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伯伯告訴你了?”她訝異地挑起眉,接著抱怨道:“他怎么可以這樣,是他要我找債主去討債,這會兒變成是我錯了嗎?”隨即她趕緊向李辰泰解釋,“我只是聽李伯伯的話,去找那女人的債主,他要在她面前耍狠,這樣她才會怕……但我沒想到他居然說要賣掉她和她媽……”
“你們真的這樣對付她?”聞言,李辰泰臉色一沉。這比他想像的還要過分?jǐn)?shù)百倍、數(shù)千倍!
“呃,你不是說李伯伯已經(jīng)……”
“他沒說得這么詳細(xì)!”李辰泰用力拽住她的手腕往外推,“你走!給我走!”
“你怎么可以為了那女人這么對我?你是不是愛上她了?”江雅玲失態(tài)的大叫道。
“對,我愛她,你滿意了吧?走不走?”他現(xiàn)在心情煩透了,她再執(zhí)意留下,
他不知道會不會請警衛(wèi)上來趕人。
“好……好,我走就是,但我會馬上去跟李伯伯說,看他怎么數(shù)落你!苯帕崦看斡龅?jīng)]辦法解決的事,就會找他父親出面。
“去,盡管去,我已經(jīng)是成年人,別老把我當(dāng)小孩看,去呀!”
李辰泰豁出去了,氣得朝她大吼。
“你……你真是過分!”她被他的氣勢嚇得不敢再留下,只好一跺腳,氣呼呼地離開。
李辰泰重重地坐了下來,直揉著眉心。
他想去找霈霈,可是這兩天出差開會后的結(jié)論需要今晚完成,就算再心慌,他也只好待在辦公室里,將工作趕快完成。
他邊做邊看時鐘,終于趕在九點前完成手上的工作,并將它們一一寄出去。
之后,李辰泰隨即拿起車鑰匙下樓,開車直奔霈霈工作的加油站。
到了那里,他遠(yuǎn)遠(yuǎn)地便尋找著霈霈,偏偏今晚來加油的車輛特別多,眼前全是人和車,實在很難發(fā)現(xiàn)她的蹤影。
他索性下車朝加油站里頭走去,終于,他瞧見有道纖細(xì)的身影在其中穿梭,加油、打發(fā)票、找錢,忙得不可開交。
李辰泰深吸口氣,調(diào)整好心緒后便繼續(xù)往前走,沒想到突然看見打完發(fā)票的霈霈一聲不響的往地上筆直地倒下。
“霈霈……霈霈!”他嚇得拔腿奔過去,將她扶起來,直拍著她的小臉。“你怎么了?霈霈,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數(shù)秒后,她慢慢張開了眼睛,“我……我怎……怎么了?”
“你看看你是怎么照顧自己的,身體都受不了了還這樣拚命工作,跟我走!彼挷徽f地便抱起她往他的車子走去,將她放入車?yán)铩?br />
“別這樣,我還沒下班呢!彼毕胂萝。
“等你累死了,誰來還錢?今天就請一天假好好休息!崩畛教┳M(jìn)駕駛座,以強制的口吻道。
“說得也是,我不能就這么死掉,我要還債,還要照顧我爸媽!彼恐伪齿p輕閉上眼,但腦子仍暈眩得厲害。
他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依舊蒼白,于是以極快的速度把車開往醫(yī)院。
然而在醫(yī)院門口,霈霈仍與他拉拉扯扯。
“我沒事,只是昨晚一夜沒睡,還有點小感冒,買點成藥吃就行了。”
“誰準(zhǔn)你吃成藥了?”她都病得昏過去,還不愿看醫(yī)生!
“我吃不吃成藥關(guān)你什么事?”
由于旁邊就有藥局,她立刻推開他走過去,依自己的癥狀請藥劑師配了些藥。
李辰泰雙手環(huán)胸站在旁邊看著她,直到她走出藥局,他依然跟在她后頭。
“我請你吃點好吃的吧!
“不需要。”她面無表情地說。
“你到底怎么了?是在和我嘔氣嗎?”他一個箭步便來到她身邊,“該生氣的是我,我知道這陣子你也不好受,就當(dāng)我們扯平了。”
“扯平了?呵!”霈霈悲哀地笑了笑,“說暫停的是你,但是我還沒答應(yīng)繼續(xù),所以收起你的同情心,回去吧!
“沒想到你身體這么虛弱,還有力氣跟我爭辯!彼昧ψё∷氖滞螅白,就算要回去也坐我的車!
“你不要再管我了行嗎?”如今見到他,總讓她想哭,但是她不能哭,也不該再哭,因為菲菲的影子她做了太久,是該做回自己的時候了。
“好,要我不管我就不管,但是一定要讓我送你回去!
霈霈拗不過他,只能被推進(jìn)車?yán),看著依舊霸氣的他,她真不知該怎么跟他說,難道告訴他,她已經(jīng)知道他心底的秘密
“可以了,總監(jiān)。”車子上路后,她平靜地開口。
“什么意思?,’他擰起眉。
“到此為止吧,我想你懂得的。”她緊抿雙唇,淚已潸然而下。
“你究竟在說什么?可不可以說得更明白一點?”她是不是腦子還發(fā)暈?凈說些讓他摸不著頭緒的話。
“你心里應(yīng)該明白。”
“算了,真搞不懂你的想法!睋u搖頭,李辰泰姑且當(dāng)她真是病壞了腦子,不過,明天他一定要問個明白,最重要的是,一定要阻止她再這么沒日沒夜的工作,糟蹋自己的身體。
李辰泰萬萬沒想到,第二天來到公司,竟看見桌上有份辭呈。
光看字跡,他就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
“尤霈霈,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偏偏她不在座位上,到底是去哪兒了?
他坐在椅子上等著她回來,反正他早決定在今天將一切攤開來說個清楚。 。
數(shù)分鐘后,霈霈從洗手間回來,看見他便說:“總監(jiān),謝謝你這些日子來的照顧,不但幫我付了房租,還給了我工作!
“房租?你知道了?”他可是教錢秘書無論如何都別說的。
“我不知道,只是猜的,現(xiàn)在你不打自招了!彼龘P起唇一笑,接著說:“現(xiàn)在想想,你真的幫了我許多,我卻一直做些讓你失望的事!
“那……那都已經(jīng)事過境遷,別再提了。”天,看著她消瘦的模樣,紅紅的眼睛,可知他有多么不舍?
“為什么對我這么寬宏大量?你該恨我一輩子,恨我尤霈霈一輩子的!彼M盟(dāng)尤霈霈對待,而不是他深愛的菲菲。
唯有對菲菲他可以不計較,唯有對菲菲他傾盡一心所愛,連她這個長相神似的平凡女人都身受其惠呀。
“你說什么?”李辰泰愈聽愈不明白,“我是想恨你,但是你說得沒錯,在那樣的情況下你也沒有辦法,所以算了,只要你對我是真心就行了,這份辭呈拿回去!
“不要!彼⒓磽u頭,“這是我決定的事,我就不會改變主意,另外,我是真的累了!
“你早該累了,晚上的兼差辭掉吧,我會替你把錢還給我爸爸!边@是他今天想與她談的重點。
“我說我累了,不是指這個,有時候心理上的累要比身體上的累還要人命,你知道嗎?”霈霈垂首苦澀地一笑,“當(dāng)一個人的影子當(dāng)太久,都快要變成暗無天日的影子了!
“你胡言亂語些什么?影子,誰的影子?”仿佛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雙眉一攬,瞳心變得幽黑。
“菲菲,你心愛的菲菲。就因為我長得像她。所以你才會幫我這么多,對我這么好,還給我這么多機(jī)會那?但也唯有生氣時才會當(dāng)我是霈霈責(zé)難!彼呀(jīng)不知道該怎么包扎心口那道深不見底的傷痕。
李辰泰表情一僵,緊瞇起眼,“你是怎么知道的?該不會也是猜的?”
“我看見她的照片了。我和她真的好像,我想,我該回去問我媽,我有沒有姊姊流落在外,或者我才是被我媽撿回去的!闭f著,霈霈自嘲地開起玩笑。
“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不是的,我喜歡的是你。”他雙拳緊握,因為激動,聲音幾乎是從喉嚨中擠出來的。
她柔柔地一笑,“謝謝你這么說!
“我說的是真的!”李辰泰用力一喊,當(dāng)對上她那對清徹的眼瞳,他忽然間發(fā)不出聲音,久久后才道:“沒錯,一開始或許是這個原因,讓我特別注意你,喜歡找你麻煩,但后來不是了,你是尤霈霈,你永遠(yuǎn)都是你。”
“是這樣嗎?可是,當(dāng)我問及菲菲的事,你就很容易失控、失常,可見她在你心里是多么重要!
“我答應(yīng)你會忘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這么做了!彼娴暮门潞门滤龝x開,就在這一瞬間,他已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要怎么做才能讓霈霈知道他是真的愛她?他也赫然發(fā)現(xiàn),原來不被信任是這么痛苦的事。
“別再說了!宾_始整理桌面與抽屜,打算將自己的東西帶走。
“你不必離職!
“我走了,江雅玲就可以坐進(jìn)這個位子,既然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取代菲菲,誰坐這里都無所謂。”幸好她的東西本就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你何苦這么固執(zhí)?”
“不是固執(zhí),因為我只想做回尤霈霈。”她堅持地道。
“你本來就是尤霈霈,繼續(xù)上你的班,你哪都別去!崩畛教┯衷跄苎郾牨牽此x開呢?他立刻上前搶下她手中的箱子,“不準(zhǔn)走就是不準(zhǔn)走,你如果走了,我該怎么辦?你說呀!”
“再找一個和菲菲相似的女人吧,反正我的缺點這么多!闭f這句話時,霈霈的心已仿佛碎裂。
“你怎么可以這么想?或許你們相似是讓我遇見你之后想更認(rèn)識你的原因,但是我敢保證,此時此刻我完全沒有將你和她混淆!闭f著,李辰泰來到門邊,擋住她的去路,像鬧脾氣的孩子就是不肯放她走。
“總監(jiān),你不需要這樣!边@樣的他能不讓她心軟嗎?但是她真的不能再撐下去了,身心俱疲的情況下,她要如何看清楚一切?
“那就答應(yīng)我繼續(xù)留下工作?”他現(xiàn)在只能如此要求她。
“可是……”
“想休息可以,我給你一個禮拜的長假,你可以去散散心,怎么樣?”他嗓音低啞,眼神充滿了不想失去她的脆弱。
怎么辦?她的心真的軟了……
“不要再說了,求你!宾奔蔽孀《。
“別走,這次換我求你!
他的眼眶中竟然閃爍著淚光,讓她再也無法狠心離去。
“那就給我一個禮拜的假吧,不要來找我,也不要碰面!彼龘P眉望著他。
“好,下禮拜的今天,我要見到你!崩畛教┙K于沉重的讓開身子,“紙箱就放著吧!
霈霈沒有再多說,只是望了他一眼后便離開了。
見她就這么走了,他重重的將箱子往桌上一擱,坐下后煩躁地抓著頭發(fā)。
“她是怎么知道的?她為什么要想這么多?為什么?"