕書籍里所看到的“孕婦容易情緒不穩(wěn)”的癥狀,也就配合她不愿再多提。
兩人之間的沉默時刻于是開始變多。
就在此時,韓德生接到了外派新加坡一個星期的支援工作。他可以不去,但他想藉著這次機(jī)會,試探歹徒盯人的目標(biāo)是他還是喜兒。畢竟,歹徒太狡猾,知道他與喜兒身邊都有保鏢跟隨之后,竟不再現(xiàn)身或發(fā)簡訊威脅。
而孟喜兒聽到他要去新加坡的第一個反應(yīng)則是,他是否故意申請外派避開自己?
她開口問了,他則是斬釘截鐵地否認(rèn)了。
只是,她多少能戚覺到他眼神里的隱瞞,心于是更涼了。他變了,從她知道懷孕的那一天就變了。
韓德生在離開臺灣之前,打了電話給孟歡兒,要她有空過來照顧她姊姊。
孟歡兒臭罵他一頓之后,掛斷他的電話。
韓德生沒發(fā)火,因為知道喜兒除了保鏢之外,還有個好妹妹能陪伴著她。
他怎么可能不知情她現(xiàn)在的難受,即便他在事后告訴過她許許多多次,他不是真的不想要孩子,但她懷疑與不安的眼神,還是讓他心疼不已。
但是,他自認(rèn)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安危著想,即便他隱瞞真相,也是因為他絕對不愿意讓她感到任何驚慌啊。
只盼這回前去新加坡,能一舉抓到歹徒,那么一切便可恢復(fù)原狀,他也可以更加專心進(jìn)入自己即將要升格父親的狀態(tài)里。
希望,一切順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