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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dá)令對不起 第5章(2)

  “總裁,您的晚餐!泵貢Ь粗(jǐn)慎地為他送來熱騰騰的餐盒。  

  盡責(zé)的秘書被嚴(yán)厲告誡,絕對不準(zhǔn)閑雜人等來擾亂工作,顯然這項指令讓她非常為難。  

  “嗯!崩兹f鈞頭也不抬,腦子里仍想著該如何跟貸款銀行周旋,要他們維持之前談妥的貸款額度。  

  “總裁,那個……”把餐盒和飲料放好,秘書神色緊張地欲言又止!胺缎〗闼谕饷娴饶镁昧。”  

  “哦?”雷萬鈞皺了一下眉頭,不假思索地道:“告訴她,我今天非常忙,請范小姐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可、可是——唉……”秘書重重吐了一口氣,囁嚅道:“范小姐她、她連續(xù)來等您兩個晚上了,她、她帶了您愛吃的家鄉(xiāng)口味小吃,說、說是您嬸嬸親手做的素粽子,她還帶了魚湯……”  

  突來的工地坍塌意外,如同強(qiáng)臺帶來的土石流,疼愛雷萬鈞的嬸嬸知道他一定會忙到昏天暗地,才會親手做了他愛吃的家鄉(xiāng)小吃,托范如婷送過來。  

  只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心情不好,沒事最好別來惹他,范如婷為什么還要堅持親手交給他?難道她不能體諒他的忙亂,一定要跟他過不去嗎?  

  雷萬鈞一想到她倔強(qiáng)不認(rèn)輸?shù)谋砬榫烷_始胃痛,像這種簡單明了的小事,她就有本事搞到連秘書都沒辦法好好地安心上班!  

  她是擺明來亂的嗎?!  

  雷萬鈞抬頭看了一臉為難的秘書一眼,冷冷命令道:“你把東西拿進(jìn)來,請她先回去,就說我晚一點會打電話給她。”  

  “。窟@、這樣好嗎?”秘書眼中呈現(xiàn)出驚恐神色,可以想見她遭受對方極大的施壓!  

  “在這里我說了算!”雷萬鈞堅持,不容討價還價!熬驼瘴艺f的去做!”  

  “喔,我知道了。”可憐的小秘書只得硬著頭皮去應(yīng)付門外難搞的訪客。  

  獨自坐在寬敞辦公室里的雷萬鈞,繼續(xù)與惱人的公事奮斗,即使茶幾上香味四溢的飯盒提醒了空虛、正饑腸轆轆的腸胃,他輕按了按肚皮卻毫無食欲,不是不餓,是不想吃,一想起醫(yī)院的加護(hù)病房里有那么多的員工正與死神搏斗,他們的家人守在醫(yī)院里,不知有多煎熬?!他們都是替震威賣命的好員工啊!身為雇主的他,怎么可能吃得下?  

  被卷進(jìn)大暴風(fēng)里的雷萬鈞,無暇顧及其他,他甚至沒想到應(yīng)該打一通電話給風(fēng)如雪,告訴她自己不得已要不告而別的原因,偶然會有一道靈光從紛亂的腦海中閃過,提醒自己不該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默默離開風(fēng)云小棧。但是,每當(dāng)他被這道靈光打到的時候,總有另一件更十萬火急的事情亟需他出面處理,于是一次又一次錯過,一天過去又一天……  

  ***

  荒遠(yuǎn)深僻的山中歲月,同樣也一天過去又一天。  

  林豐揚(yáng)送來剛獵到的飛鼠和山豬肉,坐在廚房外和施美云閑聊。  

  講起不告而別的雷萬鈞,他就忍不住火大。“哼!我就說那家伙不是好東西!偏偏如雪這傻丫頭吃他那一套!”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們把他當(dāng)自己人照顧,沒想到他這么冷血無情——”施美云搖頭,失望地說道:“就算他看不起我們原住民,不想交我們這些朋友,也不該連聲謝謝都不說就跑,什么嘛!連聲招呼都沒有?是怕我們勒索他嗎?拜托,我們?nèi)缪┖眯木攘怂植皇且獔D他什么!”  

  “就是啊!不管他有多正當(dāng)?shù)睦碛,不告而別就是他的不對!”林豐揚(yáng)義憤填膺!拔以绺缪┱f過,那些外表人模人樣的都市人最現(xiàn)實,教她不要白白浪費了心思——”  

  “噓!別說了!”施美云眨眼打著暗號,示意林豐揚(yáng)閉嘴。  

  遠(yuǎn)遠(yuǎn)地,風(fēng)如雪正好從自家園子摘了新鮮蔬果往廚房走來。自從雷萬鈞消失之后,她變得蒼白虛弱,常;猩、心不在焉,整個人就像消了氣的汽球,一點兒活力都沒了,看在母親心里真是又難過又心疼。  

  “媽,這些煮晚餐夠嗎?不夠我再去摘——”風(fēng)如雪把摘來的蔬菜倒進(jìn)水缸,她美麗的眼瞳依然澄澈,卻少了一些瑩透的光亮。  

  “夠了夠了。”施美云看著女兒!澳憷哿司托菹⒁幌掳桑》凑裉炜腿瞬欢!  

  “我不累!”風(fēng)如雪倔強(qiáng)地?fù)u頭,忙著找事做!昂孟襁有床單沒熨,我現(xiàn)在去熨!  

  “如雪,我們還有很多床單可以用,不用急著熨!笔┟涝蒲壑袧M是對女兒的不舍!艾F(xiàn)在沒什么事,你跟豐揚(yáng)出去走走呀!沒事別老待在家里。”  

  “不,我還是去熨床單好了!憋L(fēng)如雪眉心深鎖,單薄的粉唇抿得死緊,垮下的五官像被什么鉗制了靈魂,連笑起來都不快樂了。  

  “如雪,我正想學(xué)怎么整理床單被套,不如你教我怎么熨好嗎?”林豐揚(yáng)跟著她,笑嘻嘻地道。  

  “好。 憋L(fēng)如雪微扯了扯唇角,淡然一笑。“不過你要小心哦!別把我家的木房子給燒了!  

  “呸呸!你這孩子,口無遮攔地胡說什么?!”施美云猛搖頭,實在看不慣活潑開朗的女兒變得這么陰沉。  

  即使她再努力掩藏,風(fēng)如雪身邊的人都看得出來,她心中那股深沉的失落……  

  雷萬鈞不帶走一片云彩的離開,對風(fēng)如雪來說,是極大的打擊,她不明白為什么他會這么做?  

  怎么想都想不透!  

  就算最普通、萍水相逢的朋友,離別時也該說一聲再見吧?!而他們?nèi)绱诵撵`相依地共處了快一個月,為什么他連講一聲都沒有就失去了蹤影?!風(fēng)如雪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個文質(zhì)彬彬、氣宇軒昂且談吐不俗的都市男子,究竟長了一副怎樣的心腸?難道他忘了是誰冒著生命危險,把他從岌岌可危的懸崖邊救回來?是誰陪著他拄著傷腿,一步步探索山林間,各式各樣他過去不曾見過的奇花異草——  

  這段相伴的歲月,風(fēng)如雪記得他的溫柔,和他眼底的深情與依戀,難不成,這全部都是假的?  

  風(fēng)如雪覺得自己簡直笨透了!認(rèn)識他那么久,她竟沒問過他家住哪里?電話幾號?唯一知道的就只有“雷萬鈞”三個字,還不確定這是真名,還是假名呢!  

  好傻啊!  

  風(fēng)如雪失魂落魄地抱起一大落剛收下來的床單、被套,將它們一床床攤在工作臺上,以高溫的熨斗燙著,根本忘了屋里還有另一個陪伴她的林豐揚(yáng),直到他開口!叭缪、你不是要教我怎么弄?”  

  “喔!”風(fēng)如雪如大夢初醒,茫然眼神終于移到林豐揚(yáng)身上,緩緩地邊說邊示范!澳阆劝巡孱^插上,等熨斗熱了——然后,像我這樣鋪好,慢慢把它燙平,像這樣——很簡單的,照我這樣做就對了!  

  “什么?你每天都要燙這么多?”林豐揚(yáng)笨拙地使用熨斗,積成小山的各類客房生活用品令他咋舌!鞍!沒想到經(jīng)營民宿這么辛苦,怪不得伯母一直擔(dān)心那小子把你給拐跑了,萬一風(fēng)云小棧真少了你,伯母一個人可是很難撐得下去啊!”  

  “我媽——”風(fēng)如雪抬起頭,疑惑的看向他!八阏f過什么嗎?”  

  “?說、說什么?我、我不知道呀!”林豐揚(yáng)當(dāng)下被她質(zhì)疑的神情看得慌了!唉,真是的!豬頭!哪壺不開偏提哪壺!他恨恨咒罵自己。  

  “是嗎?”風(fēng)如雪斂起眉睫,哀怨地幽長嘆氣!拔覌層憛捤也恢罏槭裁础  

  “你想太多了!绷重S揚(yáng)開始冒冷汗,他不想談這個敏感話題!安父陕镉憛捯粋無冤無仇的人呢?說不定是那小子有什么逼不得已的原因,才一聲不響自己跑下山去,這跟伯母沒關(guān)系啦!”  

  “算了,管他的!憋L(fēng)如雪低聲嘟囔,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白呔妥甙桑∥也挪还芩,就當(dāng)沒認(rèn)識過,沒什么了不起……”  

  “呵呵,對嘛!就當(dāng)沒認(rèn)識過這個人不就得了!”林豐揚(yáng)把熨斗立直,笑說:“這里好悶熱,悶得我口渴死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些開水來喝。”  

  “嗯。”風(fēng)如雪點了點頭,兀自專心在她面前的床單上,她仍陷在難以自拔的失落情緒里,無法跳脫。  

  說要去拿水喝的林豐揚(yáng)在路上因為事情耽擱了,可竟也忘了自己還有未完的工作,而木頭房子里正留著一個持續(xù)發(fā)熱的熨斗——  

  不知過了多久,放著一大堆床單、被套的木頭房子開始冒煙,接著便竄起火紅的舌焰,全是易燃物品的木頭房子,一瞬間就陷入了熊熊火海之中。  

  這時,站在屋外拿著水、一邊跟族人聊天的林豐揚(yáng),終于見到焰紅的火光,恍然驚跳大叫!  

  “如雪!如雪!快出來。∈Щ鹆!如雪!失火了!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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