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瑯寰抱著已經(jīng)顯懷的肚子,站在沐老太爺?shù)纳韨?cè),虔誠的舉起香,朝著供桌上供奉的沐家人人牌位祭拜。
三拜之后,她扶著沐老太爺跨出了祠堂,還沒開口,沐老太爺就有些感嘆地說道——
「只可惜你不是男兒身!
若她不是女兒身,而是男兒身,那么沐家絕對會比現(xiàn)在更加強大。
「祖父這是嫌棄我?」
知道老爺子只是心下感傷,又想起慎哥兒的姿質(zhì)平庸,這才有感而發(fā),所以她也不覺有什么不舒服,只是含笑問道。
「怎么敢嫌棄你,我那孫婿日日都把你捧在手心中,要是他知道我這老頭子惹得你不痛快了,還不知道怎么給我添堵呢!」沐老太爺沒好氣的說道。
「他哪里是在給你添堵,他這是怕您老了不得勁,日日變著法子讓你有勁些呢!」
寧莫北對沐老太爺那可是打心底的尊敬著,只不過他知道老人家不能順著毛摸,要逆著來,用他的話來說是這樣老人家才有生氣。
「那我不還得要謝謝他!」
「那是!」
祖孫倆正斗嘴斗得不亦樂乎,忽然遠(yuǎn)處一抹藏青色的身影緩緩走來。
沐瑯寰想也沒想的就上前迎了兩步,也就這兩步,惹來了沐老太爺?shù)囊魂嚧滓狻?br />
「瞧瞧,都說是女大不中留了,還真是這樣的!
「老爺子這是在喝醋呢!」寧莫北見沐瑯寰臉色紅潤,便放了心,也湊趣地和沐老太爺說了幾句。
一路上說說笑笑的,直到送沐老太爺回了房,兩人獨處時,寧莫北才對著沐瑯寰說道——
「嬸娘死了!」
「噢!」沐瑯寰輕呼了一聲,自打那夜之后,她便沒再過問云氏的事。
云氏的兒子一死一殘,對她來說就已經(jīng)是懲罰了,沒想到才這么一段時間,她卻死了。
「怎么死的?」
「大堂嫂守不住寡,二堂嫂也不愿守著殘了的二堂哥,所以鬧了起來,二堂嫂失手將二堂哥推跌在地,撞著了腦子,撐沒幾日,便斷了氣,當(dāng)夜丫鬟們便發(fā)現(xiàn)嬸娘在房里自縊了!
倒也是天理召彰了,只不過卻報在了云氏的兒子身上。
沐瑯寰聞言點了點頭,她想或許這件事里也有著寧莫北的手筆,但她卻沒覺得有什么不對,殺人償命本是應(yīng)該。
因為懷孕有些發(fā)胖了的手悄悄往下伸去,握住了寧莫北的大掌,他立即收緊了自己的掌心,牢牢地回握住她的。
十指交纏,她順著寧莫北的腳步,兩人怡然漫步在沐家又大又精致的園子里。走著走著,突然一個曼妙的身影竄進(jìn)她的腦海里,于是她頓住了步伐,迎頭看向越發(fā)成熟穩(wěn)重的寧莫北。
「其實想想,那何家表妹倒是長得頗為嬌俏的,怎地你就這么瞧不上眼她呢?」
許是方才聽了云氏母子的下場,沐瑯寰才又想起何青衣。
「光憑她是云氏的外甥女,我就不可能對她有任何的意思了!箤幠毕胍矝]想的就說。
「聽你的意思是,若她不是云氏的外甥女,你就動心了是嗎?」沐瑯寰突然起了一股促狹之意,只見她板起了臉,水眸圓瞪著看向?qū)幠,幽聲質(zhì)問道。
少有瞧見她這樣嬌俏吃醋的模樣,寧莫北的心中一喜,自也順著她的語氣笑著討?zhàn)垺?br />
「夫人你這是吃哪門子的醋啊,這京城里誰不知道,雖然我是堂堂庸郡王,可我心里只有你一個,誰都入不了我的眼!
聽到他的話,沐瑯寰的心里自是竄過一陣喜意,可她還是抿唇不語,水眸瞪著他不放。
「那何青衣呢?」
聽著她那不依不饒的又問,寧莫北本要繼續(xù)喊冤,可轉(zhuǎn)念一想,知道其實她是心中覺得對何青衣有愧,怕她過得不好吧!
「你這個傻瓜,怎么總要煩心這么多事呢?何青衣自從云氏被關(guān)在園子里,我就讓人送她回家去了,也讓她帶走咱們送給她的東西,又替她添了兩千兩的嫁妝,聽說談了門不錯的親事,還是個進(jìn)士,只要她能想得開,日后的小日子自然是過得不會差的!
他也不是一個會遷怒的人,雖然厭煩她纏著自己,可既然瑯寰希望她過得好,那么他自然也不會多做什么。
「嗯,那就好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沐瑯寰終于收回了自己佯怒的目光,繼續(xù)兩人那靜好的漫步。
如今,當(dāng)年害他爹娘的人都已經(jīng)得到了報應(yīng),他應(yīng)該也能放下了吧!
彷佛感應(yīng)到她的想法,寧莫北低下頭,幽深的眸子凝望著她,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充盈著他的心間。
這樣……真的已經(jīng)很好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