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這般看著她、攬著她,他便能感到身下某個(gè)部位蠢蠢欲動,叫囂著要他再次占有她……這讓他擰起下眉,決定下榻凈身,免得當(dāng)真將心愛的女人給累壞了。
輕柔的將枕在他臂上的小腦袋瓜移至榻上,在她朱唇印下一吻后,他才起身下榻,拾起地上的衣物隨意套上,突地傳來高聲通報(bào)——
“太后娘娘駕到——”
俊眉不解的擰起,他還沒來得及細(xì)想,房門便大敞,太后率先進(jìn)屋。
一瞧見地上凌亂的衣物及他衣衫不整的模樣,太后臉一沉,即刻回過頭吩咐,“全在外頭候著,將門帶上!
“是!
一干宮女領(lǐng)命退下,房內(nèi)頓時(shí)只剩他們母子二人及睡得深沉的蘇綠水。
太后看向覆起的帷幔及地上散落的宮女服飾,沉聲問:“床榻上……睡的是哪一宮的嬪妃?”
“母后不也瞧見了,何必明知故問?”皇甫陵可不信他聰明的母后會猜不出榻上躺的,根本不是任何一個(gè)妃子。
“一個(gè)宮女?”太后臉色十分難看,攬起眉,“后宮多的是女人供你寵幸,為何偏偏要和一個(gè)宮女廝混在一塊兒?”
太荒唐了!要是她今日沒走這一遭,恐怕還不知堂堂一國之君,竟和個(gè)卑下的宮女膩在一塊,不僅讓她留宿龍躍宮,甚至連后宮都不去了!
廝混?如此難聽的說詞讓皇甫陵臉一沉,但畢竟是娘親,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跟她翻臉,于是冷冷回道:“宮女又如何?父王難道就沒收過宮女入宮?”
見他似乎有些不悅,太后連忙緩了緩怒容,“你的意思是,要收這女子入后宮?”
如果是這樣,她無話可說,比起讓他繼續(xù)和個(gè)宮女在這兒瞎攪和,倒不如將她編入后宮,以免引人非議,說他這王上沉迷女色,成日和個(gè)宮女廝混。
“沒錯(cuò)。”他早有這個(gè)打算,本想從蒼云山回來后,便向蘇綠水提起此事,卻因一些事給耽擱了,這會兒母后既然問起,他便順?biāo)浦邸?br />
“那好,”太后點(diǎn)點(diǎn)頭,“既是宮女出身,就給她個(gè)采女的稱號,賜她一個(gè)院落,要是想寵幸也有個(gè)地方,下回可別再將人留宿龍躍宮!
西陵王朝有個(gè)規(guī)定,后宮妃嬪不得留宿君王寢宮,一是怕君王沉迷于女色,二則是怕后宮干涉朝政,所以當(dāng)她看見一名宮女竟留宿于此時(shí),才會這般不悅。
皇甫陵挑起眉,輕聲說:“兒臣打算將‘漪蘭殿’賜給她!
“漪蘭殿?”聞言,太后才緩下的臉色再次板起,“荒唐!漪蘭殿可是未來王后的居所,豈能賜給一個(gè)采女!”
“兒臣從沒說要立她為采女,采女是母后所言,并非兒臣的意思!
看著他漠然的神情,太后突然有股不祥的預(yù)感!斑@話是什么意思?”
“意思便是……”唇角揚(yáng)起一抹笑,皇甫陵望向那依舊沉睡的人兒,眸底柔光四溢,“兒臣打算先立她為貴妃,律貴妃!
“貴妃?”太后這不再也沉不住氣了,激動的低喊,“你這孩子當(dāng)真是瘋了不成,就算你父王曾冊立宮女為妃,就算西陵王朝曾有庶民當(dāng)上正一品夫人之例,可也不似你這般荒謬,居然直接讓一名身份卑微的宮女當(dāng)貴妃?”
不僅如此,她還聽出他話中有話——打算先立她為貴妃?貴妃可是四妃之首,再上,便只有王后一位,難不成他想要讓那宮女先當(dāng)貴妃,之后再立她為后?
荒謬!這真是太荒謬了!她說什么都不會答應(yīng)!
“有何不可?”相較于母后的惱怒,皇甫陵倒是平靜得很,輕聲又說:“不論綠水身份為何,就算她是個(gè)乞兒,兒臣就只要她一人,兒臣讓喜歡的女人當(dāng)貴妃有何不對?”
“不成,我不答應(yīng)!”太后只差沒拍桌證明她有多么不贊同。
“母后,兒臣心意已決,就算母后不答應(yīng),兒臣仍要立她為妃!
不能說他忤逆自己的母后,他只是爭取自己想要的罷了,更何況他要是真不孝,壓根不需和她說這么多,明兒個(gè)下道圣旨,誰都不能有所意見。
“你——”捂著胸口,太后氣得差點(diǎn)喘不過氣,只能拼命搖頭,“陵兒呀,就算你不為母后著想,也得想想后宮那些妃嬪,你.可知這么做會引起多少人的不滿?”
光是上鳳儀殿找她哭訴的華妃就是一大問題,更別提還有個(gè)驕蠻跋扈的麗妃,和心機(jī)深沉的紀(jì)昭儀……他可知這么做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若母后擔(dān)心會給您帶來困擾,很簡單,要她們直接來找兒臣,兒臣自有方法解決!蹦抗庥纳,他沉聲說。
“你……”見他如此堅(jiān)定,太后就算還有話要說,也不知該如何勸起,最后無奈的問:“你為何非要這宮女不可?”
“母后,”皇甫陵突然正色看向她,輕聲反問:“那么您可知父王當(dāng)初為何非要立您為后?”
現(xiàn)今太后的出身雖不低,可也稱不上顯赫,身世比起當(dāng)時(shí)本已被內(nèi)定為王子妃的呂丞相之女,可說差了一大截,可先王卻排除眾議,堅(jiān)持迎她為后,這是為了什么?很簡單,便是因?yàn)橄韧鯇λ奶蹖櫦跋矏,已遠(yuǎn)遠(yuǎn)超出其他女人。
而他皇甫陵也一樣,除了蘇綠水,誰也不要。
這一問,太后當(dāng)場一愣,再也無法反對,末了,她只能搖頭嘆氣,“母后明白了,只望你能好好處理這件事兒,別讓后宮和那回一樣,亂成一團(tuán),明白嗎?”
緩緩勾起一抹笑;矢α暧鋹偟某负笮辛藗(gè)大禮,“兒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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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綠水沒料到當(dāng)她一覺醒來,天地就瞬間變了色。
她張著嘴兒,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眼前華麗貴氣、金光閃閃的漪蘭殿,好半響才得以將細(xì)頸轉(zhuǎn)回,看向身旁一長排的太監(jiān)、宮女,扛著一箱箱珍貴的綾羅綢緞、珠寶首飾、瑪瑙琉璃,整齊的步入殿門,且每人都恭敬的朝她點(diǎn)頭行禮,喚她一聲律妃娘娘……
待眾人離去后,她終于能闔起嘴兒,緩下臉上的僵笑,正想休息時(shí),被分派來服侍她的宮女小春及小燕,卻馬上將她請到銅鏡前,說太后宣她入鳳儀殿,于是開始為她梳頭妝點(diǎn),不僅替她盤了個(gè)仿佛能壓垮她頸子的繁復(fù)發(fā)髻,還讓她穿上一層層華美卻重得讓人喘不過氣的衣裙,整整忙了一個(gè)多時(shí)辰,才領(lǐng)她到鳳儀殿見太后。
“參、參見母后。”成為律妃還不到一日,蘇綠水著實(shí)很不習(xí)慣穿戴這般沉重的衣裳首飾,還有面對眼前這不茍言笑的太后。
“起來吧!”太后輕抬手,示意她起身。
“謝母后!币?yàn)樯砩系囊氯箤?shí)在太過繁重,蘇綠水在起身時(shí),不小心踩到過長的裙擺,踉蹌了下,險(xiǎn)些向前撲倒。
見狀,太后的臉色沉了幾分,眉頭微擰,低聲說:“坐!
“是!碧K綠水戰(zhàn)戰(zhàn)兢兢提著衣裙,坐到她面前。
“聽馬田說,你打八歲便入了宮,一直在御膳房里當(dāng)灶婢?”微揚(yáng)鳳眼,太后上下打量著算是第一次見面的律貴妃。
“是,奴婢……不對,臣妾是在八歲入宮,這幾年都在御膳房里的洗菜房當(dāng)洗菜丫頭!彼皂槾鸬馈
頷首,太后又問:“聽說你之前讀過兩年書,略懂幾個(gè)大字,那么,一些女孩兒家該會的,譬如撫琴、對弈、刺繡或是畫畫兒?”
每問一樣,蘇綠水的頭便往下垂了點(diǎn),直到雙眸對上自個(gè)兒正扭著手絹的雙手,窘然的搖頭,“母、母后說的那些才情,臣妾一樣都不會……”
聽她這么說,太后非但沒生氣,反倒一副早就料到的淡然表情,“無妨,但既然你已成了貴妃,這些閨女該會的玩意兒,也該懂些,還有你的禮儀……”
說著,太后眉頭的皺摺又深了些,看著她咬著下唇,雙手扭著手緝的模樣,“得再加強(qiáng),以后每日午后撥三個(gè)時(shí)辰到鳳儀殿來,本宮會親自教導(dǎo)你身為貴妃該有的禮儀,還會請幾位名師指導(dǎo)你琴棋書畫,至于女紅,就讓王宮里的……”
每聽一樣,蘇綠水的小臉便垮上一分,有種前途堪憂的無力感,偏偏她無法拒絕這番“好意”,因?yàn)檠矍爸丝墒翘笱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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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痛——”將繡針挪開,蘇綠水看著冒出血珠的手指頭,小嘴一扁,“怎么又扎著了……”
“娘娘,你沒事吧?”小燕擔(dān)憂的問,忙將她眼前的繡架挪開,就怕那血花濺下,毀了她辛苦十日的成果。
“沒事……”眼眶含淚,蘇綠水可憐兮兮的搖著頭。
見她這樣,小燕子心不忍,勸道:“娘娘,咱們今天繡到這兒就好了,好不好?您都繡了快三個(gè)時(shí)辰了,是該歇一歇了!
她也想呀,可……搖搖頭,挫敗的說:“不行,母后要我明兒個(gè)將這龍鳳呈祥的繪繡交給她,要是我繡不出……”一想到太后凌厲威嚴(yán)的容顏,她便忍不住打了個(gè)冷顫。
“繡不出會如何?”
突來的嗓音打斷她的未竟之語,兩人同時(shí)回過頭,看向聲音來源。
“王上?您怎來了?”見到他,蘇綠水欣喜的咧開粲笑,詫異的問。
這幾日她忙得像顆轉(zhuǎn)不停的陀螺,常在鳳儀殿一待便到深夜,回到漪蘭殿時(shí),也是累得一沾床就睡,壓根沒機(jī)會見到皇甫陵,這會兒見到他,她可開心得不得了。
“你先下去!被矢α晷挪絹淼剿砼,摒退小燕。
“是,王上!毙⊙喑瘍扇诵辛藗(gè)禮,便退去。
小燕一走,蘇綠水忍不住又問:“您怎么有空來?是來向母后請安的嗎?”
皇甫陵搖頭,“朕是來找你的,這些日子你成日往母后這邊跑,冷落了朕,朕心有不甘,所以來向母后討人!笔找咽撬棠偷臉O限了。
“。俊庇懭?蘇綠水一愣,傻傻的反問:“什么意思呀?”
“意思就是……”執(zhí)起她滿布傷痕的小手,他心疼的輕吻著,淡笑又說,“從明兒個(gè)起,你不必再來鳳儀殿,只要乖乖待在朕的身旁就行了!
聞言,蘇綠水雙眸一亮,本想點(diǎn)頭說好,可沒一會兒,她便擰了眉,搖搖頭,“這怎么行,母后要臣妾每日都到這鳳儀殿學(xué)習(xí)禮儀及才藝,臣妾豈能不來?況且,母后正在教導(dǎo)臣妾,要臣妾親手為王上縫制一件衣裳……”
她才繡到一半呢,雖說繡得歪七扭八、不成樣兒,可畢竟是她的一番心意,豈能半途而廢?
“這事朕說了算,”他擰起眉,看著她憔悴的小臉,接著掬起那原是白嫩柔軟的小手,斥道:“為何要勉強(qiáng)自己,將一雙手搞成這副德行!你以為你這么做朕會高興嗎?朕的衣裳多到穿也穿不完,壓根不缺你這件!”
這傻丫頭,天知道他壓根就不在意她會不會撫琴、刺繡,他在意的只有她!看她手上被針戳得一堆傷,他的心便擰成一團(tuán),心疼得要命!
是啊,她本以為他會高興的……
他惱怒的語氣讓蘇綠水覺得很受傷,畢竟這可是她一針一線,耗費(fèi)整整十日才繡出來的,沒想到他居然說不缺她這件衣裳……
她黯然的垂下頭,咬著唇,輕聲說:“臣妾明白了,臣妾不繡就是了,但母后那……”她要如何解釋?
她的妥協(xié)讓皇甫陵很滿意,因此忽略了她落寞的神情,以為她只是松了口氣,抑或是累了。
“母后那朕自會處理,你只要乖乖和朕回宮,讓朕好好抱抱你……”黑眸一黯,他俐落的將她抱到大腿上,想要品嘗久違的甜美。
“等、等一下!”他突來的舉動讓蘇綠水暫且忘卻低落的心緒,羞紅著臉蛋,擋住他欺近的俊臉,“王上,這兒可是母后的鳳儀殿,隨時(shí)會有人來的……”
這兒可是人來人往的花廊水榭,三不五時(shí)會有宮女、太監(jiān)來回穿梭,要是讓人看見了,多害臊呀……
揚(yáng)起眉,皇甫陵勾起一抹了然的笑,附在她耳畔低語,“朕明白了,咱們這就回漪蘭殿,讓朕可以好好的……”
他話還沒說完,便忍不住對她的渴望,深深吻住她的唇,挑弄著她甜軟粉舌,直到懷中人兒喘不過氣,掄起粉拳輕捶他的胸膛,他才哈哈大笑的起身,不顧她的掙扎,抱著她往大門走去。
直到他爽朗的笑聲逐漸遠(yuǎn)去,躲在石柱后的一抹人影才陰沉的走出,雙拳緊握,目光忿恨的瞪著他們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