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裴子瑜放下手中碗筷,有些疑惑她娘親為何會到這別院來。
正她納悶當下,小紅已經(jīng)風風火火的沖進屋子,拉著她便要往外走,“小姐,快走吧,要是被夫人撞見你跟黃公子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還共享早膳,這就糟了,夫人還不逼著黃公子負責啊。”
也是,要是她娘知道她把霽三藏在院里,又跟他共進早膳,思想不邪惡的人肯定都要想歪了,她娘親見到了怕是會驚駭?shù)臅炦^去。
然后一醒來肯定鬧著上吊自殺,她那擁有古代婦女傳統(tǒng)美德的娘親,絕對是無法容許這種狀況的。
她起身道:“好了,我離開便是,霽三你繼續(xù)用早膳啊。”
她才跟著小紅一腳踏出門坎,便看見她娘親像是來捉奸似的,氣沖沖的往院子里走來,
一看見她自屋里走出來,又看見她身后的皇甫霽,所有不好聯(lián)想馬上閃過現(xiàn)腦海,剌激得她差點當場吐血昏倒。
“瑜兒……你……你……”黃氏食指顫巍巍地指著他們兩人,感到自己快昏倒了。
“娘啊,您先跟我過來,我們到我屋里談!迸嶙予ぺs緊向前拉住母親的手,半推半拉的將母親推離了皇甫霽所住的屋子。
看她娘親這表情,肯定是誤會了她與霽三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得趕緊把娘親腦袋里所有不好的思想都給轟掉才成。
“瑜兒,你太讓娘失望了,你……”
“娘,您誤會了,我跟霽三不是您看到的那樣。您先聽我說,然后要罵要打都隨您了!迸嶙予⒛镉H推進她的屋子后趕緊關上門扉,兩母女打算來個長談。
黃氏氣呼呼的在椅子上坐下,怒瞪著女兒道:“你說娘親誤會了你們什么了?你要是喜歡這霽三,你跟娘說,娘請人上他府里說親,讓你們兩人正大光明的在一起,這樣不好嗎?你何苦自損閨譽,這樣偷偷摸摸的跟霽三在一起?”
“娘啊,我跟霽三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無限上綱亂想一通好嗎!”
“不是娘看到的所想的那樣,那是怎么回事,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啊,你知不知道你跟霽三兩人瞞著所有人住在一個院子里,要是被人知道發(fā)現(xiàn)了傳出去,你還想不想嫁人?”
她最擔心的就是這事,女兒要是有什么不好名聲耽誤了終身,叫她以后怎么能夠安心的走?!
“娘,還不是霽三他受了重傷,女兒怕他再有意外,才會偷偷將他帶到別院里來養(yǎng)傷!迸嶙予さ箒硪槐婊鄄杞o娘親潤喉降火氣。
“又受傷?!”她接過女兒倒來的梨花蜜茶,詫異低呼。
“是啊,不信您可以去問張大夫,他每天早上都來給霽三診脈換藥!迸嶙予ぱb出一臉無辜的表情點頭。
“他是怎么受傷的?還有你為何要替他背這黑鍋,說是自己到別院養(yǎng)病,實則卻是讓張大夫來替他看診?”黃氏質問道。
“女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受傷的,不過我想這事……”
裴子瑜故作神秘的瞄了眼門外,接著在黃氏耳邊小聲的說:“女兒懷疑這事與柯家有關系,是柯家的人下狠手的。”
“柯家?!”黃氏更是詫異了,“怎么會跟柯家扯上關系?”
“娘,您又不是不知道這柯有金有多么愛慕霽三,非要霽三給她當夫婿,之前還每天守在黃府門前,霽三對她不理不睞,就怕柯有金得不到便要下狠手了。”
其實,霽三受傷這事自然是與柯家沒有關系,但是娘親一定要她有個交代,她只好搬出柯有金這替死鬼了,誰讓她這么愛慕霽三,為愛瘋狂的人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要不,被霽三真正的仇家打聽到什么消息,他們全部要遭殃的。
黃氏拍了下手,恍然大悟了,隨即又小聲的提出疑惑,“你的意思是,霽三失蹤這一陣子有可能是被柯家的人擄了去,打算強迫他娶柯有金?霽三是九死一生才逃出來,也因此受了重傷,怕柯府的人找上門來,他家也回不去,因此你才先將他藏到這里是吧?”
裴子瑜心底真是為她娘親喝采,她只是稍微起個頭,她娘親便能腦補出這么一篇精彩的故事。
她這佩服的神色可不能流露在臉上,連忙委屈的點著頭,“就是啊,娘,送佛送上西,救人就救到底,娘啊,當時我花了一大筆醫(yī)藥費才把霽三救活,可不是為了便宜柯有金!”
“那就不能便宜你嗎?”黃氏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娘,被逼著娶或嫁一個不喜歡的人,是很可憐的,您看霽三他不也拚了命的逃出來嗎?您就別逼我了!
“瑜兒,這霽三是男人,跟你怎么能比呢?他日后可以三妻四妾的,可你只能有一位夫君,必須提早挑,選一個愛你寵你的,遲了,好人選都被挑光了!
“好了,娘,要不您去安排張羅讓我相親吧,但是我有條件,便是我不出嫁,男方得入贅,還有必須是我看得上眼的,我看不上眼的,您不能逼我嫁,可以嗎?”
張大夫的話畢竟在她心里發(fā)了酵,她不能再這樣當個不孝的女兒了,上門的老公又如何?屆時這個家還不是她說了算。
就當買個擺設的花瓶人偶回來讓娘開心開心吧,她不喜歡了,一樣可以一腳把人踢了!
“你確定,你不是跟娘隨便說說的?”
“我確定。您放心吧,這次我不會再反悔了,但得按著我說的要我看得上眼的才行,不準隨便幫我找個夫婿,這樣可以嗎?”
“行,行,只要你肯相親就好,至于對象讓你自己挑,成嗎?”
“嗯,就這么辦了。娘,您去張羅吧,對了,霽三的事情您可千萬不能說溜了嘴。”
這時候女兒說什么都好,黃氏開心的點頭,“你放心吧,你娘親你還不了解嗎?不想說的事是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聽到她娘親這么回應她了,裴子瑜便放心的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瑜兒,娘就回去讓人去請那些媒婆,還有,你還是早點搬回家來住,你跟霽三兩人繼續(xù)同住在這里,要是有個什么萬一,對你的閨譽不好。”
黃氏還是不忘提醒女兒,雖然她對霽三的印象很好,可是女兒對他似乎沒那個意思,不想惹女兒不開心,湊合她跟霽三的心思她也就丟一邊了。
“我知道了,娘,我明天就回去了,這里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那好,那好,娘就先回去等你了!
好不容易等到女兒點頭,這可把黃氏開心壞了,日前她早已打聽了不少好人家的男子肯答應做上門女婿,現(xiàn)在就只要讓媒婆去聯(lián)系那些人便成。
裴子瑜點頭同意相親,這黃氏樂壞了,可站在門外本想來替裴子瑜向黃氏解釋的皇甫霽可就不高興了,心情還特別沉重,就像一顆大石壓在胸口,難受得讓他喘不過氣。
端王府——
一向門庭若市的端王府這兩天異常的冷清,不似以往那般熱鬧,訪客絡繹不絕,期間更夾雜著肅穆緊張的氣氛,對于進入之人一定是嚴加盤查的。
此際,書房里傳出一陣一陣一陣的怒咆——
“還沒找到?本王養(yǎng)你們何用?!”
“王爺請恕罪,再一點時間我們定把那幾個人抓出來的,現(xiàn)在出入翠緹縣的人一律嚴加盤查,只要是可疑人物都會抓進大牢,等他家家人來贖!闭驹谧腊盖笆且幻昙s四十歲左右、身形有些壯碩的中年男子,額頭上滿是大滴小滴的汗,他正拚命焦急的為自己的失職解釋開脫。
“等你查到,皇帝都派兵來討伐本王了!”穿玄色錦袍,玉冠高束,目含精光,一臉威儀的端王再次怒拍桌案,氣得吹胡子瞪眼的。
該死的,他謀畫許久的計謀有可能功虧一簣,實在叫他怒火滔天!
將所有重兵及兵械藏在那三面環(huán)山、地形隱密的翠緹縣,翠緹縣的兵營防守用人一向嚴謹,竟然會被人潛入?
這次丟失的物件全是他與黑狼國國師往來的密函,和黑狼國所訂制兵械的契約和制作圖,還有翠緹縣布兵的地形圖。
這隨便一樣東西呈到皇帝手里,他都是滅門的死罪。
“對了,王爺,有一事屬下不知當不當說……”這個手下猶豫再三,最后忍不住說出自己心底的疑惑。
“說!”端王食指憤怒地指去。
“這次闖進營地的那幾人,其中有一個長得很像……很像……”
“很像什么,別吞吞吐吐的,快說!”端王已經(jīng)沒有耐性,怒咆一聲。
“很像……應該是已經(jīng)被我們派去的人燒死的三皇子皇甫霽……”他硬著頭皮道。
“皇甫霽?!”端王震驚的瞪大眼。
那手下點了點頭,“是的,雖然只是匆匆一眼,但小的我應該不會看錯的!
“這等重要事情為何現(xiàn)在才說?”端王再度怒咆,整個屋頂幾乎要被掀開了,目訾盡裂幾乎快將眼前這手下瞪死。
端王陣光寒意森森,透著駭人的殺意,讓這個手下全身發(fā)抖,顫巍巍地回稟,“小的一直放在心底未向王爺您稟明的原因是……這三皇子他還中了赤鳩毒-他就算是逃過了火刑,身上的赤鳩毒也不可能讓他活到現(xiàn)在……”
“赤鳩毒……”端王斂了斂滿腔怒火,撫著髭須沉吟,“中了赤鳩毒的人自古以來無人可解,這三皇子即使逃過火刑,任憑他是武功高手,這赤鳩毒最慢十天必定讓他斃命……”
“就是啊,所以王爺,小的才覺得奇怪,這三皇子人應該早去找閻羅王報到了,不可能還存活在這世上!
端王虎口抵在下顎沉思。“這事務必要查清楚,寧愿錯殺一萬也不可放過一個,翠緹縣是個重點,馬上給本王徹底搜查,一個也不許放過!
“是,屬下這就去辦!”
看著空蕩蕩的書房,端王憤怒滔天的握緊滿布青筋的拳頭;矢V,這次不管是不是你,本王都不會放過你,不會讓你來破壞本王的春秋大業(yè)!
“黃公子,我們小姐讓我給您送藥來了,您趁著這湯藥還溫熱著趕緊喝了吧。”
刀豆將馬車駛進別院的院子,閂好院門便對著里頭正在打坐調養(yǎng)的皇甫霽高喊了聲。
氣歸丹田,皇甫霽這才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這個提著大包小包東西,手里還勾著一壺湯藥的刀豆,起身問道:“刀豆,怎么是你來的,你家小姐呢?”瑜兒前些日子便搬回去了,晚上少了個可以下棋對弈的人,真是有些無趣。
“黃公子,你不知道啊!钡抖挂贿厡|西放到桌案上一邊道:“我們小姐沒同您說嗎?”
“知道什么?”
“我家小姐已經(jīng)相親好些天了,今天也是因為又有好幾個媒婆領了一大群的公子到府里來,小姐才沒有辦法出來的!
“又有媒婆領著人上府里去……”皇甫霽眉頭深鎖。
“是啊,還是一大群!毕氲叫〗隳菢硬磺樵福抖拐鏋樗倚〗悴簧。
刀豆拿過湯碗,將熬好的湯藥倒進去,端給皇甫霽,“公子,您趁熱喝了!
“為何是一大群?”皇甫霽聽出問題癥結,邊喝著湯藥邊問道。
“小姐嫌一次一個的相親太麻煩,浪費時間,讓媒婆們把有意愿入贅的對象們分批帶去。小姐今兒個是讓媒婆把進入復選的人選帶過來,她要在這批人里頭選一個順眼的招他入贅!
“什么,她要在這批人里面選出一人當她的夫婿?”皇甫霽像是受了剌激一樣驚喝一聲,放下手中的湯碗,重重拍了下桌案。
刀豆奇怪的看著他,忍不住把心底對皇甫霽這陣子的疑惑和不滿都脫口而出!拔艺f黃公子,你不是對我們家小姐沒心思嗎?你這么生氣做什么?”
他們家小姐吃那么大的虧,也沒聽到他說要給小姐一個交代,現(xiàn)在是吼什么啊?
被刀豆這么反問,皇甫霽這才覺得自己太過激動了,“沒什么,我只是覺得她不該這般草率……”
“我倒是覺得小姐這樣決定了也好,要不她在你這里吃了這么大的虧,清白都沒有了,還是早些嫁人的好!钡抖垢锌寺。
這回救了黃公子一事,事后小姐雖然同他們解釋了,她那行為叫救人,不叫有損清白,不許他們亂想,可雖然說是救人,但親了總歸是親了,怎么可以因為救人兩個字就不算數(shù),可以不負責任的?
“在下何時毀了你家小姐清白?刀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彼矢V豈是那種無恥之徒。
刀豆橫他一眼,有些無奈的嘆口氣,“看來,黃公子您一定是都沒印象了,不過也是,那時候你昏迷不醒,怎么可能有印象?而且我家小姐說了她這是救人,黃公子你就當?shù)抖刮液詠y語吧!
他冷下臉沉聲道:“刀豆,把話說清楚!”
他那陰寒至極的表情讓刀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呃,是這樣的……那天公子您可以清醒,全是我們家小姐的功勞,她嘴對嘴的渡氣給你,在你胸膛上又摸又壓的,她說這樣你的心跳才能恢復……”
“你家小姐嘴對嘴渡氣給我?!”皇甫霽瞪大眼驚呼。
一想到那天的情景,刀豆臉就紅了,尷尬的對皇甫霽點頭道:“當時小姐本是要讓我對公子您渡氣的,可是您知道我們兩人都是男的,所以小姐就自己來了……”
“該死的!”皇甫霽低咒了聲,撩起衣袍便匆匆往外走去。
“公子,您要上哪里去?”刀豆連忙追上去拉住他。“您現(xiàn)在不能亂走動,這兩天官兵查得很嚴,尤其對那些災民搜查得更是仔細,您不可以出去!
“搜城?”
刀豆點頭,“是的,今天我要出門前,小姐還特地讓我轉告您,先待在這別院一陣子,千萬別出去!
“那你是怎么過來的?”
“裴府的馬車誰不認識啊,我們小姐可是優(yōu)良商人,跟縣衙老爺很熟的,這次相親名單里還有縣老爺?shù)娜舆!?br />
皇甫霽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往院子走去,“那還有什么問題?”
“黃公子,您總得告訴我您要去哪里!”這黃公子是何時變得這么孔武有力了,竟然可以將他一把就拽上馬車。
“裴府!
他不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別的男人,尤其在他們已有肌膚之親之后,他豈能容忍她掩蓋事實琵琶別抱?!
一聽到他要前往裴府,刀豆眼睛一亮,滿臉興奮,這下有好戲看了!昂靡,黃公子您坐好啊!
由于裴府這別院位在縣城的另一頭-要回裴府必須給穿過縣城才能到達,因此他們的馬車來到城門之時便被擋下接受盤檢。
不過裴府的馬車守城門檢查的士兵官差們都認得,也沒有多加盤查便揮了揮手要刀豆走了。
藏身在車廂內的皇甫霽在通過城門之時,眼尖的瞧見了易容為老漢的零一,正跟幾名男子同時被銬上手銬腳繚的在一旁等候。
他小聲的問著前方的刀豆,“刀豆,那群被銬上手銬腳繚的人是怎么回事?”
“他們是拿不出證明,身分不明的人,縣老爺下令了,把他們全關進地牢,等家屬來贖人。”
皇甫霽心沉了下,看來端王是開始反撲了,那些證據(jù)都在零一那里,要是他被抓就壞了大事了。
他又問刀豆,“刀豆,你有辦法可以把那其中一人贖回,又不會連累到你家小姐嗎?”
“哪個?”刀豆回頭瞄了他一眼。
皇甫霽在他耳邊說了句,只見刀豆拇指撇了下鼻子,“放心吧,看我的,不過公子您現(xiàn)在不是要去我們府里嗎?這樣會耽擱時間的!
“你去幫我把那人贖出來,我自己趕到裴府去。”他自馬車里出來,接過刀豆手中的韁繩,“快去。”
“行,黃公子您去辦您的事情吧,這事交給我了!钡抖固埋R車便往被羈押的那群人方向跑去。
皇甫霽瞄了刀豆跟零二眼,事不宜遲,自己也趕緊揮動韁繩前往裴府——
搶親。
裴子瑜撐著下顎,無趣的看著面前這一排美男,人家皇帝有選妃,她也不錯,可以選夫。
放眼望去這一排男人,風度翩翩、唇紅齒白的到尖嘴猴腮、獐頭鼠目,環(huán)肥燕瘦各式各樣的都有,還真是讓她無從下手挑選。
事關自己未來一輩子要一起相處的人,可不是跟上市場挑蘿卜一樣簡單,不可以隨便挑,只是看了半天,沒有一個她看中意順眼的。
每看上一個,她總是會忍不住的將他與霽三相比,一比之下,不用說自然是落敗了。她也不知道為何,從開始相親后,她只要遇到感覺上還不錯的對象,便會不自覺得將他們與霽三相互評比一番,對這些來相親的人很不公平,可是她也沒辦法,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
“不知道裴小姐看上哪一家的公子?您也別不好意思說出來,我們也好趕緊跟男方家的父母通知啊……”在座的其中一名媒婆,揚著扇子訕笑的提醒陷入發(fā)呆的裴子瑜。
“我這不是還在思索考慮嗎?”裴子瑜拉回心神,拿過一旁的茶盞,呷了口茶潤潤喉回應。
“那你慢慢考慮,慢慢思索!绷硪幻狡炮s緊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巴結的說著,就怕惹了裴子瑜不開心,將她們所帶來的人都轟了,那可是會損失一大筆媒人禮的。
裴子瑜這么一思考一考慮,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這讓坐在一旁的黃氏也忍不住出聲提醒她。
“瑜兒-是不是這幾位公子你沒有中意的,要不娘讓媒婆們再幫你多挑一些來……”
“不了,娘,送再多的八字帖子、畫像,我還不是要在里面挑一人,就不用那么麻煩了!狈凑f難聽點,不就是要只種豬而已,誰都一樣,只是挑個順眼的就好。
只是想想,她堂堂一個穿越者怎么會這么悲摧,都混得發(fā)家致富、不愁吃穿了,怎么還這樣決定終身大事,真想為自己掏一把同情淚。
“既然如此,那你仔細挑著,可別再發(fā)愣了!秉S氏捂著唇,小聲提醒她。
她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娘,我會好好選的!
她的眸光開始一本正經(jīng)地不停在這些各家公子身上掃過來瞄過去,可看半天還是舉棋不定,怎么辦?好難抉擇啊!
她要不要閉起眼睛隨便選一個啊,真煩!
“我決定……選……”她伸出手指指向那一群公子,手指比過來比過去的無法決定,一群人的眼睛跟心臟就跟著她手指所指的方向,晃過來晃過去的搖擺激動不已。
怎料,就在她手指感到發(fā)酸,準備閉起眼睛隨便指一人之時,I記飽含著怒氣的嗓音從大門處傳來——
“裴子瑜,你非禮了本宮不想負責,想拍拍屁股轉身就嫁給別的男人嗎?”
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消息啊,這是什么跟什么,裴大小姐非禮了男人后,拍拍屁股提著裙子便走,不對人負責?
皇甫霽這一吼,不僅在座所有人眼睛暴凸、下巴掉下,驚駭?shù)谜f不出話來,連被指控的當事人裴子瑜也震驚得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帶著”身怒氣、卷進她家破壞她相親的男人。
“裴子瑜,你非禮過本宮了,還想不認賬嫁給別的男人,你把本宮人置于何處?”皇甫霽沖進門憤怒對她吼著。
“嗄,我非禮你……”
“對,你可別吃了本宮后不認賬,你今天要是敢不認賬,本宮就跟你翻臉,到縣老爺那里說個明白,本宮可是有三個證人,可以證明你趁著本宮昏迷不醒之時對本宮強吻!睔饧睌牡幕矢V也沒有發(fā)覺自己脫口而出自稱是本宮,一口一個本宮說得飛快。
皇甫霽這話一出瞬間更是嚇傻了在場所有人-不敢置信的將眼睛瞪得更大,這不是應該是男人非禮女人,女的找男的負責的嗎?
現(xiàn)在怎么反了,竟然是一個黃花大閨女非禮一個翩翩佳公子,非禮完還翻臉不認賬的想琵琶別抱?
裴子瑜也是聽得瞠目結舌,“什么吃了本公不認賬?”
皇甫霽這才發(fā)覺到自己失言,淡淡解釋一句敷衍過去,“是吃了本公子不認賬!”
什么本公、本公子的眾人根本不在意,重點是強吻、非禮!
受不了這剌激的黃氏捂著激動狂跳的心臟,拉了拉還未從驚駭中回神的裴子瑜,“女兒,這是怎么一回事。繛槭裁挫V三會說你非禮他……”
“沒有這回事啊,娘!”
“沒這回事?你敢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你沒親吻過本公子嗎?你沒有跟本公子秉燭夜談下棋對弈,共進早膳嗎?”
眾人間又是一陣不敢置信的低呼,見皇甫霽一臉正氣凜然,怒氣沖沖的模樣,不像是在說謊。
裴子瑜見那些前來與她相親的各家公子們開始流露出鄙夷的神色,接著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忍不住氣結。
尼瑪,敢情現(xiàn)在好人不能做,搞清楚,她做的是人工呼吸不是非禮他!
她生氣的怒拍桌案,“我何時非禮過你了?那是個意外,我要不渡氣給你,救了你的命,你早就死了,什么秉燭夜談、下棋對弈,當時也不只有我們兩個人!
“就算是為了救本公子,你也是確確實實的非禮了我,親了本公子一嘴口水不是嗎?”
皇甫騫食指抹了把唇瓣,邪肆地勾著嘴角反問她,“至于秉燭夜談、下棋對弈,就算旁邊有
你兩個丫鬟服侍,但我們兩人確實也是共度了一宿,不是嗎?這可是鐵錚錚的事實,你想賴都賴不掉!
1聽到皇甫霽這么說,底下那群相親男個個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這女人私底下如此不檢點,不僅跟男人接吻,還跟男人共度春宵。
沒料到女兒行徑這么大膽的黃氏,一聽也受不了刺激的當場昏倒。
“娘、娘!”裴子瑜及時扶住娘親,驚呼道。
底下議論紛紛起來,“難怪這裴姑娘要急著找人相親,原來是珠胎暗結了啊……”
“說不定入贅裴府,馬上就成了現(xiàn)成的便宜爹!”
忽地,有兩、三名公子起身對裴子瑜抱拳道:“裴姑娘,在下還有事,先告辭了。”其余的人見有人先行離去了,也趕緊起身,草草抱拳告辭后跟著離去。
眼見本是有坐滿整個大廳等著她挑選的對象,瞬間剩下一半不到。
裴子瑜生氣的朝皇甫霽怒吼,“霽三,你是什么意思,你在我選夫當天來搞破壞?”
“我怎么會是來搞破壞,我是為了捍衛(wèi)自己的名聲,你可以非禮了本公子不當一回事,本公子可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既然清白已毀,你便需負起責任,豈能讓你琵琶別抱,本公子要找誰負責去?”皇甫霽一副“你污辱了我的清白,得負責嫁給我”的模樣。
裴子瑜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皇甫霽,怎么也無法相信一向正直的他會耍起無賴,要她負責。
“霽三,你究竟想怎么樣?我怎么給你負責,相反的我還吃了大虧!”她緊握雙拳朝他怒吼,“你這樣不遺余力毀我清白是什么意思?”
“本公子說了,你毀了本宮清白,便必須對這件事情負責,那就是嫁給本公子!”皇甫霽鏗鏘有力說得清楚明白。
“你瘋了!”她難以置信的道,霽三這家伙要她負責的代價竟然是要嫁給他,她從未有過與他共度一生的想法!
從暈眩中醒來的黃氏聽見的第一句話便是“嫁給本公子”這句,樂得什么其他想法都沒的,直接向前拉著皇甫霽的手親切的喊著,“賢婿啊!”
“小婿拜見岳母!”皇甫霽朝黃氏行禮作揖。
皇甫霽這話一出,加上黃氏隨即馬上親切熱絡的呼喚著“賢婿”,其余還沒走的人全都摸著鼻子甩著衣袖忿忿離去,媒婆們更是滿臉不悅地憤怒離開。
“娘親!”看著已經(jīng)空蕩蕩的大廳,裴子瑜氣得跺腳怒喝,“霽三,你別亂喊!”
可惡,她娘親竟然陣前倒戈,不經(jīng)她同意就喊霽三賢婿,而這霽三也是故意的,竟然馬上改口叫她娘親一聲岳母,他們這是趕鴨子上架,裴子瑜氣得頭頂冒煙。
“瑜兒,娘親不是跟你說過,我們做錯事了就要勇于負責,既然你對霽三也有意思,偷偷非禮了他,那就要勇于負起責任!
有霽三這個女婿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她不趕緊趁這機會幫女兒把他定下,難道是要便宜了那個柯有金嗎?
“娘,我什么事情都沒有做,我不過是把他從水里撈出然后……”
“好了、好了,娘知道,娘知道你做事一向有主見,可這事也不能你有主見說不認賬就不帳,還得要看看人家霽三的意思啊,畢竟他是受害者!
聞言,裴子瑜一口心頭老血幾乎要噴上九重天了,這世道果然是好人不能當,到頭來反而被她救的人陰了一把!
皇甫霽打鐵趁熱,取下自己腰間佩帶的玉佩交給黃氏,“岳母,這是小婿給瑜兒的信物,小婿目前還有要事得處理,婚事待小婿事情處理妥當,回老家向長輩稟明一切,必定八人大轎、明媒正娶的前來迎娶瑜兒!
“好,好,好,只要你們的婚事先訂下,什么時候迎娶都沒有關系!
黃氏趕緊接過玉佩,塞到女兒的手心里,這親事一定下,她整顆心都踏實了。
“娘!”
“好了,你跟霽三的婚事就這么訂了,莫要再有意見,你也得給霽三一個交代不是嗎?”
裴子瑜簡直無言死了,她娘親竟然就這樣把她給賣了,坑不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