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是。
“差不多!彼χ,臉上沒有一絲慍色。
“。 彼e愕不已。
“我那個便宜爹對他的正妻并非一心一意,他的心頭肉是他的表妹何姨娘,我祖母娘家庶弟的女兒,兩人從小兩小無猜、情誼深厚,所以偏愛何姨娘所出的謝見錦,也就是我二弟,而我打小抱養(yǎng)宮中,因此我娘對我不親近也不喜我,她和皇后姑姑不和,所以我被遷怒!
女人間的小心眼是化解不了,他娘看他的眼神是仇恨,認(rèn)為他背叛她,舍棄了親生母親而抱權(quán)勢更大的皇后姑姑大腿。
說實在的,他真想為小謝漪竹喊冤,那時年紀(jì)尚小的娃兒連人都認(rèn)不全了,還幾乎快活不下去,他能選擇由誰帶他嗎?全是大人們的決定,把他當(dāng)累贅般隨意一扔,誰要誰抱走,
救不救得活是他的命。
“那你真的是……”她不好意思問下去。
“嗯!”他點頭,知曉她沒說出口的猶豫。
“你難過嗎?”換成是她,她會選擇離開,和一群沒有感情的親人住在一起,她一日也受不了。
“不難過!彼f的是實話。
“為什么?”
是男女心態(tài)的不同嗎?理性與感性的差別?
她一直認(rèn)為男人較理性,不看重與己無關(guān)的事,而女子重情,一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都能哭得稀里嘩啦,一如黛玉葬花。
“因為他們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她不解。
謝漪竹面色爽朗的笑道:“你忘了這具身軀里裝的是誰嗎?我實際年齡比原主的爹娘還大,你認(rèn)為我還需要他們?與親人的疏離是我想要的,這才方便我做我想做的事,且也不會
被察覺我已不是我。”
“雖然他曾因想念過去親友圍繞的熱鬧而覺得不習(xí)慣也惆悵過,但原主親人的疏離對他利大于弊,所以他不難過,反而慶幸,不然一堆關(guān)心過度的人整天追著他跑,他想瞞也瞞不下去,很快就會被人發(fā)現(xiàn)身懷異魂。
霍青梅恍然大悟!澳愕那樾魏臀艺孟喾矗诂F(xiàn)代,我無父無母無兄弟姊妹,只有爺爺奶奶,但他們年紀(jì)也大了,我照顧他們更多,因此我見別人一家出游總是好不羨慕,想著我也在其中該多好,如今這一世倒是補齊了!
這輩子他有父母卻像沒有,手足不睦,而她娘疼爹寵,弟弟妹妹聽話又友善,她總覺得這份幸福是偷來的。
“用不著羨慕別人,以后我們生十個、八個孩子,造個像露營車那么大的馬車,還做雙層的,把一大家子都拉出去野外郊游、過夜,推起篝火唱歌跳舞,坐看牛郎織女星……”那感覺一定很棒。
“什么十個八個,你當(dāng)我是母豬呀!一年一年生個不!彼邜赖赝乜谝淮。
“哎!痛,你捶到我的傷口了……”天啊!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生物,同不同意就一句話,非要動手動腳來表示她們的意見和存在。
“流血了沒?我不是有意的!彼憩F(xiàn)得太正常了,談笑風(fēng)生,以至于她都忘了他身上有傷。
“親我一下就沒事!彼灾概雠鲎约旱拇。
她一啐!跋氲妹。”想占她便宜沒那么容易。
“就是想得美呀!你眼兒一勾我的魂就掉一半,再撩我一下,整個人便跟你走了,你這招勾魂攝魄大法已臻爐火純青,凡人無法擋,我中招了,失魂落魄……”謝漪竹像斷線的木偶般雙肩一垂,兩手缺乏線牽的晃來晃去,眼神失焦,沒有神采。
“別鬧了,讓人瞧見多難為情!北緛硐肱乃氖峙e起又放下,她想到他的傷,她的手拍不下去。
烈女怕纏郎,被他死皮賴臉的纏著,很難不動心的霍青梅都把持不住了,一顆心不由自主的為他心動。
“我臉皮厚!彼詾榘痢
“我臉皮薄!彼挪灰屓丝葱υ,對著她指指點點,她還要臉面,不像他沒臉沒皮,只剩下一張嘴。
“不操心,我皮厚,切一半給你,以后當(dāng)一對厚臉皮夫妻!闭裾裼性~的謝漪竹拋了個媚眼給她。
她氣笑!安恍枰,我……”自己有臉皮,不要他的。
“謝大人,你在這里呀,我找你好一會兒……”
一聲“謝大人”,池塘邊相擁的兩人倏地分開,一個往東看向高處,一個向西低瞧池中的小鯉魚,伸手撥撥花開兩朵、含苞三朵的蓮花和蓮葉。
“咳咳!霍叔找我有何事,我正在看魚呢!”他隨手折了一截柳枝往水面撥動,小魚兒因此驚走。
“嚴(yán)師爺說端午龍舟一事已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讓你看看要怎么設(shè)置前幾名的獎勵,他好發(fā)布出去讓各商鋪和百姓共襄盛舉!倍山h好久沒熱鬧熱鬧了,真叫人期待。
“爹說的是城外那條江嗎?它不是長年河水湍急,連過江都十分困難?在江上劃龍舟實在太危險。”
據(jù)說每年有近百人淹死在江中,有的是渡江到江心船翻了,有的是在江上捕魚不小心掉下去就沒再起來,有的是不信邪硬要去玩水,一去不歸。
“啊!閨女你也在,爹好些天沒見你了,你又在忙酒樓的事?別太累了,爹能賺銀子養(yǎng)你們……”
女兒奴的縣丞大人一瞧見女兒就忘了正事,話題一起就停不下來。
什么叫你也在?爹的眼睛有多瞎。忍住不翻白眼的霍青梅拉了她爹一下!暗,您離題了!
“喔!那我原先在說什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他最近記性差,老是忘東忘西。
“劃龍舟。”她提醒。
“對對對,劃龍舟,咱們的縣尉大人孟大人已去探勘一番,他說桃花渡口往下到瘋狗灘這一段水勢較為平穩(wěn),可以行舟,用來比賽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比思覍嵉販y試過,肯定沒問題。
“瘋狗灘顧名思義像瘋狗一般水流湍急,是出了名的險灘,咱們在地的百姓都不敢從那過,怎么可能適合比賽?”水勢湍急,時不時來個旋渦,哪能從江上過,根本是玩命。
聽了女兒的話,霍三老爺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霸蹅兛h里去年雨水少,渡江的水位降了一半多,淺灘的地方都見底了,地里的收成也不好,有人還餓著肚子吃野菜……”
雖然不到典妻賣子的地步,可個個面黃肌瘦,連口熱飯也吃不起,他看了好不鼻酸。
“爹,您又說遠(yuǎn)了!庇晁僦辽龠有收成,往北走的振興城連水都快沒得喝了,這天氣越來越熱了。
霍三老爺睇了女兒一眼,舍不得罵!澳挠谐哆h(yuǎn),爹正要說,因為江水變少了,所以水流沒有以往湍急,因此長達(dá)五里的水路相當(dāng)平順,爹去看過了,的確可以行舟,只要不突然下一場傾盆大雨,龍舟比賽就能進行!
好,是她多事了,原來不下雨也有好事發(fā)生。
霍青梅訕訕然地往一旁退去,不再參與討論。
“大人,我們渡江縣好些年不曾舉辦大型的慶典,你看要不要擴大舉行,讓鄰縣也來湊湊趣?”人越多越好,百姓們太苦了,趁這機會也能擺擺攤,賺個小錢。
“你說鄰縣?”似乎可行,縣與縣的較勁,獎金也可以為之提高。
“是的,平江、攏和、秀川、明光等縣一聽我們要賽龍舟,早早就派人來詢問,看能不能參加!彼南敕ㄊ嵌喽嘁嫔,人一多,他閨女的酒樓生意更好。
謝漪竹略作思忖!白屗麄儊戆!”
“好的,大人!彼渤鐾。
“不過要顧及安全,多派一些衙役注意可疑人士,人一多,扒手、拍花子也相對多起來,你讓人設(shè)一個兒童專區(qū),四周圍起搭成棚子,讓人看著,除非是父母親自來接,否則一個孩子都不許踏出棚子一步!毙『⒆顬槿鮿,他們沒法分辨對錯、善惡,容易被一顆糖拐走。
“那得多大的地方,本縣的孩童可不在少數(shù),而且習(xí)慣跟著爹娘,要是將他們和爹娘分開,怕是哭成一團……”
最不受控制的就是小孩,到處亂跑亂竄,無法叫他們聽話,乖乖坐好,一人哭,所有人跟著哭,尖叫聲大到能掀天。
霍三老爺開始頭疼了,縣令大人輕飄飄的一句話,聽來確實是為百姓設(shè)想,可底下人要辦好有實質(zhì)上的困難,多大的地、多少兒童,誰來看顧孩子,安排多少人,又怎么防止不被帶錯人?
“每人給他們一個煙火、一串糖葫蘆,擺上孩子愛玩的玩意,準(zhǔn)備三千條布條,給孩子和父母之一系上,寫上各自的名字和年歲以及家住哪條胡同,父母來領(lǐng)人時以布條上的配對號碼對上了才可以將人領(lǐng)走……”
“呃!大人,打斷你的話一下,我們縣衙沒有那么多銀子,你所說的事做不到……”他一臉局促的說道。
“沒有銀子?”他十分訝異。
現(xiàn)在才五月初,要等到秋收縣衙才有入帳,那都要到九月、十月過后了,縣里的事務(wù)要怎么運作?
依朝廷的規(guī)定,每年每一縣的稅收地方留一半,另一半的稅金要送往京城,收入國庫,沒有銀子可以用糧食補足。
可渡江縣真的很窮,前任縣令為了得到優(yōu)良評監(jiān),因此把大半的稅收往京里送,還給知府一點甜頭,幫他說說好話,縣衙能動用的銀子也就那些了,沒法變出更多。
富得流油的是縣令,他吃肉,底下的人跟著喝湯,但普通百姓大多仍是苦哈哈,富者越富,窮者依然窮。
“是的,沒有銀子。”原本剩下一些,但前任縣令歡歡喜喜的去上任時,順手也取走了。
“嗯……我來想想辦法!闭鏇]銀子嗎?
謝漪竹眼底一冷,大批的銀子都被轉(zhuǎn)走了吧!才會導(dǎo)致渡江縣越來越窮。
天鶴山的鐵礦是朝廷的亦是百姓所有,雖然挖掘出的鐵砂悉數(shù)送往兵器鑄造廠,可其數(shù)量以市價計是可以折抵稅金,再由朝廷發(fā)放給地方,由地方官用在百姓身上。
而這些銀子都被偷走了,百姓窮,國庫減少收入,卻讓某些人得意的笑,用偷來的銀子陷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
“大人有什么辦法可想?”銀子吶!可不是地上的沙石,隨便一挖就一大籮筐。
“募捐!
“募捐?”什么意思。
謝漪竹笑著往霍青梅一看,無聲用嘴形說著——
金家鐵鋪。
它吃多少,就得吐多少出來。
金家鐵鋪確實是一間百年老字號的打鐵鋪,鋪子里的匠師高達(dá)七、八十名,他們打造的不是一般的鐵鍋、鋤頭或梨,而是匕首、長劍、箭矢等兵器,專門賣給江湖人士。
膽敢如此招搖的販賣兵器,朝廷自然也知道此事,但和武林有關(guān)的事大多由武林人士自行解決,朝廷最多限制鐵的用量和管制,他們每出一項兵器都得和購入的鐵砂符合,不得私藏或販?zhǔn),?shù)量也要在一定范圍內(nèi),不能想打多少就打多少,超過限量朝廷就會出手了。
不過天高皇帝遠(yuǎn),皇上根本管不了那么多瑣事,加上有心人的隱瞞,天鶴山開采的打量鐵砂直接流進金家鐵鋪,由金家鐵鋪的匠師鑄造成各樣兵器,再由京城那邊派人運走,藏匿于某處。
謝漪竹要做的便是將鐵礦收歸國有,并找出隱匿的兵器,再將金家鐵鋪連根拔起,灰飛煙滅。
金家鐵鋪的老東家便是劉相夫人的親兄長,大皇子要叫少東家一聲表舅,他們是甥舅一家親。
“大人!币簧硇碌募t刀負(fù)刀立在墻頭。
“有事?”看到他,謝漪竹眉宇一擰。
身為暗衛(wèi)的紅刀一向隱身暗處,即使已由暗轉(zhuǎn)明,有些習(xí)慣仍改不了,若無要緊事不會輕易現(xiàn)身。
“是!
“霍叔、青梅妹妹,我先回縣衙了,一會兒別忘了給我送粽子,我還沒吃過癮昵!”他笑著討要。
有事發(fā)生?霍青梅眼帶憂色。
天塌了也有他這個高個子頂著,壓不到她。謝漪竹笑容燦爛的眨眼,眼中有著“沒什么事能難得倒他”的自信。
末了,他做了個拔手槍的帥氣動作,瞄準(zhǔn)、扣扳機、射擊,行云流水,一氣呵成,身上氣勢恍若準(zhǔn)備行俠仗義的古代俠客。
唯一看得懂手勢的霍青梅笑了,心里略安,身為國際刑警的他辦過不少案子,以他多一世一的經(jīng)驗和智商,沒人能在他手上討得了好,他是個腹黑又陰險的。
不過謝漪竹一轉(zhuǎn)身,俊逸非凡的臉驟地冷若冰霜,眼中毫無一絲溫度,他走得極快,一邊輕捂發(fā)疼的傷處。
等回到縣衙的書房,那里已有不少人等著他!罢f!
紅刀聞言上前,“大人,京城那邊來信,大皇子已悄悄啟程離京,之后才由劉相上稟裒上濟南大旱,想去看看是否幫得上忙,表示會沿路買糧救濟災(zāi)民,但事實上大皇子一出京城就直奔渡江縣……”
“然后呢?”
因為鐵礦被發(fā)現(xiàn),大皇子慌了。
紅刀硬著頭皮將飛鴿傳書遞上!疤訐(dān)心您和大皇子起沖突,把他揍個半死,所以太子也出京了……”
“胡鬧,沒人阻止他嗎?”那些皇家侍衛(wèi)、大內(nèi)高手都眼殘腿瘸了,連個二世祖都看不住。
“他……他是偷溜的……”這個太子呀!叫人傷透腦筋。
“等我逮到他后非揍得他屁股開花!”十七歲了還是個熊孩子,不知人心險惡。
眾人一聽,不自覺小菊花一緊,偷偷地往后一退。
“刀痕、劍霸,你們?nèi)ソ討?yīng)太子,務(wù)必要保護他的安全,其他人給我盯著大皇子的動向,他一進城立即通報我,身為地方官該隆重歡迎我們的皇室貴人!
你想偷偷的來,我就大張旗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