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音樂不聽了,一些法律書籍也無心翻閱,奚仲宇只知道休假的時間過得好快,一下子,又到了星期天的晚上,然后明天又得上班,他沒有休息后的精神充沛,反而有種仗后的嚴(yán)重疲倦感。
一起和翁慈珊幫小安洗澡,他才發(fā)現(xiàn)這真是一項大工程,快滿月的小安活動力很強(qiáng),洗澡對他來說就像是打水仗,他才開心呢!但是對兩個大人而言……奚仲宇現(xiàn)在才了解為什么現(xiàn)在很多人都不打算生育,一個小孩要拉拔到大,那真的是要付出很多時間、精力,翁慈珊想憑一己之力照顧小安,真的是在作夢。
洗過澡之后,小安喝了牛奶,在又飽又安適的情況下,他很快就入睡了。
翁慈珊像是一個疲累的老兵,搖搖晃晃的來到客廳,明知奚仲宇也在客廳,但她整個人往沙發(fā)上一躺。
“好累!”她呻吟。
“那就去洗個澡,早點睡!彼雎暣叽,眼睛瞪著電視,他突然發(fā)現(xiàn)到自己看著她的時間太多,對他沒有好處。
“可是現(xiàn)在九點都不到。”
“有人規(guī)定要幾點睡嗎?”
“但現(xiàn)在就睡,我半夜不是就得起來?”
“翁慈珊,你有點龜毛!”明明是關(guān)心她,但他話就是無法說得好聽。
“想睡就睡,累了就睡,趁小安在睡時,你下爭取點時間補眠,想等到什么時候?”
翁慈珊瞄瞄他。其實她知道他也累了,她突然發(fā)現(xiàn)他們真的像是一對新手爸媽,他的確也盡了責(zé),周休假日,他明明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但他沒有,他和她一起奮戰(zhàn),照顧小安。
“你不累嗎?”她沒什么勁的問。
“累啊!所以我看電視!
“因為不用花腦筋?”她發(fā)現(xiàn)自己慢慢懂他了。
奚仲宇不常對她笑,但這會她得到了他的笑容。
“不花腦筋的事很多,不一定要看電視!彼髅鞑槐卦僬f這兩句。
“例如和你閑聊?”他損著她。
“你……”翁慈珊想生氣,不過現(xiàn)在她連生氣的力量都沒有,她只想好好沉睡一百年。
“還會覺得受傷嗎?”
“怎么會!”她滿不在乎的回話。“被你挖苦慣了,如果你哪天換了方式跟我說話,我還會害怕呢!
奚仲宇知道斗嘴只是浪費時間,但他挺享受和她抬杠的感覺。
突然喉嚨發(fā)癢的翁慈珊猛地坐起來,然后表情很痛苦的狠咳好幾聲,臉都漲紅了。
“你感冒了?”奚仲宇皺著眉問道。
“有點!彼吙冗吇卮。
“要不要去看個醫(yī)生?”
“現(xiàn)在都幾點了?而且是星期天,一般診所并不看診!辈恢皇强龋有點暈眩的現(xiàn)象,感到頭重腳輕,身體有些酸痛。
“買個成藥吧!”
“謝謝你的關(guān)心,明天再說!彼督o他一記感激的眼神,意外他如此在意她的健康。
“你以為我關(guān)心你?我是怕小安被你傳染!钡_實關(guān)心她,卻不敢承認(rèn)。
“。俊彼匾砸粋訕訕然的無趣表情。
“小孩子的抵抗力弱,家里有沒有口罩?”他和她真是老夫老妻般的口吻。
“如果沒有,我現(xiàn)在馬上出去買,說什么都要保護(hù)小安!
“奚仲宇,你要不要干脆把我隔離算了?”她沒好氣的挖苦!昂孟裎矣袀魅静 !
“感冒本來就很容易傳染,萬一是流感……”
“我喝點鹽水,多休息就沒事了!
“鹽水是仙丹嗎?有小安在,你怎么多休息?”奚仲宇是知道她的辛苦的。
“去睡吧!夜里我來照顧,今晚我和小安睡!
“你不睡自己的房間?”她訝異的看著他。
“我不能陪小安睡嗎?”
“那我呢?”她問了個很蠢的問題。
“你可以睡其他客房,或是……”他差點脫口而出“我的房間”,想想,怕她有不當(dāng)?shù)穆?lián)想才及時住了口。他沒有任何意思,只是純粹覺得他的大床舒服而已,真的!半S便你睡哪!
翁慈珊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別人的包袱,雖然父母早逝,但她和姐姐咬牙撐了下去,她們自食其力,姐妹倆互相打氣、關(guān)心,如果姐秭沒有難產(chǎn)而死……注意到她的眼眶泛紅,奚仲宇馬上有些坐立難安。
“翁慈珊,我不要看到眼淚,你別給我哭!”他警告她!半S便你想做什么,就是別給我哭!”面對她的眼淚,他覺得束手無策。
“我欠你很多。”
“那就別欠我更多,我不會安慰你!”其實是不會安慰人。
“你只是說話狠而已,事實上你……”
“馬上從我眼前消失,今晚小安交給我!”
翁慈珊用意志力讓自己站起來。她一定要好好休息,趕快恢復(fù)健康的身體,她不能成為奚仲宇的負(fù)擔(dān)。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奚伸宇心中涌出一股柔情與佩服。這個女孩,真是教人又憐又不知如何是好,她展現(xiàn)出不被擊倒的韌性與強(qiáng)悍,和她比起來,自己的遭遇又算什么?
平日并不常想到自己的事,但這會奚仲宇陷入惱人的情緒之中。
“翁慈珊……”奚仲宇搖著她的肩。
“嗯……”她有回應(yīng),但卻是帶著痛苦的呻吟。“我起來!
“你在發(fā)燒!”他摸了她的額頭。
“我頭痛……”她喉嚨沙啞的說:“我的頭好像有人用球棒在敲似的!
“你必須去看醫(yī)生!
“我要照顧小安……”她想要坐起來,不過卻無能為力,全身軟趴趴的。“你要去上班了嗎?現(xiàn)在幾點了?我起來!
“你還在煩惱我去上班的事?”他搖頭!澳阕约憾家桓卑霔l命的德行了。”
“小安……”
“醒了,自己在玩!
“鄭太太……”她抱著自己的頭。“她應(yīng)該快要來了,你去上班吧,一會……我去看醫(yī)生,我會……”
奚仲宇拿出手機(jī),撥了楊康生的號碼,然后他快速的交代一些事情。幸好今天不必開庭,他可以專心的應(yīng)付翁慈珊。
“你去上班啦!”她還不顧自己死活的催他。
“你給我閉上嘴!彼睢
“我沒事……”
奚仲宇沒有接腔。這時門鈴響了,他轉(zhuǎn)身去替鄭太太開門,腦中有了個主意。
“鄭太太,小安可以放在你家一個星期嗎?我會付雙倍的錢……”他解釋著。
“慈珊……慈珊她病倒了,我想她需要好好休息!
習(xí)慣連名帶姓叫她,這會奚仲宇只叫她名字是有些別扭的,但他不想鄭太太去臆測他和翁慈珊的關(guān)系。
“她身體一好,我們會馬上把小孩接回來!彼WC。
“這樣啊……沒關(guān)系,奚太太的身體比較要緊!
“是不是需要幫小安收拾一些東西?”
“奚先生,我來就好!
“你可以嗎?那我先帶慈珊去急診!边@次叫得順口多了。
“你們先去吧!”鄭太太微笑!拔視䦷“不丶,你不用擔(dān)心!
看著他抱翁慈珊沖出門時,鄭太太不禁暗罵自己愛胡思亂想。瞧奚先生看奚太太的眼神、抱著她的方式,分明就是個疼愛老婆的好老公。
。
當(dāng)恢復(fù)清楚的意識時,翁慈珊己在醫(yī)院的急診室里,手臂上打著點滴,而奚仲宇在一旁守護(hù)著,她第一個想到是外甥。
“小安……”
“在鄭太太家!
“鄭太太家?”
“我把小安寄放在鄭太太家一個星期!鞭芍儆顚λf!澳阈枰煤玫男菹ⅰ!
“不可以!怎么可以把小安放在別人家里?”翁慈珊情緒激動,頭又開始隱隱作痛!拔覜]事,只要點滴打完,我就又生龍活虎了,你告訴鄭太太,我們晚一點就會去帶回小安。”
“翁慈珊,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狀況?”奚仲宇很不客氣的雙手環(huán)胸瞪著她。
“不就是感冒嗎?”她回道。
“你得了流感,而且體力透支!
“好嘛!但這又不是不治之癥,我戴口罩,我盡量休息。”她試圖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自己好了大半的模樣!岸夷悴槐卦谶@里陪我,只是吊個點滴而已,一會點滴吊完,我自己搭車回家;你先去接小安好不好?”她拜托他。
“翁慈珊,有必要這樣嗎?”奚仲宇眼底有一抹不舍。
“怎樣了?”
“你把自己當(dāng)女超人嗎?”他嘆了口氣!澳悴×耍t(yī)生還說你體力嚴(yán)重透支、神經(jīng)緊繃、血壓高過正常值,翁慈珊,你想要照顧小安,你不想成為別人的負(fù)擔(dān),那你就要快點把身體休養(yǎng)好,不要逞強(qiáng)!你不是鐵打的,你以為自己不是血肉之軀嗎?”畢竟是律師,他教訓(xùn)起人來可是一氣呵成,不會吃螺絲。
翁慈珊咬著唇。這里是急診室,來來去去的醫(yī)護(hù)人員、患者、家屬一大堆的,雖然她都不認(rèn)識,但她還是不能哭,她要勇敢。
“你信不過鄭太太嗎?”奚仲宇再問。
“我信得過!”
“那你擔(dān)心什么?”
“我、我和小安沒有分開過嘛!”她很理直氣壯的回他。
奚仲宇啼笑皆非。“又不是要你和他分開一年還是十年,只是讓你好好休息一下而已,你以為我把小安送到月球上了嗎?”
他的話并不好笑,至少翁慈珊笑不出來!拔耶(dāng)然不會這么想,我只是……反正我就是舍不得,小安一定會找我,鄭太太家對他而言是陌生的環(huán)境!”
“翁慈珊,即使是一個只有一個月大的嬰兒,也有適應(yīng)環(huán)境的本能,你不要低估小安,純粹是你自己的問題!彼豢蜌獾闹赋,“是你離不開小安,你在情感上依賴著他!
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她只能瞪著他。
“好好休息,讓自己放松下來!彼嘀宰觿袼!凹词故菣C(jī)器,都需要停機(jī),加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