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表嫂?”東方軒大驚。
“對,你表哥我的心上人!眲e無分號,就這一家。
東方軒默然的走上前,將手背往表哥額頭一覆,表情甚為肅然!皼]發(fā)燒呀!”
“不開玩笑!闭J真的。
他與謝漪竹三分神似的眉頭微微一蹙,“表哥,不是我不看好你,而是你認為你能娶到自己想娶的人嗎?”
沒有一絲玩笑表情的東方軒此時就像一位受人景仰的太子,氣質(zhì)肅穆、眼神端正,頗有大將之風。
“事在人為!碧斓紫聸]有做不到的事,而是看怎么去做,一把鎖頭的確配有一支鑰匙,可是想要開鎖,不一定只能用唯一的那支鑰匙。
“父皇母后那邊還是有緩和的余地,你是他們第一個帶在身邊的孩子,雖不是皇子卻尤甚皇子,只要你覺得好的事多半不會阻攔!
他都不禁懷疑表哥才是父皇母后的親生子,而他是送子鳥叼來的。
表哥如今還不到二十歲,可是已遭遇兩次差點死去的劫難,剛出生時就滿臉發(fā)紫,一度沒有呼吸,是回府探視的母后將他帶進宮,靠著太醫(yī)的針灸將他全身插滿針才勉強救回來。
而后因身子太弱一直留在宮中療養(yǎng),一直到他親娘入宮討人才回到定遠侯府,期間還持續(xù)吃藥。
好不容易身體狀況好轉(zhuǎn),表哥又從馬背上摔下來,那一次差點要了他的命,昏迷了一段時日不見蘇醒,連太醫(yī)都說該準備后事了,讓世子爺好好的走,來生不再有病痛。
棺木、壽衣都擺在廳堂了,就等著一斷氣就凈身入殮,可他偏又活過來了,之后見面還問自己是誰。
表哥自己說的,他遺忘了一段記憶,可有什么關(guān)系,忘了就忘了,只要人活著就好,他又帶著自己吃喝玩樂……呃!后來變成陪他讀書的表哥,偶爾才斗斗蛐蛐兒,看斗雞互啄。
“你是指我爹娘吧!”他們才是難跨的坎。
“看來表哥也是明白人,我聽說定遠侯夫人正在為你說親,她看中的是她娘家的一位表小姐,不過似乎和一位進京趕考的書生有了首尾,已不是清白之身!碧熳幽_下,真的沒什么瞞得過皇家暗衛(wèi)。
謝漪竹眸光冷漠,他伸手握住微涼柔荑,眼底有一絲暖意!八霾涣宋业闹。”
“如果她先行下聘,定下名分呢?”一旦過了明路,他想不認都不成,攸關(guān)兩家聲譽。
他似笑非笑的勾唇。“你不知道世上有退婚一事嗎?”
“!你太惡毒了!辈贿^這太合他心意了,定遠侯夫人將會因為此事而遭到娘家人厭棄。
唐大學士相當看重面子,唐家又是十分重視女子名節(jié)的書香人家,絕不允許在外的名聲有半絲污點,即使命不要了也要用血洗凈清白門風,讓自家清名流傳百年。
“是釜底抽薪!币屗,她才知道她不要的兒子已不是她的兒子了,想拿他開涮還得看他同不同意。
他容忍一次、再忍受一次,但事不過三,要不是看在謝見瑟是原主的親弟弟,以他的一再出手,早就是一具尸體了。
謝漪竹不是不發(fā)怒,他也曾想過直和那對母子撕破臉,當著唐氏的面打折她小兒子的腿,殘疾之人無法承爵,讓她再無其他念頭,只能讓他繼續(xù)坐在世子之位上,否則就得讓給何姨娘之子謝見錦。
可是他用了原主的身體就得還他一份恩情,因此他才不動聲色的忍下來,看他們還要出多少花招自取滅亡。
“嗯!釜底抽薪,說得好,表哥,我支持你!彼挚戳艘谎邸氨砩,覺得她還是配不上表哥。
后宮佳麗沒有三千也至少有數(shù)百,看過太多美色的東方軒眼光也有點髙了,非絕色不入眼。
“不用!痹綆驮矫Φ募一镞是滾遠點。
“表哥……”他一臉嫌棄是什么意思?
謝漪竹將東方軒后領(lǐng)一揪!皠e忘了你有一堆麻煩,想想你該怎么跟皇上解釋,以及面對皇后的怒火。”
東方軒一聽,真的腿軟了!氨砀纾悴荒芤娝啦痪!
“還有,一旦你不在宮中的事被劉相知曉,想必他又會大做文章,說你不勝任太子之位!眲⑾嘁挥袡C會必不放過,那老賊有很多令人想不到的手段。
“又是劉相……”他恨死他了,有朝一日他登基為帝,第一個鏟除的便是那個劉向雍。
“我們暫時可以先把大皇子拿出來當擋箭牌讓他們自亂陣腳,劉相是狡猾,可沒有了大皇子,他再多陰謀詭計也無用武之地!毕胍粻幰惨心莻名頭,若是大皇子沒了,劉相的千般算計也是空。
“我的好表哥、親表哥,你快說說有什么辦法,我給你建長生祠……”
表哥好、表哥妙,表哥是他的救命浮木。
什么不學無術(shù)的紈褲子弟,分明是智拚諸葛的奇才,大家都被他的假象給騙了,真正的高人不顯山露水。
自以為能洞察先機的東方軒內(nèi)心有點小得意,他認為自個兒和表哥才是親的,其他人全是擺設(shè),和他的英明睿智沒得比。
“別,我不信那一套,你也少弄虛做假,你真當我相信你什么也不留,就這么跑出來?”
謝漪竹目光如炬地看向十八騎衛(wèi)的首領(lǐng),就見他眸光閃爍的避開。
哼!真如他所料,這小子又在玩兩手把戲,利用別人替他打前鋒,他再在后面補刀,讓人死得不能再死。
東方軒心虛的笑著求饒!氨砀纾慵冶淼芤彩锹斆髁胬,我給母后留了封信,交代去處,讓她交給父皇,我也不小了,也該出去歷練歷練,有你照顧我,他們?nèi)f事無憂!
“又推給我背鍋,你真對得起我!痹缰谰筒还芩阑,讓他自個兒作死,自己貪玩還拉個墊背的。
他干笑!昂帽砀纾旄嬖V我,你要用什么方法讓大皇兄栽跟頭,叫劉相疲于奔命?”
“你倒是不傻,盡會裝蒜!被始业暮⒆記]
“有表哥這頭大尾巴狼在前頭,我總傻不到哪去吧!”他勤奮好學,學也學三分樣。
謝漪竹瞪了一眼,又想賞他一巴掌。“正事要緊,我暫且放過你,東方錚最大的把柄就在眼前,就看你會不會用!
“表哥的意思是?”東方軒心中有了計較。
“他現(xiàn)在人應該在濟南,而非渡江縣,你就有意無意地在金家人面前露個臉又藏匿起來,讓人分不清究竟是否太子也到了渡江縣,這會引起東方錚的疑心讓他不敢離開,擔心你是為了鐵礦而來,他要防著你。
“另一方面向京城那邊散布消息,說大皇子憂心濟南災情是假,其實是溜去外頭到處物色美人,根本不在濟南,他正不亦樂乎的左擁右抱,利用賑銀金屋藏嬌……”
毒,好毒!
這條戳痛人心的毒計,有如讓人倒賣閨女卻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好生生的吞了。
東方錚去看了天鶴山礦場的情況,他發(fā)現(xiàn)死傷慘重,幾乎耗損了他們精心培植的一半人手,其他看守礦場的人也好不了多少,或多或少身上帶著傷,得療傷一陣子才能用,否則只會拖后腿。
讓東方錚最暴跳如雷的是夜探的黑衣人只有區(qū)區(qū)十個人不到,而他的人卻折損過半,這口氣叫他如何咽得下去?
可渡江縣已有新的縣令,這個新縣令和他們又不太對盤,想要大肆進行搜查是不可能的事,一不小心還會把自己賠進去。
遲遲沒有進展,東方錚又急又慌,但他又不敢表現(xiàn)得太明顯,只好裝作來游玩,又是上山到寺廟內(nèi)拜個佛,說兩句國泰民安的吉祥話,又是接受張縣令、陳縣令、趙縣令等人的金銀、美人,一副我就是來游山玩水的模樣,藉以掩護他來查看礦場的事實。
他以為他做得隱密,實則一舉一動都在謝漪竹的監(jiān)視下,而且可說是瞌睡就送來枕頭,真是太及時——
大皇子欺上瞞下,更是死性不改的玩起女人、收受賄賂,還眾所皆知,讓太子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這件事傳回京城。
原本是能將太子一軍的局面,讓偷跑出京的太子灰頭土臉落了下風,不過因為多了大皇子這個豬隊友,此時在京里的劉相忙得焦頭爛額,無暇鼓動他的人參太子一本,反而得緊急滅火,把對大皇子不利的言論全面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