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忠透著車內(nèi)的照后鏡望著段鷹揚,“段先生,要不要先吩咐廚房為你準備宵夜或是點心?”
“現(xiàn)在吃不下!倍晰棑P疲憊地將頭倚在椅背上,雙手揉搓著額頭兩旁發(fā)脹的太陽穴。
“在飛機上看你沒吃多少東西……”大忠忐忑不安瞅著從鏡里反映的俊臉。
“我現(xiàn)在沒什么胃口。”段鷹揚閉上雙眼,拒絕大忠的心意。
大忠馬上頓住聲,眼睛看著前方的路面,這次新加坡之行雖說匆促,最后還是圓滿解決了困擾,段鷹揚手下兩個子公司為了鞏固商場地位,雙方毫不留情撕破臉搶生意,段鷹揚得知此事怒不可遏,親自前往坐鎮(zhèn)排解此事,段鷹揚當著雙方負責人面前撂下狠話,要嘛,雙方和平相處,若不然段鷹揚毅然結(jié)束兩家子公司。
兩家子公司負責人懾懼段鷹揚不可逆犯的威嚴,退怯異口同聲選擇和平相處結(jié)束這場紛爭。
“段先生,到家了!贝笾以捯宦,大門立即開啟,門口警衛(wèi)恭敬迎接段鷹揚的座車。
段鷹揚緩緩睜開眼睛瞄了家一眼,“大忠,你也累了,等一下不必招呼我,去休息吧!
“是!贝笾也欢嘣挘c頭。
座車一停穩(wěn),大忠敏捷跳下車,為段鷹揚開啟車門,“段先生!
段鷹揚走出車外,發(fā)現(xiàn)屋里一片靜悄悄,不由地皺起眉頭,通常聰敏機警的金惠晶總是會在第一時間出來迎接他,今天怎么沒瞧見她人?
“金管家呢?”段鷹揚納悶問了一聲。
大忠先是一怔,隨即記起金惠晶請假十天,“金管家請假十天,聽金管家說這十天是由她外甥女代班,代班自然不如金管家靈敏,或許她還不知道你回來!
“噢,我怎么忘了,金管家請十天假!倍晰棑P抿著嘴冷笑。
金管家找她的外甥女代班?不知道新管家是個什么樣的人?
大忠隨著段鷹揚亦步亦趨走進屋里,段鷹揚的銳眼掃了屋里一圈,冷冷地道:“尚可!奔床缴蠘翘。
大忠憂心不安望著段鷹揚偉岸的背部,“段先生,真的不必知會代班管家見你?”
段鷹揚舉起右手,“不用,再說我沒力氣跟她說什么?明天再說吧!
大忠看出段鷹揚的疲憊,“是。”
“大忠,你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我會叫你!倍晰棑P頭也沒頭說道。
“是!贝笾彝硕晰棑P一眼,轉(zhuǎn)身回到他的房間。
段鷹揚舉步上了二樓,推開房間門,打開燈火,環(huán)視房間四周,一切保持出門時原貌,走進房間、關(guān)上房門,直挺挺倒進軟軟地大床上,大口吐著氣。
這趟新加坡之行雖說圓滿解決兩間子公司的問題,但是想想其他的子公司,是不是也存著相同的紛爭?
他存疑。
無聊地過了一天,到了晚上朱琳決定為自己找點樂趣,放了一缸滿滿的水,滴了幾滴玫瑰精油,舒舒服服地躺入浴缸,嘴里哼唱著歌自得其樂拍打水花,充滿花香溫水恣意拂過她細膩的肌膚。
門口警衛(wèi)對著對講機呼了半天,始終沒有回應(yīng),最后索性作罷。
直到浴缸的水變涼了,朱琳才甘愿跨出浴缸,望著鏡中的自己,朱琳自戀地輕撫自己的臉頰,手指順著脖頸延至手臂輕快彈跳,自夸起來,“好柔細!
抓起嬰兒舒眠乳液往手心倒了一大坨,嘴里哼著歌,手沾著乳液抹上肌膚,怡人的香氣立刻盈滿整個浴室。
許多人對名牌乳液有著不可自拔的迷思,她卻對嬰兒乳液有著獨特見解,既然是嬰兒擦的絕對不會傷害皮膚,再說俗擱大碗,可以痛快地擦讓皮膚確實吸收,名牌乳液貴的要命,一滴就要好幾十塊,擦全身只敢滴幾滴,哪能滋潤全身的肌膚。
全身滋潤工作大功告成,朱琳穿上睡衣走出浴室,將身體塞進軟乎乎的沙發(fā)里,手拿著電視遙控器,按電視的同時肚子發(fā)出一陣怪鳴,她皺了一下眉頭斜睨床頭柜上的鬧鐘,“還早耶……現(xiàn)在就想吃宵夜?”
昨晚那盤什錦炒飯的美味至今讓她念念不忘,思起昨天的好運,不禁祈禱今晚她能再遇上賴原裕,此刻不爭氣的肚子發(fā)出不是警告的怪鳴,而是轟隆隆的轟炸聲,朱琳手揪著腹部外的睡衣,五官因難捱饑餓緊揪著,“不行,現(xiàn)在就去找東西吃!奔泵Φ胖闲褡蛲硪粯樱缤祪核频耐低得镞M廚房,因為有了前車之鑒,一進廚房朱琳即打開廚房的燈,期盼奇跡再現(xiàn)的眼神,環(huán)視四下尋出賴原裕的身影。
這一次希望落空了,別說是賴原裕,除了自己之外沒有其他的生物呼吸,朱琳莫可奈何只好靠運氣尋找宵夜,看到爐子上有好幾鍋東西,雖然不知道里面燉得是什么?毋庸置疑絕對是人間美味。
朱琳手伸向前方拿一只空碗,眼睛的余光不經(jīng)意瞥見擱在流理臺上的紙盒,納悶地半瞇起雙眼,“是什么東西?為什么沒放進冰箱?”
好奇心驅(qū)使,放下碗,走到流理臺前,打開盒子,里面有四罐玻璃瓶裝黑抹抹的東西,朱琳拿起其中一瓶,上面標簽是外文沒錯卻不是她看得懂的英文,好奇心作祟下她費勁地打開瓶蓋,聞了聞,“沒香味!笔持竿恐心菆F黑抹抹的東西挖一小口放在嘴里,也沒特別味道,咬下去嘴里有嗲嗲聲響,朱琳想著,好似曾經(jīng)吃過某樣的東西有這種感覺……
朱琳驀然記起似曾相識的感覺,“對,魚卵。”又質(zhì)疑地看那團黑抹抹的東西,不經(jīng)意記起今天門口警衛(wèi)曾經(jīng)告訴她,有人送魚子醬。
朱琳拿起玻璃瓶看仔細,“外面吃的魚子醬都是橘紅色,怎么可能是黑色……”突地笑了笑,自我作了一番解釋,“八成是壞掉了,這一定是之前買的,過期所以才會變黑,才會被廚房的人扔在流理臺上,準備明天丟掉。”放下手中的玻璃瓶,拿起空碗,眼睛卻鎖住那四瓶壞掉魚子醬,“只是變黑又沒壞掉,丟掉太可惜!庇址畔驴胀,打開剛才開過的玻璃瓶,找了一只湯匙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段鷹揚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肚子有點餓,今晚飛機上的食物一點都不合他的味口,教人難以下咽,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這會兒廚房的爐火都已經(jīng)熄了,再說除門口警衛(wèi)之外沒人知道他已經(jīng)回家,這會兒喚他們,豈不驚擾上上下下所有人?
算了,不如自己走一趟廚房,隨便也都能找到美食,他深知賴原裕是個盡職大廚,許多需要小火慢燉的佳肴,賴原裕都會事先做好處理,以應(yīng)變他不時的口腹之欲。
段鷹揚踩著輕淺沉穩(wěn)的腳步走向廚房,遠遠地他就發(fā)現(xiàn)廚房燈火通明,莫非賴原裕還在廚房?要真是這樣,太好了。
段鷹揚加快腳步推開廚房門,“原……”沒有賴原裕的身影,卻意外發(fā)現(xiàn)一個女孩俏麗的身影,背對著他坐在流理臺上。
這是哪個女孩竟如此大膽,在這時候偷跑進廚房吃東西?
段鷹揚不動聲色踱步接近女孩,“你是誰?”
朱琳被這陌生聲音嚇了一跳,連忙從流理臺跳下來,轉(zhuǎn)身查看……是她沒見過的男人,高大的身材和賴原裕不相上下,只是這個人擁有一張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俊美的臉。
朱琳瞇起雙眼,眼中閃著敵意的光芒,反問:“這話應(yīng)該是我問你,你是誰?”
段鷹揚微慍地皺著眉,她站在他家的廚房里,她竟然不認識他還膽敢問他是誰?
“你到底是誰?怎么會出現(xiàn)在廚房里?”看見她手中剩下半罐的魚子醬,他幾乎傻住了。
“我是段家代班的管家!敝炝绽碇睔鈮炎晕医榻B,用握著魚子醬玻璃瓶的手撞他的胸口,“該你說了,你是誰?”
段鷹揚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她手上的魚子醬,從他的胸口收回她的面前,另一只手的湯匙毫不客氣地一杓一杓挖著魚子醬往嘴里送?
天啊。段鷹揚氣急敗壞看著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
“大概是魚子醬吧?”朱琳也不確定。
“你知道是魚子醬,你還這樣吃?”段鷹揚急怒攻心,要不是看她是女孩,他真想一拳揮向那張不知天高地厚的臉,她知不知道,她那一大口值多少錢?
朱琳不以為意舉起手中的魚子醬,“我是想壞掉丟掉可惜,所以才吃它!
“壞掉?丟掉?”如果他沒記錯,這可是他特地向俄國訂的魚子醬。
“對呀,魚子醬都是橘紅色,它已經(jīng)變黑了,它們又是放在流理臺上,我想明天八成會拿去丟掉,所以我就先打開一罐嘗了一口,發(fā)現(xiàn)沒什么味道只是變黑,人千萬不可以浪費食物,既然要丟掉不如存進我肚子里。”朱琳說的振振有詞。
段鷹揚聽了她這番振振有詞的歪理,也不知道為什么?滿腹的怒氣頓時煙消云散,段鷹揚忍不住抿著嘴笑了出來,“你認為這些全都是壞掉的魚子醬,以不浪費為理由干脆全吃進肚子里?”
“是呀!敝炝詹灰捎兴麍远ǖ攸c頭,“還能吃的東西丟掉會遭天譴,做人要懂得惜福!
惜福?她可真的惜到了口福,她一定不知道剛剛吃掉那半罐的魚子醬值多少錢?
段鷹揚沒阻止她,讓她繼續(xù)蹂躪魚子醬,糟塌他的錢,只覺得她的純真讓他不自覺中撤下心防,“你可知道魚子醬配香檳風味更棒!
“香檳?那不是酒嗎?”朱琳用力搖頭,“我媽說過女孩子不能喝酒。”
看她表情,段鷹揚可以斷言她一定沒喝過香檳,“香檳說是酒還不如說它是汽水,它跟汽水一樣有氣泡,只是氣泡不如汽水足!
朱琳不信地眨了眨那雙無垢純真的大眼,“香檳不是酒,是汽水?”
“可以這么說!倍晰棑P嘲弄地轉(zhuǎn)著眼珠。
“真的嗎?”
朱琳半是調(diào)侃半是不信的問,換來段鷹揚一記白眼,“不信,我去弄一瓶讓你嘗嘗!
“我是很想試試,是不是如你所說香檳像汽水?”朱琳眼兒瞟過窗外,“現(xiàn)在時間很晚,沒地方可以弄到香檳。”
段鷹揚覺得她越來越有趣,多少年來每個人見到他宛如老鼠見到貓兒似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她對他卻是坦然率真,“我知道哪里有香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