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投機半句多,他懶的再多說什么便要離去,但卻被皇太子身后的侍從們攔住。
“瞧你把自己的品味說的多高尚,其實你們蕭家專出賤女人,你還假清高什么?”皇太子憤恨地瞪著高出自己半個頭的蕭磊,口不擇言地說。
他最恨的就是蕭磊傲慢的態(tài)度。朝中大臣見到他這皇太子都還恭恭敬敬的,只有蕭磊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處處與他爭鋒頭,完全不當他是未來的皇上!
聽到“賤女人”三個字,蕭磊臉一沉,凜冽的目光就像一柄利劍。
“你說誰是賤女人?”他揚聲怒喝,冷峻的口氣散發(fā)出駭人的迫力。
“除了你姑姑,還能有誰?”皇太子挑釁地挑著眉,臉上掛著無賴的笑容。
要是沒有蕭貴妃那個賤貨,蕭磊在皇上老頭面前還能這么受重用嗎?蕭貴妃現在肚里懷著龍種,更受皇上老頭的寵愛了,未來蕭家在朝中的地位想當然會越來越高,一想到這里他就氣憤難平。
“我姑姑是才貌雙全、貞靜賢德的女子,皇上會鐘愛她是必然的,但你的品味就差的遠了,整日聲色犬馬,全無儲君的自覺,朱威,你該好好檢討!笔捓谔糁,一臉冷笑。
他對于這個人渣動不動就來挑釁的舉動早就習慣了,根本沒興趣去理會。
“你懂什么?我的品味哪里差了?居然輪到你來教訓我!”朱威大怒。
對一個沉迷于女色的人來說,說他不會挑女人真是莫大的恥辱;他一瞥眼,看到站在一旁的詩詩,一把將她拉來身邊。
“像詩詩,不就又美又妖嬈嗎?連你不都看上她!敝焱揶淼馈
蕭磊嗤了一聲,“你以為本王點她是為什么?這種女人,只配為本王倒酒!彼恍嫉貟吡嗽娫娨谎。
詩詩平白受到污辱,俏臉氣的一白,“太子殿下,您看王爺他啦!竟然這么挑剔奴家,奴家可是您的心肝兒呢!他卻這么不給面子!彼龑χ焱峙び植涞卮蟀l(fā)嬌嗔,想讓朱威替她出頭。
朱威果然舍不得,“蕭磊,你怎么把詩詩貶得這么一文不值?你真是瞎了眼了,全北京的花樓里就屬她最美,你知不知道啊?”他指著蕭磊的鼻子,為他的小心肝兒出氣。
“哼!我只知道像她這種程度的女人滿街都是!笔捓诘拇浇菕熘荒◥盒。
“是嗎?難道那些大餅臉、麻子臉的,也比詩詩美嗎?”朱威狂笑著,覺得蕭磊根本是在說笑話。
但蕭磊眉一掀,露出一個懶懶的笑容,“無論長的怎樣,本王都能將她們變得比這個妓女還美!”
在他眼中,再美麗的女人也不過是只花瓶,裝模作樣有誰不會?好生妝扮一番,再請人粉飾美化一下,要幾個詩詩,就有幾個詩詩。
“開玩笑,我才不信你的鬼話!”朱威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就在此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咆哮聲。
“臭乞丐,老子來找樂子,你別壞了老子的心情,否則揍死你!快滾開!”一個正要進“綺夢園”的嫖客嫌惡地吼著。
“大爺,求你可憐我一下,我已經三天沒吃飯,坑邛死了!求你給我一個銅板就好……”接著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虛弱的懇求聲聽起來既可憐又凄涼。
“臭婆娘,怎么又是你!”守門的小廝們一擁而上,“跟你說別來我們門口討飯,你居然當耳邊風?今天不把你打斷一條腿你不知道厲害!”接著就聽見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及女子凄切的哀號聲。
樓上的眾人將一切聽得清清楚楚,而朱威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奸笑。
“蕭磊,你剛剛不是說能讓任何女人變得比詩詩更美嗎?怎么,這話現在還算不算數?”他挑釁地瞟著蕭磊。
蕭磊怎會猜不到朱威心里的鬼主意,想拿樓下的乞丐女來難為他?那又怎樣!
“我蕭磊說過的話,每一句都算數!彼寥坏卣f,十分胸有成竹。
就算是個乞丐女又如何?他有錢有勢,還怕請不到人來改造一只丑小鴨嗎?只要好好打扮起來,再將身段肢體徹底的訓練,任何女人都能比詩詩這種庸脂俗粉更出色。
“好,話是你說的,如果你能在兩個月之內把樓下的乞丐變得比詩詩更美,本太子甘愿幫你洗馬,如果不能,你就來太子宮替我洗夜壺!你敢不敢答應?”朱威一臉勢在必得的模樣,在他眼中,詩詩美的不得了,絕對不會讓他輸給蕭磊。
“哼!你還是擔心自己吧!兩個月后,樓下那個女人絕對會讓你后悔莫及!”蕭磊冷冷一笑,眼神傲慢地睨著朱威。
朱威怒瞪了他一眼,然后向侍從們使個眼色,要他們把那個乞丐帶上樓來。
等人被拖來之后,蕭磊淡淡地瞥了一眼,只見那是個臟的不能再臟的女人,右臉頰上帶著青紫,似乎被揍得不輕,左臉則被亂發(fā)遮蓋住,看不清楚;不知是不是因為受傷太重的緣故,她始終緊閉著眼,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朱威看了眼前的臟女人之后,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他就不相信蕭磊有法子把這種爛貨變成逃陟!他努一努嘴,要侍從將女人的頭發(fā)往后扯,好看清她的面容。
侍從于是照做,而這一看,朱威更是爆出了一串狂笑!
“你們看她的左臉。”他簡直樂透了。
原來這個女人被頭發(fā)蓋住的左臉,整片都是燒傷的疤痕,皮膚扭曲變形,看起來可怖極了!如果這樣的怪物都可以變成美女,他朱威連頭都愿意摘下來!
他得意地看著蕭磊,只見蕭磊鐵青著臉,似乎也被這女孩太過丑陋的模樣駭到。
“蕭磊,只怪你太自負,也不先把這個女人看清楚就和本太子打賭,現在看她毀容成這樣,你一定后悔極了吧?”朱威一副揚眉吐氣的模樣,一把摟住身邊的詩詩,“兩個月后,本太子等你來洗夜壺,但現在我可要喝酒去了,哈!哈!哈!”他狂笑地帶著眾人進房去。
蕭磊瞇著眼,對朱威的嘲笑充耳不聞,賭都打下去了,現在再來憤恨也沒有用,他唯一該想的應該是怎樣讓這個女的變美,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他盯著被扔在地上的女孩沉思,同一時間,她緩緩地睜開了眼。
“痛……好痛!”她輕哼著,覺得全身骨頭痛的像要斷了似的。
她被那些混蛋揍得昏了過去,根本沒聽到蕭磊與朱威的那番談話,更不知道在剛才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與她切身有關的大事。
抬起了頭,她與蕭磊四目交接,在這一瞬間,蕭磊的眼中透出了一絲驚訝,好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晶瑩燦亮的像一對黑寶石,明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你叫什么名字?”壓抑住心中的訝異,他沉聲問道。
“我……我叫什么關你屁事?”華清妍差點就要回答,但及時住口。
這名衣著尊貴、氣質不凡的好看男人,一定是個有錢的公子哥,但是他劈頭就問她的名字干嘛?不給乞丐賞錢反而問乞丐的名字,八成腦袋有問題!
聽見她粗魯的回答,蕭磊濃眉一皺,鷹眼浮起一絲厭惡,“你真是個最差的選擇,但偏偏卻是本王的賭注……哼!無論如何,本王可不會輸!彼囍,眼中彷佛燃著旺盛的斗火。
要他服輸沒這么容易,他會請來天下間的神醫(yī),一定要醫(yī)好她的臉,讓她好好改頭換面一番;朱威,你就等著來洗馬吧!
“快起來,跟本王一起回去!”他對她低喝一聲,語中充滿著不耐。
華清妍聽見他命令的口吻,眉頭生氣地皺起,“你發(fā)什么瘋!我又不認識你,干嘛跟你走?”她掙扎地從地上爬起來,顫著腳步想離開這里,但才走了一步,她又痛又乏力的身子就受不了了。
腿一軟,她踩空了一步,整個人往地上撲去,但就在她的身體即將摔向堅硬的地面時,一股力量突然夾住她的手臂,硬是將她拉起。
她驚駭地喘了口氣,發(fā)現這股力量是這么的強大,讓她完全無法動彈,抬起頭,她望進一雙斜視著她的鷹眸。
“你最好識相一點,不要再浪費本王的時間,快走!”低冷的呼喝迎面而來,她還來不及回神,就被他硬拽著往樓下而去。
“等等,痛啊……”她皺著臉,想撥開他的大掌,卻是白費工夫。
聽著她喳呼的聲音,蕭磊的濃眉越皺越緊,他毫不留情地抓緊她,將她像個布袋似的拖出了綺夢園的大門。
見到了等在門外的馬兒,華清妍緊張地嚷著:“喂!你真的要帶我走?你要帶我去哪里?”
還沒聽到回答,她便隨著那男人上馬的勁勢被提了上去,等到回神時,她已身在高高的馬背上,被那男人的長臂牢牢圈著。
“你干什么綁架我?你想對我胡來,還是要把我賣去妓女院?我長的這么丑你賣不到錢的啦!快放手!”她抓狂地叫著,拚命想從他的手臂下鉆出去,但她的掙扎遇上他的鐵臂,一點效果也沒有。
“像你這種又臟又丑的女人,沒人有胃口對你胡來,更沒有妓院會要你!笔捓谝皇殖肿●R韁,一手挾制住她亂動的身體,眸光森冷地瞟著她。
聽見他不屑的話語,又被他的大掌圈住腰部,華清妍霎時臉頰通紅,分不清到底是生氣還是羞窘。
“你這個大王八,嘲弄一個乞丐讓你很愉快嗎?既然我這么丑,你還綁我干嘛?快放我走!”她氣沖沖地朝著他的臉大吼。
蕭磊臉色一沉,微瞇的鷹眸銳利地瞪著她,“看來你不只身體要洗干凈,連嘴都要好好洗一洗。”
活了二十四年,從來沒人敢用這么不敬的口氣對他說話,若在平常,他絕對會把這丫頭的舌頭割下來,但看在目前她還有用處的份上,他暫時不跟她計較。
雖然腰上被他的手牢牢圈著,但華清妍并不放棄,她緊張地扭動身體,想掙開他的束縛,但一個疏忽,她居然撞進了他結實堅硬的胸懷,抬頭一瞧,發(fā)現他正用厭惡的眼光看著她。
“坐過去一點,不準靠在本王身上!”他低沉一吼,眸中射出寒冷的怒意。
要不是因為沒別的方法帶她回府,他豈會容許一個又臟又臭的丑丫頭上他的馬、污染他的鼻子?
華清妍氣上加氣,她從來沒見過這么無賴、這么可惡的惡霸!是他硬抓她上馬的,居然還嫌她?
“馬背上就這么擠,你要我坐到哪里去?嫌我是吧?那你放我下去,我才不要跟你走!”她怒吼著,一雙任性清明的大眼中閃著怒火。
蕭磊與她目光交錯,在這么近的距離下,他凝望著那雙閃閃動人的明眸,發(fā)現她的眼睛因為生氣更加燦爛靈活。
“雖然你這么丑,但一雙眼睛卻生的不錯,”他審視著她,口中的話語似乎是在贊美,但眼神卻是冷冰冰的!安贿^在你的臉上實在太可惜了!”
他的挖苦讓華清妍的憤怒像火山一樣爆發(fā)!
“我受夠了!你這個該死的王八,再不放我走,別怪我咬你!”她滿腹怨氣無處可發(fā),干脆伸手往蕭磊的臉上抓去,齜牙咧嘴的模樣活像只野貓。
才側頭避開了她的利爪,又聽見她想咬人,蕭磊臉一繃,大掌緊緊捏住她的下巴,“不準胡鬧!要是再不安分,本王就把你丟下去,讓馬踩死你!”他冷酷地吼道。
望著他噴火似的眼眸,華清妍不甘示弱地吼回去,“好。∮蟹N你就殺了我!我倒要看看你能對我怎樣!”
瞪著挑釁的她,蕭磊深吸一口氣,壓下滿腔怒火以及想立刻掐死她的沖動。
“殺了你?不,這么做只會讓本王輸了這場賭局!”他冷冷地對華清妍說,似乎也是在提醒自己;他不能殺她,否則沒了賭注,他等于不戰(zhàn)而敗。
但一聽他的話,華清妍反而更生氣,“喂!喂!你說的狗屁賭局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扯到我的頭上?”莫名其妙地攪進一池渾水里,她的心情惡劣透了。“還有,你一直自稱本王、本王的,你到底是誰?”
沒有溫度的冷眸斜睨著她,眸光像一柄銳利的劍,“告訴你,本王是蕭磊,你則是本王和朱威打賭的賭注。”唇角挑起冷笑,蕭磊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咄咄逼人的傲氣。
話才說完,見她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似的,他不禁臉一沉,“把嘴閉上,從現在開始,你要好好學習如何成為一個美人,若在兩個月后你能變得比‘綺夢園’的花魁詩詩還美,本王就能贏過朱威!
華清妍翻了個白眼,爆出一串驚天動地的笑聲,“哈哈!你說你是那個‘唐王’蕭磊?你把我當成笨蛋!如果我說我是個公主,你信不信?”她壓根兒不相信蕭磊的話,“聽你滿嘴瘋話,居然說要把我變美……我看你沒得救了!
蕭磊懶的和她再扯,他已認清這個臭丫頭嘴壞的很,和她多說只會讓他生氣而已,他可不想一怒之下殺了她。
一夾馬腹,他縱馬狂奔,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風一般地飛馳著。
華清妍大聲尖叫,“你怎么說走就走!快放我下去,我不要和你這個王八瘋子在一起!”被馬兒飛快的速度一嚇,她也顧不得有多討厭這個男人了,一把抓緊了他的衣服,沖著他的臉臭罵起來。
“閉嘴!再罵本王一句,你就有的受!”他惡狠狠地瞪她,接著看見了她臟兮兮的手正擱在他身上,眼中冒出了怒火。
他真想一把撥開她的手,但見她被馬顛得搖搖晃晃的,如果不想讓她摔死,他能不由她抓著嗎?按捺住滿心的反感,環(huán)著她的大掌更用力了些,將她牢牢地固定在身前。
華清妍被嚇得只能一路狂叫著;在這么靜謐的夜里,耳邊回響的除了達達的馬蹄聲,還有她毫不歇口的尖叫和謾罵,蕭磊簡直快被逼瘋了!
他緊蹙著眉,克制著想把她推下去的沖動,縱馬加快狂奔,總算回到了唐王府。
馬兒在王府的朱紅大門前停了下來,同一時間,壯麗的門扉由內緩緩地開啟了。
“王爺,您回來了!”總管領著成排的家丁候在門邊,恭敬地曲身相迎。
這么盛大的排場突然出現在眼前,華清妍嚇得張大嘴,再也發(fā)不出一絲聲音,瞧著門里不知通往何處的寬闊大道,她看都看呆了。
但她連回神都來不及,便覺身體一陣晃動,接著她發(fā)現自己被蕭磊扔下馬了!
她摔進一個家丁的懷中,而四周的人全都瞪著大眼,像看一個怪物似的看著她。
將華清妍扔到別人身上后,蕭磊總算覺得空氣好聞一點,他瞥眼掃著愣在一旁的總管,沉聲道:“把這個女人清洗干凈,帶到‘流園’來!
總管被這情形嚇的連回話都忘了;奇怪,為什么王爺會帶一個又臟又臭的女人回來?而且“流園”是王爺起居生活的園子,連他的女伴都不準進入,怎會對這個丑丫頭如此通融呢?
“總管,本王的話你聽見沒有?”蕭磊一聲沉喝,威嚴的臉上掛著不耐。
總管乍然醒悟,“是,小的都聽見了。”他趕緊將頭低低垂下。
瞪了猶在發(fā)傻的華清妍一眼,蕭磊翻身下馬,準備去好好洗個澡,將身上的臭乞丐味全部洗掉,接下來,他該好好想一想到底要怎樣來改造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