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失禮了。兩位將軍相當(dāng)中意將軍,他們以為正氣如將軍,一旦與我結(jié)為連理了之后,便會對我負(fù)起責(zé)任!
段云羅的聲音像空谷泉音,清清朗朗地流入人心湖里,讓人完全沒法子抵御。
“可惡!”
楚狂人在最后一絲理智渙散前,拿起手里烏鋼薄刀,筆直地往自己腿上一插。
他悶哼了一聲,在痛苦刺激之下,整個人頓時清醒不少,鮮血味道亦沖淡了那股讓人目眩神迷的香氣。
“您受傷了!”段云羅驚呼一聲,因為聞到了血味。
“死不了人!背袢伺叵雎,皺眉忍著痛。
他曾經(jīng)受過更重的傷,躺在戰(zhàn)場上三日三夜都沒死,自然不會把這點小傷放在眼里。
“我已有婚配,他們不曾告訴過你嗎?”楚狂人問。
“在他們心中,兒女私情又豈能抵得過家國大業(yè)!
“我若是能由得人支配,現(xiàn)在早娶了當(dāng)今公主了。傳聞都說先皇長公主聰慧過人,你現(xiàn)下怎么就由著他們糊涂呢?”楚狂人斥喝了一聲,皆目欲裂。
“他們不糊涂,只是見不得天下蒼生苦,遂是想為百姓們求得一位真正明君。”段云羅幽幽地說道。
她又豈想做出這種傷風(fēng)敗俗之事呢?只是島上百姓全都對她恩重如山,亦全都巴望著她能與將軍成為夫妻,她被逼得不得不從啊……
“若不是因為私心想掌權(quán)奪回皇位,只是單純以為改朝換代,便能使天下蒼生不再受苦,那么你們現(xiàn)下便可以放我離開了,因為掙天救地的真命天子已然現(xiàn)身。”楚狂人說道。
他對司徒無艷有信心,相信司徒大軍此時必然已在最不傷人之狀況下攻占了京喊。
他而今等待的,便是捷報了。
“將軍此話是真是假?”段云羅激動地問道,不意其因為激動而升高之體溫,卻使得迷情香味道更加濃馥了。
將軍……將軍……諸葛小雨蹦蹦跳跳模樣及燦爛笑顏沖擊著楚狂人胸口。
楚狂人一咬牙,不留情地將烏鋼刀更往肉里瓚深了幾寸。
“我不說假話!”楚狂人從牙縫里進(jìn)出話來。
“敢問將軍……”
“你離我遠(yuǎn)一些!”楚狂人握緊拳頭,狂吼出聲。“我不想做出任何失禮之事。”
“將軍,這是解藥。算是我代兩位將軍向你賠罪吧!
一雙冷涼小手輕觸了下楚狂人的手,留下一股涼香在他鼻瑞。
楚狂人心湖一震,接過解藥的手腕,只差一寸便要反掌握住段云羅。
她不是諸葛小雨,他不該意亂情迷!
楚狂人一口咽下解藥,拼命告誡自己。
“您隔了四個時辰才吃下解藥,是故還需要四個時辰才能恢復(fù)原先功力!倍卧屏_說。
“軟筋散及迷情香之解藥呢?”楚狂人問。
“這兩種味道,只要不再多聞,兩個時辰之后,效力便會淡去,我現(xiàn)下便撤了這些香味。只是,仍要請將軍多擔(dān)待些,在這屋內(nèi)再待上一段時間,待我查證將軍之語是否屬實后,自當(dāng)親自奉送您離開這里!
段云羅柔語才落地,門扉便再次地被人打開又關(guān)上。
楚狂人低吼出聲,氣息粗重地喘著氣。
他拔起腿上利刃,將烏鋼薄刀放回手腕邊。
腿上的刺痛不敵體內(nèi)一波緊接一波之燥熱,他起身下停地在屋內(nèi)走著、奔跑著,最終仍是不敵倦意地臥倒于地。
他趴在地面,地氣冰涼貼人體內(nèi),反倒帶來了幾許清醒。
諸葛小雨水亮眸子、柔軟芳唇,細(xì)致肌理開始在他腦海里反復(fù)地出現(xiàn)擾人。他想以他的唇吻遍她全身,以他的指尖碰觸過她每一寸柔軟……
“諸葛小雨……”他在嘴間喃喃自語地說著。
只盼得諸葛小雨已經(jīng)平安醒來,只盼得段云羅別再出現(xiàn),否則他不敢保證以自己思念諸葛小雨的程度,會不會將她看成諸葛小雨并將其撲倒在地。
“諸葛小雨,你這個混小子——”
楚狂人咒罵出聲,手掌往傷口重重一壓,讓傷口之痛喚回他部分理智。
要不是因為將她擱在心里,他今日會淪落至此嗎?
情宇,果真?zhèn)四模?br />
諸葛小雨體力向來極佳,甚少覺得疲累。
然則,就在她泅泳了好幾個時辰之后,她卻覺得四肢全像綁上鉛塊一般。
她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那條三桅風(fēng)帆輕艇之后,因著多半時間都潛在水里,因此沒被發(fā)現(xiàn)蹤影。
待他們上了小島之后,她也隨之潛入了岸邊樹叢,等待著救人時機。
夜色已臨,諸葛小雨這才從隱身的草叢后現(xiàn)了身。披在肩頭外袍早已被身上潮濕衣衫給浸透,并在寒夜里被凍出了一層薄冰。
她不怕冷,可濕淋淋了一整日,總免不了臉色發(fā)青,雙唇發(fā)白,只有被冷風(fēng)刮得紅咚咚的臉頰,隱約現(xiàn)出了一點血色。
諸葛小雨抱著雙臂,驀打著冷顫,上下跳動著想求些暖意。
這一夜,正是夜圓十五之后不久,月色亮到她無須以打火石取火燃燭,便能瞧見枝微末節(jié)事物。
前方光是屋舍就有十多間,她怎么找人。
諸葛小雨懊惱地踢了下沙地,卻眼尖地瞧間了沙石里露出了一方煙藍(lán)布料。
那是將軍的的衣服!
諸葛小雨精神大振地拾起布料后,又慢慢地往前不停搜尋。
果然,不遠(yuǎn)處又讓她找著了一塊、一塊又一塊的衣料。
終于,她抵達(dá)了一處全無窗戶的土泥磚房間。大門之上,甚且鎖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重鎖。
一定就是這里!
“將軍?你在里頭嗎?”諸葛小雨挨近門邊喚著。
楚狂人驀地從不安夢中驚醒,滿目仍是闃暗一片。
“將軍,你在里頭嗎?”諸葛小雨拍了兩下門板。
楚狂人狠狠地往腿上傷口一捶,痛苦地瑟縮了下身子后,這才真正清醒了過來,明白此時耳問所聽之話聲,實非幻語。
“諸葛小雨……”楚狂人霍然起身,朝著發(fā)聲處走去。
“你……你等著我,我馬上進(jìn)來!
幾道喀啦啦聲音起落之后,門被推開來。
楚狂入朝著光亮看去——
諸葛小雨站在門口,月光盈盈覆滿了她周身,如夢似幻地不似真人。
“將軍!”諸葛小雨飛奔而進(jìn)屋內(nèi),一個躍身便跳到楚狂人身上。
楚狂人身上畢竟有傷且毒性未愈,自然不似平時的威武雄健。他一個沒站穩(wěn),整個人往后一倒,諸葛小雨的重量便結(jié)結(jié)實實地全砸到他身上。
楚狂人痛到嗆了一口氣,弓身猛咳了起來。
“將軍!你沒事吧?”諸葛小雨掙扎著想坐起身,右腳卻不慎踢上楚狂人大腿傷處。
楚狂人冷抽了口氣,咬牙忍著痛,也忍住想臭罵她莽撞之沖動。
“你來救人,一定得弄得這么轟轟烈烈嗎?”楚狂人低吼著,掐住她的臂膀!罢f話小聲些,先從我身上挪開,再扶我起身!
諸葛小雨猛點頭,依言做完所有事后,卻又發(fā)現(xiàn)了他異常蒼白之臉色。
“你的臉色好差……有血的味道!”諸葛小雨心一疼,不覺又放大了嗓音,慌慌張張地問道:“你受傷了嗎?”
“不礙事,咱們先離開這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