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意思?」冉歲寒又打了一個呵欠。
「就這個意思!顾钢,當(dāng)場逮個正著。
「啊,你沒見過人打呵欠?」他好驚訝的表情好欠揍。
「問題是,你為何打呵欠?尤其是在我說話的時候,你對我有什么意見嗎?」
「我昨晚『太忙了』沒睡好,所以打呵欠。至于我對你有什么意見嘛……」他緩緩打量穿著一身淺紅裙裝的她,從頭到腳,再從腳回到臉上,微笑道:「沒有!」
「騙人,我不相信。」明明就很有意見的樣子。
「奸吧,更正,我是騙人沒錯!顾柤!覆皇菦]有,是不敢有!
「什么叫不敢有?」
「萬一我說了,你未來的相公來揍我怎么辦?我還是別說得好。」他眨眨眼,黑白分明的雙眸里有著比女人還惹人憐的眼神。
戚小衛(wèi)也配合他的眼神,盡量按捺口氣,輕聲道:「不會,我保證他不會揍你,你說,到底是什么?」
「也對,反正你也很難嫁得出去,又何來相公可以揍我?」他咧嘴笑道。
或許等不到十八歲賭約滿的那一天,她便會失手掐死他!
戚小衛(wèi)脾氣冒上來,正有伸手付諸實行的沖動時,伴隨眾人一陣驚呼,有人抱住了她的大腿——她低頭一瞧,是正流著口水的小家伙!
小胖手正親昵地抱著她的大腿,想住上爬。
「慘了,抓周抓到一個無所事事、專門『奪人所愛』的姑姑身上,似乎不太妙!谷綒q寒壓低聲說道,但戚小衛(wèi)還是耳尖聽到了。
「看清楚,他抱的可不只我一個。」戚小衛(wèi)指著小家伙抱住內(nèi)歲寒大腿的另一只小胖手,也不甘示弱地嘀咕回去:「抱到一個娶不到親的舅舅,比較悲慘吧!固痤^,她投給眾人一個嗅不出任何火藥味的甜笑。
「他抱我是因為愛我。」冉歲寒說道,也對著眾人微笑!竵,舅抱!
「才怪,他明明比較愛我!蛊菪⌒l(wèi)咬著牙,甜笑開始僵掉,她低下頭對著小家伙說道:「小寶貝,你抱的到底是美麗的姑姑,還是吃味的舅舅?咱們做人可不能『三心二意』,來,只能抱一個人喔——」一把抓住小胖手,硬逼小家伙做出選擇。
戚護(hù)松一手抓著冉歲寒,一手抱著戚小衛(wèi),睜著骨碌大眼,無辜看看冉歲寒,再驚恐瞧向戚小衛(wèi),不明白發(fā)生何事,只見兩人都瞪眼看自己,霎時,眉頭一皺、小嘴一抿,竟嚎啕大哭起來。
「喂喂,怎么哭啦?」戚小衛(wèi)緊張道,頓時手忙腳亂起來。戚護(hù)松是戚衛(wèi)城的心頭肉,她可不敢得罪小祖宗。
冉曉松走來,抱起哭得聲嘶力竭的兒子,微笑道:「護(hù)兒愛姑姑,也愛舅舅,護(hù)兒是希望舅舅和姑姑能相親相愛!
「當(dāng)然,相親相愛是肯定要的,我們是和樂的—家人嘛。」冉歲寒伸手搭住戚小衛(wèi)的肩膀,動作友愛友善,戚小衛(wèi)卻全身爬滿雞皮疙瘩。
真會裝!
這家伙從小就是愛護(hù)大姊過了頭,凡事都不會讓大姊操心,她則是以討大哥歡心為職志,兩人只有在兄姊面前合演相親相愛的大戲時,還算有點默契。
冉曉松朝兩人點頭微笑,然后哄著哭泣的戚護(hù)松離開暗潮洶涌的兩人戰(zhàn)局,重新回到抓周活動上,戚小衛(wèi)這才暗吁口氣。
她向來最怕哭的人了,頭大!
「原來你也會有怕的人,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谷綒q寒仍搭著她的肩,低聲取笑。
「你可以——放,開、手、了。」她斜眼瞪他。
冉歲寒更用力摟住她,回以一記迷人的笑。「大姊說了,我們要相親相愛,來,微笑,他們在看我們了!
戚小衛(wèi)心不甘情不愿回頭,迎視三位哥哥和嫂嫂們的目光,勉強擠出僵硬的微笑——冉歲寒,你給我記!
。
「你很過分,你知道嗎?」
戚小衛(wèi)跟在冉歲寒身后指控,怒氣沖沖地穿過花園。
「一大早跑到靜園來偷看我的……」屁股!咬住話,無法當(dāng)面說出那兩字。「然后又吃光我的蜜雕煎餅、勾肩搭背搞肉麻,還故意在我哥哥面前讓我難看……」害她笑得像傻瓜一樣。
「我沒有讓你難看,大姊開心,姊夫自然就開心,難道你不愿意見到你大哥開心?」冉歲寒說得理所當(dāng)然。
「當(dāng)然愿意啊,大哥為了重振我們戚氏家族辛苦了那么久,我當(dāng)然希望他幸?鞓罚皇恰刮,等等,話題怎么繞到這兒來了?她可不像柳絮雅那么好騙!溉綒q寒,你別故意轉(zhuǎn)移話題!」
「那你想怎樣?」
他猛地停下腳步,回過身,她斂步下及,—頭撞上他的胸膛。
「什么怎樣?」她摸著鼻子。
他兩手交叉胸前,挑眉問:「你現(xiàn)在是要我負(fù)責(zé)嗎?」
「負(fù)什么責(zé)?」不懂。
「娶你啊。」
「誰、誰、誰要你娶了。!」她結(jié)巴驚叫。
「很好,至少這點我們看法一致。」
冉歲寒頷首微笑,轉(zhuǎn)身繼續(xù)朝馬廄前進(jìn),戚小衛(wèi)嘟起嘴,不服氣地瞪著他的背影。
什么嘛!他的說法讓她心里頗不是滋味,難道娶她有這么恐怖嗎?哼,他想娶,她還不愿嫁呢!
見她沒再跟上,冉歲寒反而停下腳步,回過頭。「怎么?現(xiàn)在才想到屁股痛?」意外地,他往回走向她!竿吹阶卟粍恿耍俊
是氣到走不動!她悶哼一聲,想到他看見她的臀部,她還是一肚子氣。
他走向她,微傾下身,炯炯有神的雙目緊盯著她的臉。
「你看什么?」她仰頭看他,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個頭竟然只到他的肩膀。她記得三年前,他明明就還跟她差不多高而已,曾幾何時,他已經(jīng)不知不覺比她高出這么多了,已經(jīng)可以仗著身高欺壓人了。
「你知道這樣看,你嘟嘴的樣子會讓我想到什么嗎?」他似笑非笑。
「我不想知道你在想什么!箍隙]好話。
「見過魚下油鍋之后的嘴嗎?」只要逮到機會,損她的話,他不可能不說!负芟癜桑 顾芄室鈱W(xué)她嘟嘴。
他越說她也越不甘示弱,小嘴故意嘟得更翹更高。敢學(xué)她?誰怕誰!
見她每次被激怒都很有「反應(yīng)」,冉歲寒忍不住朗聲笑開,道:「你這樣讓我突然想做一件事!
他靠向她,俊美無儔的臉更貼近她的。
他直盯著她瞧,斂住笑,神情變得有些古怪,似乎是在心里掙扎、斟酌某項重大的決定。半晌,戚小衛(wèi)按捺不住,終于開口問:「你到底想做什么——嗚——」
話未問完,突然鼻間—香,她的嘴巴瞬間被封住——
是蜜雕煎餅!
他噙著捉弄的壞笑!溉绾危亢贸园桑俊
「廢話!」她含糊道,嘴里塞滿煎餅。
好吃到她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呢!如果不是因為太了解他惡劣的性格,她真要感動地以為他是特地留給她吃的呢!
「哇,這么感動!」冉歲寒笑著迎接她無言的瞪視。「你的眼睛感動到在『冒火』了。」
「我跟你說——嗚嗚嗚——」戚小衛(wèi)急著想說話,但在大口嚼著煎餅,用力咽下的同時,卻掹地被噎到。
「喂喂,我們現(xiàn)在雖然是『競爭關(guān)系』,但我可不想以謀殺你來贏得賭約!顾p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戚小衛(wèi)猛力敲著胸口,滿臉脹紅,終于,那梗在喉中的煎餅順利滑進(jìn)了肚子。
「如果你噎死了,別跟閻王說煎餅是我給的!顾Ρ镄Φ,再度換來她會冒火的瞪視。
「還不都是你——」
戚小衛(wèi)話才說一半,此時,忽然有人喊了冉歲寒。
「四少爺、四少爺、四少——。
迎面跑來的天財一見到戚小衛(wèi),滿臉驚愕,即刻搗住嘴,收住腳,轉(zhuǎn)身想開溜,但,遲了!
「喂,小財子!留步!」她眼尖喊道。
來找主子的天財自知跑不掉了,只好硬著頭皮轉(zhuǎn)身面對,表情比哭還難看。
「四、四、四小姐,您好。」他緊張地望了冉歲寒一眼。還好,至少有主子在場,應(yīng)該……不會有事吧?
「好久不見啊。」戚小衛(wèi)走上前,有個念頭同時在腦中飛快成形。
「有嗎?」最好是永遠(yuǎn)不見。
「可以借一步說話嗎?」她問。
「不可以!」天財死命搖頭。「我還要替少爺跑腿辦事,忙得很!」
聞言,戚小衛(wèi)轉(zhuǎn)向冉歲寒,收起慣有的怒目瞪視,露出難得諂媚的笑容,異常有禮貌地詢問:「可以借你的人說一下話嗎?」
天財驚惶萬分,等著主人搖頭拒絕。
「當(dāng)然可以!
晴、天、霹、靂!
「少爺……」天財投出哀怨的求救眼神,只換來主子燦爛無比的笑容。
「難得四小姐這么高興見到你,去聊聊吧!別說我壞話就行了!」
冉歲寒大方出借忠仆,揮揮手,逕自離去。
「少爺——」救我。√熵斚駛被拋棄的孤兒,對著主子的背影做最后垂死的掙扎。
「我說小財子……」
脫、身、無、望!
天財冒著冷汗轉(zhuǎn)身!甘,四小姐……」
戚小衛(wèi)堆滿笑,好和善地問:「我平日待你好不好?」
搖頭……啊不對,點頭,用力點頭!能多用力就多用力。
「既然知道衛(wèi)姊姊待你好,那,老規(guī)矩,你是不是應(yīng)該透露點什么讓衛(wèi)姊姊知道。筷P(guān)于你家少爺?shù)摹顾?dāng)然是想從天財口中套出冉歲寒目前的「最新進(jìn)展」,尤其是有關(guān)「紅粉知己」的部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惯^去種種就讓它過去,從今開始,他不只要當(dāng)個忠仆,還要當(dāng)個有骨氣的忠仆,絕不再受任何脅迫。
「你知道我最近聽說了一件事——」她對小忠仆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點,然后才神秘兮兮說道:「聽說之前你喂錯糧草,害得冉歲寒的寶貝愛駒拉了肚子,有沒有這回事?」
「。!」天財大驚失色。這事兒,她竟然也知道!
「好了,換你了!」
「我?」
戚小衛(wèi)點頭,好有誠意說道:「我都跟你交換最新聽來的事了,你是不是也該提供—個來交換?這樣才公平嘛。」
天財看著她,宛如見到惡鬼股臉色發(fā)青。
「好吧,如果你不跟我交換,那我只好拿這消息去跟你家少爺交換了!蛊菪⌒l(wèi)聳聳肩,作勢離去。
「等等,四小姐!」他急急喊住她!负伲瑒e這樣嘛……凡事都有商量……」
骨氣,不值幾兩錢,他仍是個買不起骨氣的忠仆。
戚小衛(wèi)滿意一笑,走回來拍拍天財?shù)募绨,一副哥倆好的模樣!笇β铮@樣才夠義氣!說吧,最近你家少爺都在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