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出門,傅明煙一定洗頭,即便這是很麻頗的事,但是想要有好的睡眠品質(zhì),從頭到腳干浮清爽是很有必要的。
泡了花瓣澡,傅明煙換上睡衣,一邊用棉帕擦頭一邊走出浴間,當(dāng)目光觸及到坐在榻上的身影,嚇得手上的棉帕滑落在地,然后下一刻,她自然張開嘴巴……
“若不想驚動人,你最好別大呼小叫。”
傅明煙連忙捂住嘴巴,差點忘了,這可不是上一世,在這里遇上采花賊,喊來救兵,反而賠上自個兒的“清白”。
莫靖言語帶嘲弄的挑起眉,“我還以為你膽子很大,不至于如此大驚小怪!
“你以為遣是小事嗎?”傅明煙恨恨的咬牙切齒。
“我是來提醒你,別忘了我們兩個有婚約,除非我改變心意!彪m然早知道這個丫頭生得水嫩水嫩,教人看了想捏一把,但是不曾想到她也有如此勾人魂魄的一面,仿佛剛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桃子,好想咬一口……
莫靖言強(qiáng)行壓下心里的騷動,努力漠視她渾身散發(fā)出來的誘人氣息。
傅明煙微徹一僵,“我沒有忘記!
“是嗎?那武陽侯府二公子是怎么回事?”莫靖言的聲音越來越陰冷。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备得鳠煶姓J(rèn)自個兒有一點點鴕鳥心態(tài),可是她還沒相看,八字還沒一撇,他如何知道?
“今日人家在你面前唱了一詢戲,你還裝模作樣!
“今日……”傅明煙倏然瞪大眼睛,“那位俊公子是武陽侯府二公子?”
俊公子?莫靖言的臉都綠了。
傅明煙終于明白了,“難怪我覺得怪怪的,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莫靖言惡狠狠的一瞪,“這會兒承認(rèn)了吧。”
“承認(rèn)什么?”她絕對不能松口。
“還想耍賴!
“你手上有我的信物,我能耍賴嗎?”
莫靖言笑了,“不錯,還記得我手上有你的信物!
頓了一下,傅明煙故作輕松的問:“你要不要考慮改變心意?”
莫靖言氣呼呼的跳下榻,沖到傅明煙面前,嚇?biāo)淮筇,然后他舉起手,最后輕輕的在她臉類上捏了一下……真好,終于捏到這塊水嫩的豆腐了。
“你干嘛捏我?”傅明煙一臉傻樣的摸著臉。
“……我早就想捏你了!蹦秆詳[出一副很酷的樣子,絶不能教她瞧出來,他純粹是想滿足心里的欲望。
“你有病!”
“是啊,我確實有病,而且病得不輕!币,他怎么會看上她,對她動了心思?
“……”她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反應(yīng)了。
莫靖言傾身向前,兩人的臉?biāo)查g只有咫尺之距,傅明煙直覺想往后退,他伸手一抓住她,聲音轉(zhuǎn)為低沉幾近呢喃,“見了我就想跑,你在怕什么?”
傅明煙不自覺咽了口口水,為何心跳越來越快,好像要跳出胸口?眼前這個男人明明長得很普通……雖然經(jīng)過易容,但不管如何,就是平凡到讓人不想多看一眼,為何她會覺得他男子氣概爆表?
“我……胡說八道,我哪有每次見到你就想跑?”為了增加氣勢,傅明煙挺起胸膛,可是,為何她覺得好像在誘惑人?
莫靖言的目光很自然往下,然后落在誘人的胸前。
啪一聲,傅明煙又羞又氣又惱,“你看什么?”
從來沒有人敢往他的臉上呼巴掌,他應(yīng)該生氣,可是眼前的她又嬌又嫩,美好得只想讓人一親芳澤,如何舍得生氣?
莫靖言努力拉回理智,又捏了一次嫩豆腐,正經(jīng)八百的道:“我看你可愛!
傅明煙的腦子和嘴巴同時當(dāng)機(jī)。
“乖一點,記住你有婚約了,莫教我再上門一次,再來,我不會輕易善了!蹦秆垣I(xiàn)身拾起地上的棉帕,放在她肩上,轉(zhuǎn)身走到榻邊,推開窗子,輕巧的從那完跳出去。
傅明煙許久沒有回過神,看她可愛,又捏她的臉,這是什么道理?還有,不會輕易善了又是什么意思?
面對這個男人時,她總覺得腦子不夠用,根本搞不懂他。
說什么女人心海底針,在她看來,男人的心更教人摸不透,至少姓莫的就是如此,簡直比女人還善變。
三日不到,凌子肅就呈上武陽候府的報告,“武陽侯府是純臣,從太祖皇帝至今只忠于皇上,從不表態(tài)加入任何一個陣管,行事低調(diào),就是與姻親也不親近,更別說是皇家人,那更是從來不來往。至于顧二公子,潔身自愛,房里一個通房也沒有,據(jù)說顧家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男子四十未有子嗣,方能納妾。”
莫靖言好像沒聽見似的,專注的看著剛剛完成的字帖,有些紊亂……半晌,他放下手上的筆,帶著嘲弄的唇角一勾,“武陽侯府的親事是誰先挑起?”
“聽說是文成侯夫人看上武陽侯府的二公子,請昭華長公主出面。”
莫靖言不以為然的一笑,“文成侯夫人怎么可能無緣無故看上武陽侯府二公子?”
“前些日子顧二公子陪武陽侯夫人上皇恩寺祈福,正好遇上文成候夫人,兩方相談甚歡,文成候夫人很喜歡顧二公子,得知顧二公子還未訂親,便生出結(jié)親的意思,這才有了昭華長公主上武陽侯府說親的事。”
聞言,莫靖言的眼神一冷,“果然不是無緣無故,這應(yīng)是有人刻意安排!
“可是,文成候夫人是臨時決定上皇恩寺祈福!
“只要有心,臨時也可以是事先安排。”
凌子肅略一思忖就明白了,有人不斷誘使文成侯夫人上皇恩寺祈福,而武陽候府暗中盯著,文成侯夫人的臨時不就成了他人事先安排的一部分嗎?
“若是如此,豈不是武陽侯府看上傅四姑娘?”
手指輕敲著書案,莫靖言仔細(xì)梳理了一遍,“單論武陽侯府不喜歡招惹皇親國戚的行事風(fēng)格,若不是有心算計傅丫頭,這門親事從一開始就沒戲唱;而文成侯夫人臨時決定上皇恩寺祈福,若不是昭華長公主暗中使力,還會有誰?”
“昭華長公主早就與武陽侯府勾搭上了?”
“他們背后的人應(yīng)該是同一人。”早在知道兩家有意結(jié)親,莫靖言就有過這個念頭,只是如今更確定了。
“我們仔細(xì)調(diào)查過,皇上繼位之后,昭華長公主行事越來越低調(diào),不敢與任何人過從甚密,選上門的帖子,除非不能不買賬的,她都不會出席,不過,前年安和郡主回京給太后賀壽,昭華長公主倒是特地宴請了安和郡主。”
莫靖言微微挑起眉,“安和郡主回京給太后賀壽?”
“兩年前太后身子不好,極甚思念外孫女,便請求皇上允許安和郡主回京省親,因為一個月后就是太后生辰,皇上便同意了!
“此事只怕不是如此單純!比舴怯欣蓤D,這些送出去和親的公主或郡主如何愿意千里迢迢回京省親?
“若有問題,皇上不會毫無察覺!
“皇上的人不可能隨時隨地盯著,若有太后掩護(hù),那就更難發(fā)現(xiàn)了!
“太后不至于如此糊涂!
“太后能得先皇夸贊賢明,這是因為她凡事以大局為重,否則,送到齊國和親的就不是安和郡主了!
“難說有太后掩護(hù),但不表示太后有意為之。”
“太后遭人利用?”
莫靖言點了點頭,“太后臥病在床,思念唯一有血緣關(guān)系的親人,這是人之常情,有人便抓住機(jī)會藉此作妖!
凌子肅懂了,“太后、安和郡主和昭華長公主皆是某人手上的棋子!
“這里頭肯定有齊王的份!
“若沒有齊王點頭,安和都主不可能回大梁省親!
頓了一下,凌子肅猜想道:“難道噬心之毒就是利用那個機(jī)會傳入京城?”
“很有可能,噬心之毒最早出現(xiàn)在齊國宮中,后來消聲匿跡乃因此毒制成所費不貴,若不是深仇大恨或有更大目的,誰愿意花費巨資買下?”
“不過,昭華長公主為何要搭入其中?”
“盯緊長公主府,馬腳總會露出來,另外,武陽侯府那邊也不能落下。”
房門上傳來暗語式的敲門聲,尹成風(fēng)推開房門走進(jìn)來,靠近莫靖言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莫靖言連忙轉(zhuǎn)進(jìn)屏風(fēng)后面換上夜行服,再由凌子肅陪同,經(jīng)由后面的暗門去了莊子后方的竹子園。
茶香升騰,隨著夜風(fēng)纏繞在搖曳的竹香之中,皇上很專心的煮茶,好像那是他唯一在乎的事情。
等到皇上煮好茶,莫靖言方才走到皇上對面行禮,坐下,“皇上怎么來了?”
“朕遲遲等不到你進(jìn)宮,只好借著狩獵的機(jī)會過來見你!被噬线f了一盅茶給莫靖言。
皇上是榮華長公主這位長姊一手帶大,也是她護(hù)著他在宮中成長茁壯,讓他入了先皇的眼,最后脫穎而出繼承皇位,因此,他格外疼愛莫靖言,甚至更勝于他自個兒的孩子。
莫靖言優(yōu)雅的端起茶盅,先聞香,再細(xì)細(xì)品茗,討好的道:“皇上的茶特別香!
“若是朕的茶不香,以后你也別想喝了!被噬弦步o自個兒添了一盅茶,悠閑的品噌。
“原本一回京,臣就應(yīng)該入宮,可是為了進(jìn)入死亡谷尋找紅艷果,臣不得不動用阿朗,昭華長公主有可能因此發(fā)現(xiàn)臣的行蹤,臣覺得還是暫時不要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雖然徐文頤送紅聽果進(jìn)京時他亦附上一封書信,言明紅艷果在何處尋得,不過僅只于此,其他并未多言,遣也是為了防止書信落在他人手上,曝露太多死亡谷的事。
略微一頓,皇上有些沉重的道:“大梁出現(xiàn)的噬心之毒是不是興她有關(guān)?”
“雖然不能確定,但是最容易跟齊國勾搭上的人就是她,皇上應(yīng)該記得兩年前安和郡主回京給太后賀壽的事吧!
“若非她設(shè)計嫁入文成候府,安和郡主不會代替她遠(yuǎn)嫁齊國,朕還以為安和郡主不可能跟她結(jié)盟。”
“所以,兩年前皇上才會同意安和郡主回京給太后賀壽?”
皇上點了點頭,噬心之毒一扯出昭華,他就意識到兩年前的失誤,“當(dāng)初朕心想派人盯著,應(yīng)該不會鬧出什么么蛾子!
“皇上,要制出噬心之毒所費不貲,即便昭華長公主他們手上還有噬心之毒,只怕不多,最要緊的是,紅艷果是否能順利解了噬心之毒?”
皇上的神情轉(zhuǎn)為凝重,“聯(lián)今日見你正是為了此事,雖然你采摘回來的紅艷果順利解了噬心之毒,可是只煉出一顆解藥!
莫靖言頓時懵了。
“死亡谷還有多少紅艷果?”
半響,莫靖言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了,必須等到明年!
“若是沒有紅艷果,必須找到其他的解毒法子。”
一頓,皇上終于道來,“此毒是靳陽帶幾個親信夜探武成嶺中的毒。”
莫靖言總算明白了,靳陽是皇上最看重的暗衛(wèi)頭子,難怪皇上無論如何要找到紅艷果為他解毒。
“皇上為何突然派靳大人上武成嶺查探?”
“傳言武成嶺盜匪猖獗,可是東北大營鄰近武成嶺,盜匪如何敢盤踞武成嶺作亂?因此朕懷疑武成嶺盜匪猖獗是為了掩蓋某件事,或是某些人!
“某件事或是某些人……囤兵?”莫靖言兩眼陡然一亮。
“沒錯,朕懷疑有人在武成嶺囤兵,便護(hù)靳陽帶幾個親信前去查探,沒想到還未深入武成嶺就遭到暗算了,也許認(rèn)定身中噬心之毒終究難逃一死,對方并未追殺,靳陽他們才能逃回來。”
過去莫靖言一直待在南嶺,并不清楚楚雄踞大梁北方的武成嶺,但是不惜動用噬心之毒阻止人進(jìn)入武成嶺,這就足以說明武成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十有八九是囤兵,因為藉盜匪之名劫財,不但可以自給自足,更是練兵的法子。
不過,即便深信那兒有人在囤兵,沒有親眼證實之前這都只是猜測。
“臣愿意進(jìn)武成嶺查探虛實!
“不行,夜探武成嶺的有五個人,但只有靳陽撐到你尋來紅艷果,其他皆難忍噬心之毒之痛自我了結(jié)!
“雖說武成嶺囤兵的可能性很大,但未經(jīng)證實,皇上不好采取行動,一旦打草驚蛇,那些人藏得更深,將成為更大的隱患!
皇上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無奈,“這一點朕也知道,所以未尋到噬心之毒的解藥前,絕對不能進(jìn)入武成嶺打探!
“臣會想法子打聽!
“不急,朕已經(jīng)派人潛入武成嶺附近,暗中盯著。好啦,朕不能在此待太久,你記得找機(jī)會回南寧侯府,你娘很掛念你!
皇上隨即站起身。
莫靖言連忙跟著起身恭送,皇上擺了擺手,不再言語的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