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聽到溫泉的方向傳來聲音,耶律魁瞪眼,立即飛身前往溫泉池。
“站!”曲瑯凈叫住他。
“二哥?”耶律魁疑惑地轉(zhuǎn)頭。
“緊張什么?那里沒人,是我養(yǎng)的一只貓!鼻槂羯裆降,“再說你覺得我這里會有其他人嗎?”
“當(dāng)然不是!币煽仓狼槂粝騺砉缕В瑥牟慌c人來往,這里除了他們倆當(dāng)然不會有其他人。“不過……二哥,你什么時候養(yǎng)貓的?”
他啥時對貓狗有興趣了?
“最近!鼻槂魯宽谧∥㈤W的眸光!鞍禋⑹裁磿r候開始?”
“這幾天就會準(zhǔn)備進行,而且皇宮里也有我們的人。”像是想到什么,耶律魁皺眉!皩α,最近監(jiān)視金陵軍的探子回報,修羅那家伙不在軍營里,我在炎狼境內(nèi)找不到他,以為他逃回軍營了,可似乎沒有,他人似乎消失了!
“是嗎……”曲瑯凈低語,俊龐一臉平淡!胺凑F(xiàn)在嚴(yán)冬,兩軍不會有交集,再說他人不見對炎狼國也是好事!
“這么說也是!币煽c頭!胺凑蕦m一亂,任修羅鬼再怎么饒勇善戰(zhàn)也沒用,哼,他最好永遠(yuǎn)躲著別出現(xiàn),否則老子遲早砍了他腦袋!只要他不在,金陵皇朝有何可懼?”
“別忘了還有個攝政王和紫瞳圣女。”曲瑯凈淡淡提醒。
“圣女?”耶律魁不屑地冷哼。“皇族里誰不知道金陵皇朝的圣女就是陪睡的妓女,有什么好怕的?至于那個攝政王,聽說他以前是個百戰(zhàn)百勝的將軍,不過傳言總是夸大,再說那是多久的事了,哪做得了準(zhǔn)?”
曲瑯凈沒回應(yīng)他的話,僅是沉默不語。
沒人理他,耶律魁訕訕地閉上嘴!皩α耍市纸心阌锌栈貙m一下,而且嚴(yán)冬快過了,你也差不多該回軍營了。”
“嗯!”曲瑯凈輕應(yīng)一聲,這才抬眸看向耶律魁!霸捳f完了?你可以走了!
“哦!”耶律魁抓著腦袋,“那我先走了!
真是,連杯茶也不給他喝……耶律魁咕噥著,轉(zhuǎn)身離開。
耶律魁一走,曲瑯凈立即轉(zhuǎn)身,而南昕樂也走出溫泉池。
兩人默默相對,彼此間的氣氛已不再寧靜,他們都心知肚明,一直維持的假象不在了。
“你都聽見了!鼻槂舻_口。
南昕樂神情復(fù)雜,“你不怕我把你們的計劃泄漏出去嗎?”明知她在,他卻讓耶律魁將計畫全都說出。
曲瑯凈微微一笑!拔也粫m你任何事!备粫浪辉诤鮾蓢膽(zhàn)事,他只在乎她。
“你……”南昕樂咬唇,看著他溫柔的神情,她忍不住別開眼!澳銜蠡诘摹!
語畢,她不敢再看他,匆匆走進竹屋。
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好一會兒,曲瑯凈才低語!拔也粫
“嘔——”
南昕樂捂著嘴,對著臉盆干嘔,可卻嘔不出什么東西,只嘔出了酸水,她閉上眼,極力忍住不舒服的感覺。
最近她常常干嘔,一開始她沒想太多,可連續(xù)幾天后,再加上葵水遲了,她也隱約猜到原因了。
伸手摸著平坦的肚皮,手指緩緩收緊,她咬著唇瓣,臉上有著沉重,她沒想到自己會……
這該怎么辦呢?不管怎樣,這個孩子不能留……
她堅定地睜開眼,抹去嘴巴的水漬,卻從銅鏡里看到另一道身影,她迅速轉(zhuǎn)身。
曲瑯凈站在門口,她這幾天的不舒服他都看在眼里,不過他什么都沒說。
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她的眼神掠過一絲緊張。
他輕輕一嘆。“你要瞞我多久?”她忘了他可是醫(yī)者,毋需問脈,觀神色就可知她的情形。
她懷孕了,沒意外的話,該有一個多月了。
從耶律魁離開后,他們還是一起平和生活,只是那種輕松的感覺卻已不再。
兩人的纏綿變得激烈,就像兩把烈火,像要將對方燃燒殆盡似的,不讓彼此有喘息的空間,一再地索取,直到疲累不堪。
而她的話又變少了,神情間總是有著猶豫,面對他的注視總是閃躲,就連懷孕了,她也不跟他說。
她不說,他也裝作不知,可半個月過去了,兩人之間的氣氛愈來愈緊繃,他再也不能逃避了。
呵,他曲瑯凈何時竟也有逃避的時候了?他在心里苦笑。
“昕兒,我們把話談清楚吧!”停頓了會,他才又緩緩開口!澳悴灰@孩子嗎?”
她方才的神情他全看進眼里,包括她最后的眼神,因此他不能再默不吭聲。
南昕樂抿唇,低頭不語。
即使早知她的決定,可曲瑯凈眸色還是一暗,他閉了閉眼,沉默許久,才又開口。
“昕兒……”他壓抑地問出最不可能實現(xiàn)的一句話。“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南昕樂心口一震,抬頭看他,臉上有著愕然。
他說什么?跟他走?!
曲瑯凈對她笑,他的笑容極柔,可黑眸卻幽深如潭,仿佛在說一場美麗的夢。
“我們離開這里,到別的地方,不問世事,也不問彼此身分,就這樣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南昕樂怔怔看著他,心頭因他的話而動蕩起伏。不問任何事,沒有戰(zhàn)爭,她不用再握著銀槍,不用再殺敵,不用再聽見任何凄慘的哀號……
“不行……”那夢很美,可是不屬于她。
雖然早知她會拒絕,可真的聽到時,曲瑯凈的心還是抽痛了!澳惴挪幌陆鹆陣鴨幔俊
“你知道的!彼Т,眼神閃過一抹傷痛。“我跟你不一樣,我不可能拋下一切離開!
是呀,她跟他不一樣。
曲瑯凈笑得苦澀,“那么,你就要丟下我嗎?”
“我……”南昕樂回答不出來,咬了咬唇,她開口,“你可以跟我回金陵國,既然炎狼王容不下你,那你可以……”
“不可能的!鼻槂舻驍嗨脑。“昕兒,我不會傷害炎狼國的子民!本退闼砩嫌幸话虢鹆暄,可是他從不當(dāng)自己是金陵國的人,養(yǎng)他育他的是炎狼國,他不可能幫金陵國打仗。
是呀!她怎會提出這種蠢提議?南昕樂淡淡一笑,笑容有著澀然,“我們終究只能是敵人……”
曲瑯凈輕撫她的臉,眼神沉痛。“真的不能跟我走嗎?不要理國家,不要理戰(zhàn)事,我們就遠(yuǎn)走高飛,不好嗎?”
她低頭不語。
“我們可以找個寧靜的地方,跟這里一樣,有溫泉,有小溪,我們種塊田,養(yǎng)幾只小雞,你生個胖娃娃,男娃你就教他練武,要是女娃兒,我就教她彈琴,我不會讓她像你,差點把房子燒了!
他最后的話讓她勾起淺笑。
他的眼神溫柔得醉人,低下頭,以唇噙住她的笑。
南昕樂閉上眼,讓他的氣息覆蓋,眼睫輕顫,身體貼近他,任他緊緊抱住自己。
曲瑯凈吻著小嘴,手臂緊抱著她,就怕她離開,而他再也無法像現(xiàn)在這樣抱住她……
突地,胸口傳來一股椎心的刺痛。
他悶哼一聲,推開她,嘴角溢出血絲,他緩緩低頭,一把匕首直直地刺進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