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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歌(上) 第3章(1)

  雞飛狗跳。

  這一早上,除此之外,她再找不出別的詞匯能形容了。

  先是做水車的工匠師傅完全聽錯了水車要作的尺寸,后是來求診的病人失手打翻了浸泡了三年的藥草的油罐子,跟著住在附近的王大娘怒氣沖沖的來抱怨她家的牛被藍(lán)藍(lán)咬死了,彷佛是嫌她不夠忙似的,春鈐接著驚慌失措的跑來通報,少爺釀的藥酒被偷了。

  雖然事多如山,但也得一件一件去解決。

  她改掉了水車設(shè)計圖上的尺寸,設(shè)法安撫那打翻了油罐子的病人,并試圖和王大娘解釋藍(lán)藍(lán)并不會隨便亂咬家畜。

  “我們一日三餐都有喂食藍(lán)藍(lán),它并不會隨便去吃外面的東西!

  “白露姑娘,不是我來瞎鬧,你想想,咱家阿牛肚子上那么大一個齒印,那不是老虎咬的,難不成是人咬的?”王家大嬸火冒三丈、比手畫腳的邊說邊比,模樣夸張,還得理不饒人的轉(zhuǎn)身對著來排隊看診的客人們道:“鄉(xiāng)親們,大家來替咱評評理,有人的嘴會像西瓜那么大嗎?”

  沒料到她真會這樣鬧起來,她一愣,怕擾著了廳里看診的老爺夫人,不禁道:“要不,咱們先去看看那頭牛的狀況?”

  王大娘眼一瞪,蠻橫的道:“都被咬死啦,肚子上被咬那么大一口,還能不死嗎?還看啥?”

  聞言,她露出微笑:“那大娘您現(xiàn)下是想如何?”

  “想如何?你說呢?我家就阿牛這么一頭牛,養(yǎng)了五年啦,平常陪著咱們下田耕作,收成了還幫忙拉車,現(xiàn)下它被你們宋家的老虎咬死了,你要咱們怎么過活?”

  藍(lán)藍(lán)年紀(jì)大了,就剩那口中看不中用的牙,其實早咬不動啥,附近鄰里都知道,瞧她這模樣,擺明是來敲詐的。

  一時間,有些惱,正欲開口,卻聽得身后傳來一句。

  “這位姊姊!

  她一愣,不禁回首。

  出聲的,不是別人,是那姓蘇的。

  他面帶微笑,露出潔白的牙,可那聲姊姊,喚的卻不是她,而是她前頭的王大娘。他手提著一只陶甕,身旁跟著那頭大白虎,繞過了她,當(dāng)他經(jīng)過她身邊時,她聞到了熟悉的藥酒味。

  那讓她再一怔,不禁微微睜大了眼,忘了想后退的沖動,反而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低聲質(zhì)問:“你陶甕里裝的是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厚著臉皮笑著回道:“酒啊。”

  一股濃厚的藥味,隨著他的口氣,迎面而來。

  不可能,他不敢的。

  但那味道,該死,她不會錯認(rèn),那是少爺釀的藥酒。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姓蘇的如此膽大包天,可她更敢和人打賭,他陶甕里裝的絕對是少爺?shù)乃幘啤?br />
  “你——”

  “白露姑娘,光天化日下的,你這樣抓著我好嗎?”他露齒一笑,提醒她:

  “大伙都在看呢!

  察覺自己的行為,她猛地回神,這才像被燙著似的,迅速收回了手。

  她一收手,他立刻轉(zhuǎn)頭直沖著王大娘笑,張嘴又喊了一次。

  “這位姊姊!

  “咦?是叫我嗎?”王大娘愣了,大眼圓瞪。

  “是啊。”他笑容可掬的道:“你說你家阿牛被藍(lán)藍(lán)咬死了,是嗎?”

  “咦?呃,當(dāng)然。”被那聲姊姊哄得紅了臉,王大娘恍了一下神,慢了半拍才發(fā)現(xiàn)那頭大老虎就跟在他身邊,驚得她往后連退好幾步,忽又回神,道:“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然是被它咬死的,你……你可別以為叫這頭虎出來,咱……咱家就會害怕,光……光……光天化日下的,大大伙兒可都在看的!

  “放心,它很乖的!彼α松λ{(lán)藍(lán)的后腦,笑看著她說:“我?guī)鰜,是因為你說它是兇手,既然是兇手,咱們可也要防著它逃走是不?”

  “咦?對,當(dāng)然沒錯,別讓它給逃了!

  “你說你家的阿牛是被藍(lán)藍(lán)咬死的,可有現(xiàn)場看見?”

  “呃,沒有。”王大娘臉色難看,但立即又道:“可阿牛肚子上那么大的傷,定是老虎咬的啊!”

  “當(dāng)然當(dāng)然,不過雖然姊姊如此說,但白露姑娘也說了三餐都有喂食藍(lán)藍(lán),你倆各執(zhí)一詞,弄擰了還得報官上公堂,相信你也不想的,是吧?不如這樣,咱們一起去看看你家的阿牛,畢竟口說無憑,眼見為真嘛,若真是藍(lán)藍(lán)咬的,我想宋大夫一定會愿意負(fù)責(zé)賠你一頭牛的。是吧?各位鄉(xiāng)親?”

  “是啊是啊!

  “小蘇說得對!

  “是該去看一下的,口說無憑嘛。”

  聽聞他的話,圍觀的人們紛紛點(diǎn)頭如搗蒜。

  王大娘見勢不可當(dāng),只得惱怒的退讓道,“看就看,讓你們好好看看咱家阿牛是怎樣被那頭野獸咬死的!”

  說著她便帶頭轉(zhuǎn)身朝自家走去,大伙兒見狀,立即浩浩蕩蕩的跟著出發(fā),而那位姓蘇的,竟然就這樣帶著藍(lán)藍(lán)一起,臨走前還不忘朝她回眸一笑,眨了眨眼。

  白露有些傻眼,一時忘了反應(yīng),待大伙兒都往隔壁走去,她方回過神來,匆匆跟了上去。

  姊姊?虧他喊得出來,王大娘年紀(jì)都能做他娘了。


  王家的田很小,土夯的屋子有些老舊,但整理的還算干凈。

  那頭牛死在屋旁一個以竹竿支撐、竹葉為蓋的簡單畜欄里,幾只黑毛雞昂首闊步的在旁晃蕩,一見到人來,便咯咯叫著跑得不見蹤影,但聞到血肉味的蒼蠅沒那么簡單就放棄,即便人伸手揮趕,還是很快就會再靠過來。

  王大娘打開了畜欄,讓大伙兒靠近看,可不讓藍(lán)藍(lán)進(jìn)去。

  “誰知它會不會又咬咱家阿牛一口!”

  他沒有和她爭論,只走了進(jìn)去,蹲在那頭牛的身邊查看。

  它的肚子上,確實有一個巨大的咬痕,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外傷,他伸手觸摸那頭牛的四肢,四處翻找檢查了一下。

  “白露姑娘,你看看!”王大娘氣勢凌人的來到她面前,大聲的道:“瞧那頭老虎把我家阿牛咬的!你說說啊,除了老虎,是誰有這么大的嘴?”

  白露為之語塞,還未及回答,卻見那姓蘇的竟然伸出手指戳了戳那牛腹上的血洞,然后他把手指拔了出來,看了半天,又瞧了瞧在畜欄外的藍(lán)藍(lán)。

  他到底在搞什么?

  她困惑不已,但王大娘靠得更近了,罵人的聲音更加大聲,口水都快噴到她臉上了。

  “白露姑娘,你說說,宋家到底打不打算賠償我們的損失?”

  她回過神來,有些惱,雖然不打算付錢了事,以免將來同樣的敲詐層出不窮,但那頭牛肚子上確實有著巨大的咬痕。

  那個男人站起來了,一邊打開陶甕喝著酒,一邊開始四處張望著,然后竟然走了出去,一副打算開溜的模樣。

  可惡,那家伙對事情一點(diǎn)幫助都沒有,他非但是個陌生人,也是個小偷,顯然還是個酒鬼,她真是不曉得自己為什么有一瞬間,竟然會期望他能幫上什么忙?

  真是的。

  或許她之后入夜還是必須把藍(lán)藍(lán)關(guān)起來,她真的很不想這樣,可是她更不想之后附近若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就有人把過錯怪到它身上。

  “白露姑娘!”王大娘又再次大聲喝斥了。

  她吸了口氣,道:“我不認(rèn)為藍(lán)藍(lán)真的咬了你家阿牛,但是——”

  “什么?!”王大娘氣急敗壞的發(fā)出驚人的尖叫。

  天啊,她真想搗住自己的耳朵,可她只是站在原地,擺出她最冰冷的表情,重復(fù):“但是,我會賠償你這次的——”

  她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個字,一聲更尖銳的口哨響了起來,那讓所有的人都轉(zhuǎn)過頭,看向那個吹口哨的人。

  當(dāng)然,是那個姓蘇的。

  “抱歉,我有點(diǎn)問題!彼斐鍪持,笑容可掬的看著她們,問:“這位姊姊,你家阿牛就是死在這畜欄里的這頭牛嗎?”

  “當(dāng)然啊!蓖醮竽锓藗白眼,“不是我的牛,怎會在我家畜欄里?”

  “你一早起來,就看見它在這畜欄里被咬死了?”他用那根食指指著周遭的圍欄。

  “是啊!

  “你移動過它嗎?”他再問。

  “當(dāng)然沒有,我一早起來,要來喂它,就看見它被那頭老虎咬死啦!”她伸出粗糙的手指,指著畜欄外的白老虎控訴。

  “等等,你沒親眼看見它吧?你只是看見你家阿牛,好像被咬了一口,倒在這畜欄中,不是嗎?”

  “那不是一樣?!”王大娘惱怒的說。

  “當(dāng)然不一樣,事實上,我認(rèn)為,你家阿牛并不是被咬死的,是摔死的!

  此話一出,眾人盡皆嘩然。

  “什么?怎么可能,你眼睛瞎了嗎?”王大娘氣得漲紅了臉,拔高了聲音。“你沒瞧見那咬痕嗎?你怎么可以睜眼說瞎話?”

  “承蒙關(guān)心,我眼力很好,所以進(jìn)來是一眼就看見,你家的畜欄有屋頂,還以竹圍起,雖然不夠高,但支撐的竹子與竹子的空間并沒有大到讓藍(lán)藍(lán)闖進(jìn)來,而不弄壞它。”

  王大娘一愣,像是這時才發(fā)現(xiàn)這件事。

  “不過當(dāng)然,門是夠?qū)挼模偃缡悄阕蛲硗岁P(guān)門,才讓藍(lán)藍(lán)跑進(jìn)來偷咬了阿牛,那也不是不可能。”

  這段話,讓所有人跟著一愣,倒是王大娘又恢復(fù)了生氣,道:“沒錯,我是有可能忘了關(guān)門!”

  姓蘇的微微一笑,蹲回了死牛旁,指著它的前腿:“不過你看,它這邊的足踝已經(jīng)斷了,頭上還有擦傷!

  “那、那可能是被咬時它掙扎時弄斷的啊!蓖醮竽锘鸫蟮臓庌q。

  “沒錯!彼斐鋈狙氖持福俚溃骸暗悄,我們必須注意到,老虎狩獵時,通常會先把獵物弄死,它一定會先攻擊喉嚨,咬斷血脈,以防獵物的逆襲,然后才會安心的享用它的食物?纱蠹铱矗⑴5牟弊与m然斷了,但皮肉卻是完好無缺的,上面沒有任何傷口!

  隨著他的話語和染血的手指,所有的人都把視線移到阿牛的脖子上。

  “左邊或右邊都沒有。”他側(cè)過身讓開位置,讓每個人都看清楚。

  “再者,我剛剛試著把這根手指,伸進(jìn)阿牛被牙咬出的傷里!彼俅伟咽种复吝M(jìn)了牛肚子上的洞里,這次除了食指,還加上了無名指:“相信大家都可以看見,我可以很輕易的把手指戳進(jìn)去。當(dāng)然,這有可能是經(jīng)由牙齒撕咬的撕裂傷,但是大伙兒應(yīng)該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這些傷口,與其說是咬傷,更像是用利器戳剌出來的。”

  王大娘倒抽了口氣,怒發(fā)沖冠的道:“你胡說!”

  “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在胡說,但是如果阿牛和藍(lán)藍(lán)曾經(jīng)在這里纏斗掙扎,你覺得你這只擠得進(jìn)兩頭牛的畜欄還會如此完好無缺嗎?再且……等等,我等的人來了!

  他說著,走到了畜欄外,所有人跟著他一起轉(zhuǎn)身,只瞧大梁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手上拿著一塊東西,白露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塊豬皮。

  那姓蘇的謝了大梁,把豬皮攤開。

  “大家看清了啊,這個呢,是塊豬皮!彼故局菈K豬皮,然后轉(zhuǎn)向那個離所有人三大步遠(yuǎn)的女人。“白露姑娘,可以請你過來幫個忙嗎?”

  她有些狐疑,不知他在搞什么把戲,但遲疑了一下,仍是上前。

  他將豬皮交給她,道:“喏,我需要藍(lán)藍(lán)咬這豬皮一口,但不要讓它吃掉它,你辦得到嗎?”

  直到這時,她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看著眼前這滿臉胡碴,還掛著一個大大笑容的男人。

  “我試試看!彼f,然后伸出手,接過那張豬皮。

  要藍(lán)藍(lán)不咬到嘴的食物,真的有點(diǎn)難,可她確實知道該怎么做。

  她拿著那張豬皮到藍(lán)藍(lán)眼前,叫它張嘴,它咬了一口,有那么一瞬間,她真的覺得它會吃掉它,但它很快露出了厭惡的表情,松開了它的牙,奇跡似的放過了那到嘴的豬皮。

  “太好了!”他就在她身后,迅速將她手上的豬皮拿了過來,快步走回畜欄里,蹲在那頭死牛身邊,把豬皮攤在咬痕的上方。

  “大姊,你瞧瞧哪。各位鄉(xiāng)親,也仔細(xì)瞧瞧了!彼熘侨狙氖种,比著豬皮上和牛肚上的咬痕,示意眾人觀看:“看,這是藍(lán)藍(lán)咬的豬皮,這兒則是阿牛肚子上的咬痕,諸位注意到有哪里不同了嗎?”

  大伙兒議論紛紛,探頭探腦的細(xì)看,就在這時,一個光著腳丫子的小男孩舉起了手,大聲喊道:“啊,我知道!我知道!那頭牛肚皮上的咬痕和豬皮上的咬痕,牙齒的距離不一樣!而且那牛肚上的嘴也太大啦,藍(lán)藍(lán)咬的沒那么大啊!差了都快一倍啦!”

  “是的,沒錯!”姓蘇的露出了一嘴白牙,笑著稱贊那孩子:“阿丁,你眼利啊,真是聰明!”

  阿丁摸著后腦勺嘿嘿笑著。

  姓蘇的站了起來,瞧著王大娘微笑:“這位姊姊,連個孩子都看得出來它們的不同,你還有問題嗎?”

  “呃,這——”王大娘啞口,但又不甘的道:“可是——可是——如果不是那頭老虎,又是什么東西咬了我家的牛啊?”

  他朝前走了一步,笑咪咪的說:“我說了,你家的牛是摔死的,不是被咬死的,至于是被什么東西咬的,或許你該去看看那根藏在稻草里耙草的耙子拿出來比對看看,我想它會比藍(lán)藍(lán)的牙更合牛肚上的咬痕喔!

  “你你你——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我刻意制造這些傷痕,想和白露姑娘騙錢吧?”王大娘氣得臉紅脖子粗,直嚷嚷著。

  “不!毙仗K的低著頭萬分誠懇的看著她,道:“我不認(rèn)為你想騙錢,但我認(rèn)為,那邊那位剛剛從窗子里爬出來,正往湖邊跑的男人,應(yīng)該很清楚為什么你家的耙子會咬了你家阿牛的肚子!

  “什么?!”王大娘聞言,猛地轉(zhuǎn)過頭。

  所有人跟著一起轉(zhuǎn)頭,果真瞧見一名瘦漢,心虛的朝著湖水那兒拔腿狂奔。

  瞧見自家當(dāng)家想落跑,王大娘倒抽口氣,拔高了音量,喊著:“王大頭!你干了什么好事?”

  聽見老婆的怒咆,那人停也沒停,反而跑得更快。

  姓蘇的好笑的看著他,和王大娘說:“我猜他看牛摔死了,怕你生氣,所以才驚慌的造了假!

  聞言,王大娘惱羞成怒,只得拔腿去追那肇事的老公。

  “王大頭!你給我站。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啦——”

  瞧著那肥胖能干的大娘,在田里追著那細(xì)瘦的漢子,兩人跌倒了又爬起來,打打鬧鬧的滑稽樣,眾人不由得哄笑出聲。

  可白露沒有笑,她只是看著那個仍在畜欄里,手拿著豬皮,湊到鼻端聞的男人。他嗅了嗅那張豬皮,跟著迅速將豬皮拎得老遠(yuǎn),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的動作很快,她相信這兒的人,沒有人看見她對那塊豬皮動了手腳,可他顯然知道。

  彷佛察覺了她的視線,他在那時朝她看來。

  瞧見她在看,他又露出了笑,然后一邊朝她走來,一邊把那張豬皮卷了起來,握在手里,而不是將它丟掉。

  顯然,他不只懂得制造證據(jù),也清楚事后該湮滅它。

  他走出畜欄,來到她身前,用和藍(lán)藍(lán)同樣被辣椒粉熏得水汪汪的眼看著她,把豬皮遞到了她身前,道:“我猜你希望它還能再利用?”

  他看出她有一瞬間,似乎想后退,但她忍住了,只抬頭看著眼前這個聰明絕頂?shù)哪腥,伸手接過了那張豬皮。

  “當(dāng)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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