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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梟賦 第2章(1)

  新婚夜里,開始落雨,到了隔日,雨勢依舊沒有停止,明明已經(jīng)是白日了,但是天空卻是陰霾的,霪雨霏霏,濃重的濕氣,讓屋子里的器物都像是沾著層水氣,讓人覺得不太舒爽。

  還不到卯時,段倚柔就已經(jīng)清醒了,而夏候胤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去,當她清醒時,屋子里除了她之外,就只有一屋子的靜寂。

  她將披散的長發(fā)綰成一條粗辮子,拿出才繡到一半的荷包,繼續(xù)做著針線活兒,一邊等待著綠錦過來給她梳發(fā)綰頭。

  原本,她應該一早醒來就去給老太爺請安敬茶的,可是就在不久以前,太爺院里派了人來傳話,說老人家這幾天精神不大爽快,要她別忙,過幾天再去請安就好了!

  窗外的雨,依舊綿綿細細地下著。

  以往按照這時候,綠錦應該已經(jīng)端熱水過來給她抹臉,可是,那丫頭怕是不想打擾她與夏侯胤,今兒個來晚了,但她也不太以為意,做著手里的繡活兒,時間倒也是平平靜靜地過去了。

  在她的心里只覺得好笑,她與夏侯胤之間根本就不怕被打擾,昨兒洞房花燭夜,他們之間沒行周公之禮,他倒自個兒先去找周公了,更衣之后他便自個兒先睡了,后來唯一的對話是他喊說燭火太亮,要她把火吹熄,讓她只能在一片黑暗之中,把自個兒身上繁重的嫁衣給脫掉,躺到他身畔時,雖然小心翼翼卻還是驚動了他,在黑暗之中,他側(cè)過身去背對著她。

  這時,她忽然聽見了門外有動靜,以為是綠錦過來了,才抬眸想要喚她的名兒,就聽見一道略有些年紀的女聲叫喚。

  “參見夫人!闭f話的人是一位年紀約莫四十開外,臉蛋身形略顯得圓潤的婦人,在她的身后帶著幾名丫鬟,而在她的身旁,站著一名穿著打扮都顯得矜貴的姑娘,那白嫩的臉蛋,與婦人有幾分相似。

  “不必多禮,崔嬤嬤!倍我腥峥磱D人的年紀與長相,一眼就認出她是吳長芳,因為嫁的夫君姓崔,被稱崔嬤嬤,在嫁進夏侯家之前,她就曾經(jīng)聽說過這位崔嬤嬤在府里的說話分量不小,只是這幾年夏侯容容逐漸掌握權(quán)柄之后,影響就漸漸不如從前了。

  對于新夫人能夠一眼就認出自己,崔嬤嬤有些訝異,不過她畢竟老練,只是笑了一笑,拋了個眼色,使動身旁的兩個丫鬟走到寢房去。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段倚柔眸光沉靜地注視著崔嬤嬤,同時注意到在崔氏身旁站著一名妙齡女子,穿戴與一般丫鬟不同,偎在崔氏身邊,兩人的神情看起來不似主從,倒像是母女。

  “請少夫人見諒,這是規(guī)矩,咱們只是照著規(guī)矩辦而已!贝迡邒哒f完,領著一旁的妙齡少女入內(nèi),完全沒將她這位新夫人擱在眼底。

  這時,段倚柔就聽見隔屏之后,傳來了幾個人的交談聲。

  “啟稟嬤嬤,沒見紅,墊褥是干凈的!

  “看來傳言一點都不假,咱們新進門的少夫人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是給別的男人睡過的殘花敗柳!

  丫鬟們交談的音量,壓得低低的,像是在談論著極羞恥的丑聞,不能教人給聽見,但是,段倚柔卻是聽得一清二楚,藏在她們言語之中的惡意嘲弄,伴隨著她們壓低的嗓音,跟著一并傳進她的耳里。

  潮濕的空氣,原本就已經(jīng)教人快要喘息不過來了,此刻,她更是覺得快要窒息了。

  她是清白的!她是的!

  段倚柔想要大聲地告訴她們事實,但是她不能說,因為藏在實話之后,還有著一個教她更不愿意面對的丑事。

  那就是在她與夏侯胤的新婚之夜,他沒有與她洞房,要是教人知道了這件事,只怕會教有心人做出更大、更教人難以忍受的文章,所以她不愿意辯解,不想教人知道夏侯胤不愿意碰她,不想激動地否認與這些丫鬟們一般見識,那不過顯得她心虛與不堪。

  “請夫人見諒,不是小的存心冒犯,實在是規(guī)矩,咱們只好照辦了。”崔嬤嬤讓人換了被褥套子,走出來對段倚柔說道。

  段倚柔看著眼前眾人,抿唇一聲不吭,此刻的她多希望綠錦早就進來給她梳洗穿衣完畢,至少,一身端正的妝扮,讓她可以更挺直腰桿面對眼前這一些存心來瞧她好戲的奴婢。

  再如何不堪,她也總是段家的千金,夏侯家的新夫人!

  這時,崔嬤嬤忽然想起了什么,拉過一旁的妙齡女子,“對了,少夫人,忘了向你介紹,這是我的女兒,名叫崔容蓮,府里的人都管她叫蓮姑娘,身分是比一般人特殊了點,可不是當差的奴才,她與胤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兩個人的感情好得就像是兩小無猜,就希望少夫人能夠看在他們一起長大的情面上,不要計較。 

  “娘,你做什么對她說這些呢?我要與胤爺在一起,她又管不著,難道,以她現(xiàn)在的立場,還能爬到胤爺頭上去不成?”崔容蓮扭著娘親的衣袖,對于眼前的情況有千百個不滿意。

  一旁的兩個丫鬟聽見這番話,掩嘴竊笑了起來。

  段倚柔看著她們,忍不住微微動了怒,只是面子上沒表示。

  忽然這時,一道嬌嫩的嗓音從門口傳來,“嫂嫂就算不爬到胤哥哥的頭上,也能治你這目中無人的丫頭!

  話落,眾人的眼光轉(zhuǎn)向門口,看見夏侯容容漾著一臉如春花般嬌美的笑意,帶著貼身丫鬟婉菊佇立在門口,一雙寶石般烏亮的眼睛挑著不以為然的弧度,直勾地瞅著崔容蓮。

  這時,原本滿臉囂張的崔容蓮一見到她,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半步,躲在娘親的身后。

  “怎么?一群人揪圍在這里,咱們夏侯府里是沒事讓你們做了嗎?敢情是嫌這差事太優(yōu)渥,想讓我有借口減些餉銀,給咱們家里省錢是嗎?”夏侯容容徐步入內(nèi),含笑的目光直瞅著兩個站在崔氏身后的丫鬟。

  “不不不,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干活兒了!”兩個丫鬟匆忙地跑走,連瞧都不敢多瞧臉色大變的崔氏母女一眼。

  這時,夏侯容容的目光轉(zhuǎn)移到崔嬤嬤臉上,看見她一張如圓碗般的臉青白不定,像是不愿示弱,卻無奈情勢逼人。

  “還不走?”夏侯容容微挑起弧度好看的眉梢。

  “蓮兒,咱們走!贝迡邒咭е,大力地拉著女兒走出去。

  段倚柔自始至終就只看著夏侯容容,彷佛不敢相信那如搪瓷般的美麗臉蛋,竟然有著如此靈動的表情。

  就像是一朵嬌艷的玫瑰,不只有著好看的形狀,就連那香氣都是無比醉人,更教人深刻地感覺到她無雙的美麗。

  “你在看什么呢?”夏侯容容轉(zhuǎn)眸對上嫂嫂的目光,同時打量著她的模樣,一如傳聞的不甚出色,不過白白凈凈的,瞧著順眼,“在看我嗎?是多長了只眼睛還是鼻子呢?”

  婉菊見主子說話不客氣,連忙笑著打圓場,“請少夫人不要介意,我家小姐不喜歡人家直瞅著她看,她常說就算自個兒的模樣真的不錯,也沒有義務要供別人當花瓶一樣觀賞!

  “是我冒犯了,還請見諒!倍我腥岬男θ葜谐錆M歉意,心里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挽柔,一直以來,挽柔就極喜歡出門時,人家直盯著她瞧,無論是男人欣賞的眼光或者是女人妒羨的瞪視,她都樂得接受。

  她常說,那是因為自己夠好,才能夠得到他人的特別注目,反正,多讓人瞧上幾眼,她也不會掉下半塊肉,還說如果有誰不看她,肯定是心盲眼瞎了,絕不是正常人!

  “嗯!毕暮钊萑蓦m不滿意,但仍舊接受地頷首,挑了張椅子大剌剌地坐下,“你知道自己應該要做什么嗎?”

  段倚柔搖搖頭,“我該做什么?”

  “真是不懂規(guī)矩,雖然太爺爺要你不必過去敬茶,但你就真的以為自個兒什么也不必做了嗎?婉菊。”夏侯容容示意婢女倒杯茶,交到段倚柔手上,“太爺爺沒要你敬茶拜見,但我這個小姑可沒允許你能夠豁免!

  婉菊笑著把注滿茶水的蓋碗交到新夫人手里,小聲地說道:“其實,咱們小姐是刀子嘴豆腐心,一早就料到崔家母女會來找麻煩,不是真的存了心眼要來刁難夫人的!

  “婉菊!”夏侯容容低斥了聲,要她別多嘴。

  “是!蓖窬招σ饕鞯赝碎_。

  段倚柔接過茶碗,想到夏侯容容剛才適時地替她解圍,心里有無限的感激,她走上前,恭敬地用雙手將茶給遞上,“從今以后,還請多指教了!

  從夏侯老太爺那一代開始,“慶余堂”的經(jīng)營方針就是用人唯才,大江南北上百間鋪子都設掌柜,各配置一名副手,大小事務由掌柜做主,在掌柜之上,又設置一名大掌柜,負責統(tǒng)籌協(xié)調(diào)各個鋪子之間的大小事務,也是“慶余堂”對外的管事,并由此人直接面對財東面報各項事宜。

  對于已經(jīng)將生意做大的“慶余堂”而言,這是必要的制度,所以,身為財東,也只能全權(quán)信任自己所托付的管事。

  不過,許是因為大掌柜曹南昌是老太爺指派的人選,而非夏侯胤親自挑選的心腹,所以對于他的做法一直都頗有意見,因為不能夠全心信任,所以他與掌柜們之間多少存在著一觸即發(fā)的緊張情勢。

  不過,主要的原因是,曹南昌生性保守,做事太過謹慎,而夏侯胤的舉措在他的眼里看來太過大膽冒險,為了“慶余堂”的長治久安,曹南昌總是會不厭其煩地勸阻新財東,要他凡事以大局為重。

  夜深人靜。

  雨過的夏夜,蟲鳴蛙叫聲不斷,一輪探出云端的明月,將這夜晚襯得格外有情調(diào),段倚柔端著夜消,穿過長廊,走到了她夫君的書房門前。

  “夫君,是我。”她朝著里頭喚出那兩個字時,心兒有一瞬間輕顫了下。

  經(jīng)過半晌的沉靜之后,門內(nèi)傳來了響應,“進來吧!”

  夏侯胤低沉的嗓音在靜寂的黑夜之中,聽起來格外地渾厚。

  得到了首肯,她推門而入,壓制住內(nèi)心的緊張,揚起眸看著坐在書案之后,正在翻看賬冊的夏侯胤。

  她知道不到半個時辰之前,曹大掌柜才剛離開,聽說兩人談話的氣氛不是太好,有人去稟報了老太爺,老人家說已經(jīng)不是當家,又說困累了,吩咐眾人不許再拿這些小事來煩他。

  夏侯胤回迎她的目光,眸光銳利地打量著她,少了嫁衣喜氣的紅艷,她原本就已經(jīng)平凡的臉蛋,看起來幾近是其貌不揚了,只有那一雙眼眉像是有著通透的靈氣一樣,教人忍不住想要看得更仔細。

  “不知道夫君何時才要就寢,夜深了,想你可能會要食些夜消,所以幫你端了些過來!

  “擱著吧!我想吃的時候就會吃!彼伺骂h,示意她將手上的東西擱在一旁的幾案上就可以了。

  段倚柔依言照做,擱好了吃食之后,她回過身,面對著他,“那夫君忙吧!我就不打擾了,我回房等你!

  說完,她轉(zhuǎn)身走到門口,就在她伸手就要碰到門把時,他揚起的沉渾嗓音喊住了她。

  “今早的事,我聽說了。”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訝然回首的雙眸,“果真是好事不傳,壞事傳千里嗎?今兒個一整天,夏侯府里里外外,人們都在談論我夏侯胤真是可憐,娶了一只人家穿過的舊鞋進門!

  舊鞋,指的當然是她!而那個穿過的“人家”,指的就是傳說中與她私逃的章家公子。

  “你應該知道事實,我們沒有圓房,自然就不會見紅!

  “所以,你要我去向大伙兒說明原因嗎?”

  “不!”她想也不想,沖口而出。

  見她意外的激動,他挑起眉梢,“為什么不要?只要我對他們說了沒有圓房的事實,不就替你洗清冤屈了嗎?”

  段倚柔看著他的神情,似乎對于她的驚慌感到相當有趣,但她可是半點都笑不出來,“讓人知道了你不肯與我圓房,對于我的名聲于事無補,我不能求你與我圓房,但是,請你替我想想,不要對人提起,可以嗎?”

  “如果我偏要為難你呢?”

  他含著涼薄的話語就像根針兒似的,螫得她的心坎兒泛起疼痛,“如果你真想說,我也阻止不了你!

  她看著他臉龐好看的輪廓,心情就像是一只被貓惡意戲弄的老鼠,心驚膽戰(zhàn),沒了命似地想要反抗,可是,如果這只貓兒真想一口將她給吃了,她也無能為力,無法反抗。

  “好,我答應你不說!彼敝钡爻蛄怂粫䞍,終于答應她。

  “謝謝。”她松了口氣,心里忍不住對他的感激。

  雖然他對她并非十分和善,可是,就憑著他肯娶她進門,給她一個安身之處,就已經(jīng)是她的大恩人了!在與他拜堂成親時,她在心里就悄悄地決定,要用這輩子報答他的恩惠。

  當然了,還有老太爺,她告訴自己,只要在夏侯家的一日,她就會扮演好身為當家主母的身分,與她的夫君成為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

  “出去吧!我不想被打擾,還有,我會回房,但你不需要等我,當我回房的時候,我不想看到你還是清醒的!闭f完,他提起筆,低頭繼續(xù)處理事務,不再多瞧她一眼。

  “是。”她柔順地點頭,轉(zhuǎn)身走出書房,輕輕地為他合上門扉。

  在她的身后,夏侯胤凝視了她的背影許久,站起身走到桌幾旁,伸手揭開小盅蓋,聞那氣味應該是杏仁燒茶,他將盅蓋隨手擱到一旁,又拿起蓋在淺碟上的保溫蓋子,看見了三顆包得十分精巧的腐皮包子,有甜有咸,她的思慮倒是十分周到。

  起初,他將兩個蓋子又都合了回去,又回到書案前繼續(xù)翻看賬冊,似是不打算吃了,但是,還不到二更天,他便覺著肚餓了,最后終于忍耐不住,把杏仁燒茶給喝了半盅,吃了兩顆包子,滋味甚美,但他卻覺著有些懊惱,因為覺得可惜,如此美味的吃食,要是趁熱吃了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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