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后來怎樣了?”
“我不知道,沒有人知道!”
“天啦!這太殘忍了。”
“而我,是那件殘忍事件的幫兇”
“如果……”安德魯感到非常難過,“如果……”卻礙于身邊的愛人而語多保留。
但是白水蓮卻自己說,“若果當時我立刻叫人去救她,也許她還有那么一線生機……但是我沒有!不管原因為何,我沒有叫人去救她,我就是害死她的幫兇……多么恐怖!我是害死一條人命的幫兇,而那條人命竟然還只是個五歲大的孩子而已……”
“那不是你的錯。”安德魯將愛人緊緊擁抱在懷里安慰著。
“也不是那個孩子的錯!卑姿徎诤薜臏I水全都流進了安德魯?shù)男貞牙铩?br />
就算她在多年后幫那女孩在廟里安了個牌位供奉,她的后悔也從未消滅過一分一毫。
“朗呢?朗后悔嗎?”安德魯在經(jīng)過一番心底掙扎后,還是問了。
“別問!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白水蓮充滿恐懼的聲音與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他還是不肯跟你離婚嗎?”安德魯將白水蓮巴掌大的小臉捧在掌心里,“就為了要你幫他保守這個秘密,他便要一輩子困住你嗎?”對于愛人的遭遇,他實在是很不舍得。
“是的。”白睡蓮的眼中因為承受不住太多秦朗日所加諸在她身上的恐懼與往事所帶給她的羞愧感受,因此漸漸變得迷蒙了!拔抑皇且粋為了機會而出賣自己良心的女人!”
“別這么說自己!卑驳卖斘巧蠔|方人特有的鳳眸,“你是不得已的。”
“嗚……”白水蓮在安德魯?shù)妮p憐蜜愛中,哭得像個孩子似的,“如果生命可以重來,我一定會回去救她,我真的會!”
“我知道你會,因為你是全世界最善良的女孩,”安德魯將愛人吻倒在沙發(fā)上,“也是我最愛的女孩!
多久了?她已有多久沒被人如此真愛了?她好需要這樣的珍愛。∷运斡勺约好允г诎驳卖?shù)膼矍槔,忘了她是秦朗日的妻,也忘了她是害死一個小女孩的幫兇……
因為她多想自己是安德魯?shù)呐ⅲ椭皇前驳卖數(shù)呐!所以她才會背著秦朗日,一次又一次的投身在安德魯為她點燃的激情里,讓安德魯擁有她的身與心,卻不知道自己早已將自己給送進了地獄!
“很好,白水蓮,你表現(xiàn)得太好了!贝丝虘(yīng)該遠在維也納的秦朗日不知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甚至還用力的鼓掌著。
白水蓮蒼白的瓜子臉上立刻被恐懼給占據(jù)著,她一如往常的卑微著,“秦朗日,是我對不起你,所以請你不要對付安德魯,我求你!”給了愛的女人多半是傻的,因為她寧愿是傻的。
秦朗日卻還是繼續(xù)拍著手,“白水蓮,你的背叛還真是理直氣壯!只可惜你愚蠢的沒能考慮到后果,你這以為你可以跟安德魯比翼雙飛嗎?你這個連一個秘密都守不住的女人還真是令我失望,竟敢說什么你會就她的大話,你簡直是虛假的令人作嘔!”極盡嘲諷之能事。
白水蓮更加恐懼的將自己所在沙發(fā)里,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安德魯見狀,立刻把自己深愛的白水蓮給抱進懷里,“朗,是我們對不起你!但是我是真的愛上了白,請你成全我們!
“你還真敢說。∩頌榧~約愛樂的著名唱片制作人,為了別人的妻子,竟把你大好的前途這么葬送了,這樣值得嗎?”秦朗日冷笑著掃落手邊的瓷器,“你別忘了,她是我的妻子,我可以告你妨礙家庭!”
“朗,我們是真的對不起你了,但是為了一件十年前的錯事而故意綁住白的大好人生,這是不應(yīng)該的!”安德魯悲傷的說著:“十年了,白沒對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情,你為什么還是不能相信她呢?”
“因為你!因為她告訴了你,”秦朗日眼眸微咪,惡意兼殘忍的問:“她很好用是吧?所以你才會這么愛不釋手的一用再用,甚至還享受到寧愿忘了她是別人的老婆!”一再挑惹,挑戰(zhàn)人心的極限。
這下子,向來好脾氣的安德魯是真的生氣了,“我是不敢相信你竟是這樣的人!”他一直都是那個支持著朗在樂壇發(fā)光、發(fā)亮的人,卻完全不知道在私底下的朗竟會是這么卑劣的人!“為什么你要這樣說自己的老婆?”
“因為她是背叛的人!”而秦家人正好是最容不下背叛的事,“況且,這一不是她第一次背叛了,你知道嗎?”
“就算如此,我還是愛她!卑驳卖斠蛱^疼惜白水蓮必須承受如此不公平對待長達十年,所以一點都不介意愛人之前的情史。
“就算你這么說,還是改變不了她是我老婆的事實!所以就算她很好用,你也沒有權(quán)利享用,你懂嗎?”秦朗日專挑痛處攻擊。
痛苦蒙蔽了安德魯?shù)碾p眼,“白的肚子里已經(jīng)有我的孩子了!”他以為這個消息可以打擊到秦朗日,卻沒料到反而更是刺激到那個惡魔!
“那實在是太好了,白水蓮應(yīng)該有告訴你,一個在背叛下所生出來的雜種在秦家將會得到何種對待!”他很期待。
“不!我絕對不會讓你們那樣對待我的寶貝…….”為母則強!若果秦朗日決定當個惡魔,那么為了她的孩子,她也一定可以毀掉毀掉這個惡魔的!
她可以的——因為她絕不會讓她的孩子變成第二個李相思!
“白水蓮,這是你嫁給我的十年間,表現(xiàn)得最勇敢的一次了!鼻乩嗜章冻鲚p蔑的笑容,“但是你愈是勇敢,我就愈是想打擊你,我愈是想打擊你,所以我們就等著看你肚子里的雜種將會得到什么樣的對待吧!”
“秦朗日,你會不得好死!”
“最好是!你最好讓你肚子里的雜種在出生之前就先讓我不得好死,否則你就等著看吧!”哈……秦朗日笑得猖狂,猖狂到泛淚。
面對于恐懼已達到極限,且護子心切的白水蓮,她在當下就作出了決定——只有地獄最適合殘忍無情的他和見死不救的她。為了孩子與安德魯?shù)奈磥,她可以親手把秦朗日落下地獄,再拿自己當做陪葬!
***
“十年后的現(xiàn)在,你終于等到你要的那個機會了嗎?北奔!
搖搖頭,“機會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鼻乇北紟撞豢刹斓膰@息了,“其實我并沒有把握事情會按照我的希望發(fā)展,畢竟秦家造就朗日的驕傲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只不過要我置身事外看著那孩子驕傲到把自己和別人的未來都給破壞殆盡,我實在是做不到!所以我想至少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親眼看看自己毫無惻隱之心的殘忍……..”
殘忍到就算經(jīng)過十年的歲月,也一樣令他難以忘記,讓他至今仍苦痛的自責(zé)著。
若不是有嚴家可以讓他托付臨危救下的李相思,秦家現(xiàn)在所背負的就真的是一條人命了!
說到嚴家,乃是一個從明末清初傳承到現(xiàn)在的古老氏族,因為氏族里代代皆有特殊能力者的存在,所以不得不發(fā)展出一些隱匿在黑暗的勢力來守護這個擁有特殊能力者的秘密。
當嚴家隨著時代潮流的演變而發(fā)展到現(xiàn)今在世界各地皆有企業(yè)體存在的龐大失利后u,那些隱藏在黑暗的勢力便不得不接下某些透過關(guān)系的委托,去幫忙解決臺面上無法公開的諸多問題——那就是隱藏在嚴家企業(yè)體之下的“黯黑”集團必須一直存在的原因了。
“黯黑”其實有點像是俄國的KGB,或是美國的CIA,但是“黯黑”得存在并不是為了國家而去對付恐怖組織,而是為了守護擁有特殊能力者的秘密才不得不因應(yīng)而生的。
然而現(xiàn)今的“黯黑”卻是為了保護嚴家企業(yè)體的平安與永續(xù)生存,才順應(yīng)著時勢,做些類似特種部隊的工作。
十年前,他之所以把命危的李相思托付給嚴正,一部分原因就是隱藏于嚴加之下的“黯黑”集團擁有極為先進的醫(yī)療設(shè)備與醫(yī)護人員的緣故;至于另一部分的原因則是關(guān)乎到嚴家現(xiàn)任的族長——嚴正這個人。
嚴正本是個在臟污之地掙扎求生的孩子,卻因緣際會的被上一任族長,也就是他已逝妻子嚴巧鏡的父親所收養(yǎng),因而得以進入“黯黑”集團學(xué)習(xí),并在完成無數(shù)次的任務(wù)后,被允許進入“黯黑”的核心小組,加上他最后娶了上一任族長之女嚴巧鏡,才終于爬上手握權(quán)勢的族長大位。
所以,當幾個有著過命交情的親友分別將遭遇凄慘的孩子們托付給嚴正時,他才會將心比心的收養(yǎng)那幾個孩子,她們分別是大地、火艷、御風(fēng)和水練。
但是每個孩子都是問題重重得讓嚴正既頭痛,又心痛,在他幾經(jīng)思考后,他把希望擁有力量的火艷與御風(fēng)交給“黯黑”的第一把交椅的修羅加以訓(xùn)練;再把需要疼愛的水練交給退出核心小組的羅剎照顧……當然,他是不會知道這樣的決定是對或是錯——人生總是要走到底才會知道是對或是錯!
但是通常到了知道時,就什么也來不及了!
所以他只希望這些被老天爺拋棄的孩子們都可以像他一樣擁有改變原本命運的機會,當然若可以因此得到重生的機會,那就更好了。
只是就算他權(quán)勢在握,也還是有太多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答應(yīng)你給他一個機會,但是如果他在親眼看過自己的殘忍后,還是不肯認錯的話,那你就要按照我的方法來重新雕塑她,可以嗎?”嚴正酷寒的眼中說明著沒有轉(zhuǎn)寰余地的霸氣。
秦北奔則是因為太過清楚這其中的緣由,只能點頭同意,“妹妹的愛恨情仇,爸爸的毒霸專斷和侄子的驕傲殘忍……如果朗日那孩子真不肯低頭認錯的話,就請你將我和秦家一并懲處吧!”畢竟是他們秦家寵溺出了一個驕傲到完全沒有惻隱之心的朗日的。
“我知道了!眹勒邮芰恕
“另外,關(guān)于白水蓮那孩子招惹到紐約黑幫一事,也請你幫忙,”秦北奔向來單薄的表情下,隱隱透漏著一點心痛,”泯滅人性的最后,通常是自取滅亡啊!那些傻孩子難道不知道嗎?”
“她至少是個肯為自己孩子犧牲奮斗的好母親,雖然她所用的方法不可取!钡菄勒騺碇豢幢砻嬷碌恼嬲\心意,“我會盡快解決!
“謝謝!
“這句話就太多余了!眹勒尺^身去,關(guān)心道:“在你說服自己哥哥來替他的兒子做出這些安排后,你該不會立刻又要走了吧?”
“我暫且不會走,因為我要在適當?shù)臅r候代替東游去見一見朗日,并且看一眼我在十年前所救下的那個孩子,之后再走也不遲!鼻乇北蓟貞浧鹗昵暗膽K事而短暫的黯淡了向來清明的眼神,“‘羅剎’待她極好,為什么不讓‘羅剎’直接收養(yǎng)她呢?”
“‘羅剎’從來都不在乎這個世界的!
“也是!鼻乇北嘉⑿Φ溃骸笆俏姨^世俗了!
愛,從來都不只一種模式,他應(yīng)該知道的。至于驕傲的秦家人也該是要知道了,秦北奔衷心的期望著。
× × ×
所謂的十八相送,大概就是這樣吧——
“不想做了,就回到家里來,知道嗎?”
“知道!
“不喜歡老板,也回到家里來,知道嗎?”
“知道。”
但是他還是不放心!盀槭裁茨阋欢ㄒスぷ髂?你才十八歲,才剛要上大學(xué),應(yīng)該要跟朋友出去玩,而不是去工作,你……要不要改變主意?”
“不要!
他就知道。“那換個工作怎樣?你才十八歲,才剛要上大學(xué),為什么一定要去做那種管家兼看護的工作呢?要打掃,要煮飯,還要照顧生病的“男性”老板,熊爸覺得這樣很不好,你就換個工作好不好呢?”
“麻煩!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闭0椭懞玫你~鈴大眼,人高馬大的熊家康自動在女孩面前矮化自己,“熊爸可以幫你安排,你說怎樣?”
“謝謝,不需要!
“唉!我們家的水練長大了,不需要熊爸了……”商量不成,就裝可憐。
女孩卻看也不看的說:“我要走了!
“等熊爸一下!”裝可憐也不成的熊家康不敢伸手去拉住轉(zhuǎn)身要走的女孩,只好移動自己龐大的身軀亦步亦趨的跟了過去,“不然叫十四去幫你,像是打掃,搬‘重物’那類的事都交給十四去做,好不好?”
“不好。”走出修車廠的大門,嚴水練沿著右邊的馬路走了兩分鐘,然后右轉(zhuǎn)繼續(xù)走兩分鐘,最后再右轉(zhuǎn)又走了一分鐘,“到了!
在拿出鑰匙打開門之前,“熊爸,你可以回去了!
“不要!除非你跟熊爸一起回去……”什么都不成,就耍賴吧!
嚴水練卻把出一副以不變應(yīng)萬變的態(tài)度!耙行∠s媽媽來嗎?”就足以應(yīng)付熊家康了。
熊家康只好垂頭喪氣的妥協(xié),“那,熊爸回去了!币徊揭荒_印,回去的路好沉重!
“我說大熊師傅!讓水練出去歷練一下有這么恐怖嗎?”學(xué)徒之一陸十一從車底滑出后,很不可思議的問道。
“不懂就閉嘴!”心情不好,所以熊爸立刻遷怒。
但是才剛隨便的吼了一句而已,態(tài)度立刻就改變,只因為——
“大熊……”恬柔的聲音從樓上住處飄了下來。
“來了!毙芗铱翟俣劝研捃嚨墓ぷ鱽G給了一票學(xué)徒,三步并兩步的跑上樓,“有什么事嗎?小蟬!甭曇糇詣有拚秊樽顪厝。
黃小蟬但笑不語的坐在沙發(fā)上,恬靜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