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蕛墒植逶谘澴涌诖�，腳步雖然邁得極大，但速度卻非常緩慢，態(tài)度似乎也過于悠哉。
不過�；孰m然看似閑散，但氣由心生，明明姿態(tài)慵懶，身形卻益發(fā)挺拔，那是蘊藏在血脈中的天賦神能，渾然天成的強大氣場。
四大家族之一——海家的繼承人，這個堪稱太和國最強的男人，肆意隨性是眾所皆知，行蹤成謎也不足為奇，但三更半夜出現(xiàn)在太和國宮？
�；拭榱艘谎凵磉叺娜�，他老爹，海家的大家長，也是國家總務(wù)大臣的海嘯，身高足足矮了他半截，一臉笑瞇瞇的樣子。
海家人似乎天生個性爽快開朗，就連身擔(dān)國家重任、事務(wù)繁忙的海嘯，也鎮(zhèn)日精神抖擻、精力充沛。
只不過，精神好也用不著拉著他一起受罪��！
海皇伸出修長的五指，隨意耙了耙頭發(fā)，面露不悅。
他棕色的外套下，是包裹著修長雙腿的休閑緊身長褲，勾勒出有著黃金比例的身材。
鮮明的深藍色短發(fā)，額前還有幾縷稍長的發(fā)絲垂在眼角，在暗夜的微風(fēng)中倔強地輕微搖擺。
他深刻的五官猶如雕刻，一筆一畫深深地嵌入肌理，眼眸深處那黑晶體般深幽堅定的瞳，絕非常人所有。
不笑時抿著唇，讓人不敢直視他宛如神一般威嚴(yán)的面容；笑時，也還是別看得好，因為他的笑容太過張揚耀眼，會讓人不自覺沉溺。
只是，不馴的�；蚀笕耍绱藦姲缘娜�，腳上踩的卻是一雙隨性得有點過分的海灘拖……
他可是將來代表海家參與和國議事，繼承總務(wù)大臣一職，帶領(lǐng)眾人協(xié)助國主領(lǐng)導(dǎo)太和國的男人啊，這點小事，算了算了。
“新國主難道有非同常人的癖好？半夜不睡覺把我們召進來干什么？”�；孰S意地開口問道，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悅。
“人家也才剛上任一年，你就多擔(dān)待一下嘛！”海嘯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說別人有非同常人的癖好，他自己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啊。
�；实膫�性看似張狂、容易捉摸，實際上卻沒有人能洞悉他的心思，他的想法復(fù)雜敏銳，不能用一般的思維估量他。
“剛上任？”�；实恼Z調(diào)揚高了幾分，呼吸卻趨于平緩，他伸出手，玩鬧地用大掌凌空一劈，無形無色的空氣仿佛變成一道實體的墻，讓人感到從中裂開。
“那個人有本事坐上國主的位置嗎？”他才不想扶持白癡國主。
“人家有資格！臭小子，說的是什么話，難不成你想造反？”海嘯一邊說一邊拉開自己和兒子的距離。誰知道他又會做出什么危險的舉動。
“不是我要造反，新國主打什么主意老爹你不會不清楚，海家掌握著太和國一半的勢力，我的存在，對于只掌管軍事和人事的國主來說，是必要也是威脅，他這么晚把我們召進來，難保不是想斬草除根�！�
�；视崎e愜意的戲語，仿佛在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但他話中的含意，似真似假，似乎早已將一切看得透徹明晰。
他是太和國最強的男人，有著過人的家世背景，這個理由已經(jīng)足夠讓那個還摸不清底細的新國主操心了。
重權(quán)分立，是為了防止一方獨斷專權(quán)，同時，當(dāng)然也會有謀權(quán)篡位的隱憂。
“你不是對這種事情沒興趣嗎？”海嘯疑惑地瞥了兒子一眼。
他老人家膝下一兒一女，兒子肆意成性，女兒懶散不才，兩個都不體諒他，年紀(jì)一大把了還得為國事奔波。
海嘯忍不住想為自己掬一把同情淚。
“興趣？”�；试俅尾粷M地耙了耙頭發(fā)�！芭d趣的確沒有，不過如果這是推不掉的責(zé)任，我也不會逃避�！�
海皇說話的同時，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父親，問道：“新國主是個什么樣的人？”
“什么樣的人啊……”海嘯笑得有些狡猾，丟給兒子一個曖昧的眼神。“等一下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這時候，一直走在前方的內(nèi)務(wù)官忽然停下腳步，有些尷尬地回頭看向一直把他當(dāng)隱形人的海家父子。
“總務(wù)大臣大人，國主在里面等你們，請進去吧。”內(nèi)務(wù)官不禁汗顏，海家的人，未免也太不拘小節(jié)了。
“到了？好，走吧�！焙[爽快地呵呵笑著。
“�；蚀笕恕眱�(nèi)務(wù)官再次小聲地開口，海家父子倆的目光立刻齊放在他身上。
“剛剛那些話，大人以后要說得小聲一點才好�！边@里畢竟是太和國宮啊，當(dāng)著國主的內(nèi)務(wù)官說那種話，也太不給國主面子了吧。
“內(nèi)務(wù)官，你的耳朵還真靈啊！我們說得這么小聲你都能聽見，不錯不錯！”海嘯搶在�；书_口前說道，讓內(nèi)務(wù)官更加無地自容。
他們明明就毫無顧忌、說得很大聲……內(nèi)務(wù)官委屈地想著。
“走吧�！焙鋈唬[正了正神色，隨意喚了一聲，率先走在前頭。
�；士粗系谋秤埃⑽⒊秳哟浇�。
該正經(jīng)的時候，總務(wù)大臣可是比誰都精明。
***
議事廳中，冷煙涼嚴(yán)陣以待地站在一旁，靜默不語。
她不知道國主為什么這么晚還要召見海家父子，但國主的心思，她一向猜不透也摸不著，更沒有資格管。
善變而詭異的心思……冷煙涼手持戰(zhàn)將神杖，立于國主身后，視線垂下，神情淡然。
“煙涼，你知不知道我讓你守在這里的用意？”坐在廳堂正中間、偌大的鐵椅中，國主忽然逸出輕柔卻又帶有幾分暗沉的嗓音。
國主的聲音聽起來非男非女，慵懶中似乎又藏著一絲戲謔，雌雄難辨。
冷煙涼凝神，立刻答道：“不知道。”
“猜不到嗎？這么簡單的事。”聲音的主人似乎聽到了好笑的事，語調(diào)輕揚。
“我會將戰(zhàn)將神杖親頒于你，是肯定你的能力�！�
“煙涼明白�！崩錈煕隹床灰婅F椅中那個人的表情，也不敢多加打探，只能憑直覺回應(yīng)。
“讓你待在我身邊這么久了，你多少應(yīng)該明白我的心思�！�
“煙涼愚鈍�！�
“立于后，表示護主，忠心不二是你應(yīng)盡的義務(wù)。”
“謹(jǐn)記國主的教誨。”冷煙涼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道。
“太和國內(nèi)，你只需聽命、也只能效忠于一人，就是我�！笔冀K看不見樣子的國主眷，說到這里好像找到了樂子一般，兀自笑了起來。
“所以，今晚若是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煙涼要小心處理�！�
“難道海家的人……”冷煙涼抬眼，提出疑問，但話卻只說了一半。
“怎么？我知道啊，不同凡響的強嘛，所以我才會在這個時候召他們進來，這樣一來，就算發(fā)生什么事，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
冷煙涼不卑不亢，心里卻分不清國主究竟是在說笑還是認(rèn)真的。
“來了�！�
國主的聲音突然竄進耳中，還在沉思的冷煙涼，反射性地挺直背脊。
國主的聲音雖然輕緩到幾不可聞，但她已然熟悉這樣的頻率，也不枉費她跟在國主身邊這么久。
只見海家父子坦蕩蕩地走進來，海嘯她自然認(rèn)得，而海家的繼承人，相傳太和國最強的�；剩瑓s是初次見面。
忽然，冷煙涼發(fā)現(xiàn)原本窩在鐵椅中的國主，緩慢而有些懶散地坐正上身，搭在扶手上的細長五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國主又在打什么主意？
�；室蛔哌M議事廳，還沒抬眼便感覺到一股異樣的視線，不知道為什么，他下意識地?fù)P高眉，眼神便毫不客氣地直射向廳堂正中央。
偌大的鐵椅中坐著一個翹著二郎腿的人，一手扶著下巴，好整以暇地打量他，另一手搭在扶手上，就像個吊兒郎當(dāng)?shù)募w褲子弟。
或許是因為鐵椅太過厚重，使得他看起來，異常瘦弱嬌小。
兩人的視線，在微涼的夜，宿命般地碰撞在一起，首場的較量，在靜謐的空間里猛然開打。
海皇的眼中倏地晃過一道精湛的光芒，方才眼神接觸的那一瞬間，他從這個人的眼里，捕捉到一抹噬人的神采，那種光采，是看到渴望已久的獵物時的興奮。
他是他的獵物？這個想法讓海皇差點哼笑出聲，再次揚著眉仔細打量時，他已恢復(fù)輕松愜意的姿態(tài)。
但更令人驚奇的是，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但他對這個新國主，竟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
不過……�；什粷M地撇了撇嘴，轉(zhuǎn)移視線。
這就是將來他要效命的對象？老國主的基因沒這么不好吧，太和國宮的伙食沒這么差吧，不然怎么會養(yǎng)出個光看就覺得營養(yǎng)不良的后代？
“總務(wù)大臣，隨意找個地方坐啊�！�
國主不輕不重、不夠尊敬但也無不妥的口氣，使得�；拭夹囊粩Q，目光再次投射在他身上。
國主狹長的丹鳳眼閃著似笑非笑、撲朔迷離的眸光，和他對視時，顯得居高臨下，端坐得更正的身軀，讓�；实靡愿忧宄卮蛄克�。
�；实慕Y(jié)論是：國主是個不合格的男人！
他的體格瘦弱、聲音不夠低沉，頭發(fā)快長及肩，五官線條不夠深刻，一雙丹鳳眼也不夠陽剛。
再加上他行為乖張、氣質(zhì)陰冷，看起來就不坦蕩磊落。唯一像男人的，恐怕就只有和他對視時也絲毫不閃躲的目光。
�；孰p手交抱在胸前，踩著海灘拖的腳輕緩地打著節(jié)拍，眼睛微瞇不知在考量什么，打量國主的眼神也漸漸趨于和緩，眸色中似乎還帶著一些興趣和戲謔。
當(dāng)他是耍著好玩的小孩嗎？國主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想法，眼中快速地閃過一抹怒意。
“不知道國主這么晚找我們來，有什么緊急的事？”海嘯似乎絲毫沒察覺到兩人之間的眸光洶涌，依舊笑呵呵地問道。
“緊急的事？沒啊，不過就是請總務(wù)大臣來聊聊天。”國主眷好笑地瞥了海嘯一眼。
“日子過得有些無聊嘛！”國主這個職位，真的很無趣��！
“我也有同感。”海嘯像找到知音一般，兩掌一拍�！半y得國主如此深明大義，是應(yīng)該辦些什么活動�！�
“總務(wù)大臣有什么好建議？”國主眷感興趣地睜亮了雙眼，興致勃勃。
“想要熱鬧一下的話，不如舉行園游會？”
“勞民傷財�！眹鞑黄埻�?fù)]了揮手。
“郊外賽馬如何？”海嘯心想這夠刺激了吧！豈料國主還是不贊同。
“我倒是有個主意�！眹魍蝗恢鲃犹嶙h，笑容也變得有點詭異�！斑@個游戲應(yīng)該很好玩�！�
“喔？是什么游戲？”海嘯像個老頑童似的，跟著國主一搭一唱。
�；世溲劭粗鴥蓚�各懷鬼胎的人，一副事不關(guān)己地在一旁納涼。
老爹雖然愛玩，但絕不是容易擺平的角色，他皮笑肉不笑、故弄玄虛的把戲，早就練得爐火純青。
國主將目光重新移到海皇身上，看似微笑的面容，隱隱浮動著詭譎的神色。
“很遺憾，這個游戲不適合總務(wù)大臣玩�！眹鞑患膊恍斓乜偨Y(jié)道。
海嘯一雙老眼，精光一閃，頃刻又恢復(fù)嬉笑的姿態(tài)。
“喔，搞了老半天，沒有我老頭子的份？算了算了，那我也不要惹人嫌�！闭f完，海嘯便起身準(zhǔn)備離開。
此時，國主眷也吩咐道：“煙涼，送總務(wù)大臣去休息。”
兩人的步調(diào)異常合拍，像早就串通好的一樣，如此詭異的舉動，讓�；什唤舾邼饷迹傻仄持矍暗膬蓚�人。
他家老爹該不會和這個國主狼狽為奸，把他給賣了吧？！
海嘯走過他眼前時朝他曖昧的一笑，下一秒便興高采烈地跟著冷煙涼離開，似乎一點也不擔(dān)心自己兒子的安危。
自得其樂，自顧自嘛。
等他們離去后，議事廳只剩下一站一坐的兩個人，氣氛也變得有點僵硬。
�；氏褡裣癜銇辛⒅�，文風(fēng)不動、冷靜自持，他倒要看看這個國主有什么能耐，在這種靜謐密閉的空間里，兩個人持續(xù)沉默對峙著。
仿佛察覺到他的想法，國主的眉心不經(jīng)意一擰，隨后便舒展開來。這個人的氣勢令人感到壓迫，他想逼自己先低頭嗎？
國主突然心思一轉(zhuǎn)，藏起眼角的狡黠，他忽然站起身，隨性地輕拍衣角，悠閑地緩步至�；拭媲啊�
�；恃劢怯喙廨p慢而又肆意地瞥著國主的舉動，不發(fā)一語，見他在離自己一段距離的地方站定。
兩人就這么專注地互相對望，仿佛都想用最不在乎的眸光，看透對方最深刻的心思。
近距離的觀察下，�；什虐l(fā)現(xiàn)這個國主果然非常營養(yǎng)不良。
身穿國主專用的“工作服”，他就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兩只手在寬大的袖口輕晃著。
海皇的目光慢慢地移至國主的眉眼，令人看不順眼的狹長眼眸，閃著讓人不悅的譎光，然后……異樣的熟悉感……
這雙眼，怎么會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國主的五官不夠深刻，氤氳著如云似棉的柔軟，暗藏著�；什惶私獾哪撤N特質(zhì)。
這種感覺，與他原本認(rèn)定的某個結(jié)論相沖突，矛盾使他不由得凝神，更加仔細地打量國主。
當(dāng)�；实难凵衤渲羾鞯亩箷r，他的心中突然劃出一道閃電，擊碎他原有的認(rèn)知。“女人？”
突如其來的答案，占據(jù)他所有思緒，心中泛起強烈的異樣感，使得他的嗓音，聽起來輕微卻又暗帶不悅。
“我從沒說過自己不是女人��！”國主瞇著眼調(diào)侃道，神色自若。
“前國主生出一個像我這樣不男不女的孩子，讓�；蚀笕四阈纳粣偅@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此時，�；什派晕⑴矂恿松碥|，用大掌捏住國主的下巴，高深莫測的眸光直瞅著她。
如果不仔細看，便會忽略掉她女人的氣息，她的五官、姿態(tài)和聲音，既不柔美也不細膩，更沒有善良與平和。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思太過復(fù)雜，他才會先入為主將她誤認(rèn)為是男性。
�；什徽f話時，就算只是被他盯著看，也會讓人全身發(fā)抖，而是否能承受住他可穿透一切的火熱眸光，更是項艱鉅的考驗。
國主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早就告訴自己并做好心理準(zhǔn)備，要想達成自己的目的，就算頭皮再麻，也得毫不躲閃地?fù)蜗氯ァ?nbsp;
“自我介紹一下吧�！眹骱鋈晦D(zhuǎn)身，朝廳堂中央的位置走去。
“聽聞�；蚀笕讼騺硇雄櫝芍i、藝高人膽大，我這個上任不過一年的國主，以后還要請你多多擔(dān)待�！眹髯�、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后，�；蕩Ыo她的壓迫感，才稍稍減弱了一些。
只不過，她的話聽起來不僅沒有誠意，似乎還帶點諷刺。
�；术獠降搅硪贿呑�，想看看這個國主究竟還要耍什么花樣。
“皇甫是國姓，名為眷戀，你可以稱呼我國主眷�！彼唤�(jīng)心地說著。
“皇甫眷戀？”似乎開始對她感到有興趣，�；实恼Z調(diào)不禁提高幾分�！懊诌�不錯！”
真是個不知好歹的男人！國主眷心里一緊，眼中浮現(xiàn)暗沉的眸光。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還不到跟他計較的時候。
“留我下來有什么事？”�；手苯亓水�(dāng)?shù)貑柕溃S即發(fā)現(xiàn)她本來有些不悅的神色，一眨眼又被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所取代。
這個善變的女人，那副心機重重的樣子，真讓人看不順眼！
“不是說了有個好玩的游戲嗎？”國主眷撫著側(cè)臉，饒富興味地看向他，徐徐地說道：“長久以來四大家族對立不和，其中又以海家和宮家為首，如果我記得沒錯，不久后，太和國慶典日，也就是你跟宮少卿對決的日子�！�
她的語音剛落，海皇的雙目猛地一睜，直直地射向她。
但國主眷卻訕訕地擺擺手，安撫道：“這是眾所皆知的事，你不要瞪我，傳聞你并不想跟宮少卿對決？”
“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戲？”海皇不答反問，張狂而直接地點出她拐彎抹角的目的。
“問得好！”國主眷兩手一拍滿是贊賞。�；蚀笕斯徊缓脤Ω�，絲毫不留給人喘息的空間。
“坦白說，四大家族鬧分裂，最慘的人是我，一上任就要面臨這種局面，真讓人無力，我需要沒有二心的輔佐人，而你既然也有同樣的心思，我們不如合作一次�！�
海皇精湛的眸光如雷電襲向她，想探出她心里到底暗藏什么陰謀。
他灼熱而讓人畏懼的視線，使她心里百般糾結(jié)，但……她絕不能退縮。
“是什么原因讓你‘誤會’我跟你有同樣的心思？”片刻，�；蕯科饚椎冷h芒，放松姿態(tài)，肆意地反問。
國主眷的眉心不自覺聚攏，垂在身側(cè)的手，在聽到他的話之后，五指收緊。
她自然是調(diào)查得清清楚楚，才敢這樣有恃無恐地跟他談，他現(xiàn)在這么說，又是什么意思？
“四大家族一向吵吵鬧鬧，你覺得麻煩是你的事，我為什么要跟你合作？”海皇發(fā)出低沉的哼笑聲。
因為我是國主，你根本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
國主眷心里直覺反應(yīng)出這句話，一把火在暗燒，但她仍舊不動聲色，狹長的雙眼投射出犀利的眸光，直瞅著他。
她早就調(diào)查清楚他的個性，正是因為他的脾性特別，自己才會如此步步為營地隱忍著情緒，小心謹(jǐn)慎地藏著不可告人的心思。
“至少你不想跟宮少卿對決是真的。”她不相信自己竟會完全失算。
�；势诚蛩恢涝谙胧裁�，看她的眼神變幻莫測，似在探詢、思索，又像在回憶……數(shù)秒后他才開口。
“你想怎么樣？”她說得沒錯，他的確不愿跟宮少卿對決，且四大家族對峙的局面，他也早就覺得煩了。
“我知道你有一個妹妹，是個很特別的人�！�
“沒想到國主對我們海家竟然這么了解？！”海皇淡諷道，連他家那個不事生產(chǎn)、懶惰成性的小妞也查得這么清楚。
“了解重臣家族，本來就是我的職責(zé)。”國主眷不著痕跡地接招。
“關(guān)她什么事？”以言悅天塌下來也有別人頂著、事不關(guān)己的個性，會聽她的指使？！
“我說了她是個特別的人，也是改變這種狀況的契機�！�
海皇有些疑惑，眼一瞇等待她的解釋。
“海言悅和你一樣是天賦神能者，她的性情奇特有趣，說不定會跟‘某人’擦出火花，進而改變局面。”
“你說的是宮少？”搞怪的言悅跟嚴(yán)謹(jǐn)?shù)谋�？海皇不禁皺起濃眉�！澳阆胱屟詯傔M太學(xué)府跟宮少碰面？”
四大家族的繼承人都必須經(jīng)過在太和國第一學(xué)府的磨練，才能正式參與和國議事和繼承家族。
“不可能！”�；屎懿唤o面子地硬聲否決。
雖然早就想將言悅那只無敵大米蟲踢進太學(xué)府改造，但是……只能說小妞的惰性實在太堅強，除非她自愿，不然沒人動得了她。
“有什么不可能？把你扣留在這兒不就行了�！眹骶燧p描淡寫的一句話，引來他的瞪視。
“扣留在這里？”海皇的語氣雖輕，但不悅的情緒卻很明顯。
國主眷笑了笑，笑容的弧度，拿捏得相當(dāng)謹(jǐn)慎。
“海皇，我說的游戲，即是以國主的名義將你秘密扣留在國宮，條件是海言悅必須去太學(xué)府幫我辦一件事，才能放你走�！�
“你以為這種理由就能說動她？”�；世渲曇舴旁挕�
“這種理由？”國主眷輕哼了一聲�！斑@理由不輕啊，謀權(quán)篡位，攸關(guān)海家的命運呢�！�
聞言，�；寿康匾惑@，氣息緊繃，低吼道：“說清楚�！�
“簡單來說，就是我以‘謀權(quán)篡位之嫌’的罪名私下扣押你，放人的條件是，海言悅得表現(xiàn)忠心，以示海家的清白�！�
謀權(quán)篡位……海皇的神色一凝，打量她的眼神添了幾分詭異。
原來如此！還真是命中了他來之前說的話，繞了這么多圈，她到底還是居心叵測。
�；实捻獍党�、眼神深邃，心中已有想法。
想要緩和四大家族的矛盾？甚至連言悅也被拖下水，她的理由究竟是真的，還是只是為了掩飾什么的借口，只有她自己清楚。
�；蔬t遲沒有開口，幾乎讓皇甫眷戀懷疑他是不是要以沉默來對抗，忽然，她感覺到他投射過來的目光。
這一次，皇甫眷戀敏銳地感覺到不同。他的眼神不若先前那么張狂，也沒有壓迫感，似乎只是在審視和評估，但又仿佛暗藏了什么她看不出來的含意。
直到�；试俣乳_口，她才松了一口氣。
“你就以這種游戲的態(tài)度治理國家？”
“沒關(guān)系吧�！被矢鞈傩α诵�。他這算是答應(yīng)了嗎？“國事，本來就是一場對弈游戲，是不了解的人讓它變得難解。那么，�；蚀笕耸谴饝�(yīng)了？”
�；蕸]有回答，也沒有反對。
他并不是好心想答應(yīng)她什么，只是突然覺得有趣，想看看這個女人，究竟可以玩到什么程度，她又會為她心中的目的，做到什么地步。
“盡管如此，言悅也不一定會聽你的。”
“你放心，這個我自有辦法�！�
語落，兩人互看了一眼，隔著距離分坐一邊，像各自占地為王�；蛟S是意識到這樣誠意不足，皇甫眷戀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大方地伸出手。
“那么，我們合作愉快�！�
海皇輕瞥了她一眼，沉吟片刻，才緩緩地伸手，隨意輕碰了一下她的掌心。
“是勾結(jié)�！比羰潜谎詯傊溃欢〞怂�。
皇甫眷戀忍不住心思翻騰。她好歹也是國主，但他卻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就跟以前一樣！
如今，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看他還能囂張到什么時候。
“那你在太學(xué)府……”
“常搞失蹤的人，他們不會在意的。”
“好�！被矢鞈俅鸬眠^于雀躍，令�；实难凵褚蚨党料聛�，見她笑得有些狡猾，好似在醞釀什么詭計。
“你又想干什么？”
“沒什么，只是想多加幾個人，讓游戲更好玩一點�！�
這就是現(xiàn)任國主！�；收酒饋頊�(zhǔn)備離開，而她也沒有再留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計畫中，似乎很得意，臉上露出愉悅的笑。
海皇盯著她的臉看了幾秒，這笑容，看起來倒還挺真切的，但卻是在想詭計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