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歆雨應(yīng)“游客”要求,帶石隼人到鄰近鎮(zhèn)上的夜店,體驗?zāi)喜颗c北部不甚相同的夜店文化。
“難怪我那天覺得你很面熟,卻老是想不起來你是誰!膘в臧淹嬷稚系恼{(diào)酒,遲遲沒有入口。
“研發(fā)部門跟行政部門通常很少有直接接觸的機會。”石隼人優(yōu)雅的一笑。
“是啊。對了,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歆雨的視線不經(jīng)意的往門口一瞥,渾身立刻像被人定住一般。
是他!
“晴卉,她很擔(dān)心你!
精明的石隼人立刻察覺出歆雨不尋常的反應(yīng),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看見一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男人走進來,身后跟著一名艷冠群芳的女人。
這個男人他認得,正是他們公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總經(jīng)理。
總經(jīng)理若出現(xiàn)在公司里,通常只代表兩件事,一是新產(chǎn)品研發(fā)工程開跑,二是處理公司的危機,整頓弱質(zhì)部門。
每次他一出現(xiàn),對公司而言必是一番徹頭徹尾的大整頓。
“而你在意她的擔(dān)心?”歆雨收回目光,心神不定地啜飲一口調(diào)酒。
辜煋仲的目光好冷,淡淡的從她身上掠過,仿佛對她一點記憶也沒有。
這不是她所希望的嗎?為什么她心里會有一點酸酸的感覺?
石隼人不答反笑,一臉縱容的模樣,答案不言而喻。
“以晴卉的個性,年假一公布,不出三個月就會被她一口氣請光,安排出國旅游,這會兒當(dāng)然已經(jīng)沒有假可以跟著你來關(guān)心我了!膘в暾f著,忍不住又看那對璧人一眼,正好見辜煋仲與他的女友走進貴賓包廂。
“她的確是!笔廊藢⑺姆磻(yīng)看在眼里,突兀地接著道:“那不是他的女朋友!
依他曾經(jīng)與辜煋仲數(shù)度合作開發(fā)新案子的經(jīng)驗,只要稍作觀察,就可看出那名女子對辜煋仲來說絲毫不具任何分量。
但是,辜煋仲落在歆雨身上的目光,就很耐人尋味了,向來剛猛直接的視線,掃過他們時卻顯得過分輕飄,泄漏出他的不在乎完全是刻意偽裝出來的。
相信辜煋仲身邊的女人一定也察覺出這一點,所以才會一臉戒備地看向歆雨。
“什么?”歆雨不解地問。
“那不是他的女朋友!笔廊嗽僬f一次。
辜煋仲不是個復(fù)雜難懂的人,他只是有些異于常人,只照自己想要的方式過活,不了解他的人,總會誤以為他是個高深莫測的人物。
“我不懂!膘в曛毖缘。
她以為晴卉是派石隼人來看她的情況,而不是把她推向另一個不可靠的男人懷里!
“他是那種行動力極強的男人,你最好在他撲上來之前徹底弄懂他在想些什么!
石隼人不著痕跡的瞄一眼貴賓包廂,認出包廂窗子的材質(zhì)是特殊玻璃,從里頭可以輕易看見外頭的情況。
撲上來?歆雨輕輕露齒一笑,覺得石隼人的說法像是形容一頭猛獅,而非一個男人。
“為什么?”她的語調(diào)里沒有挑釁,只有困惑。
“因為你是懂他后唯一可以制住他的女人。”石隼人的眼眸中瞬間掠過一道光芒。
“他告訴你的?”歆雨一手撐住自己發(fā)燙的臉頰,知道混了數(shù)種烈酒的酒精已經(jīng)開始在體內(nèi)作祟。
“他的眼神告訴我的!笔廊丝吹贸鰜恚矍斑@個女人,必要時,可以化身成為強悍的女戰(zhàn)士。
“顯然你的判斷力并非百發(fā)百中。”她微微一笑,笑容因些微渙散的神智而顯得有些魅惑。
“怎么說?”他感興趣地問。
“你說他行動力很強?”歆雨眸若秋水般,迷人地輕輕睨他一眼。
石隼人點點頭。
“但是他并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自從在“海洞”相遇那天后,兩人便沒有再碰過面。
她暗暗嘆口氣。明明她一再警告自己不能喜歡上辜煋仲,卻偏偏時常想起他的一切,甚至拿身邊的異性跟他比較。
“他只是還在觀望!笔廊顺练(wěn)地道。
“觀望?”什么意思?
“世界上最聰明的狩獵者,絕對不會輕率的驚擾自己真正感興趣的獵物!彼餍园言捳f白了。
“喔?”她半信半疑。
“聰明的狩獵者,動作總是精準無比,一舉成擒,但是,面對心底真正在意的,他們反而會更加小心翼翼,因為他們再清楚不過,一個錯亂的腳步,足以讓人跌得粉身碎骨!
石隼人溫和的眸光,一下子變得精銳。
歆雨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這么小心翼翼,難道就不怕機會從手中溜走?”
“放心,他們不但聰明而且狡猾,別忘了我第一天到這里時,是怎么被你那些街坊鄰居們警告的!彼χ嵝。
“所以他就未經(jīng)允許,從我手中拿走所有的‘機會'?”這種男人算不算自私得可以?
“他的確是!”石隼人輕聲笑出,隨即正色道:“別忘了,他是個讓女人難以捉摸的男人,但他把自己給你。”
“把自己給我?”歆雨將杯中物一口飲盡,嘴角帶著一抹甜笑道:“然后卻是另一個女人的男朋友?”
石隼人見她又點了一杯調(diào)酒,心中陡生一計。
“要不要試試看?”
歆雨在他悠然靠近的臉龐上,發(fā)現(xiàn)他無害的雙眸中仿佛跳躍著令人隨之興奮的火光。
“試什么?”她又一口氣喝掉半杯酒,一雙杏眸開始變得氤氳。
“讓他走向你!彼d致勃勃地提議。
“走向我?”然后呢?
“據(jù)我所知,驕傲的他從未主動靠近過任何人。”
“原來如此。”難怪自從辜煋仲走向她后,所有人都對她指指點點,原來一切其來有自。
“接下來,我就幫不了你了!笔廊送蝗粩傞_雙手。
“幫我?”她輕輕蹙起眉,抓不到他話里的重點。
“你必須自己去發(fā)現(xiàn)!
“發(fā)現(xiàn)?”她不懂,石隼人為什么老說些她不能理解的話?
“你不是不相信他?”
“也不是完全不相信他,而是根本不抱任何期待!
不知道她這樣算不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尤其這次的對象比上一個更有花心、劈腿的本錢。
“反正我酒也喝了,人也來到這里了,不介意試驗一下我剛剛說過的話吧?”石隼人看好這一對,從他們眼神里,他嗅出再清楚不過的愛情味道,只是當(dāng)事人似乎都還不清楚這一點。
一個驕傲至極的男人和一個受了傷的女人,他們需要友人伸手推他們一把!
“為什么你感興趣的事,卻要我來幫你找出證據(jù)?”歆雨開始覺得腦子昏昏沉沉,不聽使喚。
“因為只有你能做到。”
“事實上,我不認為你說的話是對的!彼趾裙饬艘槐{(diào)酒。
“我知道!笔廊艘恍,喜歡她的直接。
歆雨搖晃著空酒杯,水眸慵懶地注視著那雙令人無法不信任的坦率眼眸。
“我們得做做樣子。”他敢打賭,那位天之驕子說不定從沒吃過醋。
“做做樣子?”
石隼人將她拉過來,故意背對著包廂,讓兩人的模樣顯得曖昧而親匿。
“你確定是做做樣子,而不是吃我豆腐?”歆雨半醉的水眸凝視著他,剛說完話的朱唇微啟,模樣誘人。
這就是辜煋仲趕到她身邊時見到的畫面。
“嗨!總經(jīng)理,真巧,在這里遇見你。”石隼人站起身,順便一把環(huán)抱起半醉的歆雨。
“你是……研發(fā)部的石隼人!惫紵撝俨[起眼,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難怪剛才他覺得眼熟,沒想到竟會在這遇見公司里的下屬。
如果單純只是個研發(fā)人員,他也許不會知道,但石隼人正是研發(fā)部里最難得的人才,在歐洲,幾次沒人搞得定的程式,全靠他那顆鬼才頭腦才能順利解決。
方才一進店門,看到歆雨也在,但她閃避的視線讓他原本熱切的目光陡然一涼,一種被女人刻意忽略、前所未有的落寞涌上他心頭。
以前也有女人跟他大玩欲擒故縱的戲碼,但他從沒有過這種擰心的感覺,讓人覺得就快要窒息。
“我朋友,陽歆雨!笔廊斯室庹Z帶曖昧地介紹。
“朋友?”
辜煋仲將視線定在她酡紅的小臉上,看見她一臉嫣紅,乖順地站在石隼人身邊,光是看,他就一肚子火。
歆雨一手揉揉開始發(fā)疼的腦子,意識有些混亂,她知道石隼人正在跟人說話,但她的頭好痛,像有人拿著木棒猛敲她的頭,讓她完全無法思考。
“你不是來出公差。”辜煋仲冷冷地指出。
“總經(jīng)理英明,我是特地休年假來找歆雨。”石隼人變本加厲地突顯兩人之間的曖昧。
“下星期研發(fā)部有個大計劃要執(zhí)行!惫紵撝倮渎暤溃凳臼廊吮仨毧禳c收假。
“我知道,所以趁即將忙得不可開交之前,先來偷個閑!笔廊藦臎]想過,自己竟有幸可以目睹辜總經(jīng)理吃醋的模樣。
曾跟著這位頂頭上司跑遍大半個地球,向來只見各色女人追在這男人后頭,在愛情的國度里,辜煋仲是坐享其成的天生王者,有時候,連他這個旁觀者都忍不住為那些女人抱不平,盡管辜煋仲擺明了不屑付出真愛的態(tài)度,女人們依舊前仆后繼地拜倒在他魅力之下。
像眼前那個跟著辜煋仲從包廂里走出來的可憐女人,就是個明顯的例子。
愿意將她奉為女王般疼寵的男人,她統(tǒng)統(tǒng)不要,偏偏挑上這個專門令女人心碎神傷的壞男人。
“不介意我借走她吧?”辜煋仲態(tài)度輕松地要求,一雙眼始終定在歆雨身上。
“請便,別忘了把她還我就好!笔廊斯室獯蠓降匾粩[手,上揚的嘴角帶著點挑釁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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